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术士——报复》游荡的咕噜

3、埃尔

　　格罗姆高的双足飞龙前，我已经站了足足半小时，以至于双足飞龙的兽人管理员用非常不耐烦的眼神瞪着我，而我索性在地上坐了下来，并不是为了飞行费用在讨价还价，而是当兽人管理员拿出地图问我要去哪里时，我盯着泥黄色的地图傻了眼，我，要去哪里呢？并没有考虑好要到哪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去处。那么，要去菲拉斯么？记忆中蔽天的绿荫，从树冠直垂下来的那些长长的闪着光辉的藤蔓，洒落于绿草间的斑驳的阳光，这些......曾经让我误以为是仙境，如果没有那些豺狼人之类的怪物和讨厌的联盟在到处出没的话！安戈洛环行山的温泉吗？哈！别提了.....杀也杀不完的多到令人生厌的野兽，让人觉得温泉也惹人厌了！寻找罗里斯和弗洛拉吗？我已经把这个重担交给了亚萨尔，我只需要等着看见他们的头颅，或者是悠闲地碰到他们的时机而已！

　　奥格瑞玛里的喧嚣渐渐平静下来，夜已深，双足飞龙的兽人管理员已经打起了瞌睡。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宁静......对，我要的原来只是这样的宁静而已！回去提瑞斯法吧！恐惧之末旅店中熊熊燃烧的壁炉能够让我感到温暖，而提瑞斯法林地的幽静则能够让我感到安心！

　　耳语海岸宁静安详，鱼人的数量也不算多，比起其他的海岸来，这里的鱼人还真算不上聒噪。何况，谁都是只欺负弱小的，我身边的虚空行者两眼散发着寒光，只要是接近的鱼人一律会被杀死，所以，鱼人们都躲得远远的。找了一块平整的礁石躺下，耳语海岸的海水清亮透底，哗哗轻响，眯眼看着昏暗的天空，真想，就这么安静地睡去，一直地沉睡下去，管他什么复仇什么荣耀，我只想要心灵的宁静......翻个身，看见清亮可人的海水，好象......也有在其他地方见到过，是哪里呢？模糊想起了飘落的红叶，一片一片缓慢地飘落，犹如被催眠一般......

　　“睡着了吗？或者说，你在想什么呢？亡灵！”耳边传来低低的轻语。“红......叶......”我在半昏睡的状态中嘟哝，忽地一惊，是谁？跳起身猛然后退几步，差点就跌入海水中，我厉声喊：“扎格塔斯特！”虚空行者在我身边闷声闷气地轰吼着回应。“噗嗤！啊哈哈哈哈......”我听到一阵大笑声，“我说你、你们亡灵好象不是这么会搞笑的吧......哈哈哈哈！”定睛一看，一个血精灵正笑得捧着肚子弯下腰去。

　　银色飘逸的长发，骄傲的充满自信与倔强的漂亮面孔，强健的身体，呵，年轻的血精灵真好！至少有朝气，不像年长的血精灵，一个个摆出高傲的模样！自从部落和血精灵结盟后，幽暗城里便经常能够看见血精灵进进出出，由于有血精灵们安放的传送宝珠，幽暗城和银月城的距离显得异常的近。

　　“你......有事吗......”我硬生生压下怒火，尽量用和缓的声音说话，毕竟是部落的盟友，说什么也不能太过失礼，“没有......”血精灵摊开双手，带着骄傲和嘲笑的表情摇摇头。

　　“......”我气得几乎七窍生烟，不想再和他多话，于是立刻召唤出了地狱战马，遇到这样无聊的家伙还是尽快离开才好。还没跑出两步，就听见地狱战马一声长嘶，随即身体忽地往下一落，“轰......”眼前全是海水。

