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牧师爱华得》何佳磊

11、第十一章 自由意志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爱华得从极度的震惊中冷静下来，平静的问道。
　　玉灵的枪口始终保持对准着爱华得，说：“你颈子后面的那印记，当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认出来了。”
　　印记？等等！卡普诺兹不是说那只是心血来潮弄上去的吗？
　　卡普诺兹在爱华得耳边说：“我的确没说错啊，只是你们那帮人都在同一天心血来潮的弄上去了……”
　　“我们知道若被作为暗影十字军的你发现我们的计划，肯定不会坐视不理，所以我只好故技重施，再制造多次恶灵事件，但让我惊讶的是，我明明对你进行了强烈的暗示，按道理你的潜意识里会因恐惧而永远不会踏入这里，可是你现在却走进来了，你是怎么克服自己的意识的？”
　　爱华得注意到玉灵一直所用的第一人称是“我们”，难道还有其他人参与吗？他仍旧用平静的口吻对玉灵说：“仅仅为了阻止人接近你们的基地，就杀去了三个人，值得吗？”
　　“三个？”玉灵笑了声，“就算如此聪明的你，也错估了一个人……”
　　爱华得听了这话甚是疑惑，这时附近传来了一阵缓慢且清脆的鼓掌声，那鼓掌声越来越近，爱华得寻声望去，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盯着那鼓掌的人几秒，闭着眼睛低头深深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是的，他本该想到的……在餐馆的那时候，玉灵第一次看到爱华得颈子后面的印记时，她就马上提起了一个人，并把爱华得带到那个人面前，给那人看印记，那人后来安排了住所给他，为的是要监视他……显然，那人是玉灵的上司。他以为他们真的是如此善良，原来只是个阴谋。他看了下玉灵，他很想问，如果他不是暗影十字军，那么玉灵还会送他去收容所吗，还会像这几天那样陪伴照顾他吗？
　　假象，还是假象……他本来以为那人已经死了……这就是催眠术的可怕，他们运用这一能力蒙骗了多少人，制造了多少假象，他想起了他们组织的名字——精神傀儡师协会。
　　“爱华得，我实在太佩服你了！你让我们所有人都觉得惊讶！”金威利不再用越南语，而是用回他的母语，“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实在不想再用那种粗俗的语言，还是法语这世上最美丽的语言适合我。”
　　“你这是在讽刺法语吗？”爱华得用法语回应道。
　　玉灵吞了下口水，对金威利说：“需要我现在就爆他头吗？”
　　“先别急，不要让人家觉得我们是没素质的人。”金威利手上拿着一张纸，似乎是传真过来的，“出于人道主义，我们会在你死之前圆你一个心愿——你不是想要知道自己的过去吗？我们在搞情报方面还是挺不错的。”
　　金威利边对着那张纸边对爱华得说：“你的原名叫坤文，出生于中国南部，在中国南部的一所商科学校毕业，家人不详，但有个名叫珊的女朋友，加入暗影十字军组织时间不详，暗影能力不详，据说能力空前强大，你曾经用格林重型机枪在50米远的墙上把《清明上河图》给画了出来……”
　　爱华得把金威利说的每句话都记在脑海里，珊这个女孩他之前在梦中想起过，他知道金威利并没有在骗他，也没理由要骗他……不错，现在又多了些线索。
　　“看来你跟我一样，也是个行为艺术家，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有共同语言了，”金威利读完了纸上的内容，便把纸丢下，他看着爱华得继续说，“那我就把话说直接些……看看你所做的，本来这可以是一部浪漫的故事，男主角解决了女主角多年来的心结，破解了恶魔，帮女主角走出了阴影，从此可以快快乐乐的一起生活下去，这是多么浪漫啊！这才是人们所希望看到的，可是你看下你所做的，”金威利摊开双手，示意让爱华得看看刚刚被打倒在地上的几个人，继续说，“你把这弄成了什么？你把这爱情故事变成了动作片，你这没品味的人偏要把这浪漫搓破，你把晋江的一批读者给赶跑了！”
　　爱华得冷笑了下，说：“品味？的确你很有品味，看你开的这片后花园就知道了……”
　　“很明显，你对我们做一行的抱着很大的偏见，就如但丁所说，偏见是盗贼……”
　　“那是雨果说的！你这法国白痴。”爱华得刚想开口，就被玉灵抢先一步说道，“够了，老金，你还想继续这样扯下去？”同样她说的是一口流利的法语。
