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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兄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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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程昱现在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张超搬出来住,只是为了他聊视频方便,他们学校管理的非常严格,基本不允许任何旷课早退,他们也就能在租的房子里喘口气了。
蔡程昱自从上次音乐剧回来后就专门注意张超每天跟他哥联系的时间,张超弄了个手机固定支架,真的把视频聊天搞的跟直播一样正式,开始前还要理一下头发,他问过张超:“你这样视频,你嫂子不会吃醋吗?”
“我哥没结婚。”
“女朋友呢?他都28岁了吧。”
“也没有,他只喜欢音乐剧。”张超盘着腿,撑着脸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白皙的皮肤被按下去很柔软的弧度。
“是要求太高了吧,上次在音乐剧后台看到那么多漂亮的小姐姐。”蔡程昱一边说一边观察张超的表情。但张超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样,反而显得有点百无聊赖。
“他自己说随缘,说看有谁受的了他,一天几顿饭有时候都能忘,我觉得他没有女朋友是合理的。但他很受欢迎。”
“看的出来。”蔡程昱真心实意的说。。
“喜欢他的人有很多,不喜欢和骂他的人也很多,他前两年演那部大剧的时候,在网上那些音乐剧贴吧里,喊着他就是个花瓶。笑死我了,还花瓶,他最多就一花盆。”
蔡程昱跟着笑,说:“上次他脚伤了,我还没看过他的音乐剧呢。”
“会有机会的,他在台上是最好看的,有机会,你可以买一张票,我哥他真的很厉害的。他的音乐剧真的可以去看看的。”
“你看过他很多场音乐剧吧?”
“有一次他的一场,台下就13个人,你也看过歌剧,应该能想象那个场面。当时我坐在第一排,如果以后我们毕业了,你有机会去看他的音乐剧,我可能就在那一场的一个小角落,当我龙哥的粉丝。”
“上次去看的时候,全场都坐满了人啊,音乐剧这两年真的慢慢起来了。”
“嗯,也算是熬到了。都十年了。”张超往背后一躺,在地毯上,闭上了眼睛。
蔡程昱他在后来没课的时候,还跑了两次剧院,但是都没有看到收获,他后来想了一下,去翻了一下龚子琪的朋友圈,发现有一张他年初的在一个篮球场上打球的合照,里面有一个蹲着的男人,叼着烟,仰着头看镜头,显得很倨傲。那张郑云龙看上去没有他腿伤之后的孱弱,甚至因为五官太过于立体精致,显得很有攻击性。
跟龚子棋他认识了那么久了吗?
见到龚子棋并不比见到郑云龙容易,他的行程很满,但是蔡程昱后来一次见到郑云龙也的确是龚子棋促成的。那次蔡程昱在健身房遇到的龚子棋,他有跟蔡程昱提起他们上次一起去的那场音乐剧,还说有人因为你没有给他打call,一直记得你呢,蔡程昱翻了个白眼,龚子棋赤裸着上身,手上戴着拳击手套,相互撞了一下,笑的像只哈士奇。
龚子棋提到了郑云龙还有他弟弟,他问蔡程昱,张超现在跟你一个班?
“嗯。”
“还挺有缘的,大龙有说他弟弟跟我比我小一届,没想到你休学完一年还能直接跟他弟弟一个班,但我跟他弟弟不太熟,上次见到,就算是一个学校的,他也没跟我说几句话。”龚子棋说,一脸无所谓。
“他和张超感情真好,年纪差那么多,还能这么好,上次不是张超扶他上台的吗?”
“张超挺好的,对大龙挺好的,他们家关系复杂,两人也没什么血缘关系,但是一起长大的,大龙很早就从那个家搬出来了,矛盾还挺多的,但跟这个弟弟关系特别好,在我们这里提过他弟弟很多次,他弟弟高考考上我们学校的时候,他还请客了。”
龚子棋暴露的信息,蔡程昱并不太吃惊,在龚子棋刚要把话题岔开的时候,蔡程昱还是问了一句:“我上次去了一次张超家,他妈妈对他哥的态度好奇怪。”
“不奇怪就怪了,”龚子棋撸了一把头发,拿了瓶旁边的水喝完之后说,“要是你发现你老公和他前妻收养的孩子现在可能跟你自己的亲生儿子争家产,你还能跟他母慈子孝?”
