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牧师爱华得》何佳磊

2、第二章 失忆天才爱华得

　　现在的人真是冷漠啊……爱华得心里嘀咕着，找了餐馆对面过道边的一块地方坐下。他几乎两天没吃东西了，肚子饿得作响，再加上深秋的阴凉天气，衣服单薄的他整个人蜷缩在路边。
　　餐馆里的玉灵透过橱窗观望爱华得，看见他双手合握，似乎是在祈祷。玉灵心想这男人也够可怜的，一无所有，没有同伴，不知道自己的过去，也不知道自己该去何方，想必是无比彷徨了，玉灵多少也能体会到他的孤独……可是从那男人的神情中没有看出绝望，他祈祷完后微笑着看着星空的表情充满着希望。玉灵很想知道这莫名的希望是从何而来。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戏剧性，刚刚还是对决的两个人，居然也能坐在一起如见远故……玉灵始终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像丢了魂似的，居然真的怜悯起这流浪汉，而且还是刚被她打的流浪汉，当她从思绪中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做好了一份炒饭拿在手上。
　　玉灵一手端着炒饭，走到对面把炒饭递给了爱华得。爱华得感激不尽，一手拿过炒饭就大口的吃起来。
　　“看来你人还是很不错的嘛，”爱华得边吃边用那塞满东西的嘴巴含糊的说，“你就这么出来没关系吗？”仿佛爱华得已经把刚刚在餐馆的事情忘了，一点都不在意这女孩刚刚摔了他一跤。
　　玉灵在爱华得旁边坐下，说：“现在是我的休息时间……我劝你最好慢点吃。”玉灵感觉不到有任何尴尬的气氛，这跟她所预想的不一样……刚刚对决的两人现在坐在了一起，本该是很别扭的场景，但却变得那样的和谐。
　　爱华得在玉灵坐下的那瞬间，偷偷打量了下眼前这个女孩——身体瘦小，有着相当精致的美丽面孔，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气质。
　　玉灵突然问：“为什么不还手？我相信他们都不是你的对手。”
　　爱华得叹了口气说：“不想打架也需要理由吗？这很让你疑惑？”
　　“你的脾气真不错……你刚说你自己失忆，以前的事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爱华得稍微停下进食思考了下，回答说：“确切的讲，我记得很多东西，但唯独不记得自己是谁，来自什么地方……总之跟我相关的一切事情我都忘记了，除了我的名字——爱华得，仿佛这名字对于我有某种特殊的意义，这是我唯一关于我自己的记忆。”
　　“那你还记得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我听你的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
　　爱华得继续吃起东西，边说道：“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森林里，身边只有一个背包，里面只有一本圣经，还有一个十字架，就没别的了，我敢肯定我一定是个基督徒……没有护照，没有身份证，没有任何求生工具。”
　　玉灵听到“森林”这字眼，心里不由得震了下，问：“你说你一开始是在森林，是哪边的森林呢？”
　　“西南边的森林……当时我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在森林里面走了一个星期，后来找到有人烟的地方，才知道我是在越南里……当我询问人的时候，发现我很自然的就说起越南语来，但我知道这一定不是我的母语，因为我心里思考的时候不是用越南语，而是用中国话……我想我大概是一个中国人。”
　　玉灵得知他不是从东北面的那座森林而来，就松了口气，因为东北面的那森林就是她母亲死去的地方，十年来都没有人去过那里，包括她自己……
　　玉灵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一个来自中国的失忆男，却能说一口流利的越南话，身上却只带着圣经跟一个十字架，世界上会有什么样的人只带着这两样东西出国，更让她惊奇的事，他居然能在那原始森林里生存一个星期。
