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吵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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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沐辰这次倒是挺守诺言，在约定前夕并如时将解药送上，与此同时还将清苏遗留在那里的佩剑一并奉还。
洛淮瑾在信使离开之后，端起手中的小瓶子仔细瞧了好几眼，彷彿这样做就能看穿这里头的解药一样。
“这个可靠吗？”洛淮瑾抬头看了眼洛玥，打算询问一下专业的意见，毕竟术业有专攻，连带地将瓶子一并递给她，反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也不敢作怪。
更何况，洛玥被凌剑门彻底抛弃，早已彻底反水了，就算她出尔反尔，也不用多虑，因为她还有个把柄在自己身上，如果她还想顺利见到枫灵的话，合作便是必然。
洛玥接过去，也没做其他小动作，只是将瓶盖打开，鼻子稍微靠近的嗅了下，摇摇头：“应该是真的，他没必要这时候骗人，如果教主尚有顾虑，不如询问药王谷？”
洛玥对上洛淮瑾的语气到也比从前好上不少，毕竟自己现在仍是戴罪之身，但也没有因为这样就小心翼翼怕东怕西，也还好那天审问也只是虚惊一场，洛绎和她几句话便交谈完。
洛淮瑾拿回瓶子，犹豫了一会，表情看来有些纠结，最后还是将瓶盖打开，倒出几粒乌黑的药丸放在掌心中：“来不及，书信一来一回时间太久，我明日就要离开，只能赌一把。”
而且他也还没来得及同时岁商量，洛玥该怎么处置。
说完他便坐在清苏床沿，一手将清苏身子稍微拉起，动作轻的怕弄疼他，小心翼翼的将药往他嘴里放去。
确认他完整吞进去后，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洛玥忍不住出声：“药效没那么快起作用，您要不先晚一会再来看看情况？”
“不用了，我等他醒，你先退下。”洛淮瑾拒绝了她的建议，背对着洛玥，让人看不清楚自己的表情：“你顺便和洛绎说，不要来吵我。”
洛玥离开后，整个房间静的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浅浅地，轻轻地，洛淮瑾坐在椅子上凝视着床上深睡不醒的人，彷彿能这样看到天荒地老，也不会感到厌倦。
这是他完全佔有清苏的少数时刻，无人干扰，无人破坏，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大概就是，那双双眸不在带着明亮的光采，而这份宁静只剩下一天，洛淮瑾自己心中也早已有数，恐怕这就是最后一次平静相处的时间，他打不过景沐辰。
但明知如此，依旧亦不从容的答应了这场赌约，他大概稍微理解，为什么他父亲，会在母亲离世之后，能变得如此疯狂的不故一切。
大概是这世界少了留恋，就再也没有存在的意义吧。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许一下子，也许好几个时辰，清苏睁开眼睛的那瞬间，洛淮瑾便站起身。
清苏一清醒便看见洛淮瑾有些疲倦的面容，还有一丝庆幸的温柔眼神，感到一丝不解。
只是他的记忆依旧停留在昏倒的那天，而那天他们还在争执着，争执的问题，依旧没有得到答案。
所以清苏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问他自己，也不是问发生什么事情，而是问洛淮瑾：“你手上的伤痕，还没回答我。”
他因为许久未进水，嗓子有些干涸，他视线移向洛淮瑾的袖子，只可惜早已被衣服严密遮挡起来，不流露一丝空隙，清苏伸手想再去清楚地看一眼，但这次依旧没得逞。
“这很重要吗？”洛淮瑾低头看了眼清苏，喉咙也和他一样，有些干涸，低声反问：“和你有什么关联吗？”
清苏被这问题给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也因为他的沈默，似乎激怒了洛淮瑾。
洛淮瑾一反常态地朝他身上靠近，步步紧逼的压迫感，像是想要再一遍确认的说：“你真的想要知道吗？”
明知洛淮瑾在对自己使用激将法，但是心中却告诉他，不得不问清楚，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错过这一次，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可是令一方面又觉得感觉这问题一但问出口，他会感到后悔。
那些伤口，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历历在目。
清苏张开眼睛，看见洛淮瑾怒极反笑的眼神，看在清苏眼里却不由得心疼了起来。
也不容得清苏反悔打断，洛淮瑾自顾自地将衣袖捲起来，将原本费心遮掩的伤痕，完完整整地呈现在清苏眼前，语气嘲讽地说着：“你不是想看吗？现在看得可清楚吧。”
“怎么回事？”清苏伸手本来想去确认这些伤痕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却又在伸出来时，像是怕他感觉到疼似的，僵持在空中。