我们永远也猜不到别人在生活里拿到的剧本,最起码在龚子棋说出这句话之前,蔡程昱以为一切都很平凡,总觉得事实不过就是蔡程昱猜想的几种可能走势,但事实总会打醒你的傲慢,龚子棋比蔡程昱大两岁,跟蔡程昱认识了快三年,认识郑云龙的时间还要更长一年,郑云龙不太避讳自己的一些事情,真有朋友问了,就回答,他家的事情还闹到过剧院,很不好看。
当时的女人气极起来什么话都说的出口,一口一个“在医院里被人白送的杂种”。还有很多不能入耳的难听的话。
还好那个时候音乐剧是真的冷,观众少,关注的人更少,没有媒体在里面掺和,倒是很快就平息了。
郑云龙很小的时候被收养了,医院里的弃婴,他现在的爸爸和他当时的妻子不孕,觉得有缘分就收养了这个孩子,女人在郑云龙6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他爸再婚后很快就得到了他这辈子第一个亲生孩子。
这一切的变故非常快,龚子棋说,这时候跟人好坏都没什么关系了,是立场问题了。最要命的是,现在再婚的那位是在女人去世前就和张超他爸滚一起了,她对已经去世的人留下的一切,除了钱,都有抵触情绪。
更别提一个留下的活生生的孩子了,带着回忆,没有血缘。
郑云龙在那个家的唯一的立足点就是他爸对他那6年的亲情了。
“所以我说张超很好嘛,他对大龙是真的有感情的,看的出来,大龙也很喜欢他。尤其这次大龙的腿伤了之后,都是张超忙前忙后的,还有几个朋友,他爸妈都没有露过面。但蔡蔡我劝你不要在他们之间多说什么,很多东西都太敏感了,你现在和张超住在一起,有些话题最好是能不提就不提。不要问,不要好奇。”龚子棋又喝了一口水,“飞哥说今天晚上约我一起饭,大龙也在,他好像好的差不多了,你要不要一起去,飞哥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认识一下。”
蔡程昱在这一个星期内第三次踏进剧院,和龚子棋一起,终于见到了想见的人,龚子棋指着一个身材很好的赤裸着上身的男人说,那个叫刘令飞,音乐剧一哥。
蔡程昱想,怎么喜欢健身的人都不喜欢穿衣服,又想腹肌练出来不晒的确是违反人性的,他就释然了。
他终于又看到了郑云龙,他的头发扎起来了,站在台下抬头跟台上蹲着的刘令飞说着什么,手上拿着剧本。他站起来的姿态被那双笔直纤细的腿衬的像抽了条的花枝。
他们看到刘令飞突然伸出手握着郑云龙的后颈,把他往前提了一把,作势要去亲吻他,却在要碰到的时候停住了,被捉弄的人笑盈盈的,连惊吓都懒得装作。
旁边一些工作人员哄笑。后来他被刘令飞大笑着抱住了,被抱着的人看上去无比无辜的乖顺。
“他们天天这样闹,他们太熟了。”龚子棋拉了蔡程昱一把,上去跟他们打招呼,郑云龙看到蔡程昱时,眼睛睁大了一点,歪着头想了一下说:“你是超儿的同学?我记得他提过你,你们现在住一起。”
最后一句话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蔡程昱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见过他两次这件事都被他忘了,他对于自己的所有的记忆点都是张超吧。
他们几个去喝酒,还有几个年轻的演员,龚子棋中途有事要离席,问蔡程昱要不要一起走,那时候蔡程昱被喂了几杯酒,郑云龙看着他的样子,然后说,等会我打电话让超儿来把他接走,你先回去吧。
龚子棋不顺路,有室友来接的确是更好的选项,然后他就敬了郑云龙最后一杯酒,说那好吧,我先走了。他走的时候把账给结了当赔罪。