　　金威利无奈的对玉灵说：“能否在我说话时不要插嘴呢？我刚说了，要让对方看到我们的素质！”
　　金威利继续对爱华得说：“别把我们组织看的像一般毒贩子那样庸俗……有听说过犯罪艺术吗？你能够看出这场骗局的确很聪明，但你所看到的只不过是整个计划的冰山一角。”
　　金威利故弄玄虚的停顿笑了下，观察着爱华得的表情，可是爱华得并没有表现出所预想的惊讶，于是他继续说：“催眠术只不过是学术点的说法，我们组织的能力被一些人称为幻术，或称为迷术，我觉得都不够贴切，我更喜欢把它称之为灵魂傀儡术，我们通过对人们大脑的掌控能够操纵一个人的灵魂，一旦操纵一个人的灵魂，我们就可以操纵很多东西，例如成就了某些历史……”
　　这时爱华得流露出异样的神情。
　　“还记得这个故事吗？在3000年前，也就是公元前1000年左右，犹太人的第一个君主扫罗，在迎战非利士人之前的一个晚上，求问了一个女巫，后来他看见了先知撒母耳的亡魂，那亡魂告诉他必要败在非利士人手上，扫罗被吓得连饭都不吃，最后因为士气的极度低下导致全军覆没……”
　　“你想说那女巫就是你们的人吗？”爱华得打断了他。
　　“没错……那女巫就是我们组织的鼻祖之一，早在那时候我们组织就已经开始在这世上活跃，我们组织的名字就叫做傀儡师协会，我们通过对扫罗制造幻觉，对他进行催眠暗示，让他输掉那场战争……”
　　“然后让非利士人灭亡犹太人？从而毁灭上帝拣选的民族？但很可惜你们失败了，你们没想到后来还有更可靠的君王大卫的出现……”爱华得又一次打断了金威利，“真是可悲啊，你们居然想跟上帝的旨意对着干……”
　　金威利这时的语气开始透露着愤怒说：“你又明白什么？这世上真有上帝的旨意存在吗？如果存在，那现在为什么不来打救你？还是说你今天死在这里也是他的旨意？不管怎样，我们所做的远远超过了你们的‘神’所做的，我们能够通过简单的戏法就能制造仇恨，只要稍微改下人们的意识就能轻易制造战争，那时候上帝在做什么？你觉得谁在掌控着历史？”
　　爱华得什么都不说，只是冷笑了下，金威利看着他也笑了声，说：“让我告诉你我们所要做的，你现在看到的只是第一步……有想过为什么这个加工厂现在那么少人吗？有想过人手从哪里来吗？”
　　爱华得刚开始听了不大明白，后来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他盯着金威利，说：“不……”
　　金威利笑着继续说：“看来你想到了……没错，我们准备让整个小镇的人都成为我们的工人，通过集体催眠让他们丧失一切过去的记忆，只记起自己是个奴隶，一生都要在这种植毒品。”
　　爱华得用颤抖的声音说：“你这个变态，赶快停止你的计划……”
　　“你为什么这么说呢？反正这小镇已经堕落了，看看他们所做的，赌场，**，走私……他们就是这样让自己发财的……东南亚的金三角，南美洲的银三角，中亚的金新月，同样的事情我们不知已做了多少遍了，这可是世界性的大犯罪，凭你一个人的能力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你不会成功的，你无法改变人的灵魂。”
　　金威利耻笑了几声，说：“怎么你还是不明白，还是脑袋转不过弯吗？我们不单只能够改变灵魂，还能够把两个人的灵魂对调呢——只要把那两人的记忆交换，当然这还是理论阶段……我们通过对记忆的控制能够重新塑造一个人，你很快就会看到，还记得阿贡郎吗？”
　　这时爱华得已经感觉到后面有人在靠近，突然腿从后面遭到了重重的一棒，爱华得一只脚跪了下来，转头看见阿贡郎不怀好意的对他笑。
　　“小伙子，还记得我不？”阿贡郎对爱华得说，但爱华得并没有回应他。
　　金威利用阿贡郎听不懂的法语对爱华得说：“这个男人原本是个淳朴的农户，但已被我改造成一个杀人机器。”
　　说完便用回越南语对阿贡郎说：“这就是前几天让你丢面子的人，现在他是你的了。”
　　阿贡郎笑着感谢了金威利，说：“那我们现在该拿他怎么办呢？”
　　金威利递给他一把匕首，说：“杀了他。”
　　阿贡郎茫然的看着金威利，问：“什么？这小子犯了什么？”
　　“犯了什么不用你管，你只管杀了他，就像你之前杀了无数人一样。”金威利冷酷的说。
　　阿贡郎停顿了下，似乎有点不情愿的说：“就现在吗？”
　　金威利开始急躁：“当然是现在，难道你还想酝酿下情绪？”
　　“那好吧……”
　　爱华得已经察觉出阿贡郎的那份犹豫，阿贡郎深呼吸了下，慢慢的举起了手上的匕首，准备向爱华得的颈子刺去，可以看见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爱华得看着阿贡郎那有点茫然的眼神，轻声说：“阿贡郎，不管你过去发生了什么，不管你大脑里有什么样的记忆，你还有的选择，上帝至终不会放弃你……”
