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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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听出了几分被她看透的不满，她笑道，“你别忘了，我是尊仙境的前辈，你一个合体境的修士，在我面前能有什么秘密？”
女人的话让苏梨月的眉头蹙起。
原来尊仙境的神识能看到的东西竟然如此多？
连她身体中藏着的本命剑都能看到……
本命剑有暴露她身份的可能。
若是以后被其他尊仙境的强者知晓，她的麻烦可就大了。
女人看了一眼苏梨月手中握着的修士剑，“你不用自己的本命剑，却用这把普通的剑，是想隐瞒自己的本命剑？”
苏梨月看了一眼手中从顾修瑾那借来的剑，心想：这可不是一把普通的剑。
此剑能承受得住她本命剑剑气的排斥。
让她用了这么久，都没有断。
实在是难得。
或许等她出去星辰柱之后，可以问下顾修瑾这把剑究竟是在何处锻造的。
她也想去打一把。
苏梨月回神道，“没错，我的本命剑关系到我的身份，若是暴露了本命剑，可能会让我陷入生死之境。”
她现在还不够强大，若她的身份暴露，一定会引来天元国的追杀。
至少要等她站稳了脚，才能让她的本命剑现世。
女人看出苏梨月不想将自己的秘密告知，也不逼迫她，只道，“你的本命剑在尊仙境的神识面前藏无所藏。既然你也说暴露了本命剑会给你的性命产生威胁，那吾就用术法帮你将本命剑隐藏起来。毕竟，你还要帮吾将荀奕带到墓中，吾不想还没找到荀奕，你就提前死了。”
苏梨月没想到女人会提出用术法帮她遮掩本命剑，对此，她没法拒绝，毕竟这关系到她的生命。
尽管女人的理由是怕她万一死了没法把荀奕带进墓中，但她还是道，“谢谢。”
女人这次没有拒接苏梨月的道谢，她指尖凝出一道光点。
苏梨月看到女人指尖的光点中的纹路跟星辰柱顶流淌的星辰之力一模一样，只见女人将那光点弹入她的眉心。
随着光点完全没入苏梨月的身体。
苏梨月感觉藏在她身体中的本命剑逐渐被光点化成的雾气遮掩了起来，就连她本人的神识也很难观测到本命剑的存在，但她催动本命剑，却又能感受到本命剑在颤动。
说明她的本命剑切切实实在她的体内，只是被女人的术法隐藏得更深了。
头顶传来女人的声音，“吾以星辰秘术将你的本命剑隐藏，此星辰秘术吾从未传过任何人，除非你自愿，不然你的本命剑这辈子都不可能暴露于人前。”
女人缓缓收回手，陈翁不解道，“徒孙，你已有本命剑，为何还要重铸辰月剑？”
“帮别人取的。”苏梨月淡道。
竟然是帮别人拿的！
他还以为她是久仰辰月剑的大名，想要将辰月剑收为自己的本命剑呢。
陈翁惋惜道，“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如此早就定下了本命剑。”
在陈翁看来，苏梨月的本命剑肯定比不上他的辰月剑。
而且定本命剑这事，本就该货比三家，找到最适合自己的，苏梨月还这么年轻，她还有大量的时间去选择本命剑，结果她竟然早早地就定下了，实在是可惜。
女人笑道，“她这本命剑可比你的好多了。”
“？”
陈翁不敢相信听到的话，但女人境界摆在那，她说比他好，那就一定比他的好。
“徒孙，你的本命剑是什么样的？展示一下？”陈翁有些好奇苏梨月的本命剑，打着商量道。
“你告诉我，辰月剑如何重铸，我就给你展示。”苏梨月勾唇道。
“这简单。”陈翁道，“只要让辰月剑汲取足够多的星辰之力，它就会恢复如初。”
原来董太常卦象说的“沐其辰光”，让辰月剑重生，是汲取星辰之力的意思。
“我知道了。”苏梨月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她从陈翁手中接过剑骸，像是完全忘了之前答应陈翁的事，对女人道，“我该走了。”
见苏梨月要走，陈翁气道，“你还没展示你的本命剑呢！”
苏梨月不在意地道，“我是答应了要展示本命剑，可我没说现在展示啊。”
“……”
陈翁这才知道自己被坑了，苏梨月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展示本命剑！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女人道，“小六，你想跟她一起出去？”