　　“我叫埃尔——埃尔.迪斯。”在艾萨拉缓缓飘落的红叶中，有着银色长发的血精灵优雅地鞠躬。我知道，这并非只是礼貌而已，血精灵的容貌和体态是所有种族中最美最优雅的，而血精灵们也很乐意做出各种优雅的动作，使自己和旁人都沉醉其中，当然，这也是自恋！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红叶，想起在耳语海岸掉落海水的狼狈和那个笑得弯下腰的的血精灵，我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在微笑，原来那天迷梦中想起的飘落的红叶和有着清亮海水的地方是艾萨拉。

　　“啊！是你，我们在耳语海岸见过面吧！”对了，耳语海岸！看着面前血精灵的嘴角勾起一个回味的笑意，我暗中咬了咬牙，红叶在我手心中皱成一团。“那么可否请问你的芳名？”“艾丽。”“就这样？”“就这样。”“唉~~~亡灵还真是不可爱呀！”血精灵耸耸肩，摊开双手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你，有事吗？”竭力压下心中的怒火，我有些不耐烦地问。“是啊，既然我们都在艾萨拉，那么表示我们都接受了同样的任务吧！”埃尔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举起一只手指摇着说：“两人一起做任务可以完成的比较快嘛，而且我是圣骑士，和我在一起你的危险指数可是会大大降低哦！”

　　我又好气又好笑，“谢谢你，你们血精灵还真会关心盟友呐！”语气一转，又开始有点不耐烦，“不过，我身边的恶魔可不是用来做宠物的！”埃尔笑笑，一副无所谓的神情“那我跟着你好啦，你们术士的诅咒相当有趣！当然，我的意思是对于敌人来说，我可不希望被诅咒，对吧，我的朋友！”朋友？我摇摇头，血精灵都是这样自以为是的吗?

　　“什么？你要去杀我的同胞血精灵？”埃尔大叫着跳起来，对着我摊开双手，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那又怎样？你不需要一起跟去！”我冷冷地说，脸上毫无表情，不想和他多罗嗦，反正也没打算和他一起行动。“不行，你不能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杀害我的同胞，难道血精灵不是部落的盟友吗？”埃尔挥着双手，有些愤怒地说：“放弃这个任务吧！艾丽，这里不是还有其他更多的任务需要完成吗？”埃尔拦住我的去路，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我。我皱皱眉头，真麻烦，这个血精灵。若是亡灵一族的家伙们就不会有这些多余的感情，那怕仅仅是为了赏金，亡灵们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死任何人，包括同族，或许亡灵们的血液都是冰冷的吧。

　　真麻烦！我在心里叹气，“你听着，埃尔……”于是我把大法师的要求，血精灵的欺骗，以及那些不知是否虚无的宝藏一一说了出来，埃尔再度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无论如何，”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我必须得到他们手里的东西！埃尔，你拦不住我。还是说，你想和我决斗？”我半眯起眼打量着他，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有胜算，毕竟圣骑士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没想到埃尔沉思了一下，点点头：“我和你一起去，艾丽。”没有回答他，我招出地狱战马，埃尔再次拦住我：“答应我，不要先和他们动手，我们和他们好好谈谈，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再三被阻拦，我有些烦躁起来，埃尔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混到艾萨拉来的，和敌人谈判？这样的天真竟然没有毁了他！在心里摇摇头，我翻身上了地狱战马，埃尔在背后慌慌张张地喊：“等等我，艾丽。”

　　远远看见一群血精灵在警戒巡视，仔细地观察了一阵，找了个人聚集得比较稀少的地方走过去，埃尔紧张的拉住我：“别忘了你答应过……”一脸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我知道。”径直朝着最近的两个血精灵走去。不出我所料，还没走近，两个血精灵就发现了我，“去死吧，亡灵！”听到这种毫无新意的叫骂，我莫名地心情大好起来，来这里之前召唤出的魅魔瑟尔泰恩就隐身站在我旁边，给了个暗示给魅魔，魅魔很开心地甩响鞭子哈哈大笑着奔向其中一个血精灵，魅惑术让那个血精灵动弹不得，另一个血精灵则直直地向我一刀劈了过来，躲闪开这一击，我大叫：“埃尔，你不是要和他们交涉吗？”正在手足无措中的埃尔慌忙抽出大剑上前，替我挡下了第二刀，“听我说，我的同胞……别误会，我们没有恶意……”那个血精灵一刀比一刀更疯狂地劈向埃尔，口中恶狠狠地喊道：“你们都得死！”我偷笑，对埃尔翻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白眼。

