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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复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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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起眉头烦恼地看着我说:“必须烧掉!”语气冰冷。烧掉什么?“会被烧掉的,瘟疫中死去的人都会被烧掉!”我听见嘻嘻的笑声,他身边出现一个金发女子,正缠着他的手,脸上的笑容直让我欲呕。他们在说什么?一团火焰从我身体里喷出,我一惊,是要烧掉我么?
蓦地睁开眼,四周一片灰暗,我做梦了,天还没亮吗!一股夹杂着湿气的霉味冲进我的鼻腔,奇怪的是我竟然觉得这味道还不错!撑起身,手掌中一片冰凉,这不是温暖的床,这是...墓穴!!我惊恐地抬起手想要捂住脸尖叫,这是梦,听到我的声音他一定会叫醒我,用他那低低的嗓音说“宝贝,不要怕,只是个噩梦而已!”可是我看到了我的指甲,又尖又长,这是我的手臂吗,怎么看都是一段半腐的枯骨,这样的腐臭的味道!怎么还不叫醒我!
即使是梦我也不要这样呆在墓穴里!脑中“轰轰”作响,我跳起来就往外跑。墓穴口站着个穿着长袍的人,我犹豫着向他走去,害怕我现在的模样会吓到他。但是当我站在他面前时,那人抬头对我一笑,我立刻全身发麻楞在当场,他...也是个半腐的枯骨!他说他叫摩尔多,是这个丧钟镇墓穴的看护人。本来,是准备把我和其他死人一起火葬的,但是我醒了!他要我去和山脚下教堂里的暗影牧师萨维斯谈一谈。
我醒了?是指我从死亡中复活过来这件事吗?我终于想起,我是早已死掉的了,当瘟疫席卷过来时,他,罗里斯和那个金发女人弗洛拉,这两个人,一个是我的丈夫,一个是我最亲密的朋友,他们一起动手把什么毒药灌进了我的口里,我还记起了那要了我命的痛苦,记起了在垂死的痛苦中听到的他们的说话“这样的话,她看起来就像是因为这场瘟疫而死的了,没人会怀疑我们!哈哈!!”
我撞见了他们的苟且,所以,我必须死!但是这对狗男女做梦也不会想到,我复活了!哈哈!我竟然复活了!忽地心里涌起一阵狂怒和绞痛,若是生前的我现在早已是泪流满面,可是我现在是被遗忘者,一个死里复生的亡灵,亡灵是不会有泪水的!我仰天大笑,不可抑制的笑,我曾经最心爱的罗里斯,我曾经最亲密的好友弗洛拉,我诅咒你们!我要你们在无尽的痛苦和折磨中死去,我要把我因背叛的心碎和死亡的痛苦十倍的还给你们!等着吧,我艾丽定要对你们展开最残酷的报复!
我恨得咬牙切齿,心里升起一片黑暗。暗影牧师萨维斯裂开他半腐的下巴笑了,说:很好,你心里的黑暗和仇恨使得你很适合做一名与黑暗为伍的术士。术士们和最深的黑暗为伍,与异世界的恶魔以灵魂作交换换来强大的诅咒与毁灭的力量。虽然术士的身体单薄翕弱,但却能够让人在最可怕的痛苦和最深的恐惧中挣扎着死亡!
温雅•玛山德教我招来了第一只小鬼,叫做匹兹塔尔,匹兹塔尔浑身冒着青色的火焰,从来都是蹦跳着跟着我到处清理各个地方的僵尸、幽灵、豺狼人还有血色十字军,还有常常碰上的凶恶的蝙蝠、狼、熊什么的。匹兹塔尔虽然是个非常好的帮手,但是却很唠叨,就连在战斗中也会不停地说话,明明我在旁边下着诅咒,丢着魔杖,匹兹塔尔却念叨着“别在那里站着不动,来帮帮我的忙。”之类的话。
虽说我已经成了被遗忘者的一员,但是我对人类并不会抱有恶意,直到我遇到人类的那一天。我裹紧身上的长袍,不希望被人看见我的这付模样,毕竟我也曾做为人类在这个世上生活过。可是我错了,还没等我走近,本来谈笑着的几个农夫纷纷地拿起手边的铁锹跑过来,他们大叫着:“该死的亡灵,我要敲断你的骨头!”我惊呆了,想要辩解我的无害,我只是想要报复罗里斯和弗洛拉而已,我想要杀死的只有他们而已!
