《望羡归[陈情令之蓝忘机问灵十三年]》坦克咖啡猫

32、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问灵第十二载（下）

　　“二哥，我们出来已三月有余了，从各地方收到的奏报情况来看，虽说沿途有除祟，可眼下我们发现的这些鬼怪作祟当中并无任何一处与之前忘机所发现的相似，二哥，会不会是忘机上次已经彻底斩草除根了呢？”
　　对于金光瑶，蓝曦臣是丝毫没有隐瞒：“上次我与忘机在冥室呆了整整一日，从那个收回来那仅剩的一点恶灵的灵识中获取一丝信息，说是在西南方向，忘机如今领着人刚到鹤州，估计还有一两日就进黔州了。”
　　蓝曦臣自顾说着话，却没有发现金光瑶听见“鹤州”这个词时，表情微微变了变，笑道：“难怪二哥当时就选了黔州，原来是有这个缘故在。对了，二哥，怀桑这次好似也是去了西南，既然这边的事我们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不如我们也一同前往西南帮怀桑吧？”
　　“阿瑶，怀桑此次去的是川渝之地，而川渝之地主要还是眉山虞氏镇守，且江宗主也在那，川渝地界的瞭望台也没有上报求援，怀桑也没发信来，我们贸贸然前去怕是不好。”
　　金光瑶没想到蓝曦臣会阻拦他，愣了几息笑道：“是我思虑不周了，还是二哥考虑的周全。既如此不如明日我们返回吧，离开云深不知处这么久，想必云深不知处也堆积了很多事务需要二哥处理。”
　　“是啊，我也正有此意。”
　　在目送蓝曦臣回房后，金光瑶一直含笑的嘴角瞬间沉了下来，整个人被一层阴鸷气息所笼罩。很快，他便坐在案头写了封信，接着又打了一个响指，一个黑衣人出现在眼前，他低声吩咐道：“迅速送往商丘，悯善看到后自会安排，切记要快。”
　　“是。”

　　很快，蓝湛带着众人按照之前规划好的路线前往鹤苍山。
　　“蓝二公子，您看，前面就到了。“沐宗主门下的沐白指着下方一片被黑色瘴气笼罩的山林说道：“上次我们宗主撤离时大体就是这个位置了。”
　　蓝湛点了点头，对着他说：“还烦请沐公子分出其他人带我们前往其他四方。”说完蓝湛就带着他那一队人直接下到鹤苍山。
　　思明和思正依旧是跟着蓝湛，一行人在那片距离黑色瘴气二里外的地方停了下来。蓝湛对着思明二人说道：“思明思正，你们把避障丸分给他们服下。”二人听后立刻变幻出药瓶，分发给他们：“这个蓝氏特制的避障丸，可以防止瘴气入体。”
　　与此同时蓝湛则御剑又飞上空中，再一次俯瞰了瘴气笼罩的地方：‘这像是有什么阵法给困住了？’
　　蓝湛很快回到地面：“我刚刚俯瞰了整片区域，区域不小，大家提高警惕，切勿走散。”语毕，蓝湛便大步流星的走向了迷障林中。

