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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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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到家时，才知道家里来了客人。
来的人是她小姑。
近些年没见了人倒是变化不大，还带了个两三岁的奶胖男娃，折腾得家里乱七八糟，满地的纸屑与大小玩具，就差要旋螺上天。
“秋水什么时候结婚呐？你看看你表弟，孩子都快三岁。”
小姨亲戚式调侃。
秋水却仿若未闻，进门后眼睛只盯着那奶娃手中的黑色枝丫。皱眉，这怎么越看越眼熟啊。
见她盯着人不放，秋母以为她洁癖又犯，动身收拾起来，想挪出块干净的地方。
小姑起来阻止人：“哎哎哎，别瞎忙活了嫂子，孩子在这会是干净不了的，家里有孩子就这样，你多担待啊。”
秋水在奶娃面前蹲下，压着心中那几分不好的预感：“小姑，他手里这枝丫是从哪来的？”
小姑“哎”了声，把娃抱起就想去抢奶娃手上的枝丫却抢夺失败，惹得奶娃要啼啼要哭才堪堪住手，神情无奈：“小宣从楼上拿下来的，一个黑呼呼的盆。小孩看见了稀奇非要去拔，你看这不就掰断了，攥在手里怎么都不肯放手，我就怕咯细菌那么多。也不清楚这是什么脏东西。”
心中的猜测瞬间落实，秋水遭遇晴天霹雳，神情都变了，急眼：“那个黑盆呢？”
督成她紧张的脸色，小姑愣愣指了指某处：“小宣扔那边了，说等人收拾。”
急急忙忙跑过去，秋水在偏门外边瓷砖上发现自己的黑盆，一眼望去，脸瞬间黑完。
黑泥盆中间就只剩下一小断黑木疙瘩，又矮又丑，十分凄凉。
这可是在石清镇时，池柏送给她的那盆“爱情” 啊!
她一直精心照料到现在，自己都不舍的下重手，如今却折在这俩熊孩子手上。
怒火攻心。
秋水把黑盆抱起，捂得严严实实进去。
“以后别随便碰我东西。”
第一次见她这突然就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样，两位长辈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对不起啊秋水，我们真不知道这盆东西是你的，乌黑麻漆的都以为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小姑起身道歉：“你说说看是什么名种，小姑去帮你找一盆来。”
秋水不理会。
秋母看着秋水噔噔上楼一言不发的样子，眼神担忧。
已经很久没见到这样情绪化的秋水了。
回到自己卧室，秋水终于发现了另一个“凶手”。
小姑的女儿小宣，现在还在读高中。
“姐，你回来了。”小宣见人进来，忙从软绵的床上扑腾下身。
瞧见秋水手中抱的东西，也接触到秋水深沉的视线，小宣咽了口口水，知道自己是闯了大祸。
“对不起啊姐，我刚刚进来看见这盆就有些好奇，拿下楼去问问这是什么东西......”
声音越来越小，在秋水默默的目光中缓缓打住，闭嘴。
秋水与人擦肩而过，过去大阳台。细心查看着自己的黑盆，希望它还有生还的机会。
见她紧张心急，小宣跟在旁边尴尬挠头，唯唯诺诺：“植物只要根还在，一般都不会死的，你放心吧姐。”
放心？
秋水撇她一眼，渗人的视线成功让自己表妹闭嘴。
缓了些情绪，看了眼这黑木疙瘩的断处，似乎没有半分植物本身枝干的质感，漆黑到反光。
秋水怒气之余起了几分疑惑。这东西该不会真是个死木头吧？还是塑料的那种？
用手碰了碰。
手感冰凉，有些丝滑。
秋水沉吟半晌，严肃地朝黑木疙瘩伸出手。
她直接上手拔了一下，竟滑了手没拔出来。
旁边的小宣一脸惊悚，急忙攥住手指劝阻：“姐姐姐，你别这么冲动! 这本来只是断个身子而已，你现在是要连根拔起啊，这是要它命!”
秋水蹙眉：“放手。”
表妹摇头：“不放 ! ”
俩人就这样，你不放我也不放，挣扎中扭成一团，然后拉拉扯扯一起携手将黑木疙瘩扯了出来。
帮倒忙的表妹：“.......”
黑沙洒了一地，带出一坨东西。
秋水大问号：“？”
就一根黑色疙瘩直通底，连粘着一个玻璃瓶底盘，拿着有些重量。就是这个玻璃底盘卡着盆底，想动出来才这么困难。
这下面的材料因为偷工减料，入眼清晰，就是个塑料棒子。
看清后，秋水怔着呢喃：“这老板娘也是够敬业，还真拿个死木给我。”
在石清镇花店里，老板娘说的那些古老情情爱爱，她又不是傻子又怎么会信。那时候的她，只想拥有某样东西而已，是池柏与她，一起有共同回忆的东西。
所以，她才会对这黑盆下手。
小宣看着那坨玻璃，有些懵逼：“姐，这是塑料盆栽吧，你从哪个便宜摊边搞的......”吓得我以为是哪个宝贝。
她惊叹的同时还松了口气：还好只是个塑料盆栽。
秋水不语，抬起那玻璃瞧了瞧，看清里面的东西后，她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
接下来的动作把旁边表妹吓得急忙连连后退。
“咚——! ”来自玻璃对瓷砖的轻吻撞击声。
秋水抡起玻璃底盘就往地下一砸，玻璃顿时碎的四处奔波，水灵灵的碎片洒满一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小宣被她表姐的这突然的罕见剽悍动作吓得一惊一乍。这表姐，咋跟换了个人似的。
瓷板上，一堆玻璃碎片，躺着一张红色折纸格外刺眼。
秋水弯腰拾起，打开，愣了。
见她这复杂神情，小宣上前探头过去，眯着眼睛看清了那张A4纸上印着一排大字，复印的那种正楷，无比的显眼。
【恭喜你，终于找到那个人。】
小宣：“........”
