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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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结束，天亮了。
梦里的时间流逝总是和现实不一样，有时候梦里几天也不过一夜的光景，有时候短短的早餐时光就能抵过漫漫长夜。
荣稚：“啊啊啊啊啊啊——”
系统：“你冷静点！”
荣稚：“我去弄死你上司。”
系统：“你冷静……带上我。”
“我得快点儿，我得快点儿……”荣稚有些焦虑，尤其在接触完霍先生以后。
系统：“那你得尽早打消你男人毁灭世界的念头。”
“他想怎么毁灭世界？杀光所有人？”荣稚有些崩溃。
“不，严格说来你男人可能是电影看多了。”系统总结了一下霍呈的理想，“他想建立一个零犯罪的新世界。”
“这怎么可能？”荣稚清楚这一目标有多难实现，或者说根本不可能实现。
零犯罪意味着极高的犯罪成本，当一个人偷一块面包都要除以死刑，他才宁愿勒紧裤腰带。
这不单单是刑罚，这是一种暴政。
总有一天霍呈会站在所有人类的对立面，这不是毁灭世界，这是世界想毁灭他。
“他就快成功了，但他永远也不会成功。”零零零往荣稚脑子里塞了一串资料。
星历2222年，1月2日，华国特别行动局荣稚等八名成员殉职，这是一场灾难的开端。
2月2日，世界各地同时爆发恐怖袭击，各国的情报组织像是被某股神秘力量蒙住了眼睛，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这颗美丽的蔚蓝色星球亮起密密麻麻的红色警报，多地被鲜血染成大片大片的红色。
特别行动局忙得连轴转，连总部都被人炸成废墟。
霍呈站在焦黑的断垣残壁中，神色淡漠，低声道：“该结束了。”
风开始从四面八方涌动，无数声音、无数情报涌进他的耳中，心口有某种东西发出清晰的“咔咔”声，在情报入耳的同时，轰然坍塌。
霍呈没法承受如此大量的异能输出，鲜血从他的五官流出。
站在他身后的组员看得心惊肉跳：“组长！”
霍呈阻止他上前，摊开手掌又缓缓合拢。
法兰伦，一个质朴的乡间小镇，这里的人善良友好，笑起来眉眼间全是阳光，他们同每一个见到的人问好，快乐地开始每个清晨。
暴乱发生的第一天，大量尖叫哀嚎充斥着整个小镇，他们来不及悲痛失去的亲人，流弹四射，每个人脸上都是仓皇。
暴乱发生的第三天，镇上一片寂静，幸存者们捂着耳朵，把脑袋埋进膝盖无声地泪流满面，外面全是尸体，暴徒在猖狂地大笑，时不时响起两声机枪的声音。
没有人知道下一个死去的是谁，阴霾笼罩在小镇上，久久不散。
有人拼命地祈祷。
大概是真的起了作用。
空气变得灼热，幸存者们迟钝地发觉暴徒的声音变得充满恐惧，他们在破口大骂。
“见鬼！哪里来的火！”
“救救我！救救我！水！哪里有水！”
场面失控，自燃的暴徒扔掉枪，惊恐寻找能灭火的水源、粉尘，他们疯狂拍打居民锁死的门窗，但是没用，无声的风竖起看不见的保护墙，没人能进来。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
街道上安静得只有鸟鸣声，三三两两的幸存者走上街头，看见满地被烧得不成人形的暴徒。
他们相拥着喜极而泣，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虔诚地感恩。
“感谢仁慈的神。”
霍呈一夜之间登上神坛。
各地伤亡惨重，星球人口骤缩三分之一，政府混乱无序，有的人沉溺在悲痛之中无法自拔，有的人开始用暴力发泄。
很多的人在呼唤他们的神，将他们从暴徒手里解救出来的神。
霍呈维持高强度异能透支维持了一夜，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立刻被送往紧急医疗舱。
所有人都以为这位伟大的英雄将要以悲剧的形式收场。
但霍呈挺过来了。
医生看着他的报告惊叹：“霍队的身体素质已经超出人类的范围，他所能施展的异能是我们不能想象的。”
霍呈醒来后，世界各地的人民都在呼吁，他们需要神的带领。
“建立基地吧。”霍呈说。
基地最终定在萨丁堡，这里原本是一座景色极好的庄园，在暴乱中被摧毁，无一人幸存。
人民开始欢呼，并且坚定着他们的神一定会带领他们走向光明的未来。
“根除犯罪。”霍呈说。
“根除犯罪！根除犯罪！”人民拥护着他们新的首领。
他们的愤怒急需发泄，失去亲人的人民憎恶每一个罪犯。
原特别行动局二组组长盛坤煜沉默地帮霍呈制作出风源采集器，它能储存霍呈的风系异能，然后交由感知者识别犯罪信息。
