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盛》唢呐

7、第七章

　　张昕蕊没有参加社团，也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所以离开宿舍后，沈褍和焱律便去了班级里面询问张昕蕊的同学和老师，得到的答案却是和她舍友说的完全不同
　　总结所有人的回答就是，女生认为她是个眼高于顶的婊子，男生认为她是个高冷带刺的女神，老师认为她是个聪明懂事的好学生

　　就沈褍个人来看，张昕蕊应该是一个知性型女性，或许有点小傲气，但是却不是心比天高的那种，只是她经历了一般美丽女生都会经历的事情就是受尽男生追捧的同时又受尽女生白眼，但从张昕蕊的一些随笔和和她的相册来看，她本人应该是挺想融入集体当中的

　　该问的都问了，但焱律也没有着急着要回地府，而是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把沈褍从怀里拿出来放到石凳上
　　“月色不错”沈褍张开双手，整个人仰躺在石凳上，他如今的模样做什么姿势都显得怪可爱的
　　“嗯”
　　焱律点头附和
　　两人就这么坐着，偶尔说句话，但也没有提及调查的事情，看上去就像是在小憩

　　而济和医院内，小黑至从和沈褍交谈之后就带着小白调查祈岸的一举一动，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祈岸就像是个机器人一样，每天重复着三件事，上学，打工，照顾胡海
　　在这枯燥的生活里唯一显眼的就是他和胡海的互动，说两人亲密吧，不像，说两人不亲密吧，那也不像
　　他们之间有一种像耍太极一般的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感觉，也不知是他们一直都是这种相处状态，还是因为胡海失忆导致的

　　“听说他醒了，我可以让进去看看吗”
　　“不必了，他不会想看见你”
　　祈岸的声音很冷漠，带着明显的敌意
　　小白一看来劲了，这段时间祈岸几乎没有跟其他人有过什么交谈，咋然间看到一个“嫌疑人”，小白立马就用手肘捅小黑
　　小黑原本闭着眼睛靠墙冥想，而小白则倚在他的身上掰着手指玩，只是没想到原本安安静静倚在他身上的人会给了他一肘子
　　小黑疼的龇牙咧嘴，看着眼前瘦的跟个竹竿一样的小白，这一肘子跟个锥子没啥区别了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来关心一下”
　　女人年纪不大，看上去和祈岸差不了多少，但是女人面相和善，一看就有一种贤妻良母的感觉，站在冷冰冰的祈岸身侧，气势一下子就显得很弱
　　“关心？”祈岸冷笑“这算什么？打一棒子然后再给颗糖吗？”
　　女人似乎被祈岸刻薄的语气激怒了，声音听着也没有原先那么柔弱
　　“怎么？你还想把事情怪到我身上不行！如果不是你们自己做那档子龌龊的事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我也是受害者！我才是受害者！”
　　女人随着声声控诉，也没了一开始的温柔，看上去既颓废又愤怒
　　“如果没有你们，我应该也有一个家了，什么选上我，为什么偏偏是我”
　　女人颤抖着，把手里的袋子朝祈岸砸去，苹果散落了一地
　　祈岸看着滚到脚边的苹果，声音没有多大起伏
　　“是，我们对不起你，但是胡海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还给你的了，你放过他，你想要什么，我来还”
　　女人浑身气的发抖，抬手就扇了祈岸一巴掌
　　“混蛋，你们都是一群混蛋，不管生的死的都想折磨我，都来折磨我”她把脸埋在手心里呜咽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真不知道……”
　　女人泣不成声

　　祈岸没有理会女人的哭泣，受了那一巴掌后他就回到病房里，胡海还在睡，至从他从昏迷中醒来就这样，总是困乏，似乎一直睡不够
　　“做错的是我，如果没有我，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哥，你是不是恨我，那就恨着吧，不要忘了我，不要抛弃我，好不好”
　　祈岸就这样半跪在病床前，一遍遍地亲吻胡海的手背，一遍遍地说着祈求的话
　　看着面前的场景，小白忍不住想起在前不久，幽冥使用脸颊去蹭沈判官掌心的画面

