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午正月

5、墨染宣纸出锦画

　　真正有人愿意陪着你的时候，我存不存在已经没有意义了。
　　——楔子《如》

　　顺流而东，云执一行人下了木船上了岸，木是走上去的，万千蒿是跳上去的。
　　上岸后，木深吸一口周围空气，“咳咳咳……”一股恶香飘过，“这沁芳镇怎么比我们当年走的时候还香，太难闻了。”
　　万千蒿刚要张嘴，一股子烟就飘进她嘴里，“呕～呃呜。怎么回事，好像是上百种花被催熟了一样，这种香熏的我脑壳疼。”又转头看向湖面，“船家，给你钱。船家!船家!”万千蒿四处找着，“连这船家都给熏走了，不行了，呕……太恶心了。”
　　“灵芝大人，我们还是先去找家客栈吧。”木捂着口鼻看着万千蒿。
　　“嗯，你说的对。”万千蒿又看向矗在那纹丝不动的云执，这药灵高的就是不一样啊，竟然丝毫不惧怕这等生化武器，“云执，走啦!”

　　云执双眼一闭，整个身体前倾倒下，倒在万千蒿怀里，万千蒿长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道：“你咋回事儿，这是香又不是毒，你不是云芝吗？高级药草妖诶，咋说晕就晕呢？”
　　“现在怎么办？”木皱着眉头道。
　　“药灵师，当然要找药灵师了。”
　　“药灵师？”
　　“不然还能找谁!”
　　“省省吧。每方圆千里才有一位药灵师，这附近的药灵师在巫头镇。”木回头看着湖面，“而且你看，这已经没有去别的地方的船了。”
　　万千蒿抱着云执的手松开，把他整个人横放着，自己抬起双腿，叫木帮忙抬起他的头，把他移靠在岸边的石碑上：沁芳镇。
　　“有了!我们可以叫土地啊。”万千蒿惊起道。
　　“你话本子看多了吧，这个世上除了人类，药草妖和草精怪以外根本就不存在别的，哪来的什么大罗神仙呐。”
　　“谁说是真土地了。你说的是土地公，我说的可是个俊朗的小生。”
　　万千蒿向地面画了个圆形的简易阵法，成型后落在地面，向上发出淡蓝色的微光，转瞬即逝。
　　“四方归一，万物归尘。出!”
　　霎那间，泥土中成百上千颗无用的枯树枝和落叶汇聚成一位身着褐色长衫，浑身散发着泥土的清香气息的男孩，睁眼后。
　　“裹田!”把他召唤出来后，万千蒿欣喜若狂。
　　身高七尺的裹田看着她开口道：“你是万千蒿？”
　　“还记得我，看来你的肉身中还有着一部分我的记忆。换那部分记忆来主宰你的脑袋。”

　　裹田是复合型草精怪，由于不知道何时会被人召唤出来，所以大本分时间都是不出现的，除了阿爹告诉她这一草精怪的存在以外，其它很少有人知道。它们的原身是一些腐烂枯败的植物混合入泥土中而形成的。
　　记忆主宰中……结束，记忆主宰成功，再睁眼：“万千蒿!”
　　“裹田!”
　　木拉开了他们俩。“正事要紧，先别叙旧。”
　　裹田转头看向沁芳镇石碑旁的云执，看了看他头上的云珠道：“这是怎么了？”
　　万千蒿道：“你没发现这沁芳镇的怪香吗？”
　　裹田道：“我自带泥土味儿太重了，闻不到别的气味儿，他怎么了？”
　　万千蒿道：“被沁芳镇的味道给熏晕过去了。好像动不了了。所以……”
　　裹田道：“所以你召唤我出来就是为了抬他？”
　　“当然不是，我唤你出来是要问问你沁芳镇的事，还有尖头县。”万千蒿放下窝着的手臂。
　　尖头县是这方圆千里的大管事地儿，周围的山寨，村落，镇区都会它管。县中大大小小的衙门就有二十三个，六品官员四个，五品官员一个，四品一个，知县左有载，县丞景彼淮。而近日被下拨视察各乡镇的正是县衙二把手景彼淮，沁芳镇的怪香就是应找他来调解。