铁锹劈头盖脸地打下来,提瑞斯法本就阴暗的森林变得更加地阴暗,我逃走了,拼命地跑,直到再也看不见身后追来的农夫,慌乱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脑中却腾地升起一股愤怒,什么都不听我说却要杀了我,你们不是想要敲断我的骨头吗?那就先把你们的灵魂给我吧!
悄悄的回到那几个农夫的所在,我看到了他们,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我。我把匹兹塔尔召唤出来,低声说:“匹兹塔尔,杀了他们,一个一个的来,把他们全都杀光!”
匹兹塔尔蹦蹦跳跳地丢出了火球,被击中的农夫大声惨叫,其余的农夫都拿着铁锹跑了过来“又是这个该死的亡灵,杀了她,敲断她的骨头!”我冷笑着,挨个给他们下了痛苦诅咒、腐蚀术和献祭。真好看哦,献祭的火焰不时地从每个人的身上冒出来,痛苦诅咒折磨着他们的精神,腐蚀术侵蚀着他们的身体,农夫们恐惧地逃走了,逃得掉么,再怎么逃也是会死的哦!我在他们身后跺着脚拍着手尖声地大笑,甚至忘了吸取他们的灵魂。匹兹塔尔给没死的农夫们一人一个燃烧得轰轰作响的可怕火球,这是它学到的唯一的攻击技能,可是非常的有用。农夫们四散地逃走,却又在匹兹塔尔炙热的火球下惨叫着变成焦碳倒下,我笑得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原来,人类和被遗忘者是死敌,我却跟活着时一样的天真,以为什么都是可以友善地解决的。
我坐在提瑞斯法深绿的草地上想起那个名叫恐惧之末的旅店,旅店里都是和我一样的被遗忘者,虽然大家的脸上都没有笑容,但是坐在燃烧的壁炉前却有很温暖的感觉。大家都是从那场可怕的瘟疫里死掉后又活过来的亡灵,都有着各种各样好的坏的回忆,亡灵们几乎都很沉默,偶尔的裂嘴一笑也显得阴森和凄凉,幽暗城里虽然人多,但也一样弥漫着凄凉阴郁的气氛。
“为了希尔瓦娜斯的胜利”“为了部落”我常听到亡灵们用低沉的嗓音这样说。我是为了报复。我心想,若是杀了罗里斯和弗洛拉,我或许也会为了希尔瓦娜斯的胜利的。
“凯伦丁.哈加尔,请教给我更强大的魔法吧!”我像所有的亡灵一样微驮着背,仿佛腰部以上的躯干很沉重似的。凯伦丁.哈加尔说:“你所知道的东西已经够危险了,但是在我看来还远远不够!”