犯罪在源头被打击，异能者高调地站上舞台，同军队一起铲除犯罪者，法律被践踏，偷一块面包同杀人一样是犯罪。
预备犯罪者被集中关押，由多位心理师集中评估，现行犯当场击毙。
数月后，人口再度减少。
头脑发热的人民冷静下来，他们后知后觉，有哪里不对劲。
当有同伴因为质疑这一政策被关押时，人民反应过来，他们正重新走上曾经的暴政。
这是不正确的。
他们需要法律，需要法治。
起义军出现了，他们对抗霍呈的暴政，但是非常艰难，这个登上神坛的男人，坐在云端俯瞰众生百态。
两年过去。
没人能将他拉下神座。
“……”大致浏览完起因经过的荣稚又开始在脑子里骂骂咧咧。
不用说，那些暴徒，那些让所有情报部门集体失灵的神秘力量，一定是零零零的旧老大。
“它脑子有病吗？”荣稚气得眼睛都红了，他男人这么正直一个人，那个什么破老大非要把他往极端的路子上推。
归根到底还是傲慢。
对于他们来说，这个衍生世界不过是个可以随时更改的剧本。
2222年，1月2日，荣稚“死亡”。
荣稚的记忆停留在2222年1月1日，那是他和霍先生求婚的日子，他挑在那天，不光是同性婚姻法案通过，也是希望在一年的起点有个最美的开端。
结果第二天就“死”了。
荣稚：淦！
“好零零零——”荣稚骂完系统旧老大，又转头不要脸地去找他的好系统，“再赊我点儿功德值。”
系统：“还是入梦？有谱了？”
荣稚：“有谱有谱！”
记忆的承载终究有限，霍呈能把他记得丝毫不差，别的就不一定了。
昨晚梦境里，霍呈那条围裙不对。
事实上，粉色围裙印的Kitty猫，其中有一只是荣稚画上去的，霍呈不知情，所以他的记忆里没有那只手工Kitty，梦里自然也没有。
这是荣稚能做手脚的地方，动作不能太大，不然以霍呈的警惕性，很快就能猜到有人在动他的梦。
要细微的变化，像是白纸上最浅最浅的墨痕，一笔又一笔，不断地加深。
夜晚如约而至。
荣稚睁眼发现自己正在加工室里，霍呈不在，他心里一喜：“零零零！快快快！”
零零零：“收到，把你手里的换成人偶？”
荣稚：“……你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他对于自己的工作室再熟悉不过，迅速找了个角落：“就那，塞进去，露出一只手就行。”
人偶被塞进一堆纸箱里，隐隐约约露出五根白皙的手指，纸箱在工作台倾斜三十度的位置，人偶塞在里面，不注意根本看不见。
系统：“你男人还有十秒到达。”
荣稚迅速进入状态，全身心专注在手头的零件上。
霍呈悄无声息地推开门，站在门口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荣稚有些懵：“怎么回事？我记得他该过来抱抱我？”
梦境的入侵者老老实实，主人却不按套路来，把入侵者搞得有些忐忑。
系统：“雾草，他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荣稚恨不得扑到男人身上使劲晃他，你TMD倒是抱抱我啊！
“冷静冷静。”荣稚假装无事发生，“你查查这种情况我应该怎么反应？”
系统在他问之前就在统计数据，这会儿立刻给他答案：“别动，如果到某个点他没有做出预设动作的话，梦境会默认暂停。”
荣稚：“好的好的。”
十分钟后——
荣稚在内心满目狰狞：“他还要看多久？！”
由于男人始终一动不动，荣稚就跟个被按了暂停键的画面一样。
他微微低着头，一手举在半空中。
“头头头——要僵了。”
荣稚极力控制住半空中的手，不敢有丝毫的抖动。
霍呈终于动了，居家拖鞋踩在木质地板上，没有半点声响，这一脚仿佛踩在播放键上，青年的身体自发动起来，流畅地在工作台上捣腾各种工具。
荣稚松了口气，脑袋不着痕迹地低下去小幅度地转动。
总觉得能听见僵硬的骨骼摩擦发出的“咯吱咯吱”声。
霍呈从背后搂住他的爱人，两手交叉置于青年平坦的肚子上，下巴搁在他黑色发顶。
青年没有反应，依旧沉浸在实验中。
直到霍呈偷偷拿走了他一个小零件，被打扰的青年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
“还我。”
男人乖乖摊开手掌，任由他拿走那颗小零件。
超大号金毛拿毛毛包裹住爱人，像是撒娇一样：“阿稚。”
青年嗯了一声，音调微微上扬。
他听见男人说：“我不开心。”
荣稚：“……”
现实里不是这样。
荣稚记得，那天大金毛格外兴奋，因为同性婚姻法的草案通过，男人进来就像这样黏黏糊糊地抱住他，声音比平时还要轻快。
他说：“我很开心。”
而现在，他男人抱着他。
他说：“我不开心。”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