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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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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瑞不想进去，可穆锐都已替他上阵，他再躲在外面说不过去。左右权衡后，他摸了摸良心，咬牙随着穆锐走了进去。
踏进机构后，阴魂不散的女声播报骤然消停。
机构内部人潮涌动，医护人员来回穿梭，瞧见他们后还有智能机器人上前替他们指路。
一切都很正常，就好似之前的恐怖氛围只是他们俩的幻觉。
两人互看一眼，皆没有开口。
随着不断地深入，穆锐逐渐放松警惕，将注意力更多的落在建筑内部的布置陈设上。他将这些陈设默默记在心中，甚至抓住几处细节，打算在之后的写作中，将其作用于故事里。
相比穆锐的放松，祁瑞便沉闷许多。
他低头看着脚下的路，目光偶尔一晃，落在了前方指引机器人的编号上。
5317号。
这个数字熟悉得就像是眼前的机器人已经指引着他走过了这条通道。但是可能么？祁瑞拼命回忆，想从脑海中搜刮出相关记忆，脑子却空空一片，只有眼前的场景变得越发熟悉。
漫长的通道，来往的行人，以及位于尽头的检测室……
种种一切，都熟悉得令人发指。
祁瑞心脏跳得极快，快得他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心跳，砰砰砰，砰砰砰，不断撞击着他的神经末梢。当指引机器人停下脚步，示意他们继续往前时，祁瑞抓住时机，抬头看向穆锐。
然而穆锐并未看他。他指着前方的路说：“尽头的那道门应该就是检测室了，我看外面有很多椅子，那里应该是休息区。”
“我……”
祁瑞没随着穆锐的话往那边望，他心里乱成一团，恨不得立刻逃离这里。但对上穆锐的目光后，祁瑞又意识到自己不能跑，穆锐已替他检测了……
对！
他不用体检啊，参与检测的是穆锐！
祁瑞眼睛一亮，仿若是在深海中抓住一条浮木，哪怕知道这种想法不对，恐慌的情绪依旧找到了着落点，舒缓了些许。
穆锐还在看他，似乎在催促他将后一句说出来。
“我……到时候在休息区等你！”祁瑞说完这话，立即埋下脑袋，不再去看穆锐表情。
“行。”
穆锐没说什么，甚至走到休息区后，自觉摸出体检卡，朝着检测室走去。祁瑞盯着穆锐的动作，突然有些不安。
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果不其然，穆锐一靠近检测室，门外的监控器便拉响了警报。
“滴！持卡人有误！禁止代替！禁止代替！”
祁瑞脸色一变，当即转身朝外跑，然而还是慢了一步，没赶上房间关门的速度。他用力撞了撞门，门却纹丝不动，整个房间被锁成密室，只有检测室亮着灯光，指引着他们过去。
“又开始了。”
穆锐叹了口气，觉得今晚的梦做得有点累。
他没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清醒地认知到自己此时身处梦中。梦里场景浸入感太强，导致他仿佛被割裂成了两部分，一部分俯视着梦里的世界，一部分却参与其中，无法抽离。
他陪着祁瑞找寻线索，但密室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要祁瑞进去检测。哪怕他们将休息区能破坏的东西都破坏了，依旧没有线索，甚至没有活人出来制止他们。
穆锐不想无用地继续折腾下去，他向祁瑞提议：“不如体检卡由你拿着，我跟着你，我们一起过去试一试？”
祁瑞不想答应，但此时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只能接过穆锐递来的体检卡：“那你走前面！”
“行。”
穆锐当然不会拒绝这个小要求。
两人确定好队形，一前一后朝着检测室走去。祁瑞特别谨慎，严格地与穆锐保持在一条竖直线上，若不是脸皮过不去，他都想拽住穆锐的衣尾。
穆锐瞥见祁瑞小心的模样，好笑道：“需要我牵着你么？”
祁瑞用力地摇了摇头，收回瞥向穆锐衣尾的目光。
这次检测室没有阻拦他们，或是监控器认证了祁瑞的身份，随着他们的靠近，检测室的门骤然打开，露出通行通道。祁瑞被开门声吓得一惊，下意识地拽住了穆锐的衣摆。
穆锐察觉到祁瑞的小动作，没说什么，拖着身后的拖油瓶继续往前走。
他们进入的很顺利，顺利得祁瑞松开手拽着的衣摆，想与穆锐说些什么。然而意外就在此刻发生，祁瑞刚放手，一股怪力便袭击了穆锐，将穆锐硬生生地推出了房间。
这一切来得太快，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待他们反应过来时，穆锐已被关在门外。
“嘭嘭嘭——”
“大叔！大叔！你还好么？”
“还好。”
穆锐被那怪力从检测室直接推到了休息区的椅子上，他快步走到门边，拽动门把问祁瑞：“你还好么？”
“不好！”祁瑞也在门内撞门：“快想办法救我出去！”
