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不要打电话》枍下落花十七朵

4、第四章

　　苟之之不知道孙朗内心的惊天波浪，要是知道了的话大概只会发挥他马屁精的本质睁大眼睛说一句，“因为总监是好人啊。”
　　等茅高林离开之后苟之之喝了口水就趴在桌上闭眼休息，睡眠不足加上醉酒，他今天特别想回到昨天打死那个兴高采烈的自己，叫你浪，今天想死了吧。
　　午餐董飞没有叫醒他，估摸着口味给他点了份粥，等前台小姐姐通知大家去拿的时候帮他带了上来，“之之，吃点东西吧。”
　　睡了一上午苟之之的精神好多了，“谢了。”
　　邓乐嘉发信息通知苟之之甲方通过了他的初稿以及提出的建议，苟之之把自己的初稿拿了回来，准备下午开工。
　　他下楼到楼下的咖啡厅买了杯咖啡外带，也给两位实习生捎带了一杯。
　　“谢谢之之哥。”孙朗帅气的脸上笑出一个小酒窝，苟之之忽然觉得他笑起来和不笑差别挺大的，不笑的时候是个小酷哥，笑起来就变成了篮球场上开朗阳光的暖男校草。
　　而且孙朗不笑的时候好像有点眼熟，那种略带冷漠的样子，苟之之一边想着一边把另一杯咖啡递给周子耀。
　　“谢谢哥。”
　　苟之之拉开椅子坐下打开画图软件，从抽屉里拿出眼镜盒，他用电脑的时候习惯戴眼镜保护眼睛，毕竟有时候工作起来就没有了时间盯着电脑一连几个小时，对眼睛的伤害挺大的。他拿出数位板简单试了一下手感，拗拗手指关节拿起压感笔，“你们要是想看的话可以把椅子搬过来坐我后面，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就及时问我，不用担心打扰我什么的，或者堆到最后一起问。”
　　孙朗和周子耀赶忙去把自己的椅子搬到苟之之背后，一左一右占据了最佳视线，董飞笑着摇头给他们腾出来更多地方，想当初苟之之刚来广林二组的时候还是一只跟在他背后默默学习的小菜鸡，没想到现在都能够自己带两个实习生学习了。
　　苟之之画起图来就不会再管周遭事物，只是淡淡地看着屏幕上逐渐精美的图案动笔修改。孙朗悄悄把草稿从桌上拿过来和周子耀一起看，两人对照他现在画出来的图发现苟之之下笔已经完全抛弃了原本的初稿，但是等他画的越多之后他们就发现初稿的样子隐隐显示出来了，而且更加精细饱满。
　　“很神奇吧？”董飞带着椅子挪过来一起看苟之之画图，不由得赞叹说。
　　“其实你们跟着之之要是能够学到他身上的长处的话那对你们的好处是长久的，之之算是天赋型选手，他的想象力丰富，脑子里像是装了个喷泉一样不断朝外喷射着灵感和思路，因此你们会发现他的设计图中有一股别人模仿不来的灵气和生动。”
　　周子耀苦笑，“董哥这我们也学不到啊。”要是可以他们也希望有一个那样的脑子。
　　董飞笑了，“哈哈哈这个确实是学不来的，不过跟着苟之之你们倒是可以开拓一下思维，不要局限于学校教材和老师教导的。之之的脑回路与众不同，经常有乱七八糟的新奇点子，和他相处久了连我画图设计的时候也会时常冒出点其他的尝试来，虽然大多数都不是什么现实的想法。设计是要与时俱进紧跟时尚潮流元素的，一成不变只能被行业抛在后头。”
　　“而且之之是我们二组里最能够抓到甲方意思的人，有时候我们都没明白合作方改来改去到底想怎么样，之之就能够抓到重点。你们，尤其是子耀，以后不管你在不在广林做，要是想在设计这一行待下去的话就得掌握和甲方沟通的技巧。”
　　苟之之结束了这一阶段的工作，他动了动略微发酸的手腕，听到董飞在耳边叽叽喳喳地吵吵，“董飞你吹什么彩虹屁误导无知的小孩子们呢。”