　　阿贡郎拿着匕首的手停顿在半空中，他身体的颤抖更加明显，金威利更加急躁的说：“你这是怎么了？快刺下去啊！”
　　最后阿贡郎放弃了，那拿着匕首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他用颤抖的声音说：“我做不到……”
　　“做不到？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都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了！”金威利呼喊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我做不到。”阿贡郎用接近哭腔的声音说。
　　金威利无比疑惑的看着阿贡郎，他觉得这不可能，虽然阿贡郎之前没杀过人，可是他已经被洗脑过了，他被添加了自己是杀人狂的记忆，所以按道理他应该已经习惯了杀人。
　　爱华得说：“金威利，你还不明白吗？就算你能够改变他的记忆，甚至能够改变他的人格，但是你永远无法改变他的灵魂……灵魂并不只是记忆，灵魂中有自由意志，它能够突破一切世界的束缚，超越一切定律，早在创世初就放在人的灵魂里……”
　　金威利并不理会爱华得所说的，转头对玉灵说：“开枪吧。”
　　就在这一刹那，爱华得马上夺过了阿贡郎手上的匕首，一把扔向上面的灯泡，顿时整个地方陷入了黑暗当中。爱华得趁着这个黑暗马上逃开。
　　金威利气急败坏的对玉灵吼道：“你在发什么呆啊！你怎么不马上开枪射他？”
　　“对不起，我刚刚不小心睡着了，”玉灵揉了揉眼睛说，“我这就去把他干掉。”
　　“你最好给我这样做！这是你捅出来的篓子，我一早就跟你说过了，这是你一意孤行的结果。等你把他摆平我们再继续算账。”
　　玉灵没说什么，拿着她的手枪，捡起了地上的匕首，向爱华得离开的方向走去。

　　“你在想什么爱华得，你现在还不赶快逃跑？你现在的实力连过去的一成都还没恢复到，对付普通军人没什么问题，但对付隐世组织的人……你会死的。”卡普诺兹在爱华得耳边说。
　　“我必须要想办法关闭这个毒巢……为了那小镇的人。”这时爱华得已经在加工厂外面，面对着那片暗绿色的罂粟田。
　　有谁知道稻田有多少株稻谷，河流有多少个弯流，云彩有多少片云层，有谁能够清扫林中的落叶……
　　附近传来了一段悦耳的歌声，爱华得认出那是玉灵的声音，那歌声是如此悦耳，以至于他一下忘了自己该做什么。
　　告诉风儿别再摇撼树儿，春蚕要吃多少桑叶，才能为过去织就一件彩衣，天上要落下多少雨滴，才能让大海盛满泪水……
　　爱华得记起这是之前跟玉灵在荷花湖边的餐厅听到的民谣，但奇怪的是，他居然分不出这声音的方向，察觉不到这声源离他有多远，对于一个有强大听觉的人来说，这太诡异了。
　　突然间，玉灵凌空一个膝撞对着爱华得的耳朵部位撞了过去，爱华得跌跌跄跄的被撞开了几米差点跌倒在地上。他觉得很疑惑，若是在平时，这样的攻击早就能被他察觉并且轻易躲过，但现在却像失去了防卫的意识一样。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是那歌声……这就是傀儡师协会的超能力，玉灵能够让自己的声线具备催眠的能力，现在爱华得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有点模糊，反应能力下降了不少。
　　紧接着玉灵握着匕首，刀刃从拳头拇指处出来，典型的外握姿势，以侧拳的拳击方式向着爱华得刺去……若没有搏杀经验的话，会很自然的想要避开对方的拳头，但这样的话正中对方下怀，被从拳头以下的刀刃割喉。
　　但经验丰富的爱华得晓得用手抵着那拳头，同时玉灵另一只手握着手枪对准了爱华得的头部，爱华得马上身体向玉灵前倾，用那只已经抵着玉灵一只手的手臂的肘处往上一顶，刚好顶中了那只拿着□□手，枪口偏离了爱华得头部，向着空气开了一枪。
　　爱华得一个转身顺势转到了玉灵的身后，想袭击玉灵的后脑，但玉灵马上把手枪移到自己的腰部，手腕往后一拐，对着自己身后开了两枪。爱华得见势就放弃了攻击，为的是要避开那子弹。紧接着玉灵也转过身来，枪口再次直直的对准爱华得，爱华得用他那惊人的速度一只手握着玉灵拿着□□手，另一只手往玉灵前后臂关节处一按，于是手枪向着上空开了一枪，接着爱华得把握着玉灵拿□□手往她身后一掰，玉灵整个身体无法动弹。
