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围观日记》荷戟

15、第十五章

　　云海仙门中，天迹地冥法儒等人齐齐犯了难。因为他们发现冽红角的人际关系真的简单到一只手能数出来，除了西儒的庭三帖，所有与他稍有深交的人都已经聚齐，而他们竟然说不出一个冽红角可能会前往的地方。
　　而按照冽红角的靠谱程度，他是断然不会不告而别的——但越骄子和非常君就不好说了。
　　就在众人默然之时，天迹摸摸自己的下巴，提议道：“也许天宙之间会有线索？或许厘清冽红角的过去能帮助我们知晓他的病因，还有他的去向。”
　　“我倒还有一个方向。”地冥淡淡哼了一声。
　　“什么？”
　　地冥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人之最，那颗命星的去向。”
　　“还有鬼叔。”帝龙胤皱着眉补充，按耐住语气中的焦急，“我会回转明月不归沉，问他是否知晓什么。”
　　君奉天见状点点头道：“好，那我也去寻找父亲的手记查询线索。我们各自着手，三天后，无论有没有查到线索，都在此处汇合交流信息。”
　　天迹和帝龙胤都点头觉得可行。地冥则变扭到浑身不自在，他想凭什么是你君奉天在发号施令。
　　天迹一看地冥那个表情就知道他要发作，赶紧上去把人拖着往外走，说道，“哎呀永昼啊天哥哥我伤的好严重都走不动路去天宙之间了你把我推过去吧！”一边不停给君奉天打眼色。
　　“……”君奉天点头，表示明白天迹言下之意是天宙之间和人之最都由他来搞定，接着他转向劫红颜道，“云魁，麻烦你乘此机会先医治帝龙胤之双目。我已为他检查过，虽然他是先天失明，但却是人为造就，应当可用术法破之。”
　　“奉天，学得不错嘛。虽你尚差历练，但假以时日，凭你的资质定是杏林圣手。”劫红颜欣慰一笑，璀璨的笑颜如明珠生辉，她向帝龙胤招招手道，“来，乖孩子，到你祖奶奶这里来。”
　　帝龙胤……帝龙胤悄悄往后退一步，语气僵硬道：“不用，我要先找冽红角。”
　　“鬼叔处我会前去，你不如先……”
　　还没等君奉天劝完，劫红颜就掩唇一笑：“祖奶奶我最喜欢这样不乖乖看病的小孩子了。”
　　那笑声不知为何使帝龙胤背后一凉，他欲再退，却已经来不及——
　　直接被劫红颜用术法绑住，被娲皇云宫的女侍们‘簇拥着’入了内殿。
　　看着不敢用力挣扎茫然失措的帝龙胤，劫红颜眼睛都眯起来：“哎呀，看到奉天你这张脸露出如此惊恐的表情，殊为不易呀。”
　　“……云魁说笑。”君奉天有些无奈。
　　劫红颜也只感叹这么一句，随即肃然道：“云海仙门你不用担心，我与小默云会帮你顾守。你们，哎，你们就先去寻找那位冽红角。然后记得将人带来此处让我医治！我光是听你们说就替那个孩子担心，又是离魂症又是魂魄有损，怎么年纪轻轻人生就如此波折。”
　　君奉天则沉默点头，再三感谢了云魁，随即前往玄尊陵寝寻找线索。