一个深蓝色的巨大身躯出现在我眼前,扎格塔斯特无声的望着我,我清楚的感觉到它的力量。
除了杀戮还是杀戮,我和我的恶魔不停地接受着杀戮的任务,除掉豺狼人,清理幽灵,铲除血色十字军。我越来越习惯杀戮,越来越喜欢杀戮后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每当人们在我的痛苦诅咒和腐蚀术下哀号挣扎或是恐惧地逃跑,我就会觉得很开心,仿佛看见了罗里斯和弗洛拉将来在我面前所受到的痛苦。
他们躲去哪里了呢,整个提瑞斯法林地都在被遗忘者的统治之中,虽然也会有入侵者,可是我再也找不到该死的罗里斯和弗洛拉的踪迹。我开始了漫长的旅行,不管怎样,他们是逃不出这个艾泽拉斯大陆的。于是,在杀死人类之前我都会问一句“罗里斯和弗洛拉在哪里?”但人类不是害怕地逃跑便是提着武器继续抵抗。每每都是这种情形,我开始不耐烦起来。
挥手给了面前的人类一个心灵恐惧,我对我的虚空行者说:“扎格塔斯特,去,折磨他到死吧!”习惯性给了跑走的人类一个痛苦诅咒,然后坐在地上安静地看,扎格塔斯特呼啸着冲去人类面前施展他的折磨和攻击,在这个人类死亡之前,我站起身吸取了他的灵魂。人类的灵魂碎片竟然是那么美丽的浅紫色,真是一种讽刺,明明人类就是虚伪丑陋的种族。
希尔斯布莱德是个相当有趣的地方,也许是太过寂寞,这里的被遗忘者们几乎都有各种各样的恶趣味。有喜欢用人类骷髅做为玩物打发时间的卫兵,有喜爱制造毒药和瘟疫药水,让人到处散播后兴奋得咯咯直笑的练金师,也有以西尔瓦娜斯之名指挥其他亡灵对希尔斯布莱德的人类进行屠杀的。这真是个好地方,天空时常灰暗得如同提瑞斯法,对人类的屠杀和不时地散播瘟疫的小小恶作剧让我感到开心不已,甚至有时竟会忘了我的目的,沉浸在单纯的杀戮之中。
不过毕竟不能在一个地方呆得长久,我动身到了遥远的兽人们的城市,光秃秃的的杜隆塔尔上的奥格瑞玛。所有部落的种族,亡灵、牛头人、兽人、巨魔齐聚在一起,大声谈笑的,高声叫卖的,喧闹得让人头晕。杜隆塔尔的阳光耀眼强烈,总是让我很费力才能睁开眼,本以为这边或许能够得到一点消息,结果却陷入了部落与野猪人、风险公司的纠葛中。好不容易脱身出来,坐在忍拳海湾安静的沙滩上,忽然想起久别的幽暗城。
矮小的地精们真是非常的聪明,飞艇真快,很快就过了无尽之海进入了提瑞斯法,远远就看到了耸立在灰暗的森林中的幽暗城,那么的幽静和阴暗,一股说不清的感觉冲向心里,眼泪差点流下来。眼看飞艇到了幽暗城的大门口,我再也忍不住,直接跳了下去,脚一着地就疯狂地跑进幽暗城,后来冷静下来时才发现,明明是可以召唤地狱战马再跑更快的。我低着头,一直跑到了西尔瓦娜斯的面前,这才浑身脱力般跪倒下来,伏在西尔瓦娜斯的脚边号啕大哭,西尔瓦娜斯静静地看着我,一言不发。终于,我哭够了,单膝跪地,嘶哑着声音低低说道:为了西尔瓦娜斯的胜利!为了部落的荣耀!
头也不回地跑掉,西尔瓦娜斯不会责怪我的吧!我实在是太想念幽暗城,想念到对罗里斯和弗罗拉的仇恨都几乎淡忘掉了。坐在幽暗城浑浊的绿色水沟边,深吸一口气,看着身边路过的露出半截黄色枯骨的被遗忘者们,我平静下来。为什么会这么狂乱呢?我问自己。是因为听厌野猪人的低嚎,还是看着菲拉斯参天的绿树才想起了被幽暗笼罩的安静的提瑞斯法。细细地想过一遍,只记起了坐在刃拳海湾沙滩上时没来由涌出的那股委屈和.……思念!
