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3 暗流 ...
-
“我始终认为一个人可以很天真简单的活下去，必是身边无数人用更大的代价守护而来的。”（圣埃克絮佩里）
这个世界其实并不是王一博一直以为的样子。
当王一博认识到肖战大概率也喜欢自己，意识到这份喜欢其实是会伤人的喜欢之后，世界前所未有地扩大，王一博从未在意过的许多东西，以深远的力度和广度，向他行刑。
王一博做了诸多尝试。
然后渐渐明白，仅凭现在的自己，是不行的。
借着焉栩嘉的名义，再次贸然去接近肖战，只会重蹈覆辙，让两个人再次陷入痛苦中。
用自己的微博呼应肖战的微博，期待肖战有一天能发现、能感动、能主动……这想法格外的幼稚且无效。
努力配合康雯，炒CP、宣传角色、增加热度……尽快红起来，拥有更多选择权，实际上是把自己放到更受舆论挟制的境地中。
练摩托车练到职业水准，转行，再去跟肖战告白，不必再受舆论的挟制，但这样做等于告诉肖战：‘我为了你，放弃了我从小到大的一切。’
扩大自己的交际圈子，认识更多可能有帮助的人，需要漫长的时间来经营，肖战已经25岁了，6岁的年龄差，原来真的可以是一道鸿沟。
……
王一博越来越多地失眠，他睡不安稳，有时，半梦半醒间，心脏生理性地颤动着。
他渐渐想到，最好的方式，是能和肖战一起合作，综艺也好、电视剧也好，他需要一段能常常见面的时间，如果肖战真的喜欢自己，那么，一定可以慢慢地在一起。
但要促成这样的合作……
每每想到这里，王一博会怔住。
9月15日，王一博出道三周年。
他回到首尔，一步一步，走遍自己从小到大训练的地方……月光穿过练习室的窗户，落在一片黑暗的练习室的地板上，落成一汪明亮的、清冷的湖。
王一博坐在墙角边，凝视那一汪月光。
他想起许许多多，关于失去的事情。
想起如来离开后，他一遍一遍发出的“晚安”，想起他一天一天等待如来出现的那些时日……那些一次次执拗地期待、最后失望着失望着，获得了“平静”和“遗忘”的日子。
‘肖战呢？’
王一博再次回想对肖战一见钟情以来的每一天。
切切实实地，掉了从小到大都没掉过那么多的眼泪。
也切切实实的，从未如此真实地感觉到，幸福可以来得那么简单。
王一博在黑暗中，突兀地哼唱起歌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他想象肖战给自己唱《生日快乐歌》究竟是怎样的情景，唱着，唱着，湿了眼眶。唱着唱着，又那么那么开心地，笑了。
……
许久之后，王一博给父亲发了微信——想到可以一起拍综艺或拍戏之后，王一博一直想给父亲发微信，又一直没有发。
王一博先发了三张微博截图，用黑色粗线标出重点的微博截图：
“2017-8-22 21:51 #翟小爷你今天被胖揍了吗# 答案是：并没有！～小爷【我也可以成为你的盔甲[嘻嘻]】#人间至味是清欢#”
“2017-8-23 10:01 不被虐狗的最佳办法就是去虐狗，【所以七夕让我当你男朋友吧~】锁定@电视剧人间至味是清欢……”
“2017-8-24 12:18 【‘守护着你，一如既往像初恋’】——#二次初恋#”
“以上，是我不能对一个人当面说的话。”
接着将肖战发布于七夕前夕的视频周记的链接发过去，肖战在视频中感恩着粉丝们，说他收到了花。
“我不能给他送七夕礼物。”
下一条，又是微博截图：8月28日，自己对着镜头比心的照片。
“我只能这样表达我的心意。”
“……我喜欢他。”
“想结婚那种喜欢，已经没办法不喜欢了。”
“很多人提醒我，不该喜欢他，我也想过，我不该喜欢他，可我没办法，我就是喜欢。”
“大老师、涵哥、钱枫哥他们都知道了。”
“他一直拒绝我。”
“但我知道他也是喜欢我的！”
“爸，我需要王力威他们帮我，我觉得我必须告诉你。”