　　九天玄尊生前一直有做手记的习惯，假如冽红角真如地冥所猜测的那样也曾被玄尊教导，那肯定会留下记录。
　　他踏入陵寝之中，先惯例燃起三支香插入香炉之中，意在祭奠。细长的三缕烟雾袅袅升起，君奉天却似乎嗅到一股若有似无的烟味，不是香烛，而更近似于什么东西燃烧后的味道。
　　“此地只有我能进入，怎会有烟味？”君奉天迟疑片刻，循着烟味往陵寝深处走去，很快便在九天玄尊遗册中找出一本似有异样的秘册。
　　他用手指拂过书脊线，疑问道：“似有缺页，何人所为？”目光落在缺页之处的前后两页，君奉天意欲借此来探查，却不妨被其中所载‘万魔始源’一事而吸引了注意。
　　看完之后，君奉天掩卷沉思。
　　——嗯，如此看来，父亲还有个弟弟，我还有一名叔父。
　　——啊，原来未知是我之叔父万魔始源之子。
　　——这么说来，我是不是又多了一名堂弟？
　　君奉天不禁开始数数。
　　他有两名表兄非常君和帝龙胤，同母长姐死寂女神，兄弟地冥，如今又多一位堂弟未知。
　　他尚有义子玉离经，两名徒弟云忘归和邃渊，义妹席断虹，义妹还有一子斩获。
　　还有师兄天迹和师弟默云徽，再加上远在鬼狱的母亲，被封印的叔父魔始，叔母劫红颜。
　　“……”
　　君奉天扶住书架，徒然一阵无比沉重的压力袭上心头。

　　天宙之间内，被强拉来陪着天迹看‘电影’的地冥面无表情，看完了第一百零一遍《孤舟》，同时也是第一百零一遍君奉天、云忘归和玉离经在屏幕上大跳土味迪斯科。
　　第一遍的时候他还有心情带着讽刺的微笑点评，而现在他只觉得麻木。反观天迹，正在兴致勃勃目不转睛地看第一百零一遍。
　　“天迹……你说过，天宙之间的时光碎片是不受控制的。”可是眩者看它是想让我死！地冥握紧鬼谛星宿劫，手背上青筋毕露，深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要打破光幕。
　　天迹用肩膀撞了一下地冥，语气中的兴奋满溢而出：“哎呀永昼你快看！没想到奉天私底下那么开放哈哈哈哈哈哈！跳得还不错嘛！下次去德风古道我们也一起加入吧！”
　　听到这句话，地冥握紧的手徒然松下，整个人顿时散发出一丝生无可恋。
　　“好啊。除非我死。”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永昼你不要乱讲！”天迹赶紧呸了两声，并且试图让地冥也呸一下。
　　正当此时，画面突变的光幕拯救了差点被迫斯文扫地的地冥。
　　“看，新的时光碎片。”天迹立刻严正以待，“冽红角，这次一定是你了！”
　　虽然不知道天迹何来如此自信，地冥也凝目向前望去，只见光幕中是一处宫殿模样的地方，气氛却森冷诡异无比。有道婀娜的身影立于高处，长袖一挥，教人只能看见她如珠如玉的侧脸和钩子似的眉尾。
　　而她下首是手持七尺画烽云的冽红角，冷睨而立，眉眼带煞，淡淡吐出两个字。
　　“母亲。”
　　风带萧煞，语带肃杀。
　　一身帝王之气的女子仰天大笑，再挥袖，兵马团团围杀而上。
　　冽红角皱着眉，低下头突然说了两句什么，向来森冷的眉眼柔和了一瞬。直到他低头的那刻，天迹与地冥才看到他的衣袖下居然还躲藏了一个瘦小的孩童，死死把头埋在冽红角的怀里。
　　而在这一大一小外围，似有千军万马……
　　与此同时，光幕中忽来一阵浓雾，遮掩了一切。
　　迷雾消散之后，只有一座小小的坟墓孤零零伫立。

　　画面再转，只见一片荒地满是枯枝，而在这片诡谲之地上，有个黑衣黑发的人伴着飘飞枯叶踉跄而行，似是重伤濒死。
　　“非常君生命的起点。鬼济河。”
　　光幕中，濒死之人抬起头来，披散的黑发之间赫然是面无血色的一张脸，苍白如纸，眉眼滟红，正是天迹地冥熟悉的‘冽红角’。
　　他正凄怆地笑着，怔怔望着鬼雾弥漫的暗绿波涛，笑声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悲痛。
　　“吾愿化为河鬼涛汐，日月晨昏，常伴天獠与鬼叔，别无奢求。”
　　“但是……但……”
　　‘冽红角’朝着远处伸出手，眼中忽而落下两滴清泪。他手中好似握着什么东西，指缝之间流泻点点光华，璀璨难以直视。
　　“可是……”
　　‘冽红角’还欲说些什么，但手中光华已然流尽，他再也支撑不住，一头倒进了滚滚鬼济河水中。

