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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地球的最后一夜 ...

  •   仲夏的深夜晚风习习,月朗星稀,
      余菲抱着几本书,孤零零地走在路上。每隔几米,就会有一盏路灯出现,使她的影子不断重复着由长到短,由短到长的过程。
      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时候,她永远都是一个人。父母几乎不来看她,空旷的房子只有一个保姆在照顾她的生活。保姆帮她洗衣做饭打扫房子,但却几乎不跟她说话,就是说了,也只是些“小姐,吃饭了”、“小姐,衣服给您放在床头了”等等之类的话。
      对于余菲来说,白天和黑夜是没有区别的,因为白天虽然光明,却和黑夜一样让人孤独。快乐是属于别人的,她只生活在自己小小的围城里。那时候余菲每天都非常孤单,最喜欢的就是去学校。因为只有在学校,她才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学校,会有小朋友来跟她说话,陪她玩,哪怕她知道他们只是喜欢自己包里的零食和玩具,她还是很快乐。她努力地学习,这样老师就会对她投来温柔的目光。从那温柔的目光里,她总能自欺欺人的找出妈妈和爸爸的爱。
      可是她不知道,优秀是会被人嫉妒的。她优异的成绩,优渥的家境,良好的人缘,都在刺激着一些活在阴影里的孩子。于是流言开始传开了,余菲成了卑贱的私生女,她的妈妈成了风骚□□的狐狸精,她的爸爸成了抛妻弃子的陈世美。小朋友们依然来拿她的零食和玩具,但是却再也没有人跟她说话了。他们编歌谣来骂她,给她取“小狐狸精”的绰号。男生们捉虫子放到她身上吓她,在她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偷偷在她凳子上涂胶水,在她外出的时候把她书包里和桌子上的书统统扔到地上,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罚输了的人大喊“我女朋友是小狐狸精余菲。”女生们则集体排斥她,无论任何游戏都不会让她参加,上厕所时大家都毫无顾忌地插她的队。甚至还有女生把涂了红墨水的卫生巾贴到她的凳子上。而她也成了班上的代理值日生,班级每天的卫生都是她在打扫。
      余菲的作业本和书本被涂得乱七八糟,上课也总是出各种洋相。慢慢地,老师也开始不喜欢她了。班主任总是把余菲叫到办公室沟通,埋怨余菲的父母不尊重人,老师请都不到学校来。班主任一遍又一遍地对余菲说:“余菲,你不能因为家境好就在学校里调皮捣蛋。学校是有纪律的,不是你自己家。你以为自己这样很神气吗?啊?!不要以为你家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还有你爸妈,到底怎么回事啊?自己的孩子都不管,老师打电话也不接!像样吗?……”
      小小的余菲又有什么错呢?其实她根本不是私生女,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余菲的妈妈是在和她爸爸分手后才发现自己怀孕了的,她立刻就去医院做药流。没想到余菲的生命力如此顽强,竟然没有被流掉。于是余菲的妈妈就挺着大肚子去找她爸爸复合了,但她爸早就已经闪婚了,正带着新婚妻子拍婚纱照呢!呵,有钱人嘛,有几个把感情当真了呢?余菲就这样成了个爹不疼妈不爱的孩子。
      好在父母每个月都会给她一大笔生活费,还给她买了一栋两层楼的小别墅。可是余菲心里苦啊,她的家就像一个死气沉沉的陵墓,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人情味!本来学校还有一丝温暖,可是各种凌霸压得她喘不过气。最终,她只能找妈妈给她办理了转学。
      受了一次伤害,她学乖了。她不再向任何一个同学寻找温暖,也不期待任何一个老师的注视。她把自己和同学们隔离开,总是一个人静静地看书,一个人站在走廊上看着操场发呆。她也不再那么认真的学习,她让自己每一科都考70分,让自己成为平庸的中等生,让老师忽略自己的存在。她深知太优秀惹人嫉妒,太差则惹人嘲笑,只有平庸的中流,才是她安全的地带。
      可是人总是社会动物,总是需要有人陪伴的啊。所以为了找人情味,她和街上的混混混在一起。她跑到理发店烫了爆炸头,为了让小混混们接受自己,还不时地换发色。什么忧郁蓝,什么骚粉色,什么炫酷紫,什么摇滚红,她都试过。她请小混混抽烟,请他们喝酒,请他们唱K,和他们一起去纹身,和他们一起去打耳洞,试图用喧闹麻痹孤独。可小混混也是有家的,小混混走后,孤单又找上了门。
      直到喝醉的她意外在孤儿院的铁栅栏外遇到了黎悦和曾英。黎悦是在市中心医院门口被人捡到的弃婴,曾英是警察从人贩子手里解救出来的婴儿。她们从小都没有出过孤儿院,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被同一家人领养。可是哪有人愿意领养2个女孩呢?
