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神探》纹狸

31、混乱的开始

　　一大早，洪福市的市民们便被一组惊天新闻刷屏。

　　“致命病毒藏画中，潜伏期长无征兆？”
　　“画家梁羽风被确诊为超级病毒携带者……”
　　“画作成病毒传播媒介？且听专家怎么说。”

　　这些引起恐慌的新闻，都指向同一个关键词——画。
　　无论什么东西，只要和超级病毒联系起来都是灾难。
　　没有官方消息，小道消息愈演愈烈，很多人渐渐相信这是真的。

　　梁羽风又出名了，买过他画的人纷纷把画从墙上摘下来，有的预备扔进垃圾桶，有的预备封存观望。
　　很多人涌入医院要求做检测，想知道自己是否感染了病毒。医院传染科一时爆满，医生们都很茫然，他们也是从网上知道的消息，互相打听，却没听说哪家医院收治梁羽风。

　　很快，网上又有了新消息。
　　某医院有人爆料称：梁羽风曾因突然晕厥被送往医院，又从医院被警察带走。
　　网友们炸了，这到底什么情况？
　　他们纷纷留言要求官方辟谣，可任凭怎么催促，官媒集体哑声。

　　洪福市警察局，一辆飞艇降落。
　　警局前门已经被媒体堵的水泄不通，宋局长握着手机，这次玩大了！

　　办公室门猛的被推开，市长怒气冲冲走进来。
　　“梁羽风到底怎么回事？！”

　　宋局长示意随行人员先出去，等门关严才一脸无辜道：“我昨天刚跟您汇报过呀。”
　　市长愣住，随即更加暴怒：“你昨天跟我说，今天要有针对失踪案的特殊行动，就是说的这个？”
　　“你有没有想过后果，超级病毒是能随便拿来造谣的吗？！”

　　宋局长摸摸鼻子：“那您说，我该怎么让市民把画交出来？是政府出钱收购，还是强制搜出来毁掉？”

　　好像都不行。
　　市长哑火，默默点了根烟：“市政府被媒体堵了，网民们都在喷我们不作为。我刚才过来时看到警局门口也被堵了，你们怎么行动？”
　　宋局长不紧不慢递了杯咖啡：“早就部署好了，市长您放心，只要拖个两三天，这事就能彻底解决。”

　　“怎么会有那种事？太不科学了。”市长叹道。
　　昨天宋局长去找他密谈，他听完还以为是在整蛊开玩笑。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初步猜测是某种特殊的外星生命，它们潜藏在画里，爆发时有腥臭的黑色烟气，闻到的人会晕倒陷入昏迷。”

　　“能被检测到吗？”
　　“不能。”

　　“那两个失踪者呢，还没找到？”
　　“没有，如果假设案件是外星怪物所为，尸体找不到也很正常。”

　　对话陷入沉默，两人的心情都很沉重，看不见的阴云笼罩在洪福市上空，事件随时可能失控迎来大爆发。

　　“梁羽风的画遍布整个澜海星，这么大范围，小小的洪福市每家每户把画烧了又能怎样呢？”
　　“烧了梁羽风的画，别的画就安全了吗？文化馆和博物馆收藏的画作，是历代文明的成果，能舍得销毁吗？”
　　市长非常的忧虑，宋局长宽慰道：“目前洪福市是它们的大本营，我们只要控制住，不大范围扩散就是成功。”

　　市长拍拍他肩膀：“我会全力支持你，通知其他部门配合行动，有异常随时向我汇报。”
　　“好的，市长。”
　　宋局长非常感激市长的信任，换了个怕担责任的，这事儿刚闹出来，他这局长就被停职了。
　　……

　　洪福市，某精神病院。
　　高敏敏仰着脑袋聚精会神看电视新闻，周围活动着举止各异的精神病人。
　　有人拍她肩膀：“美女，问个路，去人民广场怎么走？”
　　“出门右拐再左拐。”高敏敏连个目光都懒得给。
　　问话的人乐呵呵道谢，顺着她指的方向走，没两分钟就被值班医生和护士逮了回来。

　　高敏敏很惊恐，高敏敏很烦躁。
　　她一声不吭回房间，嘱咐护士千万把门锁好。
　　门锁好了，她又想出去，心里七上八下矛盾的很。

　　“啊！”
　　外面传来一声高亢尖叫，接着是一阵混乱的乒乒乓乓，伴随着医生和护士的高声呵斥。
　　高敏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耳朵贴在门上听，可惜门都是特制带隔音的，扣个杯子听效果也不理想。
　　她听了半天没听出个所以然，懒得再管，烦躁的倒回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耳朵。

　　高敏敏不知道的是，她刚才看电视的活动区，此时已经是人间炼狱。
　　病人们在相互撕咬，血腥暴力的堪比僵尸片。
　　本来应该阻止他们的护工、医生和护士，都面色呆滞的在走廊游荡。
　　一间杂物室里，有人正带着哭腔悄声打电话。

