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神探》纹狸

22、阴影下的梁家

　　“你这个魔鬼！”
　　“唔，请把最后一个字去掉！”

　　“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嗤~就凭你？不自量力。”

　　小女孩戏谑着，鬼魅般躲开狂怒的男人。水果刀掉在地上，刃上的红色血迹却不是她的。

　　“嘻嘻，你真没用，果然是个窝囊废呢。”
　　“你老婆还能洗衣做饭照顾我，你呢？连梳头都不会，真是毫无用处。”
　　“可惜了，那个蠢女人。”

　　女孩语气中透出一丝怀念，这点温情稍纵即逝，随即被彻寒的冰冷取代。

　　她用那双毫无焦距的眼睛盯着梁羽风，慢慢靠近，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指端长出黑色长甲，散发着金属般的冷冽幽光。

　　梁羽风恐惧极了，攻击落空后，理智回归，胆怯紧随而至。

　　极度害怕下，他身体僵直的不听指挥。想逃都迈不动步子，牙齿咯咯咯打颤。

　　“我，我可以为你做很多事……”

　　本能的求生欲，让他结结巴巴想要求饶。

　　小女孩像是没听到，瞳孔变成了两团黑色漩涡，那漩涡似黑洞，能把见到的一切都吸进去。

　　梁羽风步步后退，被逼到了墙角。画架被撞倒，他瘫在地上抖若筛糠。

　　“我也可以画画的，画很多很多抽象画！”
　　“喔，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小女孩终于停住脚步。

　　黑色长甲停在梁羽风脖子边上，只需轻轻一抬，就会插进他颈动脉，鲜血会像喷泉一样爆发出来。

　　她嘲笑梁羽风：“真是不经吓呢！”

　　起身又变回正常模样：“那你来画吧，我也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梁羽风战战兢兢坐到了画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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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半夜，报警中心接到电话，说有人在绿苑小区跳楼了。

　　十分钟后，赵大刚带人到达现场。

　　救护车和警笛的鸣声响彻黑夜，熟睡的邻居们被吵醒，纷纷探头围观。

　　“死人了！”
　　“马上要过年了，怎么就没想开？”
　　“看着像是梁教授家。”
　　“梁太太吗？上次见她，憔悴的不行。”
　　“不知是为了什么事？”
　　“没准是抑郁症……很多人得了这个病自杀。”
　　“可惜了，孩子还那么小……”

　　出事的那栋楼，位于绿苑小区西北角，位置很僻静。隔壁紧挨着森林公园，从天台可以俯瞰森林公园的全貌。

　　乌初蓝站在楼顶往下看，底下的人小的像蚂蚁。这高度跳下去，脑瓜被摔的稀巴烂，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足见梁太太的死志有多坚决。

　　梁太太就是从她现在站的位置跳下去的，尸体已经被运走，鲜红色的血像开在黑色路面上的花，看得人心底发寒。

　　“别看了，怪吓人的。”刘志远拽着她外套劝道。
　　在这么高的地方装逼，很容易失足掉下去啊！

　　“队长他们呢？”
　　“已经下去了。”
　　“走，咱们也去看看。”

　　梁羽风家，警察各自忙碌着，梁羽风木讷的坐在沙发上，人家问一句，他答一句。

　　“事发时你在哪儿？”
　　“工作室。”
　　“有谁能为你证明吗？”
　　“我的助理。”

　　“咳，我就是助理。”
　　一个扎着小辫，穿着很艺术范儿的青年说。
　　他简单替梁羽风回答了几个问题，腿像上了发条一直抖个不停，看得出来他很紧张，对目前的状况毫无准备。

　　“也就是说，事发的时候只有你女儿在家？”
　　梁羽风双目无神的点点头。
　　“家里没有保姆或钟点工吗？”
　　梁羽风不吭声，忽然大哭起来。

　　他的表情很矛盾，嘴巴明明是在笑，眼睛却充满了愤怒悲痛。

　　眼泪决堤般唰唰往下淌，抽噎的整个身体都在抖，喉咙里发出“哬嗬”声，像随时要背过气去。

　　女儿在旁边递纸安慰他：“爸爸，你别哭了！”
　　梁羽风的眼泪如同关掉的水龙头，立马停了。
　　“爸爸，你还有我。”
　　梁羽风眼中闪过绝望。

　　“咳，警官，他们家没保姆也没钟点工，家务都是梁太太在做。”
　　助理帮忙解释，梁羽风被女儿扶上楼休息。
　　“这么大面积，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通常住的起复式的人，都会请家政。
　　“ 小翡很不喜欢家里有生人，就算是我，平时也不常登门的。”

　　“梁教授和妻子关系怎么样？”
　　“她和教授关系很好哒，特别恩爱。”

　　“梁羽风不是抽象画家吗，怎么家里一幅抽象画都没有？”
　　乌初蓝听了半天，忍不住插话问。
　　“画都在工作室呢，家里挂的都是早期风格。”
　　“他平时创作也都在工作室吗？”
　　“不，教授喜欢在家创作完，再拿到工作室。”
　　“你知道他家里的画室在哪吗？”
　　“知道，我带你去。”
　　“不用，你告诉我就行。”