　　因为爱华得使用的是柔术技巧，通过套住了玉灵的手臂从而套住了她整个身体。但玉灵毫不犹豫的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以自己那被套住的手臂为轴心，整个身体凌空翻了一转，这样一来她那被拐住的手臂又恢复了正常摆位，那枪口再次对准了爱华得，爱华得只好放弃玉灵的手，避开了子弹。
　　玉灵靴子的脚尖部位露出了一个刀刃，对准爱华得下巴踢去，爱华得还没反应过来就用手掌挡住玉灵的脚，于是掌心被那刺刀刺穿，疼得他咬牙。玉灵马上以那刺穿爱华得手心的刀刃为轴心，凌空一个转身！这下爱华得的整个手掌就要没了，他只好也顺着玉灵翻转方向，整个人也凌空翻了一圈，在空中他强忍着痛楚把自己的手掌从刀刃处拔出。与此同时玉灵的另一只脚对准爱华得的胸腹处狠狠的踢了过去。
　　爱华得被弹开摔倒在地上，他的胃差点要被撞裂了，剧烈的疼痛使他的体力殆尽，他单膝跪在地上，而玉灵的手枪已经对准了他，他已经没有反击的希望了……
　　“我都说了，你早应该逃跑的！现在你要想赢她，只能够进入暗影形态。”卡普诺兹在爱华得耳边说。

　　玉灵并没开枪，她对爱华得说：“我并不希望会是这样的结局……爱华得，我会替你去求情，前提是要你保证不再干扰这里……你现在只要以你的神的名义起誓，不会再理这里的事，我就会放你回去。”玉灵很明白誓言对一个信徒的重要性。
　　爱华得忍着痛楚，说道：“对不起，我不能起这样的誓言，我必须要阻止你们。”
　　玉灵相当不解的问：“为什么？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反正你不管做多少好事，你以后也要下地狱的！为什么不趁现在好好的去享受？你难道不想要金钱吗？你不想要女人吗？以你的能力能够轻易得到这些，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呢？”这时玉灵的眼睛里仿佛透露着一丝泪光。
　　爱华得叹了口气，说：“你说的对……我的确想要金钱，我也的确想要女人，我很想去享受……我也知道自己不管做什么，以后注定要下地狱……但是这些没有一个能够成为我不追求正义的理由！人活着的意义……并不是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是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这就是作为人的尊严，正义已经在人的心里面显明！上帝早已把这种样式放到了我们体内……至少我是自由的，我能够去选择放弃自己的欲望，去做应该做的事情。”
　　玉灵的身体颤抖着，她竭斯底里的对爱华得喊道：“你这个又蠢又固执的混蛋！你给我去死吧！”
　　爱华得的脸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想起了自己过去不知说过多少遍的话，于是他像是在自言自语般的说：
　　“我的名字叫爱华得，为彰显上帝的正义与慈爱而活，为了传扬他的名，我愿意牺牲自己的□□，甚至自己的灵魂……”
　　玉灵要紧牙关，闭着眼睛对爱华得连开了两枪。
　　第一枪打中了爱华得的手臂，强烈的疼痛感使爱华得突然清醒了，他摆脱了催眠的效果。当第二颗子弹准备从枪口喷射出时，爱华得睁大着眼睛盯着枪口，脑海回响起几个字：
　　暗影能力激活，离暗影活跃状态还有5分钟。

　　突然时间似乎在那一刻冻结……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那缓慢的心跳声与呼吸声，自己身体血液流动的声音，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感到空气中微妙的振动，地上蚂蚁的走动、空中蚊子的嘶鸣、空气间每粒灰尘的运动轨迹、地底下熔岩的流动他都感受得一清二楚……远在几公里外的小镇，街上的镇民、酒吧里的歌舞、屋里人的酣眠、在仓库里偷吃的老鼠、另一个国家的炮火声、某个地区的人们在不断为某个球赛喝彩、某个角落里的哭泣声、一对新人步入教堂的歌声、葬礼的祷告声……整个世界在那一刻的每一个元素的运动信息都压进他大脑里面，他左眼的瞳孔深出隐约显出一个淡红色的十字，最后他凝听着从玉灵声带中发出的声音，音色、振幅、频率的每一点变化信息都印到了脑海里面……
　　第二颗子弹从枪口飞出，爱华得居然用食指和中指接住了正飞过来的子弹！他用力一掐，把子弹里残留的火药粉挤了出来。他把火药粉握在掌心，突然一下运气，从掌心处喷射出一条火蛇，直飞到那片罂粟田去……这一切只是在一瞬间发生。
　　顿时罂粟田被点燃，很快火焰传遍了整块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