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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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
讲台上是神色严肃且性子暴躁的“老赵儿”，也就是数学老师，要说老赵儿上课的时候那一嗓子吼的，整个教学楼都得跟着震三震。
“已知函数……”老赵儿正自顾自的说着，看着这讲台下摊倒的一大片，立刻加重了语气，见没什么成效后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我说了，你们就这三年了！再不好好努力，以后出来搬砖洗碗都没得干，以后都是机器人来做那些事的啊，你们连工作都没了啊，还不好好努力读书！都给我起来！”
萧无忧迷迷糊糊地起了来，忍不住推了推自己的金丝眼镜，愣愣地看着讲台上一脸愤怒的老赵儿。
行吧，这下老赵儿可和他“深情对视”上了：“萧无忧！这道题，怎么解？上来写解题过程！”
萧无忧倒是没感觉什么紧张的，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轻飘飘的，跟做梦一样。
呼叫大脑总部……行吧总部死机了。果然，戏精就算没睡饱还是个戏精。萧无忧就这么愣愣地想着，随意地在粉笔盒里拿起一根粉笔，看了一眼题目就刷刷地写了出来，连自己在写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回到了位置上，这才发现贺怀安还睡得正熟，心想着这老赵儿真是针对差生……然后，这心里的第二个想法居然是这货睡颜挺好看……
老赵儿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萧无忧这才发现自己写的题居然是正确的，头疼地揉了揉头后就没有再说话。
刚打算趴下去就被在门口日常查岗的老班给抓了：“萧无忧！再趴下去就出来罚站！”
行吧行吧。于是就这么无精打采地翻开了课本，老班那一吼一下就把睡得正熟的贺怀安给叫醒了来，对方揉了揉朦胧的睡眼，等老班走了后还是这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看着旁边的男生：“无忧忧，几点了？”
“你觉得呢？”萧无忧觉得好笑，“哥哥啊哥哥，你可长点心吧，这都九点了，你昨晚偷鸡摸狗去了吗睡得这么熟。”
贺怀安一笑，没有再说话。
耳边是老赵的“咆哮声”，还有许眠的MP3里传来的细小的不知名乐曲，以及身旁同学偷吃零食的东西。
这一个个也是够猖狂的，上课居然一点分寸都没有……萧无忧就这么想着，当然这个“没分寸”是把他自己都一起算在里面了。
贺怀安看着身旁的人转起了笔，白皙纤细的手指配合着，那一根黑色的笔不断转动着，再往下看，就是那条细细的红绳，以及那极其明显的疤痕。
萧无忧转笔的同时也一直在无意识地回答着老赵的各种问题，有入门的，也有作为压轴出现的重点，贺怀安仔细对了一遍，发现这些答案居然都是对了的，有一种莫名的想法在心里蔓延开来，但是很快又变得模糊了起来。
快下课的时候，那人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贺怀安定睛一看，一眼便看到了那黑色笔的笔身上极明显的金色字体，是那种有些潦草且处处透着一股狂傲气息的字，一看就知道是萧无忧写上去的。
“清华大学？无忧忧，志向很远大，顺口一提，我的志向也是清华，一起加油？”贺怀安笑了笑。
萧无忧被这突然的一句给搞得有点懵，反应过来身旁这人在说什么的时候，才会心一笑：“好啊，你报哪个专业？”
“心理，你呢？”贺怀安看着讲台上一边吼一边写着重点的老赵，觉得这动作颇像个指挥官……
“医学。”萧无忧简单道。
一个医身一个医心真的要多棒有多棒。萧无忧的某中二大脑终于完全苏醒了，然后它开始了它一天三百六十度的中二仪式……萧无忧在心里默默想着。