      黎悦喜欢音乐,余菲就是被她的口琴声吸引过去的。曾英站在黎悦旁边,虎视眈眈地瞪着余菲,恐吓地说道:“小混混,快走开,不然我就叫人了!”曾英一脸戒备,可是黎悦却温柔地看着她,轻轻说道:“你的耳朵流脓了,肯定很疼吧。我这里有收藏的酒精片,你拿去消毒吧!”余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可是这次的泪水好像一点也不苦。
      第二天,余菲就让妈妈领养了黎悦和曾英。从此,她再也不孤单了。她扔掉伪装的面具,不再装酷耍帅,变回了真实的自己。其实,哪有人愿意变成一个带刺的刺猬呢?给自己披上铠甲,也只是为了保护脆弱的内心。
      从那天开始,姐妹三人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小别墅里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黎悦喜欢音乐,家里就摆满了乐器;曾英喜欢武术,余菲就专门请人装修了一间练功房。而余菲总是咧着嘴做她们最忠实的观众……
      今天是余菲的18岁生日,原本以为黎悦和曾英会为她精心地策划一场温馨的生日庆祝,可是黎悦和曾英却只是打了个电话给她庆祝生日,还说今晚没办法回来。不失望是假的,余菲一边走一边想着家里的洋酒摆在什么地方,打算今晚就用酒来麻痹自己。
      没想到她刚打开门,就听到了黎悦和曾英的歌声“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余菲兴奋地冲到琴房去,“菲菲,生日快乐!”祝你永远十八岁!曾英捧着蛋糕,和黎悦一起对余菲喊道!余菲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赶紧用双手捂住脸,偷偷擦掉眼泪。她放下手,大叫道:“你们俩个混蛋!”,她双臂前举,手指弯曲成爪状,向她们扑去。三姐妹打闹了一阵后,余菲开心地吹灭了蜡烛。
      “快许愿啊,菲菲!”曾英在一旁兴奋地说,黎悦也温柔地看着她。余菲深深地看了她们一眼,闭上眼睛,在心里许下了诚挚的愿望。
      “菲菲,许了什么愿望啊?”曾英开玩笑地问余菲。“不告诉你!”余菲做了个鬼脸,古灵精怪的样子逗得他们哈哈大笑。“好啦,该给我礼物了吧?”余菲夸张地伸出手,放到曾英和黎悦的面前,那一副小财迷的样子又惹得两人大小起来。
      “菲菲,我们可拿不出钱给你买礼物,毕竟我们俩都是被你‘包养’的。”两个人不怀好意的笑着说。“哎哎哎,不带你们这样的!说好的好姐妹呢?”余菲假装抹起了眼泪。“好啦,小寿星怎么会没有礼物收呢?”曾英和黎悦一边笑一边拿出了一本相册。余菲开心地一把抢过。她迫不及待地翻开相册,刚看了第一张就兴奋地不得了,“这是我们三个在床上玩的照片!”,“这是庆祝悦悦拿奖的”,“这是曾英跆拳道比赛是拍的!……”她快速地翻看这这本记录了三人八年情谊的相册。黎悦早已在旁边弹起了余菲最喜欢的小夜曲,音乐声停下后,曾英也表演了一套拳。
      余菲高兴不已,她拿出两个盒子递给她们,夸张地说道:“给你们的,不准不喜欢啊。”黎悦和曾英开玩笑地说道:“我们不过生日也有礼物收啊,菲菲可真大方。”打开盒子一看,两人收到的都是用红绳编成的手绳。余菲高兴地扬起右手腕,“一样的!你俩老说没有生日,不肯过生日,那哪成呢!据我那个富婆老妈说,这跟红绳是我出生时捏在手心里的。我亲手把它编成了三根手绳,从今天起,我把我的生日和你们一起分享!咱仨以后一起过生日!”“菲菲,你太好了!”黎悦和曾英感动坏了,一左一右地抱住了余菲。“你们才知道我好啊!今儿高兴,你们可不能不让我喝酒!走,陪我喝酒去。”
      虽然还是喝酒,可这一次再也不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而是真正的有人陪伴了。看着身边的姐妹,余菲开怀畅饮。举着酒杯,她在心里默默地想:我的愿望就是希望你们永远开心快乐,我们三个永远在一起。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不,余菲一开心就喝得酩酊大醉了。黎悦细心地替她擦洗干净后,和曾英一起把她扶到了床上。姐妹三人头挨着头一起躺在五米宽的定制大床上,带着微笑甜甜入睡。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在她们睡着后,手上的红绳竟然发出了柔和的红光,把她们的身躯包裹起来,送往了云海大陆。她们怎么也没想到,今天是她们在地球上的最后一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地球的最后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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