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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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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直到陆南晟看不见苏芸谙的背影,才将视线收回。
陆南晟回到王府,管家上前禀告,说皇上送来两位美人到府里来。
陆南晟默着一张脸,去了书房。
丝毫不管什么美人不美人。
王爷刚刚还好好的,此时………
南风指责管家怎将美人收下了?
管家道,“难不成要抗旨?”
南风头痛,他沏了一杯茶,给陆南晟送去。
“看来皇上是想往王府里安插眼线,日夜盯着王爷。”
陆南晟将书简扔在桌上,他一向喜欢的茶也没喝。
“王公公可有消息了?”
南风摇头,“已经查到王公公曾出现在他老家会稽,约莫很快就有消息了。”
陆南晟选择剿匪之战与皇兄摊牌,便已经做好了准备,接下来他必须迎难而上。
但愿苏芸谙那里很快就有消息。
想到这里,他有些许不安。
太后是真心宠爱她么,为何她如此害怕太后知晓他能活着回来与她有关?
陆南晟自从死过一次,他何曾在乎过一条人命。
况且还是一个区区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公主。
陆南晟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莫非真如南风多言,他喜欢那丫头?
怎么可能!
陆南晟烦闷的起身,去了美人的房间。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陆南晟夺门而出。
随后,美人被陆南晟赏给府里的侍从。
陆南晟看着美人哭哭啼啼,他只觉得心烦。
而那日苏芸谙只是淋了点小雨,他就袖手旁观不下去了。
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陆南晟吃痛的捏了捏鼻梁,他完蛋了。
*
此时,苏芸谙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眼下正值深秋,微微有些凉意。
而苏芸谙身体一向好的很,她没生病,想来是有人在骂她。
还能有谁?
除了苏雨箐就是苏姒浅。
苏芸谙却不知有人骂她,也有人在想念她。
她走在熙攘的街道上,看见一个书生卖着字画。
字画清新脱俗,却无人问津。
苏芸谙停下脚步,她注视着书生,久久挪不开目光。
书生的面相,她十分熟悉,竟是她上辈子的夫婿。
上辈子,虽然书生护不了她,但他竭尽全力给了她一个家。
一个不大却温暖的家。
苏芸谙热泪缓缓夺眶而出。
书生十分诧异,却十分知礼的道,“姑娘可是无银钱买画?姑娘要是喜欢,直接拿去就好,莫要再哭了。”
苏芸谙指了指书摊上的告示,说她是被书生感动才流泪的。
“自古以来,读书之人爱书如痴,如今公子为了救病重的母亲卖画,实属忠孝之人。”说完,苏芸谙掏出一锭金子递给书生,并鼓励他好好准备即将而来的秋试。
“凭公子的才华,公子一定可以高中的。”
书生与眼前的姑娘只是萍水相逢,姑娘是如何知道他有才华的。
苏芸谙指了指摊子上的画,书生笑了,知音难寻,伯乐更难寻。
书生说什么也不愿收,苏芸谙只好挑了一副字画,书生才肯收下那一锭金子。
苏芸谙走后,书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忘了问姑娘芳名。
也不知道姑娘长什么模样,日后如何还这份恩情。
看见遗留在书摊上的手帕,书生捡起来闻了闻,淡淡的月桂花香,仿佛佳人就在眼前。
*
两日后,苏芸谙亲手做了太后喜欢的茶点,去了宫里。
苏芸谙急着摆脱陆南晟的纠缠,她只好硬着头皮去太后宫里找遗诏。
至于苏芸谙为何笃定遗诏就在太后宫里,那是因为陆南晟直接找上自己,定是其他地方他已经找过了。
太后的德林殿,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伺候的宫人全是跟着太后一路走下来的老人。
想到这里,苏芸谙头疼。
这破遗诏有什么好看的?
自从那次差点被太后拉出去砍头,苏芸谙一改往常,她站在殿外等候太后召见。
此时殿内,刘嬷嬷正向太后禀告,说也有人正在找王公公的下落。
“那伙人已经查到了会稽。”
“可知是谁?”太后掀开茶杯,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在这深宫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早已从一个不谐世事的小丫头,变成遇事波澜不惊的老妇人。
刘嬷嬷道,“那伙人神秘的很,每每追踪到半路,线索就断了。不过太后放心,老奴定会加快速度,绝不会让王公公落在那伙人手里。”
当年的事行事极其隐蔽,是谁在查王公公?
会是晟儿吗?
先帝还真是疼爱他这个小儿子,竟然瞒着她,在御史台留下密诏,将一半的兵权赐给他。
先帝临死,都防着她。
太后想到这里,心里堵得慌。
如今,兵符落在陆南晟手里。
若王公公被他找到,这天下可就要易主了。
到时她还有好日子可过?
为今之计,得尽快让陆南晟完婚才行。
就在这时,宫人进来禀告,说苏芸谙在殿外候着。
“快让她进来。”
苏芸谙进来后,太后故作责备道,“凌儿这是与哀家生份了。”
苏芸谙将糕点献给太后,然后起身捏着太后的肩膀,笑着道,“以前是凌儿不懂事,宫里的规矩凌儿自是要遵守的。太后就别怪凌儿了,好不好。”
太后被苏芸谙伺候得很舒服,也就没有继续指责苏芸谙。
而苏芸谙瞅了瞅四周,这遗诏究竟会在哪呢?
太后突然开口道,“凌儿可愿意帮哀家走一趟王府?”
王府?
