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血族漫游日记》Naja8047

12、第十二章

　　在伊莉塔的感知网中，最下级一种提醒大概属于“？？？”的范围。

　　就是蝙蝠觉得需要提醒，同时又觉得没什么好像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整个小脑袋瓜子里一脑袋问号，最后选择全都丢给了伊莉塔来决定。

　　这次的异动就属于这一种。

　　伊莉塔又打了个哈欠，无聊的身体都要生锈了，因为在做任务又不能进入长眠，这时候能有些不轻不重的小问题冒出来给她打发时间，是最好不过的。

　　伊莉塔不会拒绝。

　　万一很好玩呢？

　　反正她只需要小小的下沉一下自己意识中的一小部分而已，都不影响她继续在棺材里面百无聊赖的刷手机。

　　于是，她将自己的意识分出一部分，让感官跟随这份意识往感知网的深处下沉下去，一路落入深渊之底中。

　　感知网中大部分是黑暗的，偶尔星光闪烁。
　　随着伊莉塔落入其中，黑暗开始出现荧光，如同夜幕下的繁星亮起。

　　伊莉塔在其中寻找到那只发出异动警告的小蝙蝠，她放开自己的意识让其向小蝙蝠那边飘过去，如同伸手握住了星光，并且让那一小部分的自己融入其中，随后她找到了这个出口，开始上浮。

　　等张开眼睛之后，她已经是一只小蝙蝠了。
　　伊莉塔抖了抖翅膀，重新把这只蝙蝠的小身体放在双翼之中牢牢的抱紧起来，稳稳当当的继续倒挂着，支棱起耳朵观察周围。

　　这里好像是歌剧院周围。
　　哥谭市因为古老的四大家族的缘故，保留了大量的早年时期的建筑，让伊莉塔有种强烈的归属感。

　　比如这个歌剧院，虽然它的大部分都经过了现代技术的翻新，却保留了古老的风格和核心的设计理念，如美人沐浴更衣，没有改头换面却散发出完全不同的生机。

　　第一次来的时候伊莉塔因为任务没能一点点的仔细去观摩，就算如此这栋建筑散发的那种旧时代的沉重气息依然让她忍不住对这里上了一点儿心思，专门留了只小蝙蝠在这里寻求旧日的温度。

　　不过，为什么是这里？

　　歌剧院已经因为上次的事件被封闭，如今案件还没有结束，现场大概也还没有完全清理干净，不太可能会有人过去的呀。
　　伊莉塔挥舞着小翅膀半滑行半飞翔的进入了歌剧院。

　　黑暗笼罩的舞台上有两个人。
　　男性身体修长，穿着古老款型的绅士服，礼帽宽而沉重，看上去像是落魄的贵族，周围散发着不属于生命的破败气息，女性则包裹在现代的女款风衣之下，围着橙色的围巾，还带着棉绒布料的帽子，看得伊莉塔都觉得自己有点儿热。

　　当这名女性摘下帽子让金色的发丝落下来。

　　属于生物各自不同的气息不可避免的飘散开，伊莉塔这才认出了这是谁。

　　她的邻居，日渐消瘦并且开始生气衰弱的碧翠丝。

　　这已经不仅是消瘦的问题，此时的碧翠丝连生命的气息都开始不断衰弱下去，微乎其微的生气在这样的夜里，仿佛随时都会飘散掉。

　　“亲爱的。”碧翠丝这么叫对面的男性。

　　所以那是碧翠丝的男朋友？
　　可是，那怎么看都是一只同族，怎么会成为人类的男友？

　　倒挂在舞台上方某根电缆上的伊莉塔有点儿懵。

　　那可是一只地地道道的吸血鬼。

　　气味陌生，伊莉塔不认识，闻起来还有一点人类时期的残余味道，他作为人类的那部分还没有彻底消亡，没有消亡干净就意味着依然存在腐败的烂肉，在血族的感官中，这只新生儿正因此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从新生儿的气息上看这家伙干净得很，转化这名吸血鬼的长辈应该也是秩序阵营，不会放纵后代杀戮。

　　伊莉塔抱着翅膀看着下面的男女，内心里有些疑惑。

　　怎么会来了其他同族但是自己根本不知道呢？

　　尤其这还是个新生儿，既然要来哥谭，顺手拜托给自己照顾不好么？虽然自己收费，可开价也不贵呀。
　　这样一个白天都无法出门的新生儿，就这么丢在外面，家长就不怕孩子死在外头么？

　　伊莉塔转动着小小的蝙蝠脑袋，脑子里有大大的疑惑。

　　最大的麻烦是伊莉塔从未公开占领哥谭，这就意味着伊莉塔对哥谭并没有绝对的所有权，其他血族来不来的，其实与伊莉塔无关，这不算入侵领地，最多就是有些不礼貌罢了。

　　如果这不是个新生儿，伊莉塔早就走了。

　　要不，不管了？

　　就在伊莉塔慢吞吞的思考自己该怎么做的时候，她听见下面的两人在互相倾诉爱语。

　　当另一人开始说“我也爱你”的时候伊莉塔已经受不了了。
　　鸡皮疙瘩都快从小蝙蝠身上具现化并掉落下去，她想打冷颤，偏偏蝙蝠没有这个功能，纠结的整只小蝙蝠都跟着皱成了一小团，全靠生物本能才牢牢地挂住了好悬没有掉下去，刚才在想些什么也都忘了个干干净净。

　　吸血鬼跟别的种族不太一样，食物和爱意很多时候都是等同的，虽然食欲不能转成爱意，但是爱意却可以引起食欲，以至于大部分吸血鬼虽然有遥遥无期的永恒，却依然找不到终生伴侣，又或者找到了却不敢靠近对方。