　　玉灵接着问：“你说你穿越了森林来到这里，身上没有求生工具，没武器，连指南针都没有，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奇怪是吗？连我自己也觉得奇怪，我仿佛天生就有极强的方向感，我能感觉到我应该往哪个方向走，好像有某种东西在召唤我，我一直朝着一个方向，我甚至不知道这个方向是去到那里，我不知道我是去到城市还是别的什么地方，但我却很肯定朝着这方向走一定没错，结果我就找到这里来了……我想这大概就是上帝的指引，我一直都相信，上帝必会给我好的安排。”
　　“这就是我最受不了你们基督徒的地方，总是那么乐观，总是有那莫名其妙的信心……”玉灵冷笑了一下说。
　　“你不觉得这是上帝的旨意吗？不管我受多大的磨难，但总不至于绝望，所以我现在能吃到这碟炒饭，这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你是上帝派来帮助我的天使。”
　　玉灵看了看爱华得那兴奋的表情，摇着头笑了起来，居然有人把她视为天使，该说这人可爱还是可悲呢，她继续问：“对了，你刚刚提到你还记得很多东西，有哪些呢？”
　　“很多……例如我记得该如何在森林里求生，仿佛我是这方面的专家……我还记得圣经里的每一句话，天主教与基督新教的每一条教义……我想，我以前可能是一个牧师或传教士什么的，要不然为什么我会带着本圣经跟十字架，我想只有牧师那类人才会把这两样东西看的那么重。”
　　“牧师……这可真诡异啊，什么样的牧师会有你这样的身手跟生存本领啊……”
　　“你说的对，这的确很奇怪……或许是我心里面希望自己是那样的人吧……为什么我会希望自己是个牧师呢……”
　　爱华得发呆了几秒，接着继续大口的吃他的炒饭，没多久一大碟饭就清完了，他吁了口气，脸上洋溢着满足感，说：“你真是是我的救命恩人，太感谢你的炒饭了，虽然炒得不太好，火候掌握的不到位，调味也挺差……”
　　玉灵听了这番话怒火油然而生……居然有这种人，得了好处还挑剔，这算是对待恩人的态度吗？就算真炒的不好，也不要那么直接啊！而且还是吃完后才这么说，是因为知道如果没吃完就说的话会被她一把收走吗？玉灵现在真的后悔为什么要搭理这流浪汉。
　　“你是个好人。”爱华得意味深长的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呢，就因为这一碟炒饭？”
　　“不单只这碟炒饭，还包括刚刚在餐馆里发生的事……你知道如果不这么摔我一下，他们是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你为了要制止他们以后找我麻烦，所以才这么做……你是个心思细腻的好人。”
　　玉灵叹了口气说：“很高兴你对我抱这样乐观的态度……但是很遗憾，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纯粹的想试验下自己的身手才这么做的。”
　　“但我相信你是个好人，你不愿意看到人受伤……只是你不想承认这点，为了能与坏人与伍，所以掩饰自己，你不想面对自己的善良……”
　　玉灵冷笑了下，又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哎……基督徒……”
　　这时小镇的广播传来悦耳的音乐，那音乐是如此清晰，使爱华得听得入神。
　　爱华得惊叹道：“想不到这样的小镇也有如此高档的广播器材，从音质上听，那设备可不是便宜货啊。”
　　“那设备是镇长早在10多年前从国外买来的，他可是个很喜欢艺术的人，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放一段高雅的音乐，跟这小镇的氛围真是格格不入啊……”
　　玉灵说完就站了起来，忽然发现爱华得的后颈有个印记。爱华得发现玉灵的神情有点奇怪，玉灵告诉他颈子后面有奇怪的纹身。
　　“是一个红色的十字架，但是跟我平时看到的不太一样，我平时所看的十字架的横竖都是粗细均匀的，但是你纹身的十字架，似乎中间细，两头粗……等等，还有一条黑色的东西缠绕在中间的竖杠，看上去像一条蛇……”
　　“你觉得这会跟我的身世有关吗？”爱华得问道。