　　裹田深思后抬起脑袋：“景彼淮今日就要从沁芳镇走了，你们快去衙门拦住他，云公子我来照看。”
　　万千蒿与木一路快跑赶往镇上的破旧衙门口，越靠近镇中，香味就越大。
　　景彼淮正要踩木梯上马车就被万千蒿拦下。
　　“等一下!”万千蒿还未靠近就开始大喊，一路小跑有些体力不支，“景大人等一下，先别走。”
　　此时的景彼淮已经坐上马车，却听见车外的喊声不断，不对，分明是不好听，这哪是叫喊，这分明是哭丧。
　　“啊啊啊，景大人啊，你怎么走的这么早，啧啧啧，景大人呐。”万千蒿不走开始坐地起哭，木见状也陪她一起。
　　旁边护送的带刀侍卫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笑的，除非憋不住，“噗嗤!哈哈!”拿着尖枪的家伙慢慢止住了声音。
　　“是谁？”景彼淮拉开车帘问。
　　“回大人是个年轻的姑娘和一个小男孩。”
　　景彼淮把车帘全部拉下，对着万千蒿问：“是有什么事吗？本县急着回尖头县了。”
　　万千蒿眼珠子一转：“有!”跪着双腿凑到马车面前，“大人，这沁芳镇的怪香您打算怎么处理？”悄悄与他对话。
　　景彼淮又把车帘拉上：“走吧。”
　　万千蒿扶着前进的马车：“诶!诶!景大人？景大人？”深吸一口气，“呜呜呜，景大人呀，你怎么走的这么早，这刚刚申时啊，你说你咋说走就走了呢。”万千蒿忽转唱腔“我的景大人呐，唔……”一瞬间她又被香气呛进鼻子。
　　其实，景彼淮马车没有动，他依然坐在车上只是不愿意下车，他在等万千蒿，等她接下来会干什么。
　　万千蒿不哭不闹的站起来，扑棱扑棱身上的灰，一只手甩过脑袋，发髻上亮出一颗灵芝发饰。“县丞而已，你不会认为你的官大的过灵芝大人吧。”
　　景彼淮这才下了车，庄严肃穆的走近万千蒿，伸出双手向她作揖道：“灵芝殿下。”
　　万千蒿眼睛一转动上前把他扶起道：“在你们人类来说，不应该叫我殿下，你叫我大人就可以。”
　　景彼淮一笑：“噗!哈哈，好的大人。”转身招呼走了马车，“请，灵芝大人，寒衙简陋，还望大人不要嫌弃。”
　　万千蒿：“不会。”