我不禁微笑起来,做为一名术士,在黑暗和仇恨里沉沦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这样脆弱的感情,对一个被遗忘者来说实在是相当可笑。几乎每个被遗忘者们都背负着巨大的仇恨,每个人都微驮着背走路,仿佛是被仇恨的重量压得直不起身,从被遗忘者那里接到的任务也大都是充满着鲜血与仇恨。记得在丧钟镇时,一个叫艾尔雷斯的家伙叫我去杀死玛拉的丈夫缪塞尔,再把缪塞尔的头埋在玛拉的墓前。杀死缪塞尔的时候还真是轻松愉快,他旁边虽然还站着其他的家伙,可是没有一个上来帮忙,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缪塞尔在瘟疫过后加入了亡灵天灾,可怜的玛拉被自己深爱的丈夫杀死,遗愿却是要和缪塞尔葬在一起。我在玛拉的墓前挖了个小坑,埋下了缪塞尔的头颅,玛拉……你……真傻。
瑟伯切尔,一艘装满尸体的小船,那是腐皮豺狼人要运到芬里斯岛的。我找到一枚戒指,戒指的内环中有一道铭文:“赠予黛丽娅”,我将戒指带给了布瑞尔的执政官塞弗伦,或许他知道一些线索。塞弗伦说:黛丽娅有个丈夫叫拉林夫,他现在居住在幽暗城。我想,或许应该让拉林夫知道这个消息。拉林夫在幽暗城的贸易区里做着厨师的工作,见到他时,他正拿着刀在砍切着什么。我拿出黛丽娅的戒指给他,意外地看到他的冷漠。拉林夫说:“瓦德雷曾经是我的好朋友,但他也是杀害我妻子的凶手。虽然我已经不知道悲伤为何物了,但我复仇的念头却一直没有改变。去帮我杀了瓦德雷,把他那双邪恶的手带给我,我会奖赏你的。我最后一次听到他的消息时,他正准备从银松森林南部的格雷迈恩之墙逃往吉尔尼斯王国。”
格雷迈恩之墙外围满了难民,还真不好找到瓦德雷那家伙,况且身为亡灵的我是不能被太多人发现的,在银松森林里的我还没有强大到可以以一当十。可是,运气真好,朝我藏身方向走来的正是瓦德雷,看他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我暗自偷笑,来,近点,再近点。到了离开人群稍远的地方,我顺手就丢出了一个痛苦诅咒,很好,怒气冲天向我跑来的只有他一个人,我低声叫我的虚空行者“扎格塔斯特”,扎格塔斯特扭动着胖胖的深蓝色的躯体迎上去,对了,只需要阻他一下而已,腐蚀术、献祭接踵而至。瓦德雷甩开扎格塔斯特直奔我冲来,我微笑地向他跳起了亡灵的舞蹈,不躲不闪,他的匕首碰到了我的黑袍,真可惜,如果接下来他没有惨叫着倒下的话,或者可以刺到我也不一定。
割下他的双手,回到幽暗城,拉林夫叹了口气,说:“我的心愿已了,这只戒指留着也没有用了,送给你吧。”……要给我吗?我看了看戒指,戒指上发出紫中带青的微光,很像是一个女人泫然欲泣的眼,戒指说:赠与黛丽娅。
灵魂高地在雷霆崖,扎玛是个药剂师,为了她要的蛇毒花,我差点就丧命在哀嚎洞穴。离开时扎玛在我背后高喊:为了西尔瓦娜斯的胜利!我正想说点什么,袖口被谁轻扯了一下,这个亡灵,我每次来,每次都看到她在这里徘徊,但是却从不对我说话,今天,她想说话了么?
她用亡灵嘶哑的嗓音哀嚎:“太过分了!他因为那该死的十字军离开了我,说什么‘圣光是我们用来与亡灵抗争的最重要的东西。’那么,他的孩子呢?我呢?我日复一日地等他……一直在默默地支持着他那该死的职责!看看“公正”带给我的一切,艾丽!他已经死了,而我却成了他曾经想要消灭的东西!把这个垃圾放到他那修在瑟伯切尔的坟墓上吧。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联系了!”
我并没有因她突然说出的没头没脑的话而感到不高兴,亡灵们大都是这样直接说出他们的要求,默默地接过了她递出的项链,甚至没有问她的名字,我只想立刻回去瑟伯切尔,看看那个尤瑞夫的坟墓,看看被如此憎恨着的人的坟墓,被遗忘者们所背负的沉重的悲哀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瑟伯切尔下起绵密的小雨,我站在尤瑞夫的墓前,墓边长满了杂草,墓碑上被潦草地刻上了“叛徒”这两个字,除此之外,碑文还清晰可见:尤里夫安息于此。挚爱的父亲,丈夫,圣骑士。他将整个生命都奉献给了自己笃信的圣光。他从不要求别人做到他自己做不到的事。真伟大啊,我对着坟墓做了一个粗鲁的手势,真希望把他从坟墓里拖出来,看看她妻子的绝望和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