　　算算瑟尔泰恩的魅惑术也快失效了，我上前几步开始施放魔法，一套常规魔法用完，加了个暗影箭，瑟尔泰恩面前的血精灵便倒下了。瞥了眼埃尔，他正和另一个血精灵缠斗得起劲，那个血精灵脚步摇晃，就快要倒下了。埃尔最后很无言地看着地上那两具“同胞”的尸体，挠挠头向我看过来，我转过身故意忽略他，就听他在身后用很尴尬的声音低声说：“愿圣光宽恕你们！”

　　前面有一个小山岗，埃尔停住脚步伸出手拦住我，说：“等一等！”我看见他的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接下来就自言自语的反复念叨：“那是温妮丝吗？那不是温妮丝吧?是温妮丝吧！不可能，不是温妮丝！怎么会不是……”“怎么了？有你认识的人？”我受不了他的继续唠叨：“不管是谁，上去看看，问个清楚就是，反正这里都是敌人，早晚都要杀掉的！”

　　“不要！”埃尔一声大叫，我只觉得脑袋瞬间涨大起来，好麻烦，要不是大家等级都差不多根本无法甩掉他，现在这群血精灵就会痛痛快快地被我杀光了！

　　埃尔那声大叫的后果是引来了三个离我们最近的血精灵，中间那个金发金眼的女血精灵大概就是埃尔口中的温妮丝吧。管不了这么多了，五个人一起打斗的话，场面会有些混乱吧，“瑟尔泰恩”我招呼我的魅魔:“去把中间的那个血精灵困住。”魅魔哧哧地笑，扬起手中的皮鞭在空气中“啪”地一声抽响，看着瑟尔莱恩脚步轻盈地奔向中间的血精灵，我松了口气，先困住那家伙，等杀了其他两人再来慢慢盘问吧。

　　“埃尔！”我用力推了一把还在发愣的血精灵：“先杀了其他两个再说。”所幸埃尔被我一推就清醒过来，手中的大剑呼啸着向奔过来的两个血精灵横劈过去，两个血精灵都被他拦了下来，我念动咒语，给了两个血精灵每人一个腐蚀术和痛苦诅咒再加上献祭，很快一个血精灵就尖叫着倒在了埃尔的大剑下，另一个则摇摇晃晃地朝我跑来。是觉得术士体质比较差好砍倒吧！我心里想，同时双手升出一堆暗影，“试试看暗影箭的力量吧！”我喃喃地道。暗影箭里的骷髅头“嘎嘎”怪笑，直奔血精灵而去，又是一声惨呼，血精灵扭曲着身体倒地，这时候女血精灵已经摆脱了瑟尔泰恩的魅惑，提着长剑直冲向我。

　　“住手！”埃尔大叫拦在我的身前：“温妮丝，是我，我是埃尔！”被称为温妮丝的血精灵长剑没头没脑地向埃尔劈下，埃尔在剑刃触及之前很及时地打开了保护盾，“温妮丝，我是埃尔，埃尔.迪斯，你忘了我吗？”埃尔的声音颤动着带着焦虑，“你是温妮丝吧！我决不会看错的！”温妮丝停止了无用的攻击，歪着脑袋仔细地端详着埃尔，埃尔则惶恐地看着她，一副害怕被否定的样子。