我的天，这是什么沙雕神经病操作。
纸内还神秘兮兮裹了一对戒指，秋水拾起放于手心查看。
款式相同的戒指，一白一黑。雕琢着某种镂空小样花纹，工艺精细到花朵都惟妙惟肖，品相倒是好看。
光泽晶莹剔透仿若玻璃，在阳光波光粼粼，手感却软得像棉花。
对着戒指神情恍惚，秋水拿起稍小的那圈白色戒指慢慢套进自己无名指上，半晌，她嘴角上扬。
还真是刚刚好。
“姐，你在干什么？”小宣懵逼。
秋水把戒指套下，同那枚黑色的放一起，动作轻柔。她恢复了往常的温柔神态：“这是你‘姐姐’花了520块钱，在石清镇买的情侣戒指。”
“哦。”小宣表示懂了，点头。后又突然一个急刹车：“姐! 你刚刚说什么了？情侣戒指？？! ”
秋水：“？”
小宣震惊：“姐你有男朋友了？”
秋水：“没有，不过我有对象。”
小宣还是震惊：“对象跟男朋友有什么区别吗？”
秋水点头：“区别还是有的。”
小宣继续震惊：“我不想探讨对象与男朋友的区别。我震惊的是，姐你居然谈恋爱了？! ”
秋水蹙眉，转身进房：“我就不能谈恋爱吗？”
还是先把戒指放好再说，别掉了。
“不是不是。” 小宣跟着进来，一脸激动：“姐你二十多年不是一直单身吗？我以为你没这方面的兴趣呢。你看我，我就已经谈了好几任男朋友，哎姐，这你可别跟我妈说啊，她不让我早恋防得可紧，我只跟你说。”
“我可没兴趣跟小姑谈你那些男朋友。”秋水把戒指放好后，才理会后面念念叨叨的小人儿。
小宣嘿嘿一笑，见秋水心情变好了才敢放肆：“姐，你男朋友有没有照片，让我看看呗，我得看看到底是有多帅才能让我姐倾心啊。”
“说了是对象。”秋水轻笑。
“好好好，对象就对象，让我看看呗，姐。”小宣撒娇，她实在是心痒痒想看。
秋水无奈，拿出手机成全她。
小宣欢呼，打开手机。
秋水：“壁纸就是。”
“woc，这也太帅了吧姐。”盯着壁纸，小宣啧啧摇头：“这酷劲我的最爱，真真杀到我了，这是我男朋友就更酷了。”
后脑勺被轻轻敲了一下，小宣哭笑不得，举手投降：“姐，我只是表达对姐夫的无尽敬仰啊，我没别的意思啊。啧，是真的帅。”
就是带着面罩。
心急点进相册，没面罩的脸显现出来，小宣激动得脸都红了：“我就知道会这么帅，看看这五官优秀得，这鼻子多挺。woc，又高又酷，一个字，太帅了。”
秋水：“......”
虽然小宣很夸张，但是她现在有点开心是怎么回事？
就像在跟别人炫耀自己的优质对象一样。
“嗯？”小宣发出个疑惑音。怎么突然开始穿起女装了？
“姐，他的女装照。”小宣把照片翻给秋水看了一眼后，又继续低头翻照片。
秋水点头：“是不是又帅又美。”
小宣点头表示赞同：“现在的男人啊，必须是帅得起，还美得起，这才是完美! 时代潮流嘛，中性就是现在的新审美观。”
翻到某张照片，小宣一顿：“姐，你们这玩得也太嗨了点。”
秋水望了一眼，是池柏参加笙声入耳的登场截图，一袭长裙瞩目光彩。撇到池柏胸前那一对饱满的假体，秋水赞同：“那晚她是嗨了点。”
“还是美的，还是美的。女装大佬啊，可以可以。”小宣越来越满意。
可惜翻了几张后，相册结束，小宣一脸遗憾：“照片太少，我的敬仰之情还没来得及完全激发呢。”
收回手机，秋水对这个颜控表妹表示无奈：“等你见到人时再表达你的敬仰之情也不迟。”
闻言，小宣双眼瞪大：“难道你俩已经见家长了？”
秋水摇头。
楼下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呼喊，喊的小宣。
“姐，那我会替你保密的，你也要替我保密，保我们都有对象的秘密。”小宣小声：“别让我妈知道，知道我会被打死的。”
秋水见她认真，忍俊不禁的点头。
“我妈在喊我，我先下去了哈。一会儿见。”
见人离开，秋水才出去把阳台收拾，一地的玻璃和黑泥塑料盆清理得仔仔细细，弄完，已经是十分钟后。
又洗了个澡精神气爽，人才刚从浴室出来，事情就像赶巧了，手机在这时响了。
督见上面的备注——池柏。
秋水嘴角上扬。
这一切，都是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