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都是自找的》过期胶片

27、第 27 章

　　“我还真没想到，你这个老板对员工挺厉害的。”刘一和李盼两个人在哈根达斯吃起冰淇淋来了，出来转了半天在一个青年艺术家工艺坊里挑中了一幅叫做爱情的创作品，虽然他们都没看出来上面到底表达的什么东西，但很有视觉冲击色彩鲜明，尺寸也不小，刘一说小律只要看不懂这个东西就一定说好，两个人就买下了。
　　后来李盼就看见冰淇淋了，大冬天的他非要吃，“爱她，就请她吃哈根达斯”，这很满足刘一的爱情理念，当机立断就买了冰淇淋火锅，李盼说你钱烧的吧根本吃不完，刘一说不，这么多口味你喜欢哪种都有，而且冬天吃火锅的暖和不会伤你胃的。李盼便不再和他争辩，乖乖享受奢侈的甜品大餐，把旁边一对啃冰淇淋球的情侣羡慕的要死。
　　刘一看出李盼这两天出奇沉默，虽然乖乖顺顺的惹人疼，但显然被什么事情牵扯了心弦，以前吃东西一贯是嚼着嘴里的盯着锅里的，人不大胃口却不小，而且那样子让别人看了也会食欲大好，可现在连问他句话他都没反应，让刘一很不安心。
　　“李盼，你想什么呢？”刘一试探性地问问。
　　李盼舔了舔嘴上的冰淇淋，看着他说：“你怎么不吃啊？花了你那么多银子呢！”
　　刘一看他吃得像画油画似的，滴到桌子上的巧克力奶油，粘到嘴角竟然还有脸上的果仁和草莓，真是像麦当劳里的孩子一样，他不禁产生了调戏的想法，从椅子上起身坐到他身边，所谓佳人一笑江山不要，李盼很配合的绽放了灿烂的笑容，刘一轻声说：“你的美术太差了，我来帮你吧。”
　　于是李盼还不甚明白意思，就已经在众目睽睽下被刘一吻住了。刘一如偷吃的猫，在美味上流连忘返，舍不得吃又爱不释手，舌头卷去他嘴角的奶油，那甜甜的味道融化在口里像催化剂般滋润着两个人的身心，让彼此都一时间恍惚了神，旁边的小情侣呆立当场，女孩在手机里匆忙找拍摄功能，男孩点着头说世界大同了。
　　李盼的脸色不可遏制的微红，小小地平复着加速的心跳，带点抱怨地装作马上吃东西，说你是不是巴不得全商场的人都过来围观啊，刘一说我现在管不了别人，眼中只有你了。
　　李盼一块没化掉的冰卡进喉咙。

　　中午没吃什么顶用的食物，灌了一肚子冰淇淋，李盼躺在自己餐厅的小屋里消化，单青推门进来说，你不在的时候谢原摔了两个盘子一个杯子被一个女人以赞美的口气骂了一顿。李盼真是头痛他这么大人了怎么一点小事都干不好，难怪找不到工作，干脆也以此为借口辞掉他算了，接下来单青说，谢原说了你最好不要辞掉他但他真诚的悔过。
　　李盼垮掉，茫茫然的把单青叫过来，说你能让我抱一下么？单青不语，李盼轻轻搂着他，也不说话，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呢喃着自己也听不见的语言，就想放松一下，却发现很难。
　　门外有人敲了敲门，单青去开，看到是虔诚教徒般的谢原，就没有理睬他自己走了。谢原把门关上坐到李盼身旁，李盼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谢原轻笑，“你请的人都很奇怪，刚才的孩子我和他聊天，却怎么也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李盼哼了一声，“你觉得什么是有用的东西。”
　　“关于你的一切。”谢原倒是毫不避讳，眼睛一直观察着李盼的一举一动。
　　“我的一切已经和你没关系了，这句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李盼语气平淡，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树，还是不想把目光放在这个人身上太多。谢原身上有一种气势和自信，还是内敛型儿的，从小时候就是，笼罩在赞美的世界里，即使现在可以算虎落平阳，但李盼依然能够感受到，或许说以前一直吸引他的东西。
　　“晚上和我出去，不要拒绝，没用的。”谢原如以前一样了解李盼，温柔的拍了拍他的手，出去工作了。