　　她还没那么缺心眼，同事正录口供呢，打断已经是失礼，不能再把当事人拐走。
　　刘志远刚才一直给她使眼色，眼都要抽筋了。

　　“我带你去吧！”梁羽风的女儿说。
　　乌初蓝笑着点点头，想要牵她手，被躲开了。
　　“你叫什么名字？”
　　“梁翡。”
　　小姑娘声音脆生生的，似乎很怕生，又因为突如其来的家庭变故，倔强的早熟起来。
　　“名字很好听。”
　　乌初蓝怜惜的想拍拍她脑袋，又被躲了过去。
　　女孩攥着小拳头，眼睛忽闪忽闪的，特别招人疼。

　　“画室真大。”刘志远感慨。
　　堪比会议室的面积，厚厚的防水地垫，踩上去软绵绵的。地垫上有颜料浸透过的残痕，角落靠窗的位置最多最显眼，那里摆着画架，是梁羽风日常作画的地方。

　　“为什么铺这种垫子？”
　　“不知道，妈妈铺的。”

　　靠墙是一组墨绿色三人沙发，上面搭着条格子毛毯。
　　看起来梁太太真的很喜欢格纹，抱枕是格纹的，桌布是格纹的，连窗帘都是白色细格纹，一层布帘一层纱。

　　乌初蓝左摸右看，在画室逛了好几圈，刘志远虽不知她想搞什么，但一直默契的配合着。

　　等出了梁家，他迫不及待问：“你在画室发现什么了？”
　　其他人也都看过来。
　　“取了些指纹。”
　　“谁的？”物鉴科一个同事问。
　　“这得你帮我辨别下。”

　　那间画室里有残存的特殊气味，她一进画室就激发嗅觉去探闻，在画架附近闻到了那股带胶皮味的腥臭。

　　画室虽没有抽象画，但气味已经给她画出了路径，只需再来探一次，就能证实心中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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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翠市，小六兄弟俩画没卖出去，又不能坐吃山空，就再次操起了老本行。

　　二人本来想在码头附近租处房子，可这里的租金太贵，远不是他们能负担得起的。

　　附近做装卸工的大都抱团居住，抱团接活儿。小六兄弟俩是外来的，本来就不招人待见，于是有想合租的也不敢找他们。

　　想找个合租的隔板房都没有，只好找了艘废弃的破船当临时住所。

　　离码头两站路的地方，有家船厂，很多废弃的船都被丢在这里，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晚上会住在这里。

　　小六兄弟满心窃喜，以为找到了个住宿不花钱的好地方，当天晚上就受到了流浪汉们的骚扰。

　　他们把小六兄弟俩揍了一顿，搜刮了他们的行李，除了内衣，衣服全部被抢走，小五吃饭的铁缸子都被一个流浪汉据为己有。

　　“这帮人咋这么恶？差点把我身上的衣服也扒走。”小五心有余悸。
　　“呸，狗娘养的玩意儿，等老子站稳脚跟非得好好修理他们。敢逼着我发红包，这仇我记下了。”
　　小六手里抱着画，胳膊上都是被挠的血道子。

　　“六啊，咱现在去哪儿？”
　　小五抱着膀子，一脸凄风苦雨。
　　“早知道这里这么难混，还不如干脆回家呢！”
　　“别说丧气话，回家咱妈又得逼咱把钱交出来，给老三老四娶媳妇儿。”
　　“交就交呗，等他们娶完媳妇就消停了。”
　　“消停个屁，大的娶完马上生小的，小的长大又得从咱手里抠钱。”
　　“话不能这么说，老大老二的结婚钱，不也是老三老四凑的？谁让咱俩最小呢……”
　　小五揣着袖子，一副生晚了的落寞。

　　“憨批，最小才得为自己多打算，我不娶媳妇儿，还是你想当光棍？”
　　“我才不要当光棍！”
　　“那就听我的，走，咱去把画卖了！”
　　“啊？”

　　画廊，银发老者正要跟着老板出门，一眼瞥见小六兄弟俩。
　　本来还愁眉苦脸的俩兄弟，见到他立马欣喜若狂。
　　扑上来拽着他袖子喊：“欸~~你别走，哪天是不是你说这画可以卖一万？”
　　“怎么了？”
　　银发老者抽回胳膊弹弹袖子。

　　“他说给八千，还说你不是经理，这店他说了算。”
　　小六嘴皮子利索的很，画廊经理相当尴尬。
　　“喔，我的确不是经理，那天恰好跟你们遇到。”
　　“不是经理你瞎做什么主啊，净耽误事儿！”小五拍着大腿抱怨。
　　小六扯了他一下，让他闭嘴。这老头明显身份不一般，没准说话比这经理还好使。

　　“今天怎么想卖画了？”
　　“遇到难处了？相逢即是有缘，我先借你们些钱应应急。”
　　“画你们给我留着，我过两天联系你们。”

　　小六兄弟俩直接蒙圈：这是什么情况？
　　小五感动的眼泪汪汪，小六腹诽遇到了个傻逼土豪。
　　白送的钱哪有不要的，立马伸手扫码，很快到账两千星币。
　　俩人兴奋又热切的目送老头离开，出画廊的时候脚像踩在云里，飘飘的~

　　“六弟，咱是遇上善人了。”
　　“费什么话，赶紧找个旅馆睡觉！”

　　梁翡：爸爸，妈妈走了，我会照顾好你的！
梁羽风：离开我，就是最大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