　　“或许吧，我想有个人能帮到你——约翰神甫，他是这里天主教教堂的主教，是一个法国佬，被梵蒂冈派到这里来。你这几天应该没地方住吧，我想你可以去教堂的收容所那着落……你们基督徒不是常说吗，只要信上帝的就是一家人，我想神甫应该不会愿意看到他的家人露宿街头的。”
　　“真的吗？你认识那里的人？”
　　“我就住在那里……”
　　“你住在教堂？你也没有家吗？”爱华得忽然觉得自己不该问这样的问题。
　　“是的……我在10年前就不再住我那里了，是约翰神甫一直在照顾我，你可以叫他老金，约翰是他的圣名，他原名是金威利……等我下班了，我就带你去那里吧。”
　　爱华得喜出望外：“看！我说的没错，你是上帝派来的，感谢上帝！”
　　玉灵看着充满喜悦的爱华得，感觉这男人就像个小孩似的，或许在她看来，相信上帝就跟相信圣诞老人会从烟囱出现带来礼物一样，两者没有区别。
　　“那你就乖乖的在这等我吧。”玉灵留下了一句话就回去餐馆里。
　　爱华得你真走运啊，话说你已经很久没接触女人了，不是吗？这个够漂亮的，你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为什么不释放自己呢？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

　　“想不到这样一个小镇，到了晚上还蛮热闹的。”爱华得紧跟着玉灵后面说道，这时已经是晚上11点了，玉灵刚从餐馆工作完出来，现在正带着爱华得去教堂。
　　“这时候我们才开始繁忙，这里的生意都是晚上才进行的……我们这小镇，靠的是赌场生意致富，由于接近中国与越南的交界处，又离城市较远，所以这里是许多从事走私生意的人常光顾的地方，对于他们来说这里就是天堂。”
　　“这里的人真够暴力啊，我都已经路见几个人在吐血了。”爱华得惊讶的说。
　　“他们是在吃槟榔，你这没文化的！槟榔，知道不？”
　　“哦！对，听过，越南盛产槟榔，我想起来了。”
　　“想试一个吗？”
　　“不了……”
　　爱华得在人流中穿行，四处都是吵杂声，烟雾弥漫，有人在摆路边摊，有人在路边打麻将，也有人就静静的坐在路边嚼着槟榔，偶尔会看见烂醉如泥的大汉从店里冲出来一头栽倒在地上。爱华得从他们的神情中感觉到，他们仿佛没有任何感情色彩，似乎他们都失去了自由，不得不每天做着同样的事。

　　大约走了二十来分钟，开始远离闹市，街上的人也渐渐稀少，最后来到一所不大起眼的建筑，这建筑就是这里的天主教教堂，跟想象中的差很远，没有太浓厚的西方建筑特色，但还是蛮大的。
　　“神甫，这个男人不知道自己是谁。”玉灵对那出来迎接他们的法国中年男人说，他就是金威利。
　　金威利看了下爱华得，说：“哦！相信这一定给你带来不少的困扰，但是不要紧，其实不单只是你，世界上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人生就是一个找寻自我的过程，我想起了莎士比亚的一句诗，我走过我们人生的一半旅程，却又步入一片幽暗的森林，这是因为我迷失了正确的路径，啊！这森林是多么荒野，多么险恶，多么举步维艰！想必这位弟兄一定也喜欢莎士比亚吧……”
　　“够了老金，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失忆了！”玉灵终于忍不住插嘴。
　　“哦！这样啊，那问题可不小，跟我来吧。”金威利尴尬的说。后来爱华得在后面对金威利小声说道：“关于你刚刚说的那句诗，其实并不是莎士比亚写的，而是但丁阿利基埃在他名作《神曲》里的诗句。”
　　“就是那个意大利诗人，哦！看来我要对他刮目相看了……原来你也喜欢艺术啊。”
　　神甫带他们到了教堂旁的收容院，进了里面的休息室坐下，后来有个修女出来接待他们。
　　“玛丽，你去给他们倒杯茶吧。”金威利对修女说。接着爱华得把大致的情形说了一遍，从他在森林里醒来，一个人在森林里生存了一星期，最后找到这里，身无分文，只有一本圣经跟十字架。
　　“等等，你说你失忆了，可是你却记得但丁的诗句。”
　　“没错，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我不单只记得他的诗句，我还记得很多东西……”
　　“那你能想想你觉得自己最擅长的是什么吗？例如你最熟知的一样事物或某种技能，我相信这能帮你想起你之前是从事什么职业。”