陈翁顺着女人的视线看去，就见之前随苏梨月一起来此的驻颜果正趴在了她的腿边，它身上有被光涡刮伤的划痕，看起来有点可怜。
陈翁知道这只驻颜果的名字就叫“小六”。
听到“出去”二字，其他驻颜果也纷纷跑了过来，抱住了苏梨月的大腿。
“它叫小六？”苏梨月看着那只身上带伤的驻颜果道。
“是啊。这些驻颜果都有名字，吾在墓中待得无聊，就给它们都取了名字。”
女人道，“这些驻颜果是棺椁中的陪葬品，有百来个，吾从一到一百分别给它们取了名字。它们因羽舶的缘故，一直保持着活性，没有死去。但由于在密闭的空间中待得太过漫长，一些驻颜果不甘孤独，总想去外面看看，所以很多驻颜果趁吾睡觉的时候跑了出去。如今只剩下不到十只陪在吾身边了。”
原来羽舶中的驻颜果是从这里跑出去的。
“可它们出去后，会被临海秘境的参与者捕捉带走，最后的宿命就是死去。”苏梨月不相信女人会不知道这点。
“你是好奇吾为何明知它们会死，还放任它们出去吗？”
苏梨月没说话，女人叹息地笑了声，她的声音带着涩然的孤冷，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悠悠道，“它们自被人从树上摘下来起，就被封入了棺椁，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你说让它们在此承受永恒的孤独好些，还是出去看看再死去好一些？”
“对于曾经的吾来说，吾觉得只要活着一切就有希望，可如今吾在墓中呆了两万年之久……吾觉得或许后者比前者的痛苦更轻些。”
女人蹲下来拍了拍驻颜果的脑袋，“它们是一些单纯的小东西，不像吾，吾至少还有飞升的执念支撑着吾活下去，而它们脑袋里只有玩耍，将它们闷在这里实在太过残忍。”
女人说着这些话，苏梨月竟从她脖颈上幽冥阴火所变换的诡异表情中看出了些许温柔，只听她道，“你们想出去，就出去吧。”
趴在苏梨月腿上的驻颜果们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缓缓退开，回到了女人的身边。
女人看着回到自己脚边的驻颜果，无奈道，“看来它们还是想留在这陪着吾。”
苏梨月道，“它们出去也会被人卖给那些想要延寿的修士，倒不如留在这。”
按理说驻颜果在出去的一瞬间，就会因为离开羽舶这个“大冰窖”，而瞬间失去活性，甚至腐烂。
但也许是因为驻颜果它本身就有延寿的特性。
它太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于是延了自己的寿。
回光返照了三日，才死去。
这样的结果就是，它变成想要延寿之人的盘中餐。
女人几乎在听到苏梨月所言的一瞬间，就明白了其中潜藏的意思。
这些驻颜果陪伴了她两万年之久，本就是特殊的。
如今听到驻颜果会成为盘中餐，尽管她知道这是大多数驻颜果的宿命，但还是不希望陪伴着她的这些驻颜果，就这样残忍地死去。
女人说着站起了身，她道，“或许，待吾飞升之际，再将它们带出去看看罢。”
就算这些驻颜果最后注定会死去，她也希望它们是自然的死亡，而不是被别人吃掉。
女人收回思绪，对苏梨月道，“吾送你出去。”
“好。”苏梨月向前走了两步，忽地回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此时女人已化出法象玉掌，玉掌散发的光将苏梨月的眸子照亮，里面折射出细碎的光，同时也倒映着女人脖颈之上的幽冥阴火。
涌动的灵力化出的气流将她的墨发吹得凌乱。
幽冥阴火不断颤动，女人迎着她的目光，声音穿透纷乱的气流传入她的耳中。
“吾叫姬凮。”
话音落地，法象玉掌轻轻往外一推。
一道轻柔之力就把苏梨月送出了墓室。
姬凮看着苏梨月的身形没入墙壁，她的目光像是穿透墙壁去看苏梨月，又像是在看向更远的地方。
过了许久，姬凮道，“陈翁。”
陈翁还沉浸在得知先人真名的激动中，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姬凮在叫他，他忙道，“先人叫我何事？”