　　“画图还是要跟你们程哥多学学。”苟之之转过身从孙朗手中拿过自己的初稿，初稿聚集了他最初设计的灵感和创意元素，有时脱稿在电脑上画设计图的时候会产生新的灵感而忘记原先的，这就需要他拿初稿对比取舍一下了。
　　他嘴里小声地说着没人听得到的话，拿笔快速地在便利贴上记下一行行之后修稿时要注意的点。
　　苟之之把该写的都写下来才把东西放一边打算和两个无知小孩好好说道说道，别被董飞忽悠，踏上歧途就不好了，“你们董哥说的很诱人对吧，那都是鬼话，别信他的。什么灵感啊创意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方法，你们现在觉得自己做设计的时候没什么思路是因为你们还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等到你们画的图多了，接的设计案多了，自然能够学到最适合自己的方法。与其一味追求虚无缥缈的灵感，不如学学你们程哥画图的技巧，那可真是绝了。”
　　“苟之之你还说董飞吹彩虹屁，现在你又来了。”程云拿着杯子倒了热水走过来，“那我也说一句，虽然你们之之哥也在吹彩虹屁，不过他前面说的还真没错。你们缺的只是一点经验和机遇，不用心急，先把基本功巩固扎实了才是正道。”
　　“画风的话其实子耀的跟我比较像，我以后画图的话如果你愿意可以过来看看，我们两个的风格还是比较相近的。孙朗的话我觉着还是和董飞比较像，笔触都比较大气，只是色彩布局还欠缺点，不过瑕不掩瑜。”
　　苟之之笑了，“行嘛，两个人一个归你程哥一个归你董哥，有我什么事。”
　　程云笑着推了他一把，“这可不行，你可是我们三个里最厉害的那个，可不能放过你。刚才董飞说的也没错，灵感学不来，不过你们跟着之之多开拓一下思维还是很有帮助的，还有和甲方沟通的技巧。”
　　“有些甲方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但是他们希望我们可以帮他们完成目的，这种棘手的情况是经常会有的，你们要学会……”
　　“阅读理解做过吧，就这么来，把原本没有的东西给他凭空分析出来就成了。”苟之之打了个响指，笑眯眯地看向程云讨表扬，“程哥我说的对吧？”
　　程云失笑，“对，这形容还真贴切。”
　　孙朗和周子耀都被苟之之逗笑了，神特么的阅读理解，最好玩的是他们还真觉得这说法没错，上学时被阅读理解折磨现在还逃不过。
　　“小萱姐，二组那边真热闹啊。”石博文端着咖啡喝了一口提神，二组那边隐隐传来的笑声让他有些好奇。
　　顾小萱朝苟之之那边看了一眼，笑着摇摇头，果然，“还不是二组那个活宝，又不知道讲了什么笑话。”
　　“之之还真挺好玩的，要是组长能把人挖过来就好了。”石博文觉得他发际线有点危险，也需要一个开心果，同样都是赶项目听甲方爸爸叨叨，二组的氛围可比一组轻松愉快多了。
　　“那二组组长就得来跟我们组长拼了，两个人大干三天三夜还差不多。”顾小萱也很遗憾当初招人晚了一步让邓乐嘉抢先了，“之之在二组做了多少贡献，解决了多少难缠的甲方，邓组长怎么会放人的，你看看他现在多轻松，除了万方那个案子他都有多久没下手接过设计案了。”
　　二组那边的笑声扰得一组也无心工作，顾小萱索性放下手中的任务带着一组的人一起过去凑热闹了，然后就演变成了广林集体员工的下午茶休息时间。
　　前台小姐姐一边笑着点奶茶点心一边在微信上和财务小姐姐聊天，“今年我们员工餐方面的支出变多了不少吧。”
　　她还没有得到财务小姐姐的回答就听见有人走到前台敲了敲台面，蒋薇薇扬起礼貌的微笑温柔地说，“你好，广林广告设计公司，请问有……”
