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 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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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17日，肖战在《狼殿下》的旅程结束。
大捧大捧的花，被一捧捧送到肖战手里，粉的、白的、红的，紫色、橙色、蓝色，郁金香、满天星、玫瑰、百合、向日葵、紫罗兰……肖战非常认真地把它们整理好，摆在沙发上。
杀青现场，肖战哭得厉害。
拍摄杀青的视频周记，肖战不想哭。
肖战垂眼再垂眼，泪光还是浮上他的眼底，他忍不住喘息、叹气，调整情绪把话题转移到那些代表杀青祝福的花儿上，说谢谢，可是谢着谢着，声下哽咽。
肖战赶紧蹙眉，笑，感谢大家从“香格里拉的冬天，下雪”陪他到“象山的，夏天……”
眼泪一下滚到了肖战的眼眶。
肖战克制住，接着说：“到，现在的初秋。”
肖战用手去碰鼻子，抑制满鼻腔的酸，转移话题说自己在《狼殿下》中的成长，肖战眉眼褶皱，他抽气、张眼、微微仰头，他说要说高兴的事，928是X玖成立一周年，讲怎么参与活动，讲到语无伦次，整个五官朝中间聚拢……
终于，肖战对着镜头，承认了自己的伤感，他鼓嘴，说BYEBYE，努力地摆出笑容，眼泪在他把镜头对准那些花的时候，啪嗒掉下来。
2017年9月23日，《明日之子》第一季结束。
X玖去助演，焉栩嘉过生日，肖战跟彭楚粤他们在后台照了好几张沙雕合照，跟伍嘉成赵磊在评论里互动，给焉栩嘉庆生，开开心心地笑……
要录制决赛的直播了，焉栩嘉忽然拉住肖战，说有首歌想给肖战听。
肖战笑着点头：“小寿星让听，当然得听啊。”
焉栩嘉把手机递给肖战，让肖战看视频：“是我支持的选手。”
肖战抿嘴笑，点点头，按下播放，屏幕中，灯光将舞台打成深蓝，干冰制造的蓝色雾气将一个一袭白衣的人静默地托在那儿，他身后的屏幕上，印着一个黑色的、显得孤独的影子。
伴奏声响，影子拿起了麦克风：“借一盏午夜街灯，昏黄灯光。”
肖战看焉栩嘉，做口型：毛不易？
焉栩嘉示意肖战好好听，第二句歌词随着肖战将视线转回屏幕上的动作，淌进肖战的耳朵：“照亮那，坎坷路上，人影一双。”
‘坎坷…’
“借一寸，三九天里，冽冽暖阳，融这茫茫人间，刺骨凉。”
郑笑笑被李瑶的母亲扇耳光，咬着牙不哭的样子，猛然被揪扯到肖战眼前。
毛不易身后的大屏，和他身前的字幕，滚动着歌词：“借一泓古老河水，九曲回肠，带着那摇晃烛火，漂往远方……”
“唉，肖战，我爸那天让我去买酱油，我和他发脾气了。”重庆难得的晴天下，郑笑笑说，“我要是没和他吵架，就好了。”——没在他离开前，和他吵架，就好了。
灵堂设在老房子里。近夜时，下了雨。一层薄薄的水汽落在门后的秋千架上，落在院里大石板的青苔上……彩色的纸质的冥房、花圈，横生生地扎在堂屋口，蜡烛闪着豆粒大的微亮的光……
肖战整个人沉默了。
毛不易茕茕孑立的影子，这么唱道：“被这风吹散的人，说他爱得不深，被这雨淋湿的人，说他不会冷……”
画面里，星推官杨幂，想到了什么，她的嘴唇微微闭着，眉微蹙，泪光凝在她将泣未泣的眼中，她眨眼、又眨眼……
肖战凝目杨幂的眼泪，跟着她，眨了下眼睛——他倏忽想到了李瑶的死。
毛不易坐下来，空茫的蓝色的灯光、易散的蓝色的雾、白衣、像夜晚一样漫长又漫长的黑色的、独坐着的人影，和毛不易幽幽咽咽的口哨声……织在一起。
一股悲意，顺着哀转的曲子，攥住肖战。
滚到王一博下巴上的那滴眼泪，恍然和着郑笑笑的哭声，流进了毛不易的声音里。
毛不易：“借一抹临别黄昏，悠悠斜阳。”
