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骷髅鬼山村（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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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鹏循着路回到老依家。
两层小楼似乎是有了新客人，门前有点热闹。
“你回去吧！我阿爹还没回家呢，等阿爹回家了你再找他聊！”少女气鼓鼓地压着门板，硬要把大木门合上赶客。
三个青年男子堵在门前起哄。
中间为首的男人用脚抵着门，冲门缝里喊话：“妹子妹子！别赶人啊！送上门的好肉好酒你不要，你阿爹回来了要骂你糊涂哩！”语气里尽是调笑。
两个同伴站在一旁，手里拿着腊肉和老酒，“哈哈哈”地看热闹。
小依被门前的三条赖皮狗气得脸蛋通红，眼里泪光泛泛。
“都大哥！你回来了！”她从门缝里看见都鹏进了院子，连忙喊了一句。三个男人后知后觉地回头。
大抵世界上的流氓调戏妇女都是一个样子。
即使自己听不懂寨子土话，看到这幅场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都鹏冷哼一声，无情嘲讽：“物质生活水平不高，民风败坏倒一个不落。封建迷信往人手上涂屎也就算了，把小孩赶去住草棚？大白天堵门调戏妇女？欺负外面的警车开不进来啊这是？”
中间为首的土著男子看着快三十岁，肤色黝黑、脸型崎岖、表情狠戾，放寨子里也是个能横着走路的青壮，但一米七的身高和瘦瘪的身板，实在是被都鹏碾压。
另外两个拎着东西的男子一看就是狗腿角色，此时正一脸阴狠地盯着都鹏，同时偷摸着往黑脸男人身后移。
“这就是老依弄回来的山外人？”黑脸男子嗓音沙哑，“小子活不了几天了，还敢在哥几个面前逞威风？”
黑脸男子骂骂咧咧的，还是没敢动手。他冲躲在门板后的小依喊了几句，气势汹汹地带着两个小弟走了。
两小弟尽心尽责，走时不忘把腊肉老酒带走。
三个土著男子走后，小楼重归平静。
小依这才敢开门，从屋里出来。她之前边哭边堵门，眼角湿润发红，像只小兔子。
“你没事吧？”都鹏问道。
小依摇了摇头，擦干眼角，第一次大大方方地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对方剑眉英目，年轻气盛，笑起来很是好看，之前每看他一眼，都让她小鹿乱撞。
小依这样十六七岁的姑娘，在寨子里已经到可以出嫁的年龄了。但在都鹏看来，她是个应该在念高中的小盆友。
遥想自己在小依这个年龄，屁也不懂，只知道抢学校食堂的鸡腿吃。
“那些都什么人？怎么还堵门呢？”
“他们，他们是寨子里的人，我阿爹的朋友，来找阿爹喝酒聊天的。”
找你爹聊天，为什么要欺负你？都鹏挑挑眉，只把疑惑放在心底，没有戳破。
“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和我说。”他认真、耐心得像个幼儿园老师，“就算我解决不了，还有警察法官来管。寨子外面还有很大一片世界，不是无路可走。”
“嗯。”小依不太理解，但乖乖应了一声。她脑子被都鹏的这阵轻声柔语哄得晕乎乎的，又害羞地垂下眼，到处乱瞟。
眼神不经意的略过都鹏手背上的黑色印记，让她整个人僵在原地。
“哈，这个是你阿爹带我去扁阿婆那里弄的。”都鹏大大咧咧地举起手，“说是辟邪的。”
小依瞪大了眼睛，声音细弱抖得像筛糠：“怎么、怎么会......为什么这么快？......”
她这才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即将迎接的悲惨命运，就如往年来到寨子的那些山外人一样，是寨子献给那些怪物的祭品。
第一次感受到命运残酷的失恋少女失魂落魄、跌跌撞撞跑回屋里，准备大哭一场。
都鹏尴尬地站在院子里。
他摸了摸手背上的黑色符号，不小心搓下一条灰泥。
看来这符咒确实不好啊。自己听了小叶的建议，用淤泥和灰碳仿制了一个假符咒，细看非常粗略，但一个赝品也能把小依吓成这样。
常走河边、准会湿脚。看来这寨子真有些蹊跷。
天色渐晚，老依才回到家。他缩在袖口里的左手伤得厉害，绑满了纱布。
小依盯着她阿爹，眼里充满担心幽怨。老依只说自己帮忙砍柴砍到手了。
“阿爹，你下午带都大哥去扁阿婆那里了？”
“诶呀你不要管这个嘛。”老依从不让女儿掺和祭祀的事，“今年能过个好冬了。”
小依急了。她对祭祀没有什么清楚的了解，只知道第一场冬雪降临时，寨子里的居民都会锁好门窗，躲在家中三天不出门。这期间，不论门外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开门。
往年的这三天，对小依只是一瞬。偶尔传来的惨叫声，让她隐约知道祭祀前来到山里、被扁阿婆做了记号的山外人都遭受了什么，但从未细想过。
今年，她似乎不能再无视这件事了。
“都大哥是个好人，我不想、不想......”小依纠结道，“他会死，是吗？”
老依只有女儿小依这一个独苗苗，从小呵护备至。他看着小依眼里的泪光，内心也不好受：“小依，几十年了，这是寨子的传统。他能不能活全靠他自己。”
“阿爹！阿爹帮帮他好吗？”小依流泪恳求自己的父亲，“黑虻他们下午又来了，他们知道你不在时的那副样子，我真的好害怕！是都大哥帮了我，阿爹你也帮帮都大哥好吗？”
老依目光一滞。“他们又来烦你了？”
“嗯。”小依垂下头。
“小依，你不要怕！”老依扶住自己一脸沮丧的女儿，“扁阿婆答应我了，明年开春就让你去她那里做事。他们不敢上扁阿婆的门的！”
“真的吗？”小依喃喃自语道，“扁阿婆.......”
她想起去年红娥那突然的死讯，想起被寨子排斥在外、不知怎么过冬的那个男孩儿。
跟随在扁阿婆身边就万无一失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骷髅鬼山村（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