　　诶！都是可怜的单相思啊！
　　再转头看了看小黑
　　诶！可怜的单相思啊！
　　哭唧唧

　　也不知道是清醒的还是在梦语，胡海眼睛还闭着，嘴里却呢喃道
　　“祈岸，放手吧”
　　祈岸攥着他的手，就这么死死地攥着

　　正所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沈褍看着月色正浓，本想和焱律就坐在这里赏赏月什么的，但是到底是生活常识太少了，此时正值良辰美景，自己所在的地方又僻静无人，正是大学情侣出没的好去处
　　沈褍和焱律才坐了没一会，身后隔着草丛的长凳上就来了一对情侣，先是打情骂俏，再是接吻，然后继续打情骂俏，然后，无限循环
　　沈褍坐在那里感到无比尴尬，他虽然经常被枫信之撩骚，但是像这种直白的你侬我侬喂狗粮确实是第一次经历，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都是第一次

　　“若我是地狱里的魔鬼，那也是爱你的淘气鬼”
　　……
　　“我已经十拿九稳了，就差你一吻”
　　……
　　“这是我的手背，这是我的脚背，你是我的心肝宝贝”
　　……
　　土味情话了解一下

　　沈褍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看向焱律，对方依然是面无表情
　　听小情侣的墙角到底不好，虽然是无意
　　“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焱律没有异议，点点头，将沈褍揣进自己怀里
　　两人朝张昕蕊租的小公寓走去，或许是感觉到沈褍对外面世界的新奇，焱律没有选择用法术而是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路程其实挺远的，但是两人走走看看，偶尔焱律还会给沈褍介绍一下，这一路倒是不乏味
　　沈褍指着不远处一家肯德基的招牌问
　　“这家店就是张昕蕊打工的地方？”
　　“不是，张昕蕊打工的那家肯德基在市中心的繁昌路附近”
　　焱律想了想补充
　　“肯德基是外国做的不错的一家快餐店，在中国也有很多分店，这是其中一家”
　　“能做那么大那里面的东西应该挺好吃的吧？”
　　“不知道”
　　“你没吃过？”
　　“没有”
　　“下次你尝尝，告诉我味道呗”
　　“好”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焱律走了快两个小时还没有到张昕蕊的公寓，最后还是不得不借助法力
　　张昕蕊租的这一套小公寓在龙坪一带，属于近郊区，这一片都是些握手楼，住这里的人鱼龙混杂，张昕蕊的这套公寓对比起其他的已经称得上是不错了
　　密密麻麻的窗户把那一栋破旧的大楼切割成一个个狭小的笼子，错落的电线像是尘封的蜘蛛网，而人在那半亩方塘中艰难喘息

　　沈褍皱着眉打量这间公寓，除了几件必备的家具，就连锅碗瓢盆都没有，
　　地面上有明显的指甲抓痕，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打斗痕迹
　　“抓痕由外往内收明显是用力往外爬的结果，门板上也有类似的抓痕，有可能是爬出去了”
　　“嗯，走廊上也有一些抓痕，但是有血迹”
　　焱律往外面走去，蹲在那道抓痕前，好让沈褍看的更加清晰
　　“抓痕有血迹要么是手上受伤了，要么是身体其他部位受伤了伸手去捂然后再沾在这上面，但照片里面张昕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应该是用力爬的时候手受伤了”
　　沈褍扒着焱律的衣领将身体往外探，焱律赶紧捂住胸口，怕他掉下来，轻轻将人圈着放到掌心
　　“以后你要想出来先和我说，不然会摔”
　　“我就一小陶人就算摔了也不会疼，南天土是神土，碎就更不会了”
　　焱律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沈褍看
　　……
　　“我说，以后一定先和你说”
　　对于沈褍现在的身材来说，焱律就像是个巨人，此时用放大好几倍的黑溜溜的眼睛盯着自己看，真的没法说不
　　像条哈巴狗似的，还是固执型的那种

　　“一个普通人即便是处于极度慌乱和恐惧的情况下，但只要身体没有受伤，一般都只会有两种情况，要么吓得不会动又或者吓得直接冲出去，极少像这样竭力往外爬的，甚至连指甲都嵌入地面，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是施害者以某种方式限制了张昕蕊的行动，让她能够逃却又逃不掉，对方在折磨她....”
　　沈褍还想再说什么忽然一声尖锐的叫声骤然响起，沈褍的思绪被打断，接着一阵头晕目眩，像是掉进了一个漩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