蔡程昱喝了两杯的时候脸就红的跟郑云龙第一次见他的那个样子,郑云龙不敢让他多喝,就呵止了那几个还在起哄的年轻人,跟蔡程昱说,你不能喝就别喝。
结果喝醉的小孩子还起劲儿了,伸出手指着郑云龙挺拔的鼻尖说:“我要让你郑云龙知道什么叫酒量。”
“??????”郑云龙莫名其妙被一个小醉鬼指名道姓地挑衅,他的好心好意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收场,旁边的一群人都有乐子看的一个个笑疯了,拍着桌子看着年轻人又灌了半杯,倒了。
郑云龙满脸无语地看着这个他自己揽过来的“残局”,182,还真收拾不动。旁边几个一个溜的比一个快,刘令飞走之前还亲了郑云龙的脸一下,幸灾乐祸地对他说了一句:“总多管闲事。”郑云龙擦了一下脸,看了下手机时间,晚上10点了,超儿应该睡了,让他现在这个时候来接人也不现实,他认命地把嘴里的烟掐灭,架着这只小醉鬼的胳膊,把人给拎回去。
蔡程昱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非常惊恐,尤其是他发现自己的上衣被换了的时候,他绝望地以为自己经历了传说中的“被捡尸”。他现在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他光着脚冲出去的时候,看到了在客厅沙发上睡觉姿势非常奇特的郑云龙。枕着一只□□熊。
他一下就冷静了下来,有点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睡着的男人,他努力地去想昨晚发生了什么,怎么一醒来就换了个天地呢?他这个时候才有空去摸了摸自己的裤子,他昨天的裤子还是好好穿在身上,只有上衣换了。
就算他现在的脑子再怎么迟钝,他也知道自己被人收留了,但怎么就是郑云龙呢?
这个见了两面的云龙兄,首席美人。
首席美人这时候醒了,坐了起来,大眼睛上面的眼皮折成几层,眼睛没用力睁开,看上去像个很不聪明的三星堆。他看了一眼蔡程昱,说,醒了,你真能折腾啊。
啊???
这是郑云龙主动跟蔡程昱说的第一段这么长的话,他简要生动地跟他描述了他是这么死活不上出租车,硬是嚎叫着让郑云龙把他架回来的,中间几度招猫逗狗,放声高歌几次,立体环绕声的“大家一起来”,后来,我们的音乐剧首席都面无表情地鼓起了掌,说真不愧是高材生,你那气长到让我想帮你掐断,音高到我都想用板砖帮你拍低,但我昨晚实在是累的不行了。我这样的老人家实在经不起你们年轻人这样的折腾。
就在他生动地赞叹完,蔡程昱的脑子还没完全转过来的时候,大门传来了锁匙转动的声音,叮叮当当的,在那几秒里,蔡程昱的脑神经被用锯子拉奏出了一曲《野蜂飞舞》。
张超提着袋食物进门了。
Bravo,蔡程昱希望有人能为这个场面欢呼一下,但他没力气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张超的脸从开门时候的微笑慢慢凝固,最后变成一片诡异的苍白。
他的皮肤真白,蔡程昱想,就是不笑的时候,看着有些渗人。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应该看哪,是看张超,还是看郑云龙。
张超扭动着脖子,面无表情地这样的一幕,他提着早餐刚进门,看着他的室友穿着他哥哥的衣服,头发凌乱嘴唇通红的站在那里。他哥衣衫不整地抱着□□熊窝在沙发上,领口被扯的乱七八糟。他记得自己刚开门的时候听到郑云龙说了一句什么:经不起你们这样折腾啊。
现在是不是要他先开口?他要说什么,早上好,这么巧在这遇上你?