　　等到浓雾第三次散去，天迹地冥只见九天之上、盘古云鲸托举而起的云上神阙中，有个人擎黑鎏金丝伞，正缓步踏上九玄凌霄阶。
　　伞缘下一双邪杀带煞的滟红眉眼，森冷地仿佛注视着地狱。
　　那冷漠的眼神一闪而过，而天宙之间接下来显示的画面则凌乱不堪，不断变换。
　　有时是深夜里，月光碎乱零落的树荫下，冽红角的黑发一点点变成了艳丽毒物般的蓝，有时又是满天星河下的明月不归沉，披散着一头黄发的人正抬头观星。
　　而漫天的璀璨星空不断出现，似乎是在预示着什么……

　　等到这些片段终于落幕，光幕消散，天宙之间中逐渐亮起，天迹与地冥都缓缓送出一口气。
　　“不出所料。”地冥挑了挑眉，心想一切都逃不出永夜剧作家的手心。
　　天迹摇着头叹道：“原来事情是这么一回事。”
　　“如何，永夜剧作家可从来不做无根据之猜测。多么浩瀚神秘的星空啊，可惜，无论他如何殷望，人之最的那颗命星，却从来不属于早已伤痕累累的冽红角。”
　　地冥语气中的幸灾乐祸根本没有掩饰，惹来天迹头疼地看了他一眼。
　　天迹只好岔开话题道：“不知那名人觉好友想保护的小童到底是谁，可叹，哎，世上又多了一名无辜早夭的孩童。”
　　说道这里，天迹不禁嘶了一声，暗想难道是那名夭亡的鬼族孩童的缘故，越骄子才追着有鬼族血统的离经疯疯癫癫地喊‘吾儿’？
　　越骄子看着最疯，行事毫无章法，看起来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事。这么说起来，那名夭亡孩童叫‘辰初’？天迹想了半天，忍不住一拍手，觉得自己可能真相了。
　　地冥看天迹埋头苦思良久又突来恍然大悟之相，装作毫不在意似的问道：“天迹，你脑袋里又有什么肤浅的念头了？”
　　“嗯……”天迹抬起头来笑道，“我想出了一个办法，说不定能够治好人觉好友的离魂症。”他微眯起的潋滟紫眸中光芒闪烁，让地冥有一丝不妙的预感。
　　“说来听听。”
　　听完天迹噼里啪啦说的这顿之后，地冥甚至怔愣了片刻。
　　“曙晨，你是不是想要冽红角死，是他做的菜不好吃了吗？”现在上号的是听完计划后于心不忍的末日十七。他真的很真诚地在问曙晨。
　　天迹立刻叫屈：“没有！我这是对症下药！永昼，你敢说这个方法不是直接针对小红椒的病灶吗？！”
　　“……”好像确实是的。但又好像哪里都不太对的样子。地冥甚至怀疑被这个‘方法’治疗的人觉搞不好要当场吐血。
　　——让他吐血，让他死！
　　——好，就这么办了。
　　——曙晨永远都是对的。如果他不对，那就是世界错了。
　　思索片刻后，地冥十分突兀地勾唇一笑，笑容中带着纯然的恶意。
　　“好，这个游戏，眩者奉陪。”
　　“行行行，那永昼你帮忙去找人，我先回云海仙门和奉天帝龙胤汇合，找寻冽红角的下落。一有消息我就发信给你！”
　　“可以。”
　　话音落地，两人双双化光离开，分头进行手中之事。