　　能像这样互相拥抱在一起的还真的挺少见的。

　　伊莉塔忍不住想了想如果自己遇到喜欢的人类会怎么样？唔，吃个饱，然后趁自己还没有弄死对方赶快转化了才对吧？

　　相比之下这只新生吸血鬼的做法就有点儿迷。
　　一直放着不转化，难道不怕自己哪一天嘴巴一抖直接啃死了么？明明还是一个新生儿，就对自己的自控力那么自信的？

　　年轻人的想法总是很奇怪，也许是什么新一代的猎奇思想。
　　就是喜欢这种叛逆的吸血鬼和人类之间的禁忌之恋？

　　伊莉塔更加的迷茫了。

　　就见下面的两人又亲亲我我了一会，他们接吻亲热，互相交换气息，片刻后碧翠丝主动解开围巾侧头露出了脖颈，上面两个淤血一样的青色痕迹清晰可见。

　　可以说是惨烈的痕迹看得伊莉塔都深感意外。

　　理论上每次饮血之后伤口都能立刻自愈，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痕迹，只有被吃食的次数实在太多了，供血者身体过度衰弱，才会形成这样不祥的痕迹。

　　新生儿的做法看起来不像是想跟碧翠丝天长地久，更像是下定决心要咬死对方。

　　难不成这家伙压根不知道遇到喜欢的人可以带回去介绍给家长，由家长代为转化，两人一起作为血族长相厮守的？

　　好抽象啊。

　　伊莉塔想不明白。

　　她看新生儿很快停止了吸血，又跟碧翠丝讲起了情话，包括但不限于他只喝碧翠丝的血之类很抽象的东西。

　　年轻人表达爱情的方式她不懂。

　　小蝙蝠摇头。

　　她只是将这两个人定为特殊标注对象，让小蝙蝠们平时稍微的多注意一下，如果在自己的临时地盘上闹出不好看的事情，伊莉塔还是要介入的。

　　随后，她的注意力就跳到了别的地方。

　　既然都沉入感知网了，要不要顺便去看看蝙蝠群呢？

　　自己来到哥谭之后放飞了蝙蝠群，都这么久了还没有管过它们，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小家伙们会寂寞的！

　　伊莉塔将这一小部分意识继续放出去，在繁星间来来回回的穿梭，挨个把自己的小蝙蝠崽子们撸了一遍。

　　哦，这只怎么挂在海边冷死了。
　　咦这只吃了什么奇怪的虫子嘴巴不舒服……呸呸呸——！
　　哎哟这只在追别的蝙蝠是恋爱了吗？？？

　　……

　　唔？
　　这是什么地方？

　　哇哦！
　　一个蝙蝠洞——！！！

　　蝙蝠是群居生物，对待来客的态度大多是排斥的，所以伊莉塔的蝙蝠很少能和当地蝙蝠融合，更不太可能找到一个蝙蝠洞来居住。

　　但是！
　　这次不一样！

　　有一只蝙蝠找到了一个蝙蝠洞还住了下来！

　　伊莉塔意外极了，忍不住将自己的感知下沉下去，随后一咕噜上浮出来，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开始使用小蝙蝠的视角。

　　这是一只小型的白翼吸血蝙蝠，就算是伊莉塔喜欢小型蝙蝠，也不免觉得它实在是太小太小了，白乎乎的也跟伊莉塔的风格不统一，而且这小东西还是只吸血蝠，与周围的果蝠群格格不入。

　　伊莉塔很少清点自己的蝙蝠群，就算有感知网这么便捷的东西存在，她对于自己的蝙蝠群的数目还是处在一个差不多的状态，完全是多一只不多少一只不少的心态，愿意出去浪就放生，至于中途想要加入的，只要其他蝙蝠不驱赶，她也随它们跟着。

　　这只小吸血蝠就是这样混入伊莉塔的蝙蝠群之中，然后就赖着不走了。

　　不过它平时也只喜欢吃点儿小鸟的血，算不上是危害社会的物种，带着倒也无所谓。

　　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居然还能跟哥谭的大蝙蝠们混熟。

　　哇哦。

　　在体型差别如此之大且种群完全不同的情况下，这只小蝙蝠到底是怎么跟着哥谭的大蝙蝠们混熟的？
　　……而且，这里是哪？

　　伊莉塔将自己的毛绒脑袋从翅膀间探了出来，来回的左右转动脑袋四下观察。
　　这处蝙蝠洞还真不小，草草看过去已经和伊莉塔老窝的大厅差不多了。
　　小蝙蝠的周围零散分布着不少只正倒挂入睡的大蝙蝠，年纪都挺大或者干脆还奶声奶气的模样，看起来是壮年都出去觅食了，留着老人和孩子一起看家。

　　这些或老或小的倒也长得不错，没有任何衰弱的痕迹，有的身上还有记号，仿佛是有主的样子。
　　难道有人在这里饲养蝙蝠群？

　　可蝙蝠又不是燕窝，养起来也没有用。

　　好怪。

　　伊莉塔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到处爬着看着，没走多远就注意到下方有什么东西过来了，再低头一看。
　　唔，居然是个人类。

　　一只穿着一身红色还带着个红色面具的人在底下勤劳的清洁蝙蝠的便便。
　　看上去年纪不大，大概也就15、16的青少年体型，身形修长，半眯着眼睛似乎没睡醒一样，干活的动作倒是一丝不苟。

　　就是穿着看起来很奇怪，整个人红扑扑的不说，背后看上去应该是斗篷的部分却不是斗篷，反而好像一对乖巧收拢着的鸟翅，生理本能让白翼蝙蝠的口水都快下来了，伊莉塔急忙吸了吸，吧嗒吧嗒着翅膀落了下去。

　　精准命中对方的头部。

　　趴。

　　冷不丁被糊了一脑袋的提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