——2012，12，20，世界末日的前一天。
“昨晚梦见瑶心脏病去世了，醒来，泪流满面。”
想看王奕枫一眼，远远的，看一眼就好。
毛不易：“为这漫漫余生，添一道光。”
如来：“有人会等你，等不到，也会把他的光借给你。”
王奕枫：“不会的”
如来：“会。”
……王奕枫：“你就是他吗”
毛不易：“借一句刻骨铭心，来日方长。”
郑笑笑：“我想，接下来，就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好了。我开始在乎切实的事。而为什么，又梦见李瑶。在我已经把这种遗憾保存在世事中之后，为什么要让我明白，原来我还是爱这个人……”
王一博：“我每天给你发消息，我是怕如果不这样，你有一天，你会慢慢忘了我，我来找你，我不想就消失……”
毛不易：“倘若不得不，天各一方。”
郑笑笑：“我要是没和他吵架，就好了。”“医生说，瑶的心脏太复杂……”
肖战：“王一博，你清醒一点啊……”
王一博：“我很清醒！”“现在放手，就再也没机会了！”
肖战：“我和你，我们不可能的。”
王一博：“我对你而言，真的不可以吗？对你来说，是永远没可能？是转身就能忘掉的那种人吗？”
王一博：“能借我用一下你包吗？和我衣服搭一下……”
王一博：“祝录制顺利。——王一博”
王一博：“没到6岁啊。5岁。我还比你大两个月呢。”
王一博：“我……我看了你发的视频，我觉得你今天不开心……就来了。”
王一博：“疼的地方，拿热的敷一下。”
王一博：“照顾好自己。我会再来。好好吃药！”
王一博：“[可爱]我没事~郭子凡他们过两天来录节目 肯定帮焉栩嘉照顾好他们[偷笑][偷笑]”
王一博：“我喜欢你。”
王一博：“晚安.”“晚安呀.[呲牙]”“战哥.晚安[可爱]”……
毛不易闭着眼睛，用力地，一字一句地讲述：“被这风吹散的人，说他爱得不深，被这雨淋湿的人，说他不会冷，无边夜色到底还要蒙住多少人，它写进眼里，他不敢承认，可是啊，总有那风吹不散的认真……”
肖战眨了眨眼，按下暂停，扯起嘴角，用力地，笑了笑：“挺好听的，嗯，挺好听的。”
肖战说想去趟洗手间，焉栩嘉抬头，凝视肖战躲闪的视线：“等你呀，跟荷兹。”
肖战笑：“好。”
这天晚上，与AI选手荷兹合作完热热闹闹的《We want what we want》，肖战坐在观众席里观战，听毛不易唱歌。
毛不易翻唱《请回答1988》的主题曲《青春》：
“就这样忘记吧，怎么能忘记呢，墨绿色（王一博应援色为绿色）的纠缠，你的他。就这样忘记吧，怎么能忘记呢，昏黄色的深情，你的他。说不出是亏欠，等不到是回答……”
毛不易用《盛夏》把所有选手唱哭：“……在夏天发生的事，你忘了吗……曾经年轻的人啊，也想我吗……就慢慢的，忘了吧，因为回不去啊……”
焉栩嘉凝视肖战垂下又垂下的眼睛，想给肖战递张纸巾，终究，什么都没忍心做。
只是全场的观众都在流泪罢了。
一切真的都结束了。
9月21日，肖战和王一博同城，他们没有联系，没有见面。
9月23日，肖战在北京录《明日之子》，王一博在长沙录《天天向上》，嘉宾是他的绯闻初恋关晓彤。
9月28日，肖战在北京参加X玖的一周年活动，王一博在上海参加太平鸟品牌活动。
10月5日，肖战的生日，肖战在北京《哦，我的皇帝陛下》剧组和X玖的成员们一起庆祝肖战的26岁，20岁的王一博受陈冠希邀请在上海世博展览馆3号馆观看A$AP ROCKY演出。
10月16日，肖战和新丽传媒签影视约，王一博庆祝UNIQ三周年。
10月17日，腾讯的相关营销号开始把王一博跟刘昊然、吴磊、陈飞宇、王俊凯、王源、易烊千玺等放在一起称95后小生，一个月后，发布王一博和□□炫舞合作推出的首支个人舞曲《Just Dance》，确认腾讯的年度选秀《创造101》由王一博担任舞蹈导师。王一博的“初恋”，孟美岐，即将参赛。