　　越往林子里走瘴气越重，虽然眼下已经近夏至节气，可这林子中的风一吹过，所有的人依旧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
　　“含光君，含光君你在哪儿？”林子里刺鼻的气味让众人忍不住的捂紧了自己的鼻子，可浓重的雾气又让大家无法看清彼此。
　　“大家小心，不要走散了！”
　　“看，含光君在那！”思明忽然指着一道蓝色光剑说道：“那是避尘发出的亮光，走，我们快跟上。”
　　“这是什么东西！！！”其中一个修士似是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吓得跳了起来，就在大家准备凑上去想一看究竟时其他地方也同时传来了相同的声音。
　　“这，这上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啊？而且怎么这么多啊？这，这上面裹着的一层东西究竟是什么？”其中一个蓝氏的弟子看着就想上手查看个究竟。
　　“别动！”蓝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呵斥了他的动作：“这些都是尸体外层裹的这层尸蜡般的东西都是有毒的。”那名弟子听到这话赶忙把手缩了回来。
　　蓝湛缓步走到众人面前时，他身边的思正思明发现蓝湛的脸色异常的难看。“含光君，您，您这是怎么了？”
　　“困尸阵。”蓝湛沉着脸说出了一句话。
　　“什么？”众人大惊，“什么困尸阵？”
　　蓝湛顿了顿，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困尸阵即是一种极为刁钻邪恶的阵法，此法是将活人斩杀之后做法困在此处，尽而聚其怨气用于修炼。”
　　“难不成，难不成真的是夷陵老祖回来了？”沐氏其中的一个弟子说道：“听闻此次说是抓修习那高阶傀儡背后之人，那不说的就是夷陵老祖吗？”
　　“是啊是啊，都说这夷陵老祖十五年前命丧不夜天，可是到底也是没找到尸首，以他绝高的修为，说不定就夺舍回来了，所以才要这什么阵法加以修炼嘛！”
　　“唔，唔……”蓝湛再一次不动声色的将那些修士集体禁言了。
　　“含光君，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我大概的探查了一番，林子的西北方的怨气极其浓重，想必那就是困尸阵的阵眼，约十人同我一道前往，待我将阵眼破了之后，这尸体外边裹着的毒气也会散去，其余人等便将这些尸体处理妥当吧。”
　　众人互相看了几眼，有几人眼中闪过丝丝退却之意，蓝湛便明白了他们的心意，开口道：“思正思明，点几个人走。”
　　“是。”二人很快就从蓝氏弟子中指了几个经常跟着一起除祟的弟子，跟着蓝湛消失在众人眼中。

　　蓝湛带着人往阵眼中走去，越靠近阵眼，瘴气越是浓烈，以至于将他们头顶的这片林子给笼罩的如深夜一般，大家也愈发的谨慎小心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呜呜呜呜……”
　　“啊啊啊啊啊……”
　　阵阵阴风伴随着各种各样的幻音袭来，哪怕是有着丰富除祟经验的蓝氏子弟也一时之间慌了神，纷纷看向蓝湛：“含光君……”
　　“噤声，凝神……”蓝湛话音还未落，其中一个弟子就已经惨叫着倒了下去……一时之间破阵的阵法站位变陷入了混乱，而瞬间那怨气变得异常强大，横冲直撞起来。好在思正思明等人也算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在迅速的将受伤的弟子保护好之后又调整了站位继续结阵。

　　就在蓝湛等人苦破阵眼时，聂怀桑带着虞氏和聂氏的人在城外与清河赶来的聂氏子弟汇合了。他随意扫视了一番，就发现混在队伍中的莫玄羽。莫玄羽看起来比半年前他见到他时瘦弱多了，乍一看整个人都被颓废的气息笼罩的。
　　“聂宗主，您这聂氏修士看起来像是受了伤啊，这样跟着我们去未免不合适吧？”眉山虞氏的领头修士皱着眉头说道：“不如就让他在城里好好养伤歇着吧？！”
　　“虞公子哪的话啊！”聂怀桑笑着推拒了，他走到莫玄羽身边，笑着将自己的手勾在了莫玄羽的肩膀说道：“虞公子别看我这弟子瘦弱与我们聂氏的大部分人不一样，可是他有他智计过人见解独到，以往对我可是大有益处的！不仅如此，他饱读各地方志，对许多地方的特色吃食都有相当熟悉……”聂怀桑越说越起劲儿，滔滔不绝的把莫玄羽夸的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的模样。
　　待怀桑还要继续说下去时，虞氏的人适时打断了他的话头说道：“聂宗主，这时辰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出发吧！”
　　“诶，好好好，”聂怀桑赶忙点头：“快，把车赶过来，我们出发！”虞氏的那个大弟子听聂怀桑叫赶车也是一时之间愣住了。他虽是听说聂怀桑修为在四大世家里是最差的，很多时候也比不上一些中等的仙门世家，但怎么滴出门在外除祟也是能御剑出行的，可这坐马车简直就是刷新了他的认知。
　　“聂宗主，这？”虞氏的那名领头弟子：“我们不御剑而行吗？”
　　“哦，不必不必，”聂怀桑懒洋洋的说道：“我们下一个地方是沂隆，离我们这不远，没必要御剑浪费灵力不是。我们抓抓紧，能赶在太阳下山前到沂隆县城就行了。”虞氏领头弟子无可奈何，只好临时去雇了些马匹，一行人浩浩荡荡就这么出发了。