　　爱华得犹豫了几秒，回答道：“我感觉自己没有最擅长的……那是因为我觉得我不管做什么都那样得心应手……我知道如何在原始森林里生存，我知道如何空手击杀野生豺狼……我跟那恶汉赌牌的时候，我能在极短时间内计算出对方各种牌组合的概率，当被人围攻的时候，我能准确的预知对方攻击的方式……我发现我还是个物理学专家，我熟知经典力学跟相对论，还有量子物理……我能把整部圣经都背下来……这些都只是我目前发现的，总之不管是什么时候，当我眼前需要某些知识与技能来帮助我时，我都会发现其实我一早就精通了这个技能，并且相当出色的解决问题……但我却不知道我自己是谁……”
　　听完爱华得的回答，玉灵跟金威利都傻了眼，惊讶的看着爱华得发呆了几秒。
　　“哇嗷，也就是说你是个维基百科……依我看你是个超级电脑，可能你的一部分硬盘数据丢失了导致现在的失忆，或许找太平洋电脑城的人帮你重装下就会没事了……OK，够了年轻人，你这故事编的也太不靠谱了，比起上次那个找我告解说自己是蝙蝠侠的更夸张……”
　　“我以三一真神的名义保证，我所说的都是实话。”爱华得坚定的望着金威利说。
　　玉灵接着说：“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我亲眼看见他怎样神奇的躲闪二十人的围攻……况且，我实在想不到一个人大老远跑来这里撒谎的理由。”
　　金威利叹了口气，说：“那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你知道那么多东西，却偏偏那么巧一切跟你有关的事都忘记了。”
　　“或许他颈子后面的一个印记能提供什么线索。”玉灵说完就拨开爱华得后颈的头发。
　　金威利仔细看着说：“有趣……这是十字军的标记，中古时期的十字军制服胸部都会有这标记……但等等，中间还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孩子，我不得不说你这是亵渎了神圣，蛇是撒旦的象征，你居然把撒旦跟十字架捆绑在一起。”
　　“那这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爱华得疑惑的问。
　　“没什么特殊意义，只是一个纹身，难不成你是十字军？十字军早在800年前就消失了……这个纹身只能说明你以前是个爱赶时髦的人，现在的年轻人不是总喜欢把自认为很酷的图案印在身上吗？”
　　“还有在这段时间里，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总感觉有时候会有个声音在跟我说话……”
　　“那声音对你说了些什么呢？”
　　“嗯……大概是说我的阴暗面，我不敢面对的另一面。”
　　“教义上说这是魔鬼的教唆，但放心吧孩子，这个现象很常见，像我小时候我的青蛙宠物死了，但它一直活在我的脑海里，在我还是修士的时候，由于心里骂人也是一种罪过，所以都是由我的小青蛙代我去骂我的主教……”
　　虽然神甫这么说，爱华得知道这仍然是不一样的，但觉得自己继续说这事会自讨没趣，毕竟这确实让人难以相信——一个真实的声音会凭空出现在他耳边，而不是在心里。
　　“还有一件事，我知道这听起来有点玄……我能感觉到某种召叫，指引我去某个地方，我就是因这种召叫来到这小镇，但这里不是我的目的地。”
　　“那你的目的地是哪里呢？”
　　“是这里东北面的森林……”
　　当爱华得说出这话的时候，玉灵跟金威利都被这震到了，拿着茶杯的修女玛丽因为过于惊恐而把杯子摔在地上。
　　“玛丽你这茶倒的真够久啊。”金威利看了下玉灵，对爱华得说：“你跟我出来下吧，既然你来到这座小镇，有件事你必须要知道。”
　　爱华得跟着金威利出去院子，金威利对他说：“在这里我们有个禁忌，就是不要提起东北面的森林，更不用说进去了……”
　　“为什么？”
　　金威利抑制着自己的紧张，说：“因为那里有恶灵……玉灵的母亲，就是被那恶灵所杀。”
　　爱华得听了不由得震了下，但不是因为有恶灵，而是因为玉灵的遭遇，他忽然感觉到世上有恶灵这回事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震撼，好像这对于他来说是理所当然的……
