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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见丈夫的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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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塞是一个勇于实践的人,这具体表现在当他在某本书上找到一个没见过的果子时,他会尽力找到这种果子,然后去尝一尝,但这绝不是因为他馋。
他决定做先表白的人,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特别像书里勇于追求爱情的王子那样。但奥登不是多愁善感的公主,他看不懂隐晦的情书,也不怕城堡里的恶龙,属于爱情小说里非主流的那一拨,是安赛在极少数情况下感到束手无策的那部分。他坐在树下,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把晚餐时间忘得一干二净。这个时候,他的丈夫已经派人通知老国王和王后今晚不去餐厅用晚餐,并且带着一队人在王宫各处搜寻大王子妃的下落。年轻的王子拥有用不完的精力,每天在练武场找人打架,大汗淋漓,满身伤口,到了晚上还要处理新婚丈夫的各种突发情况,日子过得十分充实,并不知道一场盛大的告白仪式即将降临到他的头上。
安塞的思路是被一个女仆打断的,这个人他有点眼熟,辨认了大半天才认出这是专门负责换床单的那个人。他们其实没有说过几句话,他也并不清楚为什么对方见到他会有一点情绪外泄的激动,但安塞难得产生一些倾诉的欲【望,于是他四下张望片刻,确定周围足够安静之后,故作镇定地问道:“你知道奥德里齐喜欢什么吗?”
女仆脱口而出:“打架。”
“不是这个。”小王子摇摇头,继续问,“我是说,有什么实质的东西?表白可以送的那种。”他看上去很快乐,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像是再也无法保持刚来的时候,那种少年老成的冷静。这种心情同样感染了女仆,于是她说道: “这个就不清楚了,但整个马第尔达就没有不喜欢派对的,只要有足够的酒和音乐。”
安塞决定举办一场盛大的派对,要欢乐、要疯狂,然后他会在最美好的那一刻把心意告诉奥登。
如果心情足够好,他还会承认奥登这个人······或许······可能······不能算是个蠢货。
在安塞的设想中,聚会是在餐厅,有巨大的桌子、很多张沙发,桌上摆满了奥登喜爱的食物,每一张沙发上都坐满了客人。当音乐响起来的时候,人们相拥来到舞池跳着轻柔的舞。他会在地面上铺满鲜花,或是让鲜花从空中飘落,然后,他会在一个最合适的氛围中,朝奥登伸出手,在舞池的最中间,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完成一场圆满的舞。
他幻想着这一切,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场完美的爱情的萌芽。“喜欢”二字沉甸甸地坠在心上,说出口的时候,会有轻微的气流抚过舌尖。他想,我还要用鲜花编很多爱心,因为爱心代表喜欢。
但是没过多久,他又把一切都推翻了,一会儿觉得奥登不会喜欢跳舞,一会儿觉得奥登讨厌鲜花,只好诚恳地问女仆:“你觉得在派对上放很多花怎么样?”但他并没有太认真地听女仆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重新陷入思考中。这个名叫玛莎的女仆笑着摇摇头,募得,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惊慌地嚷嚷起来:“完了,殿下,我突然想起来大王子殿下还在找您!”
安塞没有听清,下意识地问了句:“你说什么?”
“大王子殿下正带着人找您呢!”