其实他很久之前就想知道先人的名讳，只是怕冒犯了先人，没敢多问。
没想到死后还能托苏梨月的福，得知先人的名字。
他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姬凮看着陈翁那张已经苍老的脸，他的模样跟当初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十六岁少年稚嫩的脸重合了起来，他虽然老了，但对她的态度还跟初遇时那般恭敬。
她默了会，忽然叹息一声道，“陈翁，你怪吾吗？”
“什么？”陈翁有点懵。
姬凮道，“当初你被玄帝追杀至星辰柱内，吾虽知晓，却为了不暴露自己，而选择无视，你怪吾吗？”
原来先人是为当年没有出手救他而愧疚吗？
陈翁没想到自己在先人心中还有些分量，倒是有些受宠若惊，当年先人明确和他说过，出去羽舶之后不可将她存在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就当他们二人没有见过。
所以当初姬凮没有出手相救，他也觉得情有可原，因此心中并无怨怼。
“我不怪你。”他道。
姬凮闻言一怔。
陈翁道，“如今我知道先人的苦衷，也知道先人历经两万年依旧对飞升初心不改，只觉得钦佩。要是有朝一日能看到先人飞升，我当无憾。可惜……”
陈翁看了眼自己越发透明的手，止了声。
这具身体终究是一缕神识。
已经撑不到姬凮飞升那日了。
他正觉怅然，忽感一道灵力涌来，目光中越来越透明的手掌又恢复到了最初的状态，散去的神识，渐渐回归，让他如获新生。
陈翁猛地抬头向姬凮看去，“先人，你……”
姬凮笑道，“修补神识对吾来说并不难，你既然想看吾飞升，若不嫌弃寂寞，就留在这跟吾一起。”
她顿道，“见证飞升。”
*
紫府中的系统已被顾修瑾的心魔逼进了角落里，从大大的一个团子，缩成小小的一个团子。
它弱小、可怜、又无助。
渐渐地，心魔生出了白眼球，白眼球之上的红色瞳仁若隐若现。
系统大呼完辣！
等心魔的眼睛完全长成，心魔就成长完成，再想消除心魔会比登天还难。
就在系统绝望的时候，苏梨月却完好无损地从青石砖墙中走了出来。
系统狂喜，它就知道苏梨月是天选之子，怎么可能会死。
“宿主，你快醒醒，苏梨月还活着！”
可顾修瑾的眼睛越来越红，他根本就听不见系统所说的话。
就在系统急得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苏梨月发现了顾修瑾的异常。
她蹙眉向顾修瑾走了过来，微微抬头看他。
顾修瑾对于她的到来一动不动，他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被血色浸染的瞳仁幽暗得折射不出一点光，静静地停滞，任凭魔气占领。
高挺的鼻梁下呼吸均匀，淡色的薄唇纹丝不动。
她凑近了，他也无知无觉。
要是之前，他一定会避开。
如今他无动于衷，只能说明，他早已被魔气控制，对外界的一切都无所感。
苏梨月想不通顾修瑾的心魔从何而来，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将他的心魔先镇住。
否则等心魔完全长成，就来不及了。
苏梨月想罢唤道，“师……”
她收了音，思忖了片刻，才道，“听得见吗？”
没有回应。
在她意料之内。
苏梨月只好放出一缕神识，进入顾修瑾的紫府当中。
一般来说，化神之后，紫府被其他神识入侵，元神都会释放出神识自动攻击。
但她竟然没有丝毫阻拦地就进来了，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与她破烂不堪的元神不同，顾修瑾的元神形状规则，细看起来像一只蜷缩着的白猫，散发着的洁白光泽如软毛一般静静地贴着白猫因呼吸而起伏的身体。
苏梨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然后就被那看似柔软的猫毛给扎了下。
“……”
看来也只是看起来软嘛。
手感倒是跟刺猬似的。
就跟顾修瑾的性格一样。
苏梨月失笑，收回手的同时，她也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心魔。