……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自习，学生会就来班级里挑人了。
说是挑人也的确是挑人，目光刚一逮着坐在后排认真刷着高考题的贺怀安，就把那人给拖走了。
是的，拖！走！了！
被拖走的贺同志还在一脸无辜，而贺同志的戏精同桌萧无忧在心里默默为这人祈祷。
哦！我亲爱的上……诶不对我是中国人，上帝好像不管这一片，咳咳重来一遍！哦！我亲爱的玉帝，请您千万千万要保佑我的同桌平安归来。萧无忧在心里默默想着，然后发现自己越来越憨了突然就停止了思考。
强制给大脑关机。
“贺怀安同学，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优秀的学生没有之一，所以接下来就由你来担任我们学校学生会的会长了。”学生会的副会长一脸认真地说着。
哦不，这糟糕的令人窒息的台词。第二？没有之一？会长？贺怀安脑子里闪过问号三连，觉得自己还真作死，要是当初没有选五中，而是去一中那种人才济济的地方，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第一优秀的是前会长，但是他今年高三了快高考了所以……由学生会内部成员投票，决定最终让你担任会长一职。”副会长还翻出了所谓的投票结果。
贺怀安有些语塞，卡了许久才缓缓道：“我似乎都不认识你们？”
“没事，我们认识你就好。大五中又来了一个'珍稀动物'肯定得好好供着，至于剩下的可以慢慢适应，不着急昂。对了，在这里签个名，然后就是，关于会长的所有工作到时候都会一一告诉你，你不用怕没当过会尴尬什么的，好好努力，好的那就不打扰你学习了，加油。”副会长一连串的话轰了下来，某安听着就莫名感觉自己听不懂中文了……
什么什么会长？当某准会长一脸呆愣地回到了座位上的时候，脑子里还是空荡荡的一片。
正逢下课。
“哥哥，被选上了？”萧无忧笑着看着面前还在发傻的人。
“以前我们那学校，是自己报名的来着……”贺怀安还处于某种神奇的憨批状态，思考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诶诶诶诶诶，去不去厕所，一起去？”许眠突然往下靠了靠，极其随意地就开口道。
“不去。”贺怀安已经习惯许眠的那时常突然冒出的作风了，说道。
“……上厕所也要一起？”萧无忧有些说不出话，说实话，他长这么大才知道还有一起上厕所这种神奇的操作。
“不是很正常？我们班的女孩子还手拉手一起去，诶无忧，你初中不会是都没跟人结伴去厕所吧？”
“没有。”萧无忧回答完就见许眠一脸笑的勾上了前桌的肩，两人离开的时候才默默松了口气。
贺怀安正怀疑着人生，见前桌的位置空荡荡的，就立刻跟萧无忧道：“我觉得我可以试着罢工，他就可以把我给开了。”
萧无忧乐了：“哥哥你这是干嘛啊？话说你当什么啊？听起来你挺怕的。”
“会长……”贺怀安说完选择沉默。
“啊，不哭不哭，揉揉头。”萧无忧说着，真轻轻揉了揉贺怀安的头，发现这手感挺好，就像在摸小猫……
贺怀安被揉着头，莫名就有了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有点神奇。贺怀安想着。
“会长啊，忙也是挺忙的，你得好好加油啊，哥哥。”萧无忧微微一笑，道。
贺怀安身上的淡淡的薄荷味因为两人的距离而显得有些明显，一时间，就变得有点不知所措了。
贺怀安在下意识“嗯”了一句后就这么看着萧无忧，而后者也就这么看着他。
他的眸子里仿佛有星辰大海一般，很干净。贺怀安忍不住想着，然后想着想着思绪就慢慢飘向了远方。
两人就这么“深情对视”了许久，连身旁路过的女同学高兴地大喊在一起都没听见。
最后在上课铃响了的时候，两人才重新认真地拿起笔写作业。
两人当然不会管刚才的对视有多么“深情”，毕竟都当作兄弟情嘛。但是以英语课代表陈童为首的腐女派，都一致认为这俩是在公开出柜。
于是第二天关于这俩人的各种消息在整个年段传开来，听到消息的“深情对视”二人组那时还在吃午饭，而戏精忧差点没当场呛死。