　　三日后，在云海仙门之中，去了一趟明月不归沉却遍寻不得鬼叔的君奉天正在等待天迹地冥的回归，试看他们二人有什么线索。
　　刚刚经历了一次治疗的帝龙胤听到君奉天带回的消息，内心更加忧虑。他捂着裹上药膏的双眼，恨不得下一刻就能重见光明，好更加方便地去寻找冽红角和白骨渡者。
　　正当此时，天迹带着一脸镇定从容之色踏了进来，称自己从天宙之间得到了灵感，已经知道如何医治冽红角。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帝龙胤觉得这是他最近听到的唯一好消息。可惜后来围观了治疗全过程的他才知道，当初的他，实在太天真了……
　　而现在的帝龙胤只觉得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因为他又接到了鬼叔的飞信。信中称冽红角与他都在觉龙渡口，冽红角这些日子的失踪是因为他去了一趟阴鬼冥三界交界之处，绕道进入鬼界边境，带出了一名旧识。不过冽红角也因此受了些伤，需要静养一段时日。鬼叔在收到冽红角的来信后，已经着手前往将人带回。
　　“找到人就好。”君奉天点点头，“既然鬼叔已经去接冽红角，那我前往觉龙渡口接应，以防万一。”
　　帝龙胤急切道：“我也同往。”
　　“好，那你们前往接应，我和地冥汇合后会在明月不归沉暂待。”
　　天迹说完后，三人都即刻动身。

　　而急急奔到觉龙渡口的君奉天和帝龙胤二人，看到的是无常帆上模样悠闲的三人。
　　河面上波光粼粼，鱼饵不时浮动，帆上有人闲持钓竿，一派安适。
　　“……”君奉天和帝龙胤同时觉得有点噎住。
　　“龙胤来啦，今日觉君给你做鱼吃，好吗？”披散着浅黄长发的非常君笑意温柔，又道，“我向明月不归沉发信时你不在，是以错过了我的消息，害你奔波。不过也是我的不是，为你做道鱼羹赔罪如何？”
　　“好、好的。”帝龙胤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把人原谅。他对待冽红角是至交好友，对着非常君却不知为何总有几分面对长辈的无从着力感——明明是同一个人来着。
　　他甚至还习惯性地唤出黑龙矛插了两条鱼。
　　君奉天心情复杂地检查好附近有无追兵后，又问一言不发立于非常君身后的鬼族人道：“不知阁下是？”这人满身鬼气，蓬头散发，灰白发丝下掩映一双狂放的眼眸，眨也不眨盯着非常君的背影，脸上明明白白写着疑惑。
　　“异斩魔弯。”非常君代替他回答了君奉天，眉眼弯弯道，“以后他也会住在明月不归沉。”
　　君奉天点点头，怀疑人觉可能有从鬼狱捡人带回家的嗜好，比如帝龙胤，比如夜风和忉利狱龙，再比如眼前的异斩魔弯。
　　吃完非常君料理的一顿鱼羹后，一行人乘着白骨渡者的无常帆顺流而下，往觉海迷津的方向而去。
　　而当他们回到明月不归沉之时，地冥和天迹早已在等候。
　　还有一个完全出乎非常君意料之外的人物。
　　这个人让他不禁顿住脚步，脑中片刻空白，不知今夕何夕。
　　意识境中，越骄子手中茶盏顿时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而冽红角看着他的两个觉君如此失态的模样，迷惑中带着几丝忧虑，问道：
　　“觉君，怎么了吗？”

