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羡归[陈情令之蓝忘机问灵十三年]》坦克咖啡猫

3、第三章

　　第三章 问灵二载（上）

　　蓝忘机因着蓝曦臣的交代下山走了一趟。回云深不知处时途径彩衣镇，听见一对父女的对话：
　　“阿爹，为什么要买这么多东西，还要做这些东西啊？”
　　“傻囡囡，这些都是你阿娘生前最喜欢吃的，明日就是你阿娘的生忌，咱们摆上这些，你阿娘就会回来看望咱们了。”
　　蓝忘机听到这话之后，驻足停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的调转了方向往云梦而去。他脑中不断回想着魏婴跟他说过的话：“蓝湛，你来云梦，我带你去摘菱角，摘莲蓬好不好？！我跟你说啊，这莲子一定要带茎的才好吃，还有菱角也是，一定要刚刚捞上来的才好吃！”
　　“是吗？”蓝湛不禁低声的自言自语的问道，“魏婴，真的很好吃吗？”

　　云梦与云深不知处相隔不近不远，蓝湛到云梦码头时已经过了未时三刻。码头上的商贩们已经开始清货，准备收摊回家了。
　　“这位公子，可要买点莲蓬？这莲蓬都是今天刚摘的，可新鲜了。”码头上一中年老板热情的介绍着，“莲子又甜，这可是最后一袋了。公子您可不知道，我在这卖莲藕莲蓬已经十几年啦！我的莲蓬可是连江宗主都喜欢的紧，过去啊常常和，额，常常在我这买莲蓬呢！”
　　‘江澄？呵呵，’蓝忘机内心冷哼了一声，淡淡的开口道：“我听人说，莲子带茎的才最好吃。”
　　“呃，是，当然带茎的是最最新鲜的。”老板一愣，下意识的就回答道。“但是，公子，这带茎的只能去莲塘里现摘啊！这个时辰，怕是没人摘了！况且公子啊，放眼整个云梦，也只有老朽这还有新鲜的莲蓬卖，别家已经没有了……”那摊主仍旧滔滔不绝的的卖力的向蓝湛推销自己最后一袋莲蓬。
　　“在哪？”
　　“什么？”摊主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问愣了。
　　“莲塘。”
　　“诶诶，在城的西南方向十里里地就是了。”老板仍旧不肯放弃，将那一袋莲蓬拼命往蓝忘机的手中塞，一边塞一边还说道：“唉，公子，不是我说啊，这个季节，莲蓬不多了，除了西南方十里外的那个莲花湖里还有莲蓬之外，别的地方再也没有了，公子你要是想吃新鲜的，我这儿的莲蓬绝对是最新鲜的。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老梁头莲蓬的名声可是在云梦赫赫有名啊！”
　　他见蓝忘机不为所动，继续卖力的推销道：“唉，公子，我跟你说啊，我们这只有唯一一片莲塘这时候还有莲蓬了。你就是想吃刚摘的，现在赶过去只怕这莲塘就关了。我们这到了申时二刻莲塘就关了。”
　　蓝忘机听了这话头也不回的就往西南方向走去，临走前留了一角银子给老板作为答谢礼。摊主见这么一个奇奇怪怪得公子，不要莲蓬还给了银子，不禁摇了摇头继续向来往的客人推销自己最后一袋莲蓬。