　　“喂，保安室吗快来人，病房这边闹丧尸了！”
　　保安室接电话的惊呆了，恼怒挂断：“傻逼，今天又不是愚人节，没事消遣我们玩，住院部就是闲的~~”

　　“叮铃铃……”电话又响。
　　这次是视频通话，值班保安耐着性子接起来，一脸懵的看着视频。
　　他招呼旁边正在打牌的保安：“你们看，住院部在搞行为艺术呢，这一个个走路直挺挺的，演的还挺投入。”

　　大家有好奇的凑上来看，有个眼尖的指着角落活动室那边：“你们看那里，打起来了！”
　　镜头晃动，突然黑了屏。
　　“艹，什么情况？”
　　“别管了，赶紧抄家伙去看看，闹出乱子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住院部和门诊区之间的防护门被一道道打开，走廊上保安队长带着人急匆匆赶来。
　　推开门，就来了个大惊吓。
　　一群白大褂的护士医生张牙舞爪冲他们扑来，转眼间两个小保安就被扯没了影儿。

　　这还了得！
　　保安队长对着他们一阵电击，电击棍像打在金属上，发出铛铛脆响。
　　对面的普通人不知何时修成了钢筋铁骨，手指甲又黑又长，胳膊上全是黑~色~网格星斑，看的人魂飞魄散。

　　“堵住门，不能让他们出来！”他扯着嗓子冲属下喊。
　　保安们根本扛不住对面的猛力冲撞，只能往后撤，关闭后面的防护门来阻隔。
　　“打电话给院长，不，先打给警局！”
　　一向镇定的保安队长要疯了。
　　里面还有正常人吗？得把他们救出来。
　　……

　　洪福市航空中心，进站口非常的忙碌。
　　通往澜海星首都宇航机场的通道，排满了要转机飞往外星的人，他们有的是去旅游，有的是出公差，还有的是走亲戚串门。
　　一位旅客被拦下来，检查站的工作人员一脸警惕的围过来。

　　“我没带违禁物品呀，你们的机器是不是出错了？”
　　你脑子出错，机器也不会出错。
　　“先生，麻烦您打开行李箱，配合检查。”
　　工作人员的态度礼貌又坚决，执勤的保安也迅速朝这边靠拢，隔开想要凑近看热闹的人群。

　　行李箱打开，一样样物品被公开检视。
　　工作人员的手忽然顿住：“这幅画不能带进去，请您把他拿出来。”
　　“为什么？”
　　这三个字问出了围观群众的心声，画什么时候成了违禁物品？

　　“这是上面的新规定，今早刚刚下达的，我们也是执行命令。”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这里，让这位旅客更加窘迫，觉得受到了羞辱。
　　“你们洪福市出这种规定，有什么依据，领导用屁股想的吗？”
　　人群一阵哄笑，有人说：“是不是跟新闻上说的事有关？”
　　“难道画上有超级病毒是真的！”

　　众人纷纷后退，避瘟疫一样往后撤，眼瞅着就要发生踩踏事故，工作人员忙喊：“别惊慌，新闻并未得到官方证实。”
　　“保持秩序，不要拥挤。”
　　“哎呦！后面的别推我。”
　　不知谁踩了谁的脚，情况越来越混乱。

　　“瞎说，这是著名画家梁羽风的画，我从公益拍卖会真金白银拍的，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带走？”
　　那位旅客还在杠，他不信画上有什么超级病毒。
　　真要有病毒早封城了，人都出不去，单单拦画有什么用！

　　远处排队的听到“梁羽风”这名字，也乱了套。
　　机场入口一片混乱，有人堵着想进，有人拼命想出去，结果是乱作一团，谁都不能如愿。

　　那位旅客见工作人员和保安都忙着维持秩序去了，心一横，拉上旅行箱就想跑。
　　没成想被一个小姑娘拽住了：“你要去哪儿？”
　　“放手！我不走了，出去还不行？”

　　“哎，这人要跑~~~~”
　　小姑娘嗓子又高又亮，整个入站口都听到了。
　　保安们一拥而上，把那个旅客压身下。

　　行李箱甩飞，没扣瓷实的锁扣咔嚓弹开，那幅抽象画就那么暴露在众人眼前。
　　袅袅黑气升腾而起，人们震惊的看着。
　　这一幕似曾相识。

　　“黑色龙吸水！”有人喊了句。
　　所有人目标一致的转身往出口逃，哭喊声尖叫声，把站内候车区的人都惊动了。

　　恐慌是会传染的，尤其是不明原因的恐慌。
　　人们纷纷丢下行李，跟着人群往外跑，小孩吓得大哭，大人们相互推搡咒骂。
　　没人再去管那个旅客，他缩在角落，魔幻的看着由他引发的混乱，彻底发酵成一场惨烈事故。

　　“都疯了，都疯了！”
　　他喃喃说着，目光渐渐失去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