穆锐也想救祁瑞出来，但这里按照密室设计，摆明是需要触及机关才会给予通行。而开门机关，穆锐猜测是祁瑞坐上检测仪器，成功完成检测。
他想要劝说祁瑞尝试这个办法，祁瑞却顾左右而言他，分明不愿按照穆锐的说法去做。
两人答非所问地交流了半天，都有些泄气。
穆锐放弃劝说祁瑞，他逼着自己冷静，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都说梦由心生，梦境的一切都来自潜意识。这是他的梦，但梦的中心应当是祁瑞，往细里看，应当是祁瑞前去检测。
在他故事中，这段剧情是顺利进行的，唯一的插曲只有白日里的评论。穆锐得承认评论对自己的影响很大，大到晚上做梦都不受控地梦见这段剧情。
在剧情中祁瑞对检测结果没有太大反应，可评论表达出的意思却是祁瑞更想要S级体质。
从现在情况看，梦中的祁瑞性格应是受到评论影响。
但他是单纯地排斥进行检测，还是在逃避检测结果？
想到故事设定的检测结果，穆锐隐约中有了答案，他没有轻易做下决定，而是向祁瑞求证：“你之前做过检测么？”
“没有。”祁瑞说：“但是我觉得自己检测过……说不出来……我就是觉得一切都似曾相识，我好似来过这里。”
祁瑞说得急，说完怕穆锐没听懂，又小声地询问穆锐道：“你明白么？”
“我明白的……”
猜测成真，穆锐反倒有些无奈，他问祁瑞：“你感觉自己的检测结果不好？”
祁瑞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嗯”了一声。
“可以告诉我，你期待中的体质等级是多少么？”
祁瑞原本不想说，被穆锐问急了，随口扯了个中等偏上的“B级”。怎料穆锐听见他的答案后诡异地沉默起来，祁瑞本就心里有鬼，穆锐一不说话，他便更心虚了。
他回头看了眼空旷的检测室，都无需穆锐说话，主动坦白改口道：“我错了，我想要S级体质……”
穆锐还是没说话。
祁瑞看不见穆锐反应，又一个人被关在房间里，穆锐的沉默让他成倍委屈，他拍了一会儿房门后情绪崩溃，破罐子破摔地冲穆锐吼道：“想要S级怎么了？谁不想有S级体质啊！”
将话吼完，祁瑞突然更加委屈起来，他不想搭理穆锐，最后踢了下门后，转身转向另一方。检测室与他想象不同，这里没有医护人员，没有指示，只有一台仪器坐落于正中。
太空旷了，空旷得让人可怕。
祁瑞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撞上身后的大门才想起自己还在生门外那人的气。正想要离开，门外传来说话声。沉默许久的穆锐总算开口了，他说：“不傻的，想要最好怎么会傻……”
只是，S级不是最重要的。
穆锐想要这样说，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面对梦中如此真实的祁瑞，他无法用对待笔下主角的态度去束缚对方的想法。
十四岁啊……
十四岁还是个孩子，这个年龄阶段可以有虚荣心，可以对未来充满幻想，更何况这里不过是一个梦，梦中可以放肆，可以任性，可以抛弃逻辑，可以不考虑后续剧情发展。
穆锐想，在不受约束的梦中，何必去打破少年的期待呢？
他再次心软了，违背自身的原则，软声安慰祁瑞道：“说不定你就是S级呢。”
“别骗我了。”祁瑞原本不想搭理穆锐的，可穆锐的话戳到了他痒处，他还是没忍住搭话道：“我的等级肯定不高……”
“你亲身检测过么？”
“不用去……”
“需要的。”穆锐截过祁瑞的话，“所有事都需要亲自去试一试，你不试怎么知道自己不是S级呢？”
穆锐不知自己哪来的自信，但他就是无端地觉得自己可以做到，祁瑞也可以做到。
他鼓励祁瑞道：“去试一试吧。”
门的另一边安静下来，穆锐贴着门，转而问起其他事：“假如真是S级，你拿到结果后想要干些什么？”
这个问题一出，祁瑞瞬间被代入情境。
他说：“发朋友圈！”
穆锐：“嗯。”
祁瑞：“告诉爸妈！问她们要奖励！”
“……”
“告诉阿鹏！让他叫我爸爸！”
穆锐：“……”行叭，你开心就好。
祁瑞越说越兴奋，整个人都陷入到愉快的遐想中。待他说完，对检测的排斥和恐惧逐渐褪去，他盯着房间中心的检测仪问穆锐：“喂大叔，你觉得我真的是S级体质么？”
“对。”穆锐失笑，他反问祁瑞：“你觉得自己不是么？”
“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了！那大叔……”祁瑞说：“我去了哈。”
“行。”穆锐说：“去吧。”
听见穆锐的鼓励，祁瑞有了信心，他走到检测仪旁边，跨步坐了上去。躺上检测仪，仪器开始指示祁瑞调整姿势，经过一定微调，仪器发出一声轻响，位于上方的金属圆环开始下落。
祁瑞紧盯着不断下落的金属圆环，恍然间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可熟悉中又存在着陌生的敲门声——门外的大叔或是担心他害怕，正在不断地敲响着房门。
“嘭……嘭……嘭……”
这声音击碎了祁瑞所有杂念，他缓缓闭上眼，等待着结果。
没让他等待太久。
只听“嘀”的一声响，冰冷的电子音报出了他的等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