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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   卯时。
      白莲如往常一样,从床上爬了起来,只是今日比往日起的更早上一些。

      蒋宁坐在凳子上,半眯着眼打着瞌睡,披头散发的等着某人来替她梳头。

      白莲看见她心里就来气,恨不得当场转身就走,但自己划下的赌约,哭着也要履行。

      等到两人都收拾好了,白莲让蒋宁去厨房端热水,她自己则先去了主屋。

      蒋宁本是不想早起的,奈何昨日王厨子抓住了她死穴,答应她只要每日早起就给她做好吃的。为了一口吃的,蒋宁觉得自己在出卖自己的灵魂。

      看着还在床上睡觉的小狗儿,蒋宁一脸羡慕,做人真是太难了,这段时间的人间生活,让蒋宁下定决心以后再也绝对不来人间了。仙界多好啊,想睡多久睡多久,规矩又少,还没人管她。

      唉,好像有点想念小白了,这么久没欺负他,他肯定也很不习惯吧。

      仙界,五藏仙山,某座山峰上一只睡得正熟的兔子,在睡梦中打了个喷嚏由不自知。

      蒋宁叹了口气,心里抱怨着罗知非,到底要什么时候才回来呀!她不想在这里住了,虽然王大叔做的饭菜也好吃,可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直到在厨房用了餐,蒋宁郁郁寡欢的心情才稍微好上那么一些,端着一盆热水就去了主屋。

      曹翠娘可不知白莲与蒋宁的赌注,见今日小姑娘不仅头发梳的妥妥贴贴,来的还这般早,满意的点点头,还以为是白莲教的好。

      “把水放那架子上,待会儿我来。”白莲吩咐道,现下她正替夫人梳着头发,双手忙不过来,但也不想给其他人机会亲近夫人。

      曹翠娘却是想给小姑娘一个表现的机会,“你弄头发,让她来吧。”

      见小姑娘怔愣在原地,不知该做什么,曹翠娘温言软语的教她,“你把那架子上的毛巾浸到水中,然后拎干拿过来替我擦脸。”

      “哦哦哦。”蒋宁连声应是,擦脸啊,多简单。

      帕子扔进水中,蒋宁在心里嘀咕了几句,听说凡人怕冷又怕热,这水温可比大哥做“花瓣鸽子汤”时的低多了,应该行吧?

      双手一拎,挤出多余的水分,蒋宁走过来,摊开帕子直接一整张就往曹翠娘脸上啪去。

      随后,主屋内只听的向来温柔贤淑的曹翠娘一声惨叫,尖叫声震的房子都震了震。整个人更是从凳子上跳了起来,遂不及防又拉扯到白莲手中的正拽着的头发,然后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白莲吓的赶紧手一松,不明白夫人这么大反应,是怎么一回事?不会是她扯到夫人的头发了吧!想到此,她全身抖如筛糠。

      曹翠娘指着蒋宁再也不顾往日的贤惠沉静,大喊大叫起来,“你好大的胆子,这么烫的东西也敢往我脸上扔。”

      蒋宁不明白做错了什么,回了句嘴,“没有呀,这不烫啊。”

      曹翠娘被气的手都抖了起来,“你还敢顶嘴,这么烫的东西,你是想毁我容吗?”

      “可是真的不烫啊!”蒋宁眨了眨眼,见她一脸愤恨的盯着自己,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小跑到那盆热水边,将两只手都放了下去,又重复强调,“真的不烫!”

      曹翠娘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你……你……”

      见对方还是不肯相信自己,蒋宁实心眼的单纯想证明自己,于是端着那盆热水就从头顶上淋了下来,她自己毫无感觉,却是溅的屋内地上到处都是水渍,一片狼藉。

      震怒的曹翠娘再也忍不住了!“你……给……我……滚出去!”

      “哦。”蒋宁无辜的眨了眨眼,走到门口又想起盆子没拿,顶着曹翠娘要杀人的目光,返回来拿了盆子才疾步走了出去。

      “以后不许她来主屋!”等得蒋宁走后,无处发泄的曹翠娘朝白莲吼道。

      “是。”当了出气筒的白莲一阵气闷,但又想这样一来,夫人身边只剩下自己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给我拿点什么来冰敷一下。”

      “奴婢这就去。”白莲垂着头偷笑出了屋。

      接下来的几日,主屋也不用去了,除了劈柴无事可做的蒋宁,光明正大的睡起懒觉来,成了府上最闲的人。

      一觉睡到中午,去厨房蹭个饭,和王大叔唠叨几句,再被两个婆子拉着打打牌,小日子美的不要不要的。

      只是越是这样,蒋宁越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她能看出来这里的主人不欢迎她,她也想过离开。可若是离开了,她还怎么找罗知非算账!