“哥哥，你觉不觉得，这些人看我们的眼神贼奇怪？”萧无忧看了一眼周围有些脸熟但是记不起来是谁的人，感觉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
“有点吧，不过咱别管，再怎么看咱也得把这饭先吃完了对吧？”贺怀安淡定道。
默默咽下了嘴里的饭后，萧无忧听到书包里的手机响了一声，习惯性打开包偷扫一眼手机就发现是五中墙发了空间。
“表白高一（2）班萧无忧，不匿，对了，顺口一提，我也是（2）的，我叫贺怀安，萧无忧是我对象。”
我？？？
萧无忧险些喷饭，觉得这饭真的吃不下去了。
“怎么了？”贺怀安见面前这人筷子一放，下意识抬头问道。
萧无忧立刻把手机一转，给坐在身旁贺怀安看，又道：“不想吃了唔，对了，你看看你看看，我们好歹是社会主义兄弟情吧？这这这，这都什么啊这。”
贺怀安倒是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只是微微抿嘴一笑。
这一笑，搞得萧无忧恍恍惚惚的，在某一瞬间甚至感觉回到了他们刚认识的那一晚。昏暗的灯光将巷子微微照亮，他略带磁性的嗓音很是悦耳，他说：“你好啊，无忧同学。”然后，他微微偏头，对着自己就这么一笑。
是一样的笑，连带来的感觉都一样。就好像是温暖的阳光化开了寒冰一样的感觉。
“你还好吗？要是你受不了，哥带你逃去，你想去哪啊，去公园还是去哪溜溜？现在才十二点刚开头来着。”两人就这么干坐了一会儿，贺怀安想着，觉得语言组织得差不多了才轻声道。
“吃完了……去公园吧，我想，去人工湖，去爬山，嗯，就是这样，爬到顶的那种，哥哥你胃承受得住吗？”萧无忧背起书包。
“慢慢散步过去，就没事了，饭后最好不要做太激烈的运动。”贺怀安想着，道。
“唔，容我想想，我们学校走到公园，姑且算个十分钟，走慢一点就算个十五十六的，在人工湖呆一会，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嗯，走吧。”萧无忧一起身，食堂的地刚拖完，一瞬间险些滑倒了，最后突然就扑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就这么扑鼻而来，萧无忧突然愣住了，但是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嘛，立刻站稳了。
“无忧忧，小心点。”贺怀安刚只是习惯性地一接，心中还庆幸着幸好自己的反应挺灵敏，不然萧无忧这一摔还不知道得有多疼。
“谢谢。”萧无忧下意识说道，觉得好生不好意思，脸都变得滚烫了起来。
“不用谢。”贺怀安丝毫不理会周围异样的目光，礼貌地回道，“所以我的王子殿下，你准备好本次出行了吗？”
“准备好了，起驾啊呸，马车诶不对……啧，我们飞过去吧。”萧无忧脑子里简直是一团乱线。
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然后莫名地就开怀大笑起来了。
午后的阳光特别温暖，就这么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两人在人工湖里的小亭子站了会儿，看着鸽子飞起落下，看着天空在湖里的倒影。
最后又去爬了山。
萧无忧就这么站在最高处，看着底下的一座座小房子，整个县城就这么收入眼底。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站在这公园的最高处，眺望着底下，心想着下次一定要在晚上爬一次，等着灯亮，等着那绚烂的霓虹灯点亮整个公园。
“哥哥。”萧无忧轻声道。
“怎么？”贺怀安一偏头，看着面前这个清秀的少年。
“我们……找个时间来这里等灯吧。等灯亮，等整个城市被光照亮，等星河围绕明月。”萧无忧把脑子里的想法一股脑全给说了。
“好啊。”贺怀安微微一笑，“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然后就像在说什么很重要的誓言一般，作出一副认真的神情，“不管哪里，我都会在你身后。”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