　　“是你啊，你怎么过来了？”蒋薇薇笑道。
　　“我听见一组二组三组聚在一起开始玩了，就知道下午你肯定要帮他们点奶茶，就过来跟你聊会天，一个人在办公室也怪无聊的。”
　　于蕊问，“点好了吗？”
　　“还没呢。”
　　“那给我加一杯红豆布丁，常温的。”
　　“OK。”蒋薇薇给她比了个手势。
　　等外卖到了之后蒋薇薇在群里发了个消息让他们来拿，孙朗和周子耀过来把奶茶点心拎走了。
　　“现在大家都会享受多了啊，真好。”蒋薇薇感叹说，“以前广林虽然说专门拨出一笔费用负责员工集体就餐和饮料点心，但是除了中午和加班的时候以外也没有点过几次。”
　　广林规模不大，汪广又是好性子的老板，也很鼓励大家在休闲中工作，在工作中休闲，只是大家始终是休闲不起来。
　　“确实是多了不少，”于蕊是管财务的，对这方面的认知比蒋薇薇直观得多，“不过终归也用不了多少钱，要是超支了我可以向大老板申请给他们增加费用。”
　　“这么大方啊。”蒋薇薇玩笑道，她和于蕊是很久的好朋友了，于蕊因为大学学的是会计专业，所以对金钱数字特别敏感，有时候不了解的人就会觉得她斤斤计较小气。
　　于蕊拿吸管在奶茶底部搅了搅，“他们点了我们才有机会蹭上一杯喝啊，能不大方吗。而且劳逸结合才能提高效率，今年广林接的项目可比去年多多了，又解决了万方那么一个积着的大项目，就是他们今年天天点奶茶大老板都不会有意见。”
　　蒋薇薇赞同地点头，和完成设计案的酬劳来说这点钱简直不算什么，她一抬眼看见总监从电梯口走出来，手上拿着一个文件夹。
　　“总监下午好。”蒋薇薇站直身体对茅高林微笑，茅高林对她点点头，“下午好。”
　　“总监，你一会有空吗？”于蕊忽然想起她办公室里还没来得及交上去的报表，既然现在碰见茅高林了那就解决一下。
　　茅高林停住脚步，“有空的。”
　　“我给汪总打电话不过显示关机，”于蕊说，“但是我那里有几分紧急的报表需要签字拨款，所以……”
　　茅高林点点头，“汪总出差了，半个月后才回来，你一会来我办公室找我就好了，这期间有什么事也由我负责。”
　　广林其实最开始是由汪广和茅高林共同创立的，不过茅高林出资少，所以只占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虽然在公司里大家都叫他总监，但实际上他的职位更类似于副总，也就是之前董飞玩笑时说过的二老板，大老板汪广不在的时候就是他管事。
　　于蕊听说茅高林家里企业办的也很大，茅高林从大学开始玩股票赚了足够的启动资金，大学毕业后独立于家里搞投资，广林是他最早投资也是投入最多的一家公司。除此之外其他还零碎的有几家上市公司，不过他在其中都只是占比不大的小股东，平日里也不会经常过去。
　　茅高林经过设计组办公区域的时候看见众人都聚在了一起，他悄悄走过去站在人群外围，不出意外发现是苟之之办公桌那一块开起了茶话会，一群人有说有笑的。
　　“总监好。”第一个发现茅高林的是苟之之，大概是聊嗨了，连对他的害怕都忘了，苟之之举起手对他挥了挥，“现在是放松的下午茶时间，总监要一起加入吗？有奶茶和点心。”
　　其他人都对苟之之的勇气表示敬佩，居然敢邀请一贯冷脸参加他们的下午茶？想也知道总监不可……
　　“劳逸结合挺好的，公司专门拨了费用出来就是让你们用的，”茅高林淡淡地说，“等我回去把东西放一下就过来。”
　　茅高林走了之后大家都愣住了，卧槽总监这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