飞身过去，她便看到心魔那张与顾修瑾一模一样的脸，不一样的是他浑身散发着黑气，眼尾带着邪气，眼珠如同红色的琉璃，清晰地印刻着她的脸。
“有点不妙啊，眼睛都快完全长成了。”苏梨月伸出手欲要封住心魔眼中的神，在触碰到他眼角的一瞬间，手腕就被擒住了。
苏梨月抬眼的一瞬间，就对上一双欲念翻涌的双眸，她略微挑了一下眉。
顾修瑾的心魔是欲望？
他那样克制的人，心魔竟是欲望？
有点让她意想不到。
在她愣神的功夫，他身上散发出的魔气，渐渐将她完全包裹，那千丝万缕的魔气像是蘸了合欢水似的，勾着她想要拉她一起沉沦。
以她对自己的了解，这种程度的魔气应当是对她无效的。
但她想到了之前的那个吻。
她想到了唇上清凉的触感，以及令人回味的甘甜。
不过如此短暂地想了一下，魔气却好像受到了指引一般，将她的欲念不断放大，直至变得糜烂不堪。
苏梨月慢条斯理地将心魔投射在她脑海中的欲念给一一清除，手轻轻抚上他白皙光滑的脸颊，他无神的眼球微顿，侧脸贴上了她温热的手指。
薄唇在她的莹润指尖下泛着淡粉色的光泽，她手指不自觉地按下去，他的唇瓣随着她的用力塌下去一个弧度，露出微微张开的牙齿。
涎水顺着她的指尖流了下来，他握着她手腕的手像是吃痛一般微微收紧，变得越发骨节分明。
但他脸上却丝毫没有痛苦的神色，反而生出几分难捱的焦渴，滚烫的呼吸顺着他的舌尖传到她的手指上，烫得她指尖发麻。
她从未想过顾修瑾这样一个清冷的人，会露出如此情.欲缠身的表情。
苏梨月静静地看着，另一只手插进他绸缎般的墨发中，贴上了他泛红的耳廓。
他的眼睫随着她的动作轻颤了下，如同解渴一般咬住了她的指尖。
舌尖在她的指尖缠绕，血腥味在他的口中蔓延。
苏梨月看着自己被咬破的手指，看着她的血和他的涎水混在一起，顺着他滚动的喉结流淌下来，在他修长的脖颈上留下鲜红的痕迹。
她另一只手的拇指无知无觉地按在了他的眼睑下方，“你好像比他更会勾引人。”
“可惜，你是心魔。”
说完他眼睑下方的拇指就生出一道果断且霸道的灵力，将他眼中蔓延的神全都逼退了回去。
红色的瞳仁完全消失，接着是他的墨发、他的脸、最后是他附着于她身上的魔气。
这些都在一瞬间，迅速坍塌缩减成一个像是煤球一般的黑点。
那黑点几番变换之下化为一只指甲盖大小的黑猫。
黑猫抖了抖耳朵，颇为委屈地贴在了她那只被他咬伤的手指上。
它静静地伏在上面，一动不动。眼中的神被她封住了，眼球是一片白。
得益于它体型很小，看起来并不吓人，反而透着点可爱。
苏梨月轻轻在手中搓了搓黑猫，手感竟出奇的柔软。
“元神扎人，心魔却如此亲人。”
真令人意外。
她覆掌而下，黑猫就滑落到了系统的旁边。
系统下意识地离黑猫远了点，尽管黑猫被苏梨月压制得只有指甲盖大小，但是他可是顾修瑾的心魔，之前差点就把它杀了，它当然要有所防备。
系统的动作并没有闭着苏梨月，因为除了顾修瑾之外，其他人都无法看到它。
苏梨月做完这一切之后就离开了。
黑猫苍白的眼睛对着苏梨月的方向看了许久，才缓缓趴下，疲惫地闭上了眼眸。
心魔被压制后，顾修瑾的眼眸逐渐恢复了清明，瞳眸中的血色渐渐褪去，只在眼尾留下了些许血丝。
瞳孔逐渐聚焦后，苏梨月的脸映入眼帘，他的大脑仿佛钝掉了一般失去反应。
过了好一会，他才确认眼前之人正是苏梨月。
她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意识到这一点后，顾修瑾眼中的血丝越发鲜红，他的眸光锁住她的脸，如果他足够清醒，他就会注意到她略显呆滞的表情，以及尚未完全收回的神识。
但他忽略了这一点。
苏梨月的神识完全收回时，呆滞的神情终于散去，紧接着手腕上就一痛。
垂眸看去，就见顾修瑾偏长的手指将她的腕骨整个扣住，手背因用力而青筋凸起。
她眉心微蹙，张了张嘴，尚未言语，就被顾修瑾带进了怀里，被他身上干净的气息撞了个满怀，她的唇磕在了他的胸襟上，尝到了些布料的涩味，又干又冷。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缓缓向下，随着呼吸声的贴近。
另一只掐着她腰部的手将她整个往上一提，她的脚就踩在了他的脚背上。
“……”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