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春秋不负》郦君玉

24、番外八 “處女座怎麼了？”

　　從台南回來之後的那個午後，胡善來就從鄰居那裡要來了筆記本，窩在沙發裡慢悠悠地翻看著。廚房裡泛起了久違了的煙火氣，就等著溫猗竹扎著圍裙拿著炒勺出來，彎著眸子輕聲細語地喚他去吃飯。
　　餐桌上，兩人邊吃邊聊，話題就帶到了這筆記本上的內容。

　　“主席啊，這上都寫了什麼？”
　　“有一家挺有意思的。”
　　“嗯？”
　　“你是想看呢，還是聽我說呢？”
　　“你說嘛說嘛，這會兒我可不想看。”

　　胡善來對上溫猗竹的眼睛，那雙眼睛裡的笑意軟軟懶懶的，想想他回來就去做飯也確實是夠辛苦的，他也就沒有再推辭，講起了剛才在筆記本上看到的一件事。
　　留的聯繫人是住在8號樓404的劉先生，不過反應的問題卻不是他家的，是他隔壁403的。說起來，403的房主姓董，是個大學老師，今年不過四十多不到五十的年紀，這個房子雖在她名下，但是平時並不是她在住，住在這兒的是她的租客。這房子地段本就不錯，再加上樓層好版型也好，要是掛到網上，準能租出相當高的價錢。不過董老師為人和氣，又不指望著租金過日子，因此比起周邊來說，這房租算是比較低的，也就更受剛進社會的年輕人喜歡，現在租住在這裡的，就是一對在附近上班的年輕小情侶。本來都好好的，可是不知道因為什麼事，這對小情侶最近經常吵架拌嘴，劉先生這個鄰居總是被吵得休息不好，實在忍不下去了，就來找胡善來告狀了。

　　溫猗竹聽完整件事，把最後一口饅頭咽了下去，搖著頭歎了口氣：

　　“現在的年輕人，也太沉不住氣了。”
　　“要不……咱們明天去看看？”
　　“明天？也好，明天週末，年輕人也該在家。”
　　“所以哥啊，今天晚上你可得好好休息。”
　　“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誒你……”
　　“哥，去了一趟台灣，怎麼你說話腔調都變了？”
　　“啊？哪有……”

　　第二天一早，胡善來就拉著溫猗竹去了8號樓404，見到了神情焦慮的劉先生。這位劉先生大概六十歲不到一點，是一家公司的高管，不過他修養極好，雖然連日來的缺覺讓他有些煩躁，還是客客氣氣地接待了胡溫兩人，給他們倒了茶，又準備去把403的那一對小情侶叫來，只是被胡善來攔了下來。

　　“老弟啊，我們是來了解一下情況，具體當然要我們過去找他們聊了。”
　　“嗯……那好吧，不過大概情況我已經都寫給主席了。”
　　“我看了留言，已經是前兩天了，這兩天有沒有什麼新情況？”
　　“唉……還是那樣，我也知道主席您年紀大了，要不是我實在被折騰得睡不著覺，絕對不會來麻煩主席……”
　　“誒呀老弟不用這麼客氣的，這些本來就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嘛。”
　　“還是謝謝主席了。”
　　“太客氣啦！”

　　直到出了404，溫猗竹一直覺得，胡善來一定是故意在強調“我們”這個詞。
　　報復，這絕對是對之前他和海峰合夥“算計”他的報復，赤/裸裸的！

　　敲開了403的門，開門的是個面容清秀的女孩，看起來大概二十四五歲的樣子。對於胡溫兩人的突然到訪，她明顯是有些吃驚的，慌忙地去叫她正在打遊戲的男友。看著那男孩有些不耐煩的樣子，胡善來和溫猗竹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不必多說多問，他們幾乎已經大概明白了這屋裡的氣場。
　　女孩手腳利落地給胡善來和溫猗竹倒水，還一再表示因為他們小兩口都不喝茶，所以家裡沒有準備茶葉，怠慢了兩位領導，實在對不住。胡善來擺了擺手，表示女孩真的不必那麼緊張地忙前忙後，他們也不是領導，可女孩終究還是有些侷促……

　　也不知是因為什麼，從女孩力求完美的表現中，溫猗竹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

　　“小姑娘，今天我們來呢……是有鄰居反應，你們倆經常晚上弄出很大的聲音，是怎麼了？”

　　對上胡善來溫和鼓勵的眼神，女孩一下子就紅了眼圈，她猶豫了很久，見男孩還是一副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的樣子，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這才慢慢地講起了她和這個男孩的事。

　　根據女孩所說，她和男孩是大學同學，是大三的時候才在一起的。兩個人大學畢業後，女孩讀了本校的研究生，而男孩選擇了直接工作。現在女孩也已經研究生畢業了，本該兩個人一起賺錢養家，再準備結婚什麼的。可是最近不知道怎麼了，男孩總是找各種理由提分手，最常說的一個原因，竟然是兩個人“星座不和”。女孩覺得男孩一定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要不然怎麼會在一起這麼多年了，突然提出這麼一個荒唐的理由呢？

　　女孩說著說著就哭起來了，還沒等胡善來說話，溫猗竹就貼心地遞上了紙巾，半摟住女孩微微顫抖的肩，柔聲細語地哄著。不過，一直沉默的男孩這會兒終於說話了。

　　“就是星座不和嘛，她太追求完美了，弄得我好累好累的。”

　　見溫猗竹慢悠悠地哄著女孩，秉承著不懂就問的原則，胡善來抬手扶了扶眼鏡：

　　“嗯……能不能先說說你們怎麼個不和法？”
　　“誒？□□您也懂星座？”
　　“知道一點……”
　　“這就好辦了！”
　　“說說吧。”
　　“她是處女座！我是射手，□□您想想，這怎麼合得來嘛……而且處女座那麼……”

　　男孩這句話一出口，胡善來突然感覺到這屋裡的氣溫好像下降了一點……
　　他自己也是射手座，而溫猗竹……
　　似乎正好就是處女座……

　　“處女座怎麼了？”

　　溫猗竹挑了挑眉，語氣淡淡的，不過胡善來卻只能在心裡為這個男孩默哀一秒鐘……
　　祝你好運，小夥子……

　　男孩畢竟工作了幾年，也能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只能說了些不痛不癢的話，最後還是在溫猗竹那雙眼睛的注視之下，承認了他和大一時的前女友的死灰復燃……
　　胡善來感到萬分無奈，這種本該是電視劇裡才會有的情節，怎麼發生到他身邊來了……
　　本來是想調解矛盾的，最後讓人家小兩口落了個分手收場，不過溫猗竹全程看也不看男孩，臨走時鄭重地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語重心長：

　　“姑娘，以後要擦亮眼睛，女孩子青春寶貴，別再在垃圾堆裡找男朋友了。”

　　直到回到家裡，胡善來都還能感覺到那種低氣壓，正要開口說話，卻見溫猗竹歪頭看著他，有些似笑非笑的味道。

　　“射手座和處女座，合不來？”
　　“沒有的事！咱倆不是合了五十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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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對審核制度無語了，前一章審了兩天還給我顯示待審，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