　　李盼给刘一打了电话说晚点回去，就跟着谢原去坐公车，他们一路上没有说话，李盼就看着这个人要把他带到什么地方。他有点饿了，倒是希望他能找个吃东西的地方什么的。可天有不测风云，谢原领着他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店，笑着对他说这里的冷饮很好吃。
　　李盼连肠子都结冰了。
　　“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我记得你很喜欢冬天吃冰淇淋的。”谢原把人拉进来，还没等李盼抗议，就向小姑娘要了两份蓝莓杏仁口味的，然后又很气人的说：“这也是你喜欢的，没变吧。”
　　“很遗憾的告诉你，我现在喜欢吃麻辣火锅。”即使李盼不想这么说，李盼的胃也要这么做。
　　难得看到谢原一丝尴尬的表情闪过，可转瞬即逝又换上一张笑脸：“那我们换一家。”
　　浪费就是这么产生的，他们又走了一小段路，终于找到了有麻辣火锅的地方。李盼不怎么愿意和他说话，就全心全意放在了美食上，让火锅的热气成为两个人之间模糊的障碍，最好谁也看不清谁。
　　谢原给他加够了满满一小碗菜和肉，才开口说话。“咱们快四年没见了吧，你就不想和我多说些话？”
　　李盼从碗里抬起头，出人意料地给了个笑脸：“四年了是吧，那你在这四年里干了什么、认识了谁、结没结婚、犯没犯罪、是好是坏，我一点也不感兴趣。”说完又继续和肥牛虾滑作战。
　　“原来你会想这么多。”谢原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我也会想，再遇见你的时候，你是不是还像以前那么调皮，那么，依赖我。”
　　这话说得明显暧昧，加之谢原独有的细软语气，让李盼无法装作听不见。一个四年前爱的水深火热的人如今再对着你说这么一番话，是故意的翻旧账扒伤口，毫不商量。
　　“我想，咱们也就剩下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好说了是吧。”李盼擦擦嘴，脸上吃的红彤彤，拍拍肚子说：“我饱了，可以买单了，你在我这里的工资并不多，以后不用破费了。”
　　其实李盼吃得快，但并没吃多少，他不想听谢原再唠叨下去，说些没用的话，而谢原根本没有动筷子，结果又产生了浪费。
　　谢原付了钱，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外面又冷又黑，天气差得很，西伯利亚冷空气近日又来袭，李盼心情很糟。他不知被谢原带到了这是什么地方，天亮的时候还能记得点路，天一黑就抓瞎了，只好回头看黑暗中的谢原，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真是把人盯到骨子里。
　　“请你把我原路带回。”李盼发现自己越来越有单青冷淡的气质，对敌人秋风扫落叶般的无情。
　　谢原走过来说：“对不起，我也不记得路。”虽然在夜色里，可不用想就是假的。
　　“那更好办，打车吧。”李盼庆幸自己真是聪明。
　　“咱们把话说开好么？你这么憋着不难受吗？”谢原看似很一般的抓住李盼的胳膊，其实手劲儿是很紧的。
　　李盼心里生起一股火，他极力压下去的，这个人却一再挑起来，玩什么甩手走了又从天而降，玩什么神龙见首不见尾，想当然的让我面对你，你吃饱了撑的，我他妈欠你的。
　　“你现在只是一个叫谢原的人，跟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叫谢原的人一样，跟我没有关系。如果你愿意把小时候那点破事儿当成什么宝贵的记忆珍藏起来我管不着，不过现在你要还想在我这儿干活就少废话。”李盼看着不放手的谢原，嘲弄起来：“这天黑人少，就算你干什么别的我也阻止不了，如果你觉得有劲的话。”
　　谢原摸了摸他的脸，拉着他的手腕向明亮的大马路上走，伸手拦了一辆车，打开车门把李盼塞了进去，自己站在马路上冲他摆了摆手。

　　这一晚李盼又没睡好觉，倒不是失眠，而是失策，他后悔了应该和谢原吃冰淇淋的，麻辣火锅的热量和下午冰淇淋火锅的冷度起了微妙的化学反应，让他捂着肚子跑了厕所好几回，刘一则满世界给他找药片，俩人鸡飞狗跳了一大宿，第二天都翘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