最后还是窝在沙发上刚控诉完的艺术家先发话,他问了一句,你怎么那么早就来了。
张超面无表情地说,11点了,我以为你醒了才来的,今天星期六,你昨天中午答应跟我一起吃午饭的。
“好像是,我有点忘了。”沙发上的人嘟囔了一下,又说,“那正好,我们三个人一起吃吧,吃完我送你们回学校。我刚起来,饿死了。”
蔡程昱在一边看的简直有点汗毛倒竖,他觉得郑云龙现在是完全忘了自己,或者说完全忘了要跟自己弟弟解释一下为什么他的室友现在出现在他家里并且穿着他的衣服,张超都没正眼看他,就盯着郑云龙那乱糟糟的衣领,过了一会,伸出手帮他把领子抚顺了,轻声说了句,好。
郑云龙让张超去冰箱里拿点水果,才开始跟他慢慢说昨晚的事,中间还感慨,你以后不要和你这同学多喝酒,小孩子不会喝就别喝。
“我不喝酒”张超给蔡程昱递过去一个洗好的苹果说,“先垫一下肚子,我等会做饭。”
蔡程昱乖乖接过去了。张超看着这个室友,他身上套了件白衬衫,那是郑云龙的,穿了两年,张超再熟悉不过了,穿在男孩子身上略大,因为郑云龙的肩膀平直且宽,很少有人有这么美的肩膀。蔡程昱把那件白衬衫穿出了睡衣的气质,肩膀处松垮,下摆偏长,能盖住腿根。那次张超第一次那么认真地打量蔡程昱。
“你现在就来了,我本来打算让你来接他之前给他带件衣服的,他昨天的衣服上面都撒了酒,被我丢洗衣机里了。”
“没事,我去找一下我的衣服,让蔡蔡先换上吧。”
郑云龙说也好,声音里是还没恢复过来的困,有点呼噜呼噜的,一点也听不出来是男高音,像一只打着盹的大猫。他继续窝在沙发里,187的男人把自己窝成了一团,看上去只有一米六,阳台那里跳下来一只大猫,一身毛绒绒地摇曳到张超那里蹭了蹭,然后就跳进了郑云龙的怀里,郑云龙抱着那只大猫,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睫毛特别长。。.
张超带蔡程昱去他刚出来的那个房间,因为蔡程昱早上的激动,一床被子乱七八糟,张超当做没看到,在衣柜里翻出了一件卫衣和长裤,让他先去洗个澡然后换上。
张超在他旁边嗅了一下说,蔡蔡,你真的是一身酒味啊。
蔡程昱去浴室洗澡,发现洗漱台上都是两个人的用具,一蓝一红,两根电动牙刷,毛巾也是,还有一整个台面的瓶瓶罐罐的护肤品,有好几个牌子蔡程昱再熟悉不过,他原先每天都在张超那里见到,尤其是那个眼霜,让张超被他感慨了好多次19岁就开始用眼霜的精致男孩。
蔡程昱洗到一半的时候,张超敲门给你从门缝里递了一条白毛巾还有一次性的洗漱用具,说忘了给。蔡程昱看着自己手上的白毛巾,从包装袋子里拆出来的牙刷和小管的牙膏,再看看台面上的琳琅满目与架子上的整齐雅致。
真的是做客来了。
张超的那件比较宽松的卫衣很合适,不太合适的那条很紧的长裤,虽然弹性很好,但太贴着大腿让蔡程昱有点不舒服,他更喜欢宽松一点的裤子,他记得他曾经问过张超为什么他的裤子都那么紧,是想凸显翘臀吗?张超否认了,说,我要用衣服来提醒自己控制身材。
但现在张超的衣服在提醒自己控制。
蔡程昱出来的时候,餐桌上面已经有了一大碗汤,紫菜汤,还有炒好了两个素菜,张超在切肉,郑云龙穿着拖鞋趴在餐桌上,跟张超说话,张超背对着他,穿了一件玫红的卫衣。郑云龙看到他说:“蔡蔡,你穿超儿的衣服还挺好看的。”
“也不看看是谁的衣服。”张超试了一口旁边炒好的鸡蛋说,郑云龙笑的眉眼弯弯的说,自恋。
吃饭的时候,郑云龙问了一下他们学校的事情,听他们说又是同学又是室友,觉得挺惊讶,他问蔡程昱:“我记得龚子琪说你是他同班同学啊,怎么又和超儿同班了?龚子琪早超儿一年我记得。”