　　“埃尔~~~埃尔.迪斯！怎么会是你！”温妮丝惊呼一声“你怎么在艾萨拉？”转眼看见地上两个血精灵同伴的尸体，温妮丝脸色一下阴沉起来，双手再度举起长剑，冷下了声音说：“你是受人指使，来清除我们的吗？”埃尔慌忙摆手：“你听我说，温妮丝，我对你绝对没有敌意！”“那么，那个亡灵呢？”温妮丝冷冷地抬抬下巴指向我，“艾丽……”埃尔带着恳求的眼神看向我，我叹口气，转过身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无可奈何地说：“你们叙旧吧，我休息会儿。”转了头看衣着暴露的魅魔搔姿弄首地甩皮鞭玩。

　　“温妮丝，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埃尔疑惑地问：“是被他们胁迫来的吗？”“埃尔，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温妮丝的声音有些生气“我们不过是为了……”意识到有些话不能说出口，温妮丝转移了话题：“你来这里做什么？”“听说艾萨拉的红叶很美，过来欣赏一下，顺便，这边还有一些任务需要完成。”埃尔很直接的说：“我听说……你们中有谁欺骗了人类的大法师，说有什么宝藏，还杀害了向大法师借去帮忙的人手，这是……”埃尔话未说完，就见温妮丝提起了长剑，“原来你也是为了宝藏而来，那可不行，窥探我们秘密的人，都得死！”温妮丝的脸顿时阴沉下来，带了一点狰狞，语气冰冷。“不，我只是……”温妮丝一剑劈上了埃尔的肩膀，埃尔痛得一抖，那句话便只说出了半截。

　　“温妮丝，不要这样！请你听我说……”埃尔捂住流血的肩头，神情痛苦地大叫。温妮丝的剑仍是毫不留情地劈向他，埃尔身上的盔甲都快裂开了。为什么不打开保护盾呢，这个白痴！我叹口气，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犹豫着要不要对他的温妮丝动手，是现在就给温妮丝痛苦腐蚀灼烧的全套大餐呢？还是等埃尔那个不开保护盾，硬扛着温妮丝剑刃的傻瓜半死时再对她用恐惧术呢？

　　正在认真考虑时，埃尔仿佛有预感般转过头来冲我费力地大喊：“艾丽，请不要对温妮丝动手！” 埃尔回头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的眼睛，淡金色的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悲伤，而那嘶哑的声音听得我心里一跳，竟然带了点儿哭腔，我点点头，心里已计划了好下一步。于是，我慢慢靠近埃尔，使得温妮丝在我的恐惧术的施放范围之内，若是情形不对就把温妮丝恐惧开，让瑟尔泰恩先用魅惑术缠住她。

　　再看埃尔，埃尔已经全身是血，不开保护盾，也不招架。我有些着急，不由得冲着埃尔大吼：“埃尔，你在找死吗?快把护盾打开~~~”埃尔一动不动的站着，嘶哑着声音仍在和温妮丝说些什么，我听不太清楚，温妮丝只在他回头和我说话时迟疑了一下，现在又举起剑来劈向埃尔，埃尔没有被盔甲覆盖的地方早已经血肉模糊，我有些看不下去了，埃尔身上那股消沉的气息让我感到很不舒服，就像是……死亡接近的感觉。

　　温妮丝手中的长剑斜斜高举过肩，剑身泛出冰冷的寒光，一丝不详的预感穿过我的大脑，那是……要下杀手了吗？不由自主地出手——死亡缠绕，瞬间，绿色的魔法能量急速冲向温妮丝，这个使人恐惧而逃跑的魔法，只能维持3秒钟，但是，足够我施放恐惧术了。温妮丝很快便跑了回来，我的嘴角牵起一抹冷笑，恐惧术，魔法的声音顿时在温妮丝的头上轰然响起，法术能量中，一个淡紫色的骷髅头“咯咯咯”地抖动着下巴，不停引发出人心中潜藏着的本能的恐惧。瑟尔泰恩得到我的指示，边追逐着温妮丝便把皮鞭抽得“啪啪”响，控制住了温妮丝，我松了一口气，在我的恐惧术和瑟尔泰恩的魅惑术失效之前可以先看看埃尔的伤势了。

