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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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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
伊万17岁那年，冬将军死了。
冬将军死于一场暗杀，杀手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至今都是一个悬案，或许根本没人想彻查。有人说幕后黑手就是冬将军的几个孩子以及各种私生子，也有人认为是冬将军生前得罪的人太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但没有任何人对这个结果表示惊讶，以杀人为生的冬将军终于也死于谋杀，这合情合理。
紧接着便是这个庞大帝国的四分五裂，冬将军以威严维持的危险平衡被打破，他的准继承人们再也不必假装是一家人，手足相残是必然的结果。
羽翼已丰的伊万是其中实力最强大的一个，他和两个姐妹反目，并迅速拉拢父亲的大量前部下到自己麾下。
第一个站到伊万这边的就是王耀，伊万曾以为王耀会不赞成他的行为，但这个男人只是沉默而鲜明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作为最出色的杀手，王耀的选择是至关重要的，伊万相信王耀将成为他最可怕的武器，也将是他唯一的伙伴。
其他人也很快亮明立场，丁马克加入伊万这边，他最好的朋友贝尔瓦德却选择了伊万的姐姐——那个温柔的乌克兰美女。丁马克为此怒不可遏，他不相信他肝胆相照的朋友会与他分道扬镳，甚至势不两立。冲动之下，丁马克誓言亲手杀了贝尔瓦德：“让他死在我手里总比让其他人杀了他仁慈些！”王耀却不觉得意外：“人各有志。”
瓦修一开始选择了观望，他一向谨慎。但很快他便加入到伊万这一方，这也是伊万预料之中的：瓦修和王耀一样有一个妹妹，他们只会选择能让他们生存下去的路。
没想到的是，乌兰巴特也向伊万投诚了。王耀一开始坚决反对，但伊万还是将这个曾想杀他的蒙古人收入麾下：“他已经没有理由杀我了，他会比任何人都忠诚。”
在这场大分裂后，伊万的王朝初现雏形，以王耀为首的这几名杀手后来便成为他的心腹，也是他手下的顶尖杀人魔。
但此时这个王朝仍然在野，大部分人都归顺了伊万的姐姐，冬将军虽未指定继承人，但只有这个女儿是他最珍爱的，于是在冬将军死后，乌克兰美女理所当然被推上宝座。可是这个年轻女人并没有承袭父业的想法，她身不由己地站到那个令她发抖的高位上，连替父亲哭泣哀悼的时间都没有。一个巨大的利益集团已经紧紧绑到她身上，让她无处可逃。
伊万看得出来，姐姐的势力只是一个臃肿的胖子，大而无用。他无须那么多拥护者，聪明的人自然会选择他这一边，他得到的是精英，他把这当成老头子留给他的最好的遗产，但他不会为此感谢冬将军。
真正的威胁来自娜塔莉娅，伊万从心底里忌惮这个妹妹。娜塔莉娅对伊万有一种病态的爱恋，现在这种爱竟使她与伊万决裂。
“你太仁慈了，亲爱的哥哥，”娜塔莉娅说，“你会因为愚蠢的仁慈犯错，你不该爱任何人。”
“所以我对你也该心狠手辣吗？”伊万冷冰冰地问。
“我巴不得你这样，”娜塔莉娅说，“可我知道你不爱我，让你变得软弱的是那个狡猾的杀手。”
“王耀是我的朋友，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伊万警告道，“我信任他，就像信任自己的兄弟。”
“我宁可你对他像对自己的姐妹一样冷酷！”娜塔莉娅叫道，“他会害死你，他是你的阿喀琉斯之踵！”
“这件事没得商量！”伊万蛮横地结束了这次对话。
那也是他和妹妹最后的对话，第二天娜塔莉娅便不知所踪。
娜塔莉娅的离开让伊万陷入沉思，他曾以为他可以靠妹妹对他的不正常的感情而抓住她，这就像驯养一条美丽的毒蛇，尽管危险，但只要自己足够谨慎，她便会为他所用。现在看来他在这一步失算了，他没有强大到足以掌控娜塔莉娅。
那天晚上伊万坐在房顶的花园里看星星，自从他和姐姐对峙以后，他不能再踏进总部那奇丑无比的大楼，他的地盘只剩下这座父亲在世时赠予他的大宅，这座大宅坐落于克罗纳多岛，远离旧金山。克罗纳多岛是有名的富人区，岛上除了一群有钱的杂种以外就只有游客，伊万觉得自己过的是流放的日子。
王耀步上房顶，看到伊万落寞的背影，他轻手轻脚走过来，然后突然怒吼一声：“你在喝酒？”