　　“你怎么搞成这样了？”聂怀桑看见瘦骨嶙峋浑身是伤的莫玄羽压低声音冷笑道：“当时我救了你，你说你会帮我，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是怀疑你的能力了。”聂怀桑说着忽然又把头凑近到莫玄羽身边：“你也在莫家庄研究手札研究了不少时间了，这次你要是能够帮我找到我大哥的尸首，这莫家庄我自然有办法帮你，包括你母亲的牌位能够上在莫家庄的祠堂里，若是不能，呵呵，后果不需要我说了吧！”莫玄羽惊恐的点了点头，满口答应下来。
　　聂怀桑又从食盒里掏出两块糕饼和一瓶伤药递给莫玄羽，略带嫌恶的口气说道：“你先填饱肚子，还有这伤药也给你，把自己拾掇好，别到时候给我掉链子。”

　　“宗主，我们这就进寨么？”眼看着地界杯就立在跟前儿，江澄身后的弟子有些犹豫的说道：“再往前走就是黔州苗寨之地了，传闻苗寨满山都是毒虫毒草，且不通外族，我们这样贸贸然的进入不知是否会引起当地人的不满。”
　　“有什么好怕的，毒虫毒草我们平时在夜猎的时候也没少见，苗疆无非就是毒虫毒草比北边多一些，有什么大不了的。”江澄满不在乎的说道：“成华，我听表哥说你母亲似乎是黔州人，想必你对这黔州之地多有了解，你跟我走在前边，若遇上村子的村长里正还烦请你帮着多沟通沟通。”
　　“是的，江宗主。”成华低头应道：“我的外祖父是黔州人，后来山洪逃难到了川渝，而后才有了我的母亲，幼时也知晓些黔州之事。”
　　“我们出发。”

　　蓝湛御剑半空，对着那已起的镇压法阵施法，在空中把破瘴音杂糅在阵法的咒法里头，使得这个镇压法阵的威力成倍增加。眼见的这法阵中的怨气先是各种尖叫震耳欲聋，渐渐的那些幻音还是弱了下去，怨气也没有先前那般浓烈。
　　蓝湛与思正思明一行人历经了四个时辰才将困尸阵给破了，当这怨气散尽之时，众人又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了：那些尸体散发着难闻的臭味，蓝氏众位弟子刚松口气就被着冲天的味道给熏的当场了吐了起来。
　　蓝湛面不改色的走进一具尸体，说了句：“得罪了。”便用避尘破开了那具尸体外面裹着的黑色布条，凑近一看确实是一具人形尸体，只是这尸体早已被吸食了精血成了一具干尸，看不清面容。蓝湛又对着这些尸山进行了问灵，果不其然，一丝灵识也无。
　　“含光君，这？”
　　“我们的镇压法阵将这些怨气都已经打散，只可惜这些灵识早就被吸食殆尽，已无法问出什么来了。思正思明，你们带着其他人赶紧把这些尸体埋了吧。”
　　“什么人！！！”蓝湛反应极为迅速，迅速向那个身影飞去。那蒙面人飞出不远便被避尘从打中后背，不由得倒地不起。
　　蓝湛拿着避尘指着倒地的那个黑衣蒙面人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跟踪我？！你背后究竟是谁？”
　　那人也不回答，想着就要偷袭，蓝湛抢先一步用捆仙索捆了此人，打算带回去审问，可没想到那人忽然头一歪摔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思明上前除下了那黑衣人的面罩，发现是一个长相极其普通之人。嘴边的黑血宣告着他不同于寻常人的身份。思明检查过后在这人的身后发现一个很特殊的标记，思明犹豫的说道：“这是死士？！含光君，这，这里怎么会有死士出现？”
　　蓝湛心下疑虑更甚，他并不多言，说道：“赶紧掩埋了尸体后我们即刻返回云深不知处。”
　　“含光君，我们这次探查算是结束了？”思正问道，“不是还没有找到幕后之人嘛？”
　　“线索已断，回去再说。”