　　我转向埃尔，想劝说他先为自己治疗一下，但是当我看到他的状况时我放弃了这个想法。长长地叹口气，翻了翻背囊，找出一卷厚魔纹绷带给他缠上。埃尔低垂着双手一动不动，身上的鲜血在绷带缠上去之前不断地从他的双手和脸颊滴落，说实话，看着艳红的鲜血滴落时，我忽然很想尝尝看这个血精灵的血液的味道，只可惜厚魔纹绷带缠上去后，随着一阵魔法光芒的浮现，绷带消失在了他身上，伤口全都闭合了，血也止住了。我扯了扯嘴角，这才看到埃尔的脸，混合着鲜血和眼泪，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一脸的呆愣和悲伤。看来，若不是我及时对温妮丝用了死亡缠绕，现在的埃尔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温妮丝提着长剑跑了回来，瑟尔泰恩在她身后有一鞭没一鞭地抽打着，不时还哈哈大笑，这场景看起来就像是瑟尔泰恩在赶着一匹母马。瑟尔泰恩的攻击力虽然不强，但是那夹着风声的皮鞭抽打到身上还是很痛。温妮丝无视身后恶魔的攻击，她知道，只要杀了我我的恶魔就会消失，而且目前对她最有威胁的就是我！

　　对着温妮丝撇撇嘴，蓦然想起埃尔失魂落魄的样子。埃尔现在心里想必非常痛苦，既然他为了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温妮丝，你就来为他分担一些吧。这样想着，心里就下了决定，我一面跑着躲闪温妮丝的攻击，一面就在她的身上下了痛苦诅咒和腐蚀术，我让瑟尔泰恩停止了攻击，瑟尔泰恩就站着不动了，“哧哧”地笑着看着我和温妮丝捉迷藏，除了这两种魔法外其余的魔法我都没有用，对了，就是想尽量延长温妮丝死前的痛苦。

　　当第二遍痛苦诅咒和腐蚀术缠在温妮丝的身上时，她已经快要跑不动了，痛苦诅咒和腐蚀术的效果在她的身体上呈现得很明显，通常一般人在魔法消失前就已经死掉了，那是因为多了个献祭的魔法以及扎格塔斯特的强力攻击，她却硬生生的挨了两遍同样的魔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肉腐烂掉落却又不能立刻死去是什么味道？痛苦诅咒的疼痛是怎样的痛彻心扉又是怎样的感觉？现在的温妮丝大概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温妮丝已经彻底失去攻击的力量了，她歪歪扭扭地拐着脚想要逃走，口中发出鬼嚎般的嘶吼，看得出来她现在非常的痛苦，我知道，她就快要在诅咒和腐蚀的魔法下死掉了。温妮丝现在的模样若是让埃尔看到，大概会让他心痛得一剑劈了我，可是埃尔现在还愣在那里没有回过神来，不知道是不是晕过去了。温妮丝原来白皙光滑的皮肤早就不见了，全身挂满正在腐烂掉落的腐肉的她，看起来和丧钟镇里的无脑僵尸一样丑陋，甚至更加的让人反胃。

　　“咔嚓、咔嚓”温妮丝的骨头禁不起腐蚀之力开始朽折了，腐朽的腰骨已经承受不起上半身的重量，我听到她发出最后一声可怕的嚎叫后，就像从前在恐惧之末旅店里那个吃下掺了炼金师毒药的南瓜后很快腐烂，最后从腰间折成两段的人类一模一样。温妮丝也这样的折成了两段腐骨，腐坏的尸体在地上散发出阵阵恶臭，谁也看不出这个尸体生前是位多么美丽优雅的血精灵！我斜斜瞥了眼那具丑陋的尸体，决定先看看埃尔有没有清醒。

　　埃尔还是像石头人一样僵硬地站着，无法把这样的他一个人丢在这里，我们在这里耽搁了太久的时间，若是再来几个血精灵，我自己倒是可以全身而退，但是埃尔……实在是没办法丢下他不管，我拼尽全力才把他推上了地狱战马，该死，他和他那身盔甲还真不是一般的重！