　　深秋的日落总是早些，待蓝忘机赶到莲花湖时莲花湖早已空无一人了。蓝湛看着这片莲塘总是冒着一些白色的烟雾，心下了然。‘原来如此。难怪这季节还能有莲蓬。’他驻足观望了半天，踌躇片刻，还是决定走上前看看，说不定碰巧就能遇上莲塘的主人。
　　于是他慢慢走上前，一个站在旁边上下打量了他很久的大娘忍不住叫住了他：“这位公子啊，我们的莲塘已经关了，公子您这时候来是想做什么？”
　　“大娘，我是想来摘一些莲蓬，”蓝湛低声说道，“我的一位，一位，故人最喜欢吃这里的莲蓬……他说，他说，刚摘下带茎的莲蓬最好吃。”
　　这位大娘看着蓝湛一身装扮，想着或许是哪位贵公子为了博取心上人之心才来这里亲自摘莲蓬。她耐心的劝说道：“公子啊，我们这的莲塘都是有主人的，每天从寅正二刻开放采摘，辰时末关，只有不到两个时辰。其他时间都是用来观赏的……”
　　“那，那我……”
　　“公子啊，敢问您从何而来啊，听口音不太像我们云梦人士啊！”
　　“是的，大娘，我从姑苏过来。”
　　“姑苏？那可不近呐！往返得五六日时间吧！”大娘继续说道。
　　蓝忘机继续沉默着不说话。此时，天空传来一阵雷声，看似要下雨。这深秋的雨一下，气候就变得更加寒凉了。蓝忘机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仍是痴痴的望着那片莲塘。
　　那大娘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慢慢的回到屋里拿了把伞递给蓝湛说：“公子啊，想必你的这位故人是对你很重要的人，这样吧，您先来我这茅屋里歇一晚，明日一早您跟着我家老头子早一刻钟去开门摘莲蓬就成。”
　　“多谢大娘。”蓝忘机从怀中掏出一点银子递给大娘说道：“这点银子算是借宿一宿的钱。”
　　“唉，公子，这您就见外了，谁还没有过年轻的时候呢？！”这位大娘连忙推拒着，带着蓝湛走向那个茅草屋。
　　“公子啊，您在这稍作歇息，老身先回去了。晚一些时候我家老头子便会来了。”蓝忘机点头示意。
　　他环顾四周看着这简陋的茅草屋，还算干净，就一张床上整齐叠着一被褥，一张桌子两张椅子，‘果然只是个临时居所。’蓝湛走到屋外，看到一摞堆着的茅草，便搬进屋铺好盘腿打坐，伴随的是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不一会儿雨停了，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蓝忘机听出脚步沉闷缓慢，属一年长者，‘想必是那守夜的老伯。’便继续保持打坐的姿势不动弹。
　　老伯进屋时身披着蓑衣，似乎还包裹着一卷什么东西。打坐的蓝湛浑身上下冒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他结结巴巴的对蓝忘机说：“公，公子啊，小老儿这里简陋，公子还请到床上歇息吧！天气凉了，我家老婆子让我多带一条被褥来给公子御寒……”
　　“不必了老伯，”蓝忘机推辞道：“我常年在外游历，风餐露宿的日子也是过得惯的。这些都不算什么的。”
　　酉正三刻，蓝忘机起身走到院子中，从袖中拿出几样东西，摆在面前。又变出自己的琴，弹起了问灵曲：
　　“今日婴何在？”
　　“何为婴？”
　　“尔乃何人？”
　　“吾乃云梦人士，君问何人？”
　　“汝可知魏婴？”
　　“何为婴？”
　　“云梦弱冠小郎君，好酒，善骑射。”
　　“可否具体？”
　　“一身黑衣，红发带，身长五尺，鲜衣怒马，手持酒壶，箭无虚发。”
　　“世间竟有如此妙人，吾从未见过。”灵者取走一样东西后再无任何人应答……

　　老伯听到琴声走到窗边，看着蓝湛顾忌的背影，对着黑暗的天空抚琴不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怕又是一个痴心人……”

　　寅正初刻，那看守莲塘的老伯就醒了，蓝忘机也顺势起身。他望了望窗外，仍旧是一点漆黑一片，天空中只稍稍有些许微弱的星光闪耀。
　　“公子啊，请跟老朽来吧！”那老伯弯着腰举着火把带着蓝湛往莲塘边走去。这时的莲塘还没有什么人，那老伯低声对蓝湛说：“公子啊，还请您快些，一会儿等到采莲的人来了，老朽提前开门怕不好交代。”
　　“多谢。”蓝湛一个轻身便飞入莲塘中，御剑水上，动作轻盈灵动；避尘的蓝光倒映在水面上荧光闪闪，看得那老伯目瞪口呆。蓝湛将那些看着还不错的莲蓬迅速的收割了十几根，不到一刻钟时间就出现在了老伯的面前。
　　“老伯，这是摘莲蓬的钱和借宿的钱，还请您务必收下。”蓝忘机不由分说的拿出银两塞给老伯之后转身离去。
　　老伯望着他的背影，又叹了口气……