　　“这是全镇的人都亲眼看见的，十年前那天傍晚，一个美丽的女人就这么被恶灵撕碎了……当时的画面太可怕了，有不少人因此得了精神病进了医院。从那以后就不再有人敢踏入那森林半步。那女人名叫可亚，是玉灵唯一的亲人，噢，这可怜的孩子啊……”
　　“全镇的人都看见？那么后来有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吗？没有找回她母亲的尸体吗？”
　　“还有谁敢去搞明白啊，现在谁都不想想起那晚的事。后来是我一手把她带大的，我把她视为自己的女儿。”
　　“我看她的武功不错，是谁教她的呢？”
　　“是她自学的，她无师自通，真是个坚强的女孩。”
　　“哦，无师自通，就像那只熊猫一样……”爱华得幽默的说。
　　“是的，没错……”
　　“我想上帝指引我去那里，就是为了解决这事情……我忽然感觉我是擅长解决这类事情的人，我们都应该听从圣灵的召叫不是吗？”
　　“别天真了年轻人，你还没能区分圣灵召叫跟荷尔蒙躁动的区别，玉灵她的确很美丽，不少男人想办法讨好她，但是为了这样丢失性命真的不值得……不用说了，我看的出来，正如雨果所说，爱比杀人重罪更难隐藏，爱情的黑夜有中午的阳光。”
　　“那不是雨果说的，那是莎士比亚说的……神甫，你知道的，难道你看不出这事情有蹊跷吗？你应该知道恶灵不会那么轻易暴露在众人面前，我觉得这后面一定隐藏着什么。”
　　“只能说现实跟书本上所学的总存在差别……这是每个人都亲眼见证的……孩子，好奇心会使你走向灭亡，马太福音里不是说了吗，主耶稣更希望我们能像小孩子那样无知，所以无知便是福啊，有些东西还是不知道的好……”金威利意味深长的说道。
　　爱华得心想话说到这份上也不能再争下去了，就不再提这事了。
　　神甫打算让爱华得在这安顿下来住几天，给他安排了一个床位，他的隔壁床是一个独脚乞丐。
　　到了晚上快熄灯的时候，住在楼上的玉灵下来跟爱华得道晚安，并告诉爱华得镇里有一个很出名的心理医生，也是个脑科专家，她明天休息，可以带爱华得去见那医生。
　　爱华得感动的连声道谢，又问：“为什么不住在自己的家呢？你跟你母亲原先没有房子吗？”
　　“我更喜欢这里，至少没那么孤独……或许我还在恐惧吧，虽然我不断的想使自己变强，但发现自己仍是那么胆小……但是谢谢你，真的，你跟神甫说的话我偷听到了，其实我一直都想去弄清真相，我不想自己的母亲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只是我不敢面对……”
　　爱华得，这女孩需要你的保护呢……爱华得的耳边又再次传来那邪恶的声音，但他尽量使自己不去理会，对玉灵说：“放心吧，神会有安排的……”

　　相互道了晚安后，爱华得进了自己的住所走到自己的床位坐下。
　　“今天收获不错吧？”旁边的那独脚的乞丐对爱华得说，他说的收获指的是讨乞所得，显然他把爱华得当成是同一类人。
　　“还行吧……我叫爱华得，你叫什么名字呢？”
　　“你叫我阿炳就行了……刚刚跟你说话的那女孩，就是可亚的女儿啊，我还记得她，那可怜的女人，想起那天晚上真够吓人的……”
　　爱华得见他毫不忌讳的提起那恶灵事件，于是问道：“你10年前在场吗？你亲眼看见恶灵杀害了可亚？”
　　“是的，全镇的人都看见，那真是太可怕了……”
　　“你还记得10年前的可亚是怎样的吗？例如她从事什么工作，她被害前有什么异常？”
　　“你大概不知道，那女人虽然是当时最漂亮的，但是相当低调的，很少跟镇里的人打交道，大概没人知道她是从事什么工作……说实话，我对她的记忆已经相当模糊了，包括她以前的家人或来历我都忘了，连她长什么样都记得不太清了……不过有一点很特别，可亚从一出生就患上了照相恐惧症，真是奇怪的病啊……”
　　“照相恐惧症？”
　　“是的，就是她打死都不肯让自己照相，所以她没有留下任何照片，她的模样只能留在我们的记忆当中……”
　　世上真是无奇不有，居然有那么古怪的心理病。
　　不知不觉，收容所的灯关上了，爱华得不断的思考着那个被恶灵杀害的女人，渐渐眼皮倦怠，他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睡个安稳觉了，现在不用像在野外那样时刻警惕四周，感觉是那样的奢侈，很快他就进入了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