　　沁芳镇的衙门仅此一家，要说是视察的话，来还是有人愿意来的，因为活少轻松，几品的小官员尤其中意，这次竟然调动了县丞大人，那势必是沁芳镇的恶香问题已经有人闹到县里了。
　　再观衙门。公堂属如一个摆设。经久不衰的锣鼓声也敲不来一个下案板的人。屋内蛛网乳白，霉味儿也是翻新，金色的“正大光明”的光字黑了上面的一竖两点，变作了“正大兀明”
　　万千蒿搬来木凳后搓搓手，又低头吹了吹灰，被呛起咳嗽了一通后端正的坐下，拿出她平时装灵芝大人的气势来，“景大人是不是为了沁芳镇的味道而来的。”万千蒿盯着他的手，虽说他的确实很中看，但属实时因为不敢看他的脸。这闺女有一个毛病，如果太真诚的看着一个说话，那这个人肯定就又会在那吹牛叉。她已经不想在听到这些假的不能在假的话了。
　　“是。本官这次来沁芳镇的确是为了这气味而来的。不过大人，本官已经把沁芳镇的事儿解决了才要走的，这不正巧碰上大人您，在那‘哭灵’般的嚎叫声。”景彼淮就不坐了，本来就很脏，再加上他好像并不想与她平起平坐，所以便如同汇报任务的下属一样同她唠这嗑。
　　“你放屁!”木站起来指着他。 “木!”万千蒿转头苛责着他，“你怎可对县丞大人说出如此粗鲁的话语，换一个词语。”
　　“哦。”木很听话，“你扯谎!沁芳镇的恶香根本就没有散去，你凭什么算是解决了。”
　　景彼淮不看木，还是朝着万千蒿对答：“没错，沁芳镇的恶香是没有消散，但百姓已经不在需要在处理恶香了，甚至是阻止我，我又不能与百姓动手，留下来也是无用，费力不讨好的事，我何必要继续呢。”
　　万千蒿：“为何？难道不是沁芳镇的百姓把你请来的吗？”
　　景彼淮：“不假。就在昨天，我已经找到了恶香的来源时，几位拿着木棒的村民全部镇守在香源四周，我要上前去一探究竟，却被他们棍棒相待。”
　　万千蒿：“大费周章的请你来，找出毛病后又不许你继续查下去了。这帮村民不是故意在愚弄你吧。你以前可是有得罪过他们？”
　　景彼淮：“不曾。”
　　万千蒿：“这样看来，景大人还是很善解人意的。这要是换了个性子急或是脾气暴的，早都找一帮捕头衙役把阻碍公务的村民们教训一番了。”万千蒿站起身来，拽着景彼淮的胳膊把他按在木凳上：“既然村民们都有力气打跑你，是不是证明他们自己已经有了解决这恶香的办法？”
　　景彼淮不做声。
　　万千蒿继续絮叨着：“我朋友已经被恶香给熏晕了，你快告诉我有什么办法救他。”
　　景彼淮甩开她的手站起身来，有些怒气：“灵芝大人还没听明白吗？本县没有法子，是他们自己说不用解决了，我观他们也不在受恶香困扰，所以才决定要走的。”
　　她这胡搅蛮缠的样子，好像是景彼淮知道了些什么却不告诉自己一样。听了景彼淮这些话，她也愣住了。“不是。景大人，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果您没有解决的办法，我可以放你走。”
　　此话一出，景彼淮就知道，与其跟她在这尘土飞扬的地方呛呛半天，还不如直接和她讲明白。“哼!灵芝大人，那本县就走了。”他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后又回头，“对了，没有什么事就不要来尖头县来找我了，我可能随时都不在。”模样二十出头的年轻县丞终于如愿的乘车回去了尖头县。

　　茶馆里的裹田和云执被店长夫妇救了。云执躺在后院的床上，浑身散着金光和白光，闭着眼睛的表情非常痛苦，不断的冒着冷汗。
　　“您给他吃了什么？”裹田问着那老妇人。
　　“是忍冬。”老妇人回答。
　　“忍冬？为何会用忍冬，我在看来，此花并无这种药性。”
　　“是没有，但我们这最多的，就是忍冬了，多的都开始丢掉了，与其让它腐烂，还不如让它尽点药效。”老妇人松开了施法的手。
　　“您说，镇上的金银花多到满大街都是，因为无用而被人丢弃后都腐烂了!”万千蒿感应着云珠的能量来到茶馆后院，掀起门帘。
　　老妇人：“姑娘是？”
　　万千蒿：“我是云执的朋友。”
　　老妇人眯了眯眼道：“姑娘瞧着真好看，叫什么名字啊。”
　　万千蒿：“万蓬。”
　　老妇人：“原来是万姑娘。姑娘说的金银花在沁芳镇可是大忌，万万不可再提。”
　　万千蒿：“何为？我记得沁芳镇上最大人的富商就是锦府，他们一家不都是金银花吗？既如此，他们应该会反对你们把金银花入药……”
　　老妇人打断了她：“万姑娘!”
　　万千蒿瞬间闭了嘴：“忍冬，忍冬，为什么你们这会有这么多的忍冬。”她看了看柜子上的金银花又道：“这些都是已经化过形而又再次入药的药草妖了。锦家怎么会一再的牺牲自己的族人。”
　　老妇人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此事还得从二个月前说起。锦府有一位大小姐叫锦画，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俊美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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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双生之灵锦吟画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