大王子殿下的脸色并不是太好看,他把自己塞进寝殿里的那张小木桌子后面,用勺子“乒呤乓啷”地搅着一碗沙拉。这样幼稚的举动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安塞坐在他对面,顶着一张喜气洋洋的脸发呆,一桌丰盛的晚餐无人问津。
他觉得自己有资格发一场火,于是在心里思索该如何起这个头。但他想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是因为自己成天待在练武场,没有分出时间陪伴自己的丈夫,导致他无所事事,只好到处乱跑,于是一场本就不太猛烈的野火就这样被轻易地浇灭。奥登放下盛沙拉的碗,抬起头的时候刚好看见小王子在傻笑,于是他也没忍住,露出了一点笑容。
“今天都做了些什么?”他问。
小王子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没有反应。奥登决定再问一遍,但他还未开口时,对方已经收回了思绪,重新变回那个冷漠的弗雷德卡十四王子,他端正地坐在那儿,把一片绿叶子切成三段,回答道:“去了藏书馆,那里空无一人。”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书很多,而且我挺喜欢安静的氛围。”
“我们的图书管理员休假了,他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去休假。你明天还想去那里吗?对了,你借书回来了吗”
安塞摇摇头:“我没有借书,没有想看的,明天也不想出去玩。”
奥登又开始搅拌那碗可怜的沙拉,这一次小王子听见了勺子敲击碗壁发出的噪音,他皱了皱眉头,但并没有说什么。鬼使神差的,奥登立刻把沙拉放下了,他把勺子放到离自己很远的位置,看起来有点困扰,但眼中犹带笑意。
“对了,你能带我认识一下你的朋友们吗?”小王子突然抬起头,一双眸子水亮亮的,满含期待与渴望,当被这样的目光所注视着时,奥登知道,自己再无拒绝的可能。
亲吻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的,只需要一个乱七八糟无关紧要的契机,一只纤长的白皙的手把镜子上的水雾抹开,安塞看到了自己那张布满红晕的脸,没过多久,他的手被覆住了。
第二天的中午,安塞才见到奥登的第一位朋友,他叫博瑞,是个修长、斯文的男人,肤色不算太深,穿着考究,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土生土长的马第尔达人。
老实说,这是一个堪称完美的男人,他总是出现在十六岁的安塞的梦中,当看到他的时候,安塞想起了自己那些被锁起来的愚蠢的日记,他于是没由来的产生了一种背叛的心虚,只好强装镇定地和这个男人聊天。
三个人没有坐太久,因为奥登笑着说他迫不及待地要为他介绍下一位朋友安迪了。奥登虽然笑得很开心,就像平时那样,但是握着安塞的手却用了七成力气,在去安迪家的路上,他凑到安塞旁边,告诉他:“刚才你耳朵红了。”
安塞惊异地看着他,想要解释,却不知道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只好对着对方绷直的嘴角发愣。
很不巧的,安迪喝得烂醉。他瘫在沙发上,把最后的几秒清醒时光全部分给安塞,但只够两人打一个并不正式的招呼,他甚至不知道对面坐着的是谁。奥登有点儿尴尬,他解释:“安迪是个很有趣的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嗜酒,但他不常这样,通常都是浅尝辄止。”
这几句话,安塞一个字都不信。他们正站在最后一个好友的家门口,这是一座粉红色的大房子,分为三层,最高的那一层拥有一个很大的阳台,被大理石栏杆围住了。据奥登介绍,他叫“巴兹”,因为他的父母希望他能像小蜜蜂一样勤劳。如他父母所愿,巴兹确实很勤劳,女朋友几小时换一个,有的时候还有男朋友。安塞生怕一进门就看到什么不太方便看到的东西,只好在管家为他们开门的时候把头扭到一边,专注地盯着奥登的纽扣。
然而房子里很安静,摆满了新鲜的玫瑰和油画,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清新的花香,安塞和奥登并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过多久,安塞发现就连管家也消失了,为了避免接下来闹笑话,他悄悄地把心底的疑问告诉奥登:“巴兹是一位男士吗?”
他越看周围的布置越觉得自己一开始的想法是错误的,生怕一会儿芭滋女士穿着晨衣睡眼惺忪地来到客厅,然后被他们两位男士吓得尖叫,便越发感觉坐立难安,恨不得现在就拉着奥登出去。但他的丈夫却只是用一种很严肃地表情凝视着他,这种表情安塞很熟悉,每当埃尔罗那个蠢货想出些损人不利己的办法来整他的时候,就会用这个表情掩饰内心的嘲笑。
安塞站起来想要离开,但他忘了自己的手还被奥登紧紧握着,于是猛地跌坐在奥登腿上,这时奥登终于没忍住,笑了起来。“你这样可真可爱。”他愉快的说,同时用另一只手把安塞固定在自己腿上,左看右看,满意地总结道,“比坐在我旁边担惊受怕还要再可爱一点。”
被迫坐在他腿上的小王子看起来很惊讶,惊讶到保持了那种惊慌失措的表情足足五秒才想起来要往回收,他很烦躁地抬起手拍了拍奥登的脸,然后莫名其妙的被奥登这种主动把脸凑过来给他欺负的举动哄好了,只好坐在他腿上生自己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