王一博将手机放下，他的视线，顺着地板上的月光，缓缓移向窗户，移向窗外的夜，移向近乎满月的月亮。
他感到害怕，那种害怕从他的心脏传染到他的呼吸中，让他感到呼吸困难。
他又觉得嘈杂，四周似乎响着纷杂的议论声，像无数知了震动着翅膀，嗡嗡嗡嗡地不停。
他又有一种豁然的、畅快的实感，稚涩的喜悦潮水般，一轮一轮地，涨起又落下。
他又感到一点隐隐约约的悲伤。
最多的，是安静，没有边际的、似曾相识的、近乎平和的，漫长的安静……
“他到底喜不喜欢你？”
——6个小时22分钟后，王一博收到父亲的回复。
王一博没读出父亲以退为进的忧心与拒绝，他也不知道他的突然出柜，让王木存一整晚一整晚地睡不着觉……王一博一下怔住，他深吸一口气，敲字：“喜欢”
王木存隔了一阵，回复：“我知道了。”
王一博叫了一声，起身、坐下、深深呼吸。
回到北京，王一博立刻联系王力威，问肖战和新丽的合作情况。联系堂兄，问分红可不可以提前拿。联系关晓彤，问她是否是和鹿晗在一起。
杜华突然开会，在会上通过了“1+2+5模式”，既在接下来的选秀中，除了未披露的练习生5人，还要加上一个导师，和两个已经出道的Idol。
杜华要求康雯让刚刚获得新韩流Rising Hot Star奖、在韩国形势正好的宇宙少女做好随时回国的准备，《偶像练习生》的导师要用程潇，龙丹妮负责的《创造101》，要用孟美岐和吴宣仪做选手，让王一博去当导师。
康雯和杜华在办公室里拍着桌子吵了一架。
杜华说，要跟腾讯、爱奇艺这些平台，进行战略合作，男女团选秀的时代已经来了，韩国的市场终究比不上国内的。
又扔给康雯一个剧本——尔冬升监制的《超凡天赋》，说尔冬升指定要王一博演，让王一博准备进组。
《天天向上》决定再次邀请关晓彤来录制节目（2017年的第三次）。
王木存请任宇昕、吴文辉吃饭，表达华纵时代（化名）对阅文和新丽合作的作品的看好。
……
焉栩嘉自质问王一博“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何不当面唱？”之后，总是不自主地在意肖战和王一博的各种消息。
在意肖战的状态、王一博的状态。
在与王一博的联络间、与肖战的相处中，焉栩嘉越来越感到一种美好又悲哀的沉重的东西。
9月17日，肖战在《狼殿下》的戏份杀青，焉栩嘉替王一博，以自己的名义，送了肖战杀青花束——一捧忍冬。焉栩嘉告诉肖战，送忍冬是因为肖战忍过了《狼殿下》的试炼，他没法把王一博告诉他的忍冬的花语说出口——“一心一意地喜欢你，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因任何阻碍而分离。”
9月23日，焉栩嘉试探着给肖战听了毛不易的《借》，肖战的沉默、强笑，肖战后来在毛不易演出《青春》和《盛夏》时垂下又垂下的眼睛，肖战眼底的泪……
所有的一切，都让焉栩嘉觉得心疼，觉得残忍。
……
9月30日，王一博从王力威那里，确认了肖战将要和新丽传媒签影视约的消息，他的心稍稍落定了一点。他问肖战的经纪人是谁，得知会是新丽的副总于婉琴，心又落定了一点。问王力威肖战接下来的计划，王力威说拍完《哦，我的皇帝陛下》，就争取《橘生淮南》，王一博笑：“那我也应该争取一下。”
王力威听着王一博的笑声，心里忽然生出一点不安。
10月5日，王一博参加完陈冠希的时尚活动，去见同在上海的、录制《王者荣耀·团战之夜》的鹿晗。
王一博需要在与肖战合作之前，撇清和关晓彤的关系，解决他当初想岔了于是配合康雯折腾出来的所有的CP问题。
王一博给鹿晗看自己和关晓彤合作的视频影像。
第一期《天天向上》，王一博和关晓彤被称作“横店公主和横店王子。”
天天兄弟有心撮合当时没有喜欢的人的王一博，与家世良好、年少有为的关晓彤：