而洛淮瑾察觉到了他的想法，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手臂身上重重压去，让他再也无法逃避的说：“这都是真的。”
“谁？”清苏想将手抽回，却被她牢牢抓住，无法松开，他感觉到洛淮瑾的手冒着冷汗，而自己的手微微颤抖，连同讯问的声音。
“还能是谁？除了我自己，还有谁能伤着我。”洛淮瑾看见他不敢置信的样子，心里扬起一丝报复的快感，他微微扬起嘴角：“师兄还继续自欺欺人吗？你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
“……每次快要发疯的时候，就往自己身上划上一刀，想感受一下我对你有多痛，后来就变得每次忍不住时，就往自己身上划，一刀两刀三刀，就可以让自己冷静下来。”
洛淮瑾松开他的手，低着头看着自己数不清的伤痕，低声地说，嘴角含着笑意，彷彿这样就能让他感受到一丝短暂的平静。
“被你气得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就想把这份痛苦加诸到你身上，但是到最后又舍不得下手”
洛淮瑾就像个被欺负的孩子一样，委屈的控诉对方。
“可我还是舍不得。”就像在自我说服自己一样，洛淮瑾彷彿自说自话的继续说着，趁着最后的机会，他将一些事情都说开，也刚好能趁这个机会，将不知情的师兄，一口气的送到其他安全的地方，然后他所做过的，所说过的，就再也不会让他有机会知道了。
“舍不得让你感到疼，舍不得伤害你一丝一毫，但我更不想让你离开，你看你，都把我搞的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师兄是不是都觉得我这样子很可笑。”他虽然是询问的问句，最后的语气却是肯定的，彷彿对方打从心理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一个麻烦。
“我没有这样想，淮瑾，你到底怎么了？”清苏摇摇头，稍微反应过来，他坚定地否决，另一方面也在困惑，为什么洛淮瑾的情况会越来越严重呢？
他一口气说那么多，就像是摊牌一样，不管自己会给出什么回应，完全无所谓的态度。
不知道为什么，在偏激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而清苏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知从何处下手。
洛淮瑾心里明知道这些话会给清苏造成负担，尤其是在不久的未来，他会得到自己约战的休息，会让他造成无法挽回的愧疚，但仍私心的，想要将全部都让他知道。
就算自己要是真的有个万一，他相信他的师兄，会记得他一辈子，怎样也无法忘去，只要想到这样，他就满足无憾了。
或许对他们来说，喜欢和爱情是一种奢望，一种只会在梦里才会出现的可能，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对一切抱有期待。
但却又不甘心，安份守己地看着师兄与另一个人携手共度白头，一步错，步步错。
这一年就像一场镜花水月，梦到了尽头，他们都该醒了，或者该说，他该醒了这场荒唐。
他低估了清苏的骄傲，也高估了自己的坚决，所有一切都会在明天尘埃落定。
洛淮瑾可以放清苏离开，因为他不会有机会再看到清苏与其他女子共度一生的划面了。
“我恨你，却又喜欢你，但我也累了。”
洛淮瑾继续说着，丝毫没发觉自己眼角有些泛红，但也无所谓，这里光线并不是太亮，清苏不会看清，他尽力将声线保持平稳，在几句就结束了，纠缠不清的恩怨，都会到此为止。
“师兄应该也很讨厌我吧，那我也不拦着师兄了，想走便走，不会在也有抓你回来，也不会再有人打扰你了。”
洛淮瑾体贴的说，他一直都知道这一年来，清苏对他的情感变化，尤其在他把他从山脚下绑回来时，还有醒来发现自己被囚禁在密室里，失去自由，那眼神从吃惊到怨恨，最后一点一滴转到如潭水一般平静无波，所有细节他都记得一清二楚，他都知道。
停顿了下，可能是不想听到清苏的声音，也不想再看到任何一眼，怕这一回头会让先前的铺垫都成为一场笑话，冷冷地扔下最后一句话，便没再回头的离开。
“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清苏看着他的背影，嘴上却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他馀光撇见一旁床头上，静静放着一柄长剑和一块玉珮，眼匡似乎有些湿润。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清苏一直保持着一样的姿势一动也不动，彷彿就这样能天荒地老。
他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只是没想到的是，有个人闯进来，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清苏见到不是洛淮瑾本来不想搭理他的，却听见对方语气冷漠的说：“你想知道他去做了什么吗？”
清苏才有了其他反应，他抬起头，望向洛绎，不发一语。
作者有话说第44章 吵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