只有陆南晟一个王爷还未封地,还留在京城。
“当.....当然愿意......不知是何......事?”
“自然是你皇叔的婚事。皇上赐婚,被你皇叔拒绝了。昨日皇上送了几个美人去晟儿府上,又被他送人了。这晟儿虽不是哀家亲生,但这婚事,哀家还是得多上点心。”
太后说完,刘嬷嬷拿着放着京都各家名门女娘的画卷走近苏芸谙。
苏芸谙明白了,太后这是要她上门游说陆南晟成婚。
他连皇上面子都不给,会给她么?
“就有劳凌儿你啦。”
苏芸谙硬着头皮接过女娘的画卷。
最近她真是太倒霉了。
遗诏没有任何线索,反而又摊上这门差事。
苏芸谙是怎么出了德林殿的,她都不知道。
马车停在王府门口。
这是苏芸谙第一次来王府,她犹豫再三,还是敲响了府门。
管家得知揽月公主到访,赶紧通传陆南晟。
自从昨夜他知晓了心中的秘密,便一夜未睡。
“就说本王不在,问她有何事。”
南风托腮沉思,王爷这是怎么了?
苏芸谙听了管家的禀告,就将女娘的画像留下。
“劳烦禀报皇叔,这些女娘论才华和相貌,最为匹配皇叔。皇叔可要好好挑选,若挑选好了,差人通知我即可。”
苏芸谙走后,陆南晟就出来了。
他盯着那些画像,连打开都没打开,便对管家说,“你明日回禀公主,说本王一个都瞧不上,这些女娘果真是京都最优秀的?”
南风细细品着陆南晟的话,总觉得哪哪不对劲。
“看什么看,本王说错了吗?”
南风摇头,王爷怎还生气了呢。
翌日一早,管家从府外回来。
陆南晟问管家,“她可说什么?”
管家被问得一头雾水,最后总算理解透彻,“ 老奴还未曾禀告公主。”
说到这里,南风捂嘴笑了。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老奴这就去。”
管家拔腿就走,没一会,他便回来了。
一向繁忙的陆南晟依旧坐在厅内等候。
管家甚是诧异,依旧恭顺的禀告,“公主说她定好好挑选,改日再送过来给皇叔过目。”
“就这?”
管家点头。
陆南晟拿起扇子出了门。
管家挠头,公主这话没毛病啊,为何他觉得王爷好似很不开心呀。
两日后的午后,苏芸谙带着太后千挑万选的画像又上门了。
这一次,陆南晟将她请到书房。
苏芸谙还没开口,陆南晟不客气的道,“可有进展了?”
苏芸谙摇头,陆南晟指着她手里的画像,十分刻薄的继续道,“别忘了你的正事。本王的婚事,不由皇侄费心。”
苏芸谙被陆南晟怼得哑口无言。
他以为她爱管他的闲事似的。
要不是她推脱不掉,她才懒得管。
苏芸谙将一副副画卷打开,画卷上的女娘确实人间绝色,美如天仙。
结果陆南晟看都没看一眼便撕了。
“送客。还有,你的时间不多,别将时间浪费在不知所谓的事情上。”
苏芸谙被气红了眼,她久久没说话,他陆南晟怎可这样。
是太后逼他成亲,又不是她,为何将气撒在她身上。
“怎么还不走?还要本王送你不成?”
苏芸谙什么话都没说,她好后悔没让这个没良心的畜生死在东关。
她眸色满是杀气,最终消散得不曾被发觉。
她笑脸盈盈行礼告退。
她在回府的途中,遇到去药铺抓药的书生。
书生没想到能再次遇见姑娘。
他将上次苏芸谙遗落的手帕还给她,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忙问出什么事了。
“家母好在姑娘出手相救,已经痊愈。姑娘若有什么难事,不妨说出来,说不定在下能为姑娘解忧。”
经书生一说,苏芸谙委屈的落泪,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她只是问,“如果你前面有一只老虎,后面有一只狼,要是公子,该怎么办?”
书生挠了挠头,不知如何回答。
看着书生笨拙憨憨的样子,苏芸谙没来由的笑了。
书生一辈子老实人,她都不知道如何处理的难题,他又怎会知道该怎么办。
这一幕落在赶来的陆南晟眼里。
及其的刺眼。
她何曾对他笑过。
从前,他不在意她如何对他。因为,他知道,等利用完了,便可丢掉。
如今,一个笑容而已,他怎如此在意。
陆南晟默着脸,比炭还黑,他转身大步离去,南风依旧愣在原地,瞅着苏芸谙与书生相谈甚欢的样,总算明白王爷为何如此了。
王爷吃醋了。
*
告别书生后,苏芸谙回到苏府,她当着初冬和月儿的面,将陆南晟骂得狗血淋头。
苏芸谙信誓旦旦的道,“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话刚说完,陆南晟给苏芸谙送来价值不菲的红珊瑚项链。
初冬道,“公主,你看,王爷这是来赔不是了。”
月儿却道,“公主,你千万不能原谅王爷。”
那颗珊瑚颜色艳丽剔透,如红花璀璨夺目。
苏芸谙看呆了,她哪还记得陆南晟做过什么,说过什么话。
她挪不开视线,自说自话的道,“看在珊瑚的份上,我就原谅他了。”
另一边,当陆南晟得知南风擅自做主,替他送了串珊瑚项链给苏芸谙赔罪。
陆南晟气得炸了,“她对着那小白脸笑成那样,还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