“别这么大惊小怪，”伊万说，“你想震聋我吗？”
王耀抢过伊万的酒瓶，发现是一瓶伏特加：“不仅非法饮酒，喝的还是烈酒！”
“咱们干的本来就是非法的买卖，你什么时候变成守法公民了？是不是还应该给你授予城市钥匙？”伊万讽刺地说。
“这对你的身体不好。”王耀说。他对着瓶嘴喝了几口，辛辣的酒水刺激得舌头发麻。
“早晚有一天我会死于酗酒，早一点或晚一点无所谓。”伊万遗憾地看着王耀喝掉了他的酒。
王耀放下酒瓶子：“因为娜塔的事吗？”
伊万抬头看着夜空中最明亮的猎户座：“娜塔离开我也许是正确的。”
“别这么想，她是你妹妹。”王耀安慰道。
“我不在乎少一个妹妹，但是现在我多了一个敌人。”伊万的语气变得冷酷。
王耀觉得夜风变冷了，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伊万又自嘲地笑了：“不过她这一走，我也想到很多：现在追随我的人有多少是完全忠于我的呢？人们的信任不堪一击，当他们看到我的妹妹都弃我而去，只怕接下来还会有更多人离开我。”
王耀不语，他们这个小团体的情况岌岌可威，是否能在这场战争中存活下来很难说，王耀也不相信伊万身边所有人。
“我也想过，”伊万缓缓转过脸来，“你离开我的那一天。”
星光下，伊万的眼睛明亮而锐利。王耀再一次意识到，伊万一直如此孤独，就像他十年前看到的那个小男孩一样。但是伊万已经不再脆弱，不再是不堪一击的孩子，他的眼中蕴藏着力量与野心。
王耀走近伊万，抱了抱早已比他高大的少年：“我不会。”
伊万苦笑：“话别说得太早。”
“不会的，”王耀说，“不管最后怎么样，我都不会背叛你。”
伊万摇摇头：“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却没有说他到底担心什么。
伊万从不认为王耀会在危难时刻弃他于不顾，但王耀却可能因为别的原因离开他，此时他似乎已经预见到几年后发生的变故。
随后的一段时间，果然又有几个人离开，伊万看起来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不过伊万不急不恼，他认为他团体的核心都留在他身边，其他那些卒子全部可有可无。
有一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前来投诚。当这个人造访大宅时，一向冷静的伊万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伊丽莎白·海德薇莉？你来干什么？”
伊莎笑着说：“怎么？不欢迎我？我可不怕吃闭门羹，而且你也没有你老子力气大！”
这句话冒犯了伊万，伊万一直认为他比他父亲强壮，但可惜的是老头子已死，他没法与之一较高低了。伊万厌烦地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轻姑娘，伊莎与伊万是在欧洲认识的，那时候伊万曾短暂地在欧洲的大学里呆了几个月，而伊莎正在攻读博士学位。伊莎聪慧过人，很快便了解到伊万的背景，并认为他的生活正是她需要的。为此，伊莎向冬将军毛遂自荐，要求得到一份工作，但老头子让保镖把门摔在了她脸上，砸了她一鼻子血。尽管如此，她还能捂着鼻子大声咒骂，声称冬将军是个不识人才的蠢蛋。后来有一段时间她过得穷困潦倒，直到冬将军去世，她看到了事情的转机。
“你不要你的博士学位了？”伊万奇怪为什么伊莎不肯好好地留在欧洲。
“那种东西无足轻重，”伊莎不屑地说，“重要的是，我能帮你实现愿望，你难道不想夺回属于你的一切吗？”
“你？用什么办法？向我的敌人投掷学位证书吗？”伊万轻蔑地说，“抱歉，我忘了你拿不到学位证书了。”
“少装蒜，你我都清楚：你缺人手。”伊莎说。
“我拥有几个最优秀的杀手，他们都是精英，就这一点来说，我比我姐姐实力强。”伊万说。
“那些只是拳头，你现在需要脑子。”伊莎指指自己的脑袋，“我会成为你的军师，没有脑子的指挥，拳头只能乱打，而我会让你的每一拳都打中敌人的要害。”
伊万知道伊莎聪明过人，不过这并不是他改变主意的原因：“得了吧伊莎，我确实缺人，但也不是非你不可。你可以留下，这是出于我的仁慈，而不是需要。”伊万知道伊莎漂泊在旧金山有一段时间了，如果他不收留她，她很可能像少年时的王耀一样流落街头，不得不承认，他对伊莎是怀有同情的。
“你不会后懂的。”伊莎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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