　　蓝湛一行人返回云深不知处时，聂怀桑也带着莫玄羽返回清河。不同于以往，此次聂怀桑的是按耐着激动的心强作平静。莫玄羽依照那本手札所做的法器终究是在义城附近有了反应，而收在封恶乾坤袋里的霸下的刀灵也似乎激动不已。只可惜自己与莫玄羽的修为着实太差，无法做到悄无声息的潜入义城查探，也让他郁闷至极。
　　“莫玄羽，你这个法器不错，可惜修为太低之人无法驾驭。你再回去研究一段时日，好好修炼，半年之后我们再探查一次。”

　　转眼阿悠就十五岁了，蓝湛赶在他十五岁生辰之日回到了云深不知处。他本意是要与叔父兄长将发现困尸阵和死士的事情详述清楚，却没想到刚好是遇到了阿悠的十五岁生辰礼。
　　他走进祠堂时，阿悠已经授字结束，行完了礼。蓝启仁摸着山羊胡慢悠悠的说道：“景仪，你可知老夫给你取这个“仪”字的用意？”
　　“是，蓝先生。”阿悠低头回答道。
　　“如今你已取字，便也是大人了，望你时刻牢记，莫要辜负了老夫的一片心意。”
　　“是。”景仪再次叩首答是。
　　蓝启仁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蓝曦臣和蓝忘机：“今日我还有事，你们二人明日辰时三刻再来找老夫吧！”
　　“是，叔父。“众人行礼送蓝启仁离开。蓝启仁一离开祠堂，景仪随即就换了个模样，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蹦蹦跳跳的就想上去拉思追的手，就想出去玩，结果被蓝湛一个眼神给吓得呆在原地不敢动。
　　蓝曦臣见状，笑道：“好了景仪，今日许你休息一日，和思追一起玩去吧，明日开始可要加紧修炼。”
　　“是！”景仪高兴的眉飞色舞，拉着思追就往外跑，还是一副完全就不知家规为何物的样子跑向了远方。
　　蓝湛的眸色暗了暗，蓝曦臣睨了他一眼，笑道：“他们俩的样子真是像当年你被魏公子强拉走的模样。”
　　蓝湛微微一愣，情绪忽然又变的复杂起来，随即也离开了祠堂。

　　入夜，忘羡之曲再次在静室响起。蓝湛又看了看那九绊莲的坠子，握在手中心中默道：“魏婴，今日是阿悠满十五的日子。叔父给取字为景仪，是想让他的时刻记着蓝氏雅正为训，需仪态端方。可是他的性子却愈发的像当年的你，不仅口才更是远甚于你，连气叔父的本事也是不亚于当年的你……兄长曾有言，当年你在云深不知处时，云深不知处热闹非凡，你一走，云深不知处沉寂的令人窒息。而景仪的出现，似乎就是你的翻版，现在的云深不知处十几年来一直都是热闹不已。若你回来，看到这两个孩子定也是欢喜的。”
　　“魏婴，你离开已经十五年了，十五年了，你还不肯原谅我，还不肯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