　　彩衣镇
　　白日的彩衣镇依旧如过去那般热闹，各种叫卖声更迭而起。
　　“卖莲蓬诶，新鲜的莲蓬诶！”
　　“白梨，上好的白梨，汁多味甜的白梨！”岸边的小贩招呼着蓝湛：“公子，买筐白梨吧！”
　　“天子笑，上好的天子笑咧～姑苏天子笑，上好的天子笑咧！”昨日碰见的那对父女正在岸边高声吆喝着卖酒。
　　蓝湛听到卖酒吆喝声便停住了脚步。他想起他与魏婴初次见面时，魏婴手中拿的就是两坛天子笑。为此他还和魏婴打了一架……后来他们第一次下山至碧灵湖除水祟时，魏婴还偷偷买了两坛天子笑；用符咒控制自己，引得自己也喝了一杯，结果第二天挨了叔父的三百戒尺……
　　“蓝二公子，你们姑苏最有名的就是天子笑，都来了姑苏怎能不喝呢？”回忆中那张放荡不羁的笑脸依旧那么清晰的浮现在面前：“不如，不如，天子笑我分你一坛，你放我进去可好？”
　　“老板，天子笑一坛。”
　　“公子，您是要哪种天子笑？”卖酒郎问道，“我们有五年的，十年的，还有一斤装的，三斤装的……种类很多呢！”
　　蓝湛被这些个问题给问的愣住了，他从不知道天子笑还有这么多的名堂。他想了想，指着货架上的那个白瓶子说道：“老板，就这个，要一坛。”
　　“好嘞，公子您稍等。”
　　蓝忘机拿出银子递给父女两，接过天子笑继续赶路。

　　“忘机，你这是？”蓝湛刚一出现在云深不知处，迎面就碰上蓝曦臣。蓝曦臣错愕的打量着自己的弟弟，素日里来的雅正端方已经不知去了哪里，衣角有些污泥，一手执剑，另一只手捏着一袋东西，似乎还有一坛酒。
　　“兄长，”蓝忘机朝蓝曦臣点了点头，便径直往静室走去。跟在蓝曦臣身后的内门弟子面面相觑，也不敢说什么，只跟在蓝曦臣后面离开了云深不知处。

　　“噼啪”几声响，就见后山的万竹林的一根竹子哗哗倒下了，蓝湛默默的走上前劈下自己看中的那几节竹子，回到了静室。
　　他变出一套刀具，慢慢的按照寻常笛子的刻法刻出一支笛身带有蓝氏卷云纹的笛子。这是蓝湛第一次做竹笛，此前从未尝试过。他试了试音准，发现并不是那么的准确，于是又拿起一节竹子刻了起来。
　　“呜～呜～呜～”蓝湛默默的吹起了《忘羡》这首曲子。那悠扬的笛声饱含着丝丝悲凉，回响在静室的上空。
　　蓝湛坐在桌前，掏出莲蓬，默默的剥了一颗莲子慢慢的塞进嘴里，莲子的甘甜味道立刻充盈着他的口腔。

　　精舍翠松园
　　蓝湛带着剩下的莲子来到翠松园看阿愿。精舍翠松园里的孩子们早已用过晚膳，趁着睡前正在相互打闹。谁都没有想到含光君此时会出现。
　　“含光君，”孩子们看见蓝湛出现在精舍都赶忙起身行礼，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蓝氏家规，云深不知处不可嬉笑打闹都忘了吗？”蓝湛冷着一张脸问道：“嗯，你们今日的课程可都掌握了？”
　　“是。”
　　“将雅正集第一卷背与我听。”
　　众人都没想到含光君会在此时抽查作业，都开始磕磕巴巴的背起了雅正集的第一卷。突击检查的后果就是十个孩子中只有阿愿能够一字不差的讲雅正集的第一卷完整的背出来。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都掌握了？”众人皆低着头不敢出声。
　　“雅正集第一卷五十遍，单手倒立抄完。不抄完不许睡觉。“蓝湛黑脸说道：“阿愿，你也一样，五十遍。可知我为何罚你？”
　　“是，含光君。”阿愿脆生生的回答道：“蓝氏家规，同窗之间需友爱互助……”
　　蓝湛没有再吭声，将剥好莲子放在阿愿的床头，又默默的离开了。

　　静室
　　‘魏婴，我从后山的万竹林中砍了一根最好的竹子给你做笛子。这是我第一次做笛子，只成功了两支，一支雕着卷云纹，一支雕着竹叶……’
　　‘魏婴，原来用笛子吹我们的曲子别有一番风味。只是我还不太熟练，给我点时间，待你归来之时一定能够成曲。届时我们定能再次合奏……’
　　‘魏婴，我去了云梦。如你所说，人热情好客，一点都不输姑苏。你曾经说莲子要吃带茎的才好吃。所以我特地去采了一些带茎的莲子回来。尝了你曾经说的带茎的莲子。诚如你所言，带茎的莲子吃起来就更加的清甜一些。’
　　‘魏婴，我曾经打碎了你的天子笑，你嚷嚷着说让我赔你一瓶。如今我买来赔给你了，就藏在静室地下的暗格里，等着你回来的时候喝。’
　　‘魏婴，云梦无人知晓你的踪迹，你究竟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