“我休学了一年,家里有点事。”蔡程昱含糊其辞,郑云龙没有多问的转开了话题,三个人吃完饭并没有急着走,郑云龙的房子里有一把刘令飞在郑云龙25岁生日时送给他的吉他,说是自己最喜欢的一把,郑云龙没有说自己不听摇滚,不会吉他,收下了。
摆在家里,张超来的时候会来弹一弹。张超是男中音,几乎所有男中音都热爱民谣,这种最人性化的音区能唱出民谣里最真挚的感情,最动人的故事,民谣里永远有远方,旅行,姑娘和琴。
张超抱着吉他在沙发上弹了起来,蔡程昱给他鼓掌,问他都会多少乐器,张超说自己学了两三样,小时候也学过一点,都丢了,最重要的乐器还是自己的嗓子。
张超弹唱了一首《董小姐》,浑厚的美声唱法把这首歌的情感都表达的厚重动人。
郑云龙最喜欢他唱的《流浪记》,但张超这次没唱,他看了一眼蔡程昱说,不好意思在金色男高音这里板门弄斧。
蔡程昱的高音真的是,让这个昏沉的中午有了灿烂千阳的感觉,吉他声都完全被盖住,张超无奈地停下了他弹琴的手给他鼓掌。
郑云龙说了句,真的是好苗子。他揉了揉自己被震麻了的耳朵。
郑云龙说是送他们,结果只是穿着拖鞋坐电梯把他们送到了大门口,然后打了个哈欠让他们一路小心,他走路时候的姿势现在看不出什么,应该是全好了。.
张超只是先和蔡程昱一起回去一趟,他怕蔡程昱有点不清楚路,明天周末,估计两小时后还要回来,郑云龙让他记得在楼下的超市给他带瓶酱油。还说了句,你做饭实在太费油了。
张超回来的时候,郑云龙在客厅的桌子上看剧本,弟弟回来了,他头都没抬一下,反正他有自己所有空间的钥匙。他有时候在想他是怎么跟这个弟弟这么亲密了的呢,他也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郑云龙和那个家的全部感情联系从爸爸变成了这个比自己小7岁的男孩子。
张超坐在了郑云龙的旁边,玩着哥哥的手指,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说,刚才吵死了。
“你室友,不要对人不礼貌。”
“我没有,就是觉得太吵了。压不住的声音。”
“你这糟糕的性格啊。还是得自己好好藏好。”
下午2点30了,郑云龙刚醒不久,现在很是精神,张超却开始有点困倦了,昏昏沉沉间,脑子里闪过很多事。
自张超有记忆以来,郑云龙就存在在他的生活里,很小的时候,举高高他能达到的最高的地方就是郑云龙把他举起来的位置,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少年是小孩子心里的巨人。
张超有个很完整的家,爸爸妈妈哥哥还有哥哥养的胖子。哥哥说那只猫年纪比他还要大。
小孩子是不辨美丑的,小时候他对哥哥的印象是那双很大的可以从里面看到自己影子的眼睛,还有他笑起来真的很像猫咪,这个特点让郑云龙很受小孩子的喜欢。
张超从小霸道,谁抱都哭,但看着哥哥的眼睛,就能止住眼泪,胖乎乎的小手去捏少年的脸。女人讨厌郑云龙去碰她的孩子,但奈何不了自己的孩子喜欢,张超有时候赖在郑云龙怀里,谁都扯不下来。少年惶然地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小孩子死死搂着他,放声大哭。声音很有穿透力,小时候看不出音区时还会以为他长大会是个男高音。
女人气的一口钢牙都要咬碎。
她讨厌少年,一个姓氏都是继承自一个死人的遗孤,谁会喜欢。
女人自认不是圣母,她只是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