“两个人一起去旅行就是花儿与少年。”“同龄人可以谈谈了。”“你看他们俩都是同龄人，又都是大长腿，又都是多才多艺的小朋友，一个是四小花旦，一个是95后的小天王，一个没有女朋友，一个没有男朋友……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男朋友，正找王子呢。”“姑娘你是这样的，家里要什么彩礼，要几头牛？”（王一博属牛）“择日不如撞日吧，这个舞蹈就有点儿讲爱情故事的方面。”……
王一博和关晓彤，在这一期，贴身热舞。
关晓彤下台时，王一博送她到台下。
第二期《天天向上》，王一博和关晓彤一起合作短片《恋爱花语》。
短片的情节是，王一博和关晓彤，在上一期的舞蹈合作中彼此一见钟情，在映山红与杜鹃花里，王一博等到了关晓彤的电话；王一博带着粉蔷薇，去见关晓彤，两人的手轻轻牵在一起，恋情开始；王一博拿着整束满天星，对关晓彤说“你最好看”，哄关晓彤开心，两个人深情凝视对方，眼睛里全是爱意，《告白气球》恰当地响起来——“亲爱的，爱上你，从那天起，甜蜜的很轻易”；关晓彤生病了，王一博给她喂药，轻抚她鬓边的头发……王一博为关晓彤，唱《生日快乐歌》，送她一整片花语是“我的幸福，即是爱你”的色彩缤纷的小雏菊……
王一博听到ipad里传出的“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眼圈红了。
他低下头，抿了抿嘴，不可自抑地咳了一声。
鹿晗抬眼：和关晓彤同年的刚满20岁的王一博，抬起头来，他红着眼睛，眼神那么认真。
王一博说：“今天是我喜欢的人的生日。”
王一博的眼睛里，有种很打动鹿晗的东西，让鹿晗一瞬间，有心脏被攥住的错觉。
关晓彤明亮的、总像有光芒的眼睛，和王一博黑白分明的、过分认真的眼睛……很相似。
鹿晗听到王一博说：“我搞不定杨天真，但我真的不能让我和他之间，有第三个人，绯闻也不行。”
——为了遮盖鹿晗与关晓彤的恋情，杨天真先炒鹿晗和迪丽热巴的CP，又和乐华一块儿炒王一博和关晓彤的CP，还把古力娜扎伶出来溜了一圈。
王力威的团队，手伸不到杨天真那里去。
“我需要你帮我。”王一博说。
鹿晗盯了王一博一眼，他答复王一博：“我想想。”
王一博没想到的是：
2017年10月8日，仅仅不到3天，身在顶流最高峰的鹿晗，突然跟关晓彤官宣了。
王一博被错愕与惊喜砸得有点懵。
鹿晗与关晓彤的电话都打不通了。
《天天向上》要去欧洲拍摄外景，王一博在一片忙乱中，匆匆前往长沙，紧接着，在抵达长沙，安置好行李的深夜，王一博刷到了肖战最新发出的微博：
“17-10-9 23:41 来自iPhone7 Plus
‘我的心在说谎
说下去会疯狂
如果没有月亮那些日子都无妨’[月亮]”
微博配了两张图。
第一张，是肖战的照片，黑白色的。肖战整个人被窗纱遮了一半。他的眼睛垂着，眼下发黑，他的脸上有种深深的忧郁，寂落得像冰冷落雨的长街上独自徘徊的孤单的人的影子，寂落得疲惫。
肖战的眼睛，因没有一点光亮而显得压抑。
王一博用手抚摸肖战的脸颊，他恍惚觉得，有一滴滚烫的泪水，烫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第二张图，王一博有些看不懂。
是一个巨大的月亮。巨大的月亮，连着一束光，连到一个举着手电的人身上。
王一博回看肖战的文案，搜索“我的心在说谎 说下去会疯狂 如果没有月亮那些日子都无妨”，搜到了《谁来剪月光》这首歌，王一博打开听。
陈奕迅唱道：
“我找不到那个你曾说的远方，也想不到要怎么问你别来无恙。”
这句歌词，一下钻进了王一博的心里。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23 暗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