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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夏去秋来,道不尽岁月蹉跎;花开花落,说不尽时光悠长。
      夏花无影秋菊盛,满园的绿依旧青翠,却已是一片秋意浓;墙边,一枝甜香丹桂不甘寂寞地探出墙外,随着徐徐清风在绿叶间摇曳生姿。
      一身白锦劲装的卓越男子,此刻正站在墙外丹桂枝下,英俊的脸上一片陶醉;用力深吸了口迷人甜香后,他猛然张开双眼,深深凝视着眼前两人高的围墙,然后,缓缓地荡开一丝微笑,一丝怎么看怎么让人发毛的微笑。
      久别的家啊,他——沈元耀,又回来了!

      常言说的好:一场秋雨一寒。换言之,也就是说如果秋天一场雨不下的话秋老虎就会一直发威直到冬日到来?不是吧,老天不会真这么残忍,真打算把他们都晒成人肉干不成。

      天刚过午,偌大的沈府但凡有阳光照顾到的地方皆静悄一片,毫无人气;如果真要说有哪个苦命的人此刻还得留在光照十足的书房打算做人干的话,也只有沈大少沈元祖莫属了。
      这书房名曰独月轩,建与沈府花园中间,独立成楼。原本应该是清凉宜人的地方,却不想夏日里一道雷电将楼旁一棵大树劈倒,才会变的如此闷热,里面即使窗户大开,偶有轻风穿堂而过也是带着暑气。哪能不热!
      这该死的天就不会下一场雨吗?这么热,哪儿像到了秋天!
      在第无数次咒骂着该死的秋老虎,沈元祖一边专注看着帐册,一边豪气的灌着酸梅汤。
      切,不冰了。
      匝匝舌吐掉嘴里已变温热的茶,正想唤人倒茶,一转头才发现哪里还有丫鬟管事的影子,早躲起来避暑去了。哎,也是,这么热的天,也只有他——苦命的沈大少爷才不得不,在大热天还必须呆在这儿做肉干,别人才不会傻得陪你一块热。
      如今,沈元祖也只能自己起身从柜里冰桶取茶解暑。
      狠狠灌下一壶冰水入肚,他才有种重新活过的感觉。
      真难为了他可怜的胃,一会儿热一会冷的。
      重提一壶冰茶坐回桌前,摸摸已经发胀的肚子,沈元祖不由得怨起自己苦命的开端。
      他奶奶的,老天真是不公,明明是同一天出生,为什么只因为他早一刻落地,就得受这种折磨;而某人却可以逍遥江湖,二年三年难见其影。
      火由心起,手中茶杯也成了讨厌之物,愤然向书桌一放,瞬间不用刀刻一个漂亮的圆已然成形,永留书桌。
      “大哥,心静自然凉哦。”
      突地,一道戏谑的声音,自书房中唯一没被阳光关照的窗边响起,不怕死地刺激着沈元耀濒临崩溃的理智。但前提是,他在看清这大胆之人时还保有一丝理智的话。
      他不两眼喷火将那人烧成灰才怪。
      “沈—元—耀。”
      “在。”
      顽皮地勾唇一笑,那人小心地把宝贝酒壶收入怀中,悠然拍去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随后慢慢张开双臂,准备迎接他家老大‘热烈’的欢迎。
      嗯,记得上次是镀金算盘,上上次是握虎镇纸,上上上次是京城徐记狼毫笔,那这次怎么着也该是那件……嘿嘿……他等这天可是已经等很久的说……
      糟,不能笑不能笑,要是被老大发现他的企图可就不妙了。
      刚要伸手去遮嘴角,就见一道白影裹着凌厉寒气笔直向他袭来。
      白!?
      哈哈,可终于让他等到了。
      喜上心头,早忘了其他,就连它锋利边缘会划出红来也不及顾,头略一偏探手一截,白色物体已然在手。手震的麻麻疼,也比不上它到手的欢喜。
      哈哈哈,可终于让他到手了。
      奸笑三声已示作战成功,沈元耀正想抬脚溜之大吉却不想在看清手中物时瞬间——成了木人一尊。
      这……怎么是薄胎白瓷茶壶?!
      瞠目结舌瞪着手中物,他真是欲哭无泪,有苦无处诉。
      大哥啊,你要砸拜托拿个够分量的啊,这样才爽不是吗。呐,书桌上那个极品贺兰砚就不错,多厚实,又不怕摔,砸人决对是首选。
      最最最最主要是它——值钱啊!
      习惯的将到手的顶极白瓷收入怀里,沈元耀扁扁嘴,用哀怨的眼神瞪着那方仍端放与书桌上的无价宝,一脸怨相。
      真小气,就会拿不值钱的东西仍他,这么个破壶,还不够他去金满堂买壶酒呢。
      不过,哀怨归哀怨他可不敢说出来。要是让他家老大知道他去竞争对手那里喝酒,不断了他的花消才怪。
      “你还知道你有家啊,一出门就是两三年不见人影,看来非得给你娶个娘子才会老实呆在家里是吧。”
      好小子,还敢公然把他砸他的东西收入怀,哼哼,这次回来不看你吃鳖他就不叫沈元祖。
      闻言,沈元耀差点从窗台上摔下去。
      “莫气,莫气,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哎,大哥啊,就是因为每次回家你总这么‘威胁’小弟,小弟我才不想回家的啊。
      如果他说实话大哥会不会气糊涂然后拿哪个砚台砸他,嗯,还是别说的好,一说出来要是把大哥气出个什么病来,到时候倒霉的可变成他了,那多不划算。
      转移话题
      “大哥,听说古雷镜丢了?