　　艾萨拉的海水很迷人，一如既往的清亮见底，近处游弋的鱼群，和远处水底悠闲走动的海巨人都清晰可见，清风吹过的海面漾出银色的光辉，细白绝软的沙滩在海岸上静静铺开，随处可见的断裂倒塌的废墟任由海浪击出沉闷的声音。我提起钓竿换了个饵甩下海，然后支着头坐在沙滩上静静地等着鱼上钩。这里是破碎海岸，安静迷人，犹如置身时空的缝隙之中，看不出时间的流动，这里，或可看作是天国的边缘吧！当然，前提是没有那些讨厌的纳迦和龙虾人！略带暖意的微风轻拂着，盐腥味的海水的气味闻起来很舒服，我在这破碎海岸的边角几乎就快睡着了。

　　身后传来盔甲的轻响，回头，看见埃尔一手捂头一手支地，正缓缓的坐起身来。“感觉怎么样？”我问，埃尔摇摇头，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温妮丝她……怎么样了……”很吃力似的吐出这句话。收起钓竿，我看着他，眼神淡漠，用很平常的口吻说：“被我杀了！”仿佛杀的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怪物。埃尔抬起头呆呆的看着我，我一脸无表情地和他对望。半响，埃尔把头深深埋进双臂之间，修长白皙的手指用力地插入散乱的银发间狠狠抓紧，我听见他用力吸气的声音。

　　不想看他悲伤狼狈的样子，我抬头望向海的远方，天边染满暗红色的霞光，云朵参差不齐的排列着，已经是黄昏了。取出燧绒和打火石，就地点燃一堆篝火，再围着插上几条钓到的鼠尾鱼，篝火“噼啪”地响着，伴随着烤鱼的香味一起融入破碎海岸的凉风中。“温妮丝以为我是为了他们的秘密而来，不管我怎么解释她都不听！”埃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带着极度悲伤的语气说。我只顾看着鱼在火焰的烤炙下表皮“吱吱”地响，同时好看地鼓起一个又一个的小泡，然后又焉下去，没有抬头看埃尔，因为受不了他那种绝望哀伤的表情，也不会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的说话。

　　“那一刻，我想，或许是死了也好！”没有惊讶于那个活泼的血精灵为何会有这样消极的想法，当埃尔在温妮丝面前像一块砧板上的肉似的毫不抵抗时我就没有任何的惊讶了。埃尔出神地盯着篝火那温暖跳动的红色火焰，粘着血污的长长银发从肩上凌乱垂下，脸上是早已干透的泪痕和血痕，脏得一塌糊涂。“我不知道温妮丝怎么会变成那样的，那不是我熟悉的温妮丝，她的眼睛里有着疯狂和贪婪，就像是……”埃尔哽咽了一下，停了口，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捂住了眼睛，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也像是为了阻住眼泪流下。 好一会才放下来，我递了一条烤得焦黄的鱼给他，他摇摇头，吸了口气，接着说起来，“就像是魔法中毒者一样，我从没看到她有过如此凶狠的眼神。以前，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以为他要讲起以前和温妮丝的经历，正啃着鱼肉瞪大眼睛看着他，等他讲故事，可是他却改了口，就这样结束了说话，“去洗洗脸来吃点东西吧！”看他一副不想再讲下去的样子，我一边嚼着鱼肉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收回眼光，不指望他有任何的反应。没想到，埃尔却微笑起来，映着火光，他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一些温暖，“亡灵们都是这么无情的吗？”他摊开双手耸了耸肩，随即站起身朝着海水走去。

　　“你看着我这么伤心地讲着这么悲伤的故事，居然还一副吃得很香的样子，难道你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埃尔洗净了脸在我对面坐下，此刻正拿起一条鱼边咬边说。我歪着头看他，用无辜的口吻说：“我很喜欢在吃东西的时候听人讲故事！”埃尔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这是亡灵们的恶趣味吗!”“这是我的个人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