　　天迹一看到人都来齐了，十分开心，赶紧拉着一名有着卷翘黑发的孩童跑到非常君面前，蹲在孩童面前鼓励道：
　　“快，浩星，叫一声。天哥哥刚刚教过你啦，该怎么叫来着？”
　　“义、义父！”
　　黑发卷卷，蓝眸圆睁，看起来最多四五岁模样的孩童大声喊道。
　　而被喊‘义父’的对象，正是非常君。
　　“好友，怎么样，你有没有感觉好一点！”天迹站起来拍拍完全呆滞掉的非常君的肩膀，又道，“既然你因为你不是人之最而精分，咳，不是，又因为人觉一职而郁郁寡欢，你收浩星为义子，这样你不就比人之最高一辈了嘛！怎样，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既然人觉因为他没有成为人之最而且必须要辅佐人之最而精分。
　　那就让人之最叫你爸爸！
　　天迹觉得这个办法既能让人觉对人之最的引导之职得到体现，又能解开人觉的心结，真是再完美不过！
　　地冥施施然上前，轻哼一声道：“呵，愚蠢的做法。就让冥冥之神来教你如何把控人心。”
　　邪教头子地冥对非常君循循善诱：“你应该这么做。让人之最做你的信徒，你的话语就是他最高的生命信条，你的眼神是他唯一存在的意义，让他为你生为你死，成为他的神明！”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君奉天帝龙胤白骨渡者异斩魔弯全都愣在原地，脑袋上似乎冒出了一个又一个问号。
　　——这……玄黄三乘，是在搞哪一出？

　　非常君听完这一席话，消化了半天，可惜没能消化掉。他面无表情，极其冷淡地看了一眼天地二人。
　　“天迹，地冥，你们想我死可以直说，非常君这就自尽，不劳费心。”
　　说完，他一掌自盖天灵——
　　拍晕自己赶紧回意识境冷静冷静。
　　不然，非常君怕自己下一秒就要和天迹地冥同归于尽。
　　到时候玄黄三乘外加一个法儒无私一起横死在明月不归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意识境中，已经反应过来的越骄子赶紧给非常君拍背顺气。
　　“你死不要紧，但烟儿不能有事！忍住忍住，不生气不生气啊。记住，气坏的可是烟儿的身体……噗嗤。”
　　越骄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非常君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温温柔柔看了越骄子一眼，道：“骄子。”
　　“你是不是找打？”

　　而在意识境外，一阵鸡飞狗跳的急救之后，昏迷的非常君变回黑衣黑发的模样，冽红角睁开了双眼。
　　他突然被迫上号，内心十分懵逼，脸上也是。
　　回忆了一番前因后果后，虽然急于回意识境看觉君如何，但他犹豫一会儿，还是决定先处理一下外面的事情。不然他怕等等万一是越骄子出来，他骄子哥哥会被人揍。
　　冽红角赶紧按住差点拔刀的异斩魔弯，又安抚几句关心则乱的帝龙胤和鬼叔，指着被变故吓到躲在地冥身后的男孩，问道：“你们的意思是……要他拜我为师吗？”
　　天迹刚刚也差点被非常君的举动吓傻，但醒过来的冽红角表现的很冷静，很正常，于是他稍微安心，给出一个‘小红椒加油’的鼓励眼神。
　　地冥则轻声冷笑不作回答。
　　而君奉天简直被这两个捣乱分子震惊到呆滞。
　　要知道现场唯一掌握急救知识的人可是他！作为进修中的医者，君奉天看着冽红角的状态感觉不妙，而且他刚刚摸脉时，甚至探查出了几分冽红角的魂魄异状。
　　天迹小心翼翼道：“如此，好友，可能解你心结？就算不是人之最，冽红角，你也依然有自己的价值。天迹一直如此相信。”
　　冽红角没有回答，而是走到浩星探龙面前蹲下来，歪着头，仔细打量了一会儿眼前这个有着黑卷发圆脸蛋的男孩。
　　浩星探龙也探出头来看他，眨着湛蓝的圆眼睛，眼中渐渐散去了惧意，甚至对眼前这个带着好奇打量他的人笑了笑。
　　冽红角想，他其实是……不介意收徒弟的啦。
　　“好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想拜我为师。”冽红角皱着眉，语气带着几分疑惑，又道，“但是我什么菜系都会做。”
　　“说吧，你想学做什么菜，我会毫无保留地教给你的。”

　　赶紧教完赶紧走，他要回意识境看觉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