      沈元祖一愣,到口的京城群艳录立时化做轻烟,没了踪影,让沈元耀又一次逃避成功。
      “你也知道了?”
      翻翻白眼,他真不想骂自己的亲大哥笨。
      “你老弟我好歹也是个混江湖的吧。”
      江湖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能不知道吗?而且在确定自家没出事后还立刻跑了趟雷庄。
      “算你小子还知道回来。”
      没再接话,沈元耀轻巧落坐,摸出怀中茶壶,在为自己和他的金主各倒一杯酸梅汤后才说道。
      “大哥,你说会是什么人偷的?”
      见二弟难得的正经,沈元祖也熄了火,重新拿起帐册,顺口回道。
      “猜不透,听娘的说法知道古雷镜和血焰令下落的除了雷庄人就只咱家两兄弟知道,旁人应该是不会知道的。”
      “应该?!”沈元耀眉一扬,真不敢相信这话竟是出自他那严肃的娘之口。
      “照这样,那古雷镜不是监守自盗就是让咱沈家偷了不成?”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有风自然就没秘密可言。
      如今再说应该不觉可笑吗。
      “大哥,当年这古雷镜和血焰令是神月门门主交给娘和青姨的,她岂会不告诉后人,如此一来又怎会是只有我们两家知道这件事。”
      “不,”摇摇头,沈元祖立刻否决了他的想法。
      “娘说,门主她既然已经送了娘和青姨就决不会再提任何关于古雷镜和血焰令的话,更何况,当年她已经决定退隐江湖又怎会让人知道她是神月门门主。所以,这个绝对不可能的。”
      “那就怪了。”用食指和拇指撑着下巴,沈元耀实在是想不通自雷庄出来后就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那么多金银珠宝不少,偏少了那块破镜子,而且宝盒机关也无丝毫破坏,不是知情者还会是谁?”
      不是他说,把那么破的铜镜放到街上,你告诉人家那就是古雷镜不被人骂神经就不错了;真是想成名想疯了,一把破镜子也敢说是上古神兵;他要是有古雷镜,那我还是神月门门主呢。
      更何况,那放古雷镜的锦盒上的机关可是连雷家少爷都不知道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能肯定是知情者所为的原因。
      听元耀这么一说,沈元祖只觉头痛的厉害,手中帐册也似乎重了千斤。
      是嫌他不够忙是吧,什么时候不偷偏选在他最忙的时候。真不知道一个破镜子,一块破玉怎么就这么麻烦,仍不得,毁不得,送不得,用不得,玩不得,还得费劲保护。
      真不晓得当初门主把它们送给娘和青姨是帮她们还是害她们。
      “青姨怎么说?”他也是刚得到的消息,偏最近又忙的分不开身,还没来的及去雷庄。
      沈元耀扶摸着杯沿,轻摇头道:“青姨一直不说话,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里,我也不敢多问。”眼神凄凉的像死了亲人般,害他想安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总不能说,请节哀——恶,怎么起鸡皮疙瘩了,拍掉拍掉。
      狠狠再灌了半壶酸梅汤下肚,沈元祖心烦地揉揉眉心,只觉额间的纹路更深了几分。
      “那还是等福伯把爹娘接回府再说吧,现在我们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福伯?呵呵,可终于说到让他感兴趣的话题了。
      拉直被拍皱的衣服,沈元耀俊眉微挑,戏谑一笑。
      “说到这儿,大哥,你不觉得你突然换总管的理由太牵强了?”牵强到让他从入家门听到理由时就一直憋笑憋的胸痛。
      什么年事已高?突生重病?骗骗外地客还行,本地人一听就知道不可能,福伯的强健那可是人尽皆知的;更何况还是找了个女总管,不让人怀疑才怪。
      找高手帮忙不是应该秘密进行?搞这么多花样还不让贼人知道了去。况且——
      他也实在是无法把那么娇柔的身影和高手连在一起。
      和名字一样的娇柔。
      咿!?不对——
      突然脑中灵光一现,让他想起一张狐狸脸来。
      “这该不会是陶子然那笨小子想出来的吧?”同样的姓真是让人不联想到他都难,而这么不按常例出牌的大概也只有他了。
      哼,他就说吗,他家老大那有这么笨。
      “这小子又有什么鬼主意了?”俊眉微蹙,知道陶子然这怪胎竟参了进来他就只觉右眼皮一阵猛跳。你想啊,让个放着陶门少主不做,偏去成立一个贩卖消息的千门的怪人参一脚,能不精彩吗?
      同样姓陶,看来新总管应该是陶门中人多些。哼,算他小子有良心,还知道派以机关和追踪闻名天下的陶门人而不是只会挖人八卦的千门人来。
      不过,他怎么派了个女娃来,难道说陶门今年特别忙,连女眷也得出门。
      见弟弟脸上表情变了几变,沈元祖突然贼贼一笑,眉眼也似春花荡漾开来,先前的烦闷更是一下没了踪影。
      “那小子说这叫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就是让贼人不知道你在搞什么,说不定会更早逼出暗地里的人让他见见光。这就好比你站在门口,挑衅地拿出血焰令对那贼人招手;你来偷啊,来啊,我知道你要来偷什么,哼,有本事就来吧我才不怕你。”
      “噗——,咳咳。”
      拜托,大哥。你可千万别再学那小子说话了,否则就别怪他永不回家。
      咳咳,害他差点被酸梅汤呛死,这要是让他那些朋友知道不笑掉大牙才怪。
      “咳咳,那我们现在就只能等?!”
      嗯,看来他在家的这段时间得将某人拒之门外才是。
      “对,现在我们就只能和他比耐力,看是他沉的住气还是我们技高一筹。”
      可是……大哥,你难道忘了耐性向来就不是你的强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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