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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同爻】篇 ...

  •   说起这男子,阿辞虽认得,但对他印象不甚很多,只约摸记得与师父关系不错,是个会点三脚猫功夫的江湖庸医。

      “江湖庸医”站起身,黑衣窄袖,却丝毫不显凶气,眸子狭长,沾着戏谑意味,薄唇不点而朱,分明一张桃花脸长相。
      “你给自己整了个童养媳?”
      这厮问的第一句话跟前世真是一模一样。

      阿辞从沈戚沉身后探出个头,也似上辈子那般装作不懂乖巧样子:“什么是童养媳?”
      正午的日头好似烈了不少。
      沈戚沉淡淡道:“就是待你长大时,我会娶你为妻。”
      阿辞愣了瞬间,点头“哦”一声,心里默默嘀咕:师父…前世你可没有这句台词的……

      好在简凌及时进来,缓解莫名尴尬之围,沈戚沉侧开身子向他俩介绍:“这位是陆青山,我的……”
      “兄弟,一起尿过裤子拜过把子的兄弟。”
      陆青山截下话头,满脸挚恳,望向沈戚沉的眸子里都盛满了患难与共的深情。
      沈戚沉哑然,转头对师兄妹俩道:“回屋睡晌吧,下午还要习字的。”
      说罢便抬脚走向书房,院内的陆青山嘿嘿一笑,屁颠颠跟在他身后一并进去。

      陆青山没脸没皮戏精性子沈戚沉也习惯,他将书房门关上,直言说道:“此番让你来,是请你帮忙找一味药。”
      “药?你生病了?还是你童养媳生病了?”

      陆青山随口回着,不以为意,边打量着书房陈设,还随手抓起桌上一篇字,看一眼便痛心疾首,将纸抖的娑娑响:“这是那两个娃儿写的?朽木啊朽木……”
      那是阿辞昨日罚写,沈戚沉拿过来放回原处用砚台压好,接着道:“此药少见难得,我提前与你说,是想烦你在游历时帮我留意一下。”

      “什么药?”陆青山收起散漫心思,“怪不得你不在信里写明,非要我来这一趟。”
      沈戚沉走到桌子跟前,拿笔蘸满墨汁,寥寥几画勾勒出一株草物,陆青山接过来,皱起眉头。

      饶是他自小随着神医问诊多年,也未见过这味药,“看叶子倒似延贵一带常见的白芨,可是……
      陆青山将宣纸拿近了瞧,“可这开的怎倒有几分像是凌霄?你确定没画错?”

      “没有”,沈戚沉摇头,“这药我也不知何名,但日后与我有大用,若能找到,这个人情定当以命为报。”
      “哎哎哎,严重了啊你,”陆青山将画收起来,“什么人情不人情的,我还欠你一条命呢,这药我会留心的。”

      –

      阿辞醒来去前院时,陆青山已经离开,她并未在意,前世这吊儿郎当的货总也没出现几次。
      “师父,今日学哪一篇文章?”
      “师父?”
      阿辞摸摸脸颊:“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怎么师父盯着她发呆。

      沈戚沉看着她还稍显稚嫩的面庞,双眸清澈灵动,头顶两个发髻睡的歪斜凌乱,娇憨可爱。
      他心底没来由的发软,温声开口:“过来”。
      阿辞依言走近,沈戚沉动作轻柔,解开她头上绑髻的红绳,手指灵巧将散下的头发笼起,三两下就扎的整整齐齐。

      简凌正睡醒了进来,连连称赞,“师父师父,以后你给阿辞绑发吧,你绑的比我好看。”
      其实前世入宫前,阿辞曾随着教引嬷嬷习过半月规矩礼仪,但学的都是些官家小姐为了仪态好看装模作样的那一套,关于绾发梳妆这些是真没学过。
      还记得当时嬷嬷肃着一张脸,冷硬回答阿辞的虚心求教:“您贵为公主,自是有人伺候着为您梳头替您点妆,您只要别失了分寸礼数,担得起公主之尊就好。”

      是以到离世之前,阿辞都未曾学会梳任何式样发髻。
      枉为女人啊。

      正替自己笨拙惋惜,就听见沈戚沉清冷声音:“好”。
      ……好?好什么?
      阿辞茫然,抬眼却看到师父眼里似有有笑意一闪而过,她张着嘴,呆傻不解:“啊?”

      沈戚沉未再言语,起身抽出书来,简凌见状忙掩上书房门,不一会儿屋内便如同往常有洪亮读书声。

      同爻其实有一个小小学堂,教书先生曾经是个秀才,有些酸迂但十分尽责,而至于为什么沈戚沉不送简凌二人去读书,理由很简单:穷。

      昨儿个夜里阿辞到很晚才睡着,大体就是在想两件事,其一是便是如何赚银子。
      前世沈家着实不宽裕,但阿辞并未觉得有何不便,帮镇子上同邻百姓做些活计,去河里钓上几条鱼,这总比先前在人牙子手下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要好上许多。
      直到……十二岁时简凌阿辞出了趟远门替师父办事,沈戚沉每人给了一两银子,随后宽袖一挥,斯文的关上了沈家大门。

      师兄妹俩终于对这充满铜臭味的东西有了认知,不过那段江湖之路虽不堪回首却也肆意畅快。
      真正短缺银子是入宫后,打赏下人,探听消息,笼络人心,阿辞根本拿不出半分钱,明明身着华丽绸缎,头戴金饰银簪,却过分窘迫,倒遭了不少白眼。

      这一世入不入宫另说,银子是一定要挣得……不过……怎么挣呢……

      “阿辞……阿辞!”
      简凌着急,师妹这两日怎么总走神走的跟没了魂儿似的……
      他觑一眼面无表情的师父,随后将头埋进书里,替阿辞哀嚎一声。

      沈戚沉抿唇,将手里的书“啪”得掷于阿辞面前,惊的小姑娘浑身一激灵下意识站起身子。
      “将刚刚学那句背一遍。”

      阿辞余光瞄眼书,心下明了几分后看着辨不得情绪的师父从善如流背道:“唔……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人之本与。”
      简凌悄悄朝她比一个大拇指,刚学就会,厉害。

      沈戚沉却少见蹙起眉头,望向阿辞的眼里带了几分探究,将桌上的书拾起:“前面两句呢?”
      “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做乱者……”

      阿辞边背着,边想这段出自《论语》的文她前世怎也背不出来,还被师父罚抄过多遍,手腕都险些断了,倒也正因如此,这几句她印象十分深刻。
      却不想正是她言语间的流利,让沈戚沉悄悄起了疑。

  • 作者有话要说:  师父可贼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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