      半个月后,罗知非得了休假,与自家义兄一起回来。

      离校尉府越近,他的心情越是忐忑不安,小姑娘会不会日子过得太好,已经把他给忘了?应该上忘了吧,毕竟他的厨艺最初还是跟王叔学的。自己最擅长的事,到了真正专业的人面前也就一文不值了。

      两人骑着马,快到校尉府时,罗知非老远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手托着下巴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像是在等人,旁边还坐着一只小狗儿。

      是她吗?我眼睛没花吧?罗知非心中隐隐升起一抹期待。

      听得有马蹄声靠近,蒋宁仰起头看向马上的人,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人给盼回来了。

      罗知非心情激动的跳下马,她是专程来门口接我的吗?她是想我了吗?

      蒋宁站起身,瞅着对方下马后半天不动,以为他是心虚了,直接冲了过去,哪知道力道没控制好,直接将人给撞的压倒在地上。

      一旁站着的朱洪兴只觉得没眼看,现在的小姑娘可真是……啧啧啧,还好他们这条街人少。摇了摇头,朱洪兴可不想杵在这里旁观,赶紧让门房把马牵了进去,自己也先进了府。

      罗知非被大力撞倒在地上,只觉得后背好不容易结疤的鞭伤又裂开了,但那裂开的疼痛又告诉他此刻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是真实的,于是他便不觉得那点疼算什么了。

      本是想找他算账的蒋宁,见他半天不说话,突然觉得好委屈,当街就哭了起来。

      “呜呜呜!”

      罗知非手忙脚乱的,扶着哭的伤伤心心的小姑娘站起来,“怎的哭了呢?哪里摔疼了吗?”不应该呀,他当了肉垫垫在她下面,怎么也摔不疼吧!

      小姑娘眼泪汪汪的盯着他,瘪了瘪嘴,“你居然把我卖了!”

      罗知非眉峰微皱,“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把你卖了。”卖什么都不可能卖你啊,他怎么舍得。

      小姑娘哭的更大声了,指责道:“你把我卖过来当丫鬟!你明明答应过要给我做一辈子的饭,你居然把我卖了!”

      “不是你自己要来隔壁的吗?我问了你要不要来。”难道是他当初没说明白,弄得小姑娘误会了?

      “我以为你是叫我过来玩两天,过两天就回去,呜呜呜!”小姑娘委屈极了。

      罗知非一阵凝噎,“那现在……”现在怎么办?

      “我不管,我不要留在这里!我就是等着你回来跟你说一声,我要继续去当乞丐了。”

      一想到小姑娘邋邋遢遢的坐在大街上讨饭的样子,罗知非心里就好一阵心疼,“乖,咱不当乞丐,跟我回家去可好?”

      小姑娘使劲摆摆头,“我不要,万一你又把我卖了!”

      罗知非心里忽觉得有些好笑,怎的就像是在哄女儿一样,“说了不是卖你,也不会卖你!”

      蒋宁嘟着嘴,“真的?”

      “真的。”

      小姑娘瞬间破涕为笑,拉着他就往小破院子走,“那我们现在就回去,我好想吃你做的饭菜。”

      “先不忙,得去给我大哥嫂子打声招呼。”罗知非拉住小姑娘,好生解释。

      “可是我不想进去。”那校尉夫人又不喜欢她,她才不想进去讨人嫌。

      罗知非舍不得勉强她,无奈只得将人先送到自家院门处,“那你先在家乖乖等我,我去趟隔壁就回来,总是要跟他们打个招呼的。等我回来再给你做好吃的。”

      蒋宁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那好吧!”

      罗知非一路进了校尉府,朱校尉两口子已经坐在屋中正等着他,只是他大嫂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太好。

      已经得知了原因的朱校尉,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自家娘子霉头,只能给他使了使眼色,让他小心说话,千万别火上浇油。

      “见过大嫂。”罗知非老老实实的行了个礼。

      曹翠娘冷哼一声。

      尚且不知缘由的罗知非有些不知所措,大嫂是以往是京都官家小姐,气度礼仪那是一等一的好,很少喜形与颜色,更不用说这样发脾气了,也不知是谁把她惹成这样。

      “多谢大嫂这段时日替我照顾蒋宁……”

      话说到半截,曹翠娘就冷嘲一声,“可不敢当,赶紧把你家小祖宗接回去,我校尉府这破庙容不下她那尊大佛。”

      “是蒋宁做错了什么吗?我代她向大嫂赔罪。”罗知非又端端正正的鞠了个躬。

      朱洪兴在旁边扯了扯自家娘子的衣袖,心中暗道,娘子见好就收吧,都是一家人,何必搞得这么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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