……
10月5日凌晨，肖战做了个奇奇怪怪的梦，他梦到了好久不曾梦见的王一博。
仿佛是在重庆工商，他们系办怎样的晚会，王一博借走了自己的伞，后来，两个人坐在雨地里看同学们表演节目，辅导员很诡异地问肖战能不能唱首歌，同学甲突然莫名冒出来唱了首声音很低很低的歌……王一博就笑了，像在《天天向上》加微信时的样子，王一博笑着的脸过了一阵又像了一个陌生人。后来，王一博问肖战：“这么多年了，是不是习惯。”肖战说：“对不起。”两个人的衣服都被污水浸湿。
然后，肖战梦到很大的风，自己在一辆莫名认得的单车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默默跟着王一博走过一条条街道。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
午夜的街头，街灯昏黄，把肖战的影子，和王一博的影子，连成一条朝未知的黑夜延伸的线……
醒来，肖战盯着天花板出了会儿神。
笑了。
后来，肖战整个人蹲在椅子上许愿，183的身高，却仿佛小小的一只，韩沐伯评论道：“感觉你又瘦了，拍戏加油[赞]。”
肖战没有回复韩沐伯的评论，也没有回复其他人的。
肖战情绪不高，发完自己蹲在椅子上许愿的微博，就把手机扔一边了。
之后，肖战忙着拍戏，有时要赶夜戏，很累，也很忙。
10月8日，关晓彤，突然跟鹿晗官宣了。
铺天盖地的消息将肖战湮没，整个微博瘫痪掉，肖战一阵错愕——初春时，关晓彤跟王一博相亲一样录节目，贴身共舞；暮春时，王一博跟关晓彤拍摄了《恋爱花语》；盛夏时，王一博跟关晓彤拍了两小无猜的《二次初恋》；上个月，关晓彤又去录《天天向上》，和王一博坐在一张桌子后。
到处都在说，王一博跟关晓彤在一起了。
……
肖战感到一种无法说清的情绪，他接着拍戏。
10月9日，陈奕迅发行新专辑《C'mon in~》，肖战买来听，第四首歌，名叫《谁来剪月光》。
《谁来剪月光》的曲子，像冬天冰下的水，淙淙流向心间。
陈奕迅：“一直没哭，一直走路，走灰多少太阳，因为往事，没有办法，悬赏，隐形在那大街小巷，剪断了它还嚣张，我的嘴在说谎，说的那么漂亮，说我早就忘了……因为爱早就钻进心脏，心一跳泪就会烫，那些带泪的脸，带笑的苦，还真烦……”
毛不易：“被这风吹散的人，说他爱得不深，被这雨淋湿的人，说他不会冷，无边夜色到底还要蒙住多少人，它写进眼里，他不敢承认，可是啊，总有那风吹不散的认真……”
毛不易：“就这样忘记吧，怎么能忘记呢，墨绿色的纠缠，你的他……昏黄色的深情，你的他。说不出是亏欠，等不到是回答……”
毛不易：“……在夏天发生的事，你忘了吗……”
陈奕迅：“我的嘴在说谎，说的那么漂亮，说我早就忘了……爱早就钻进心脏，心一跳泪就会烫，那些带泪的脸，带笑的苦，还真烦……”
肖战点击重播。
再一次，点击重播。
……
有什么一直坚守的东西，在一遍又一遍的重播中，轰塌了。
肖战发了微博：
“‘我的心在说谎
说下去会疯狂
如果没有月亮那些日子都无妨’[月亮]”
配了两张图：
肖战坐在窗帘后面的黑白色照片。
一个巨大的月亮，许多许多光像漏出来似的，从月亮向下流，天空暗蓝、山体黑黝，一个人拿着手电筒，朝月亮流出来的光照射过去，于是手电筒的微光，就融在月亮流泻出来的巨大的光里，像把那个人的背影，和那颗月亮，连成了一个整体。
王竟力跟粉丝似地呐喊：“啊啊啊战战发微博了[憧憬]”
陆思恒评论：“哈哈哈哈你终于把智齿发出来了”
肖战看到这评论，眼睫抖了一下，抿嘴，回复道：“原谅我没有get到[困]”
粉丝们在下面笑，探讨是在说月亮像智齿吗？
有人问，肖战这是跟李沁分手了吗？
半夜，肖战睡不着。焉栩嘉微信肖战：“战，你跟王一博，到底什么情况啊[二哈]”
肖战回复：“[疑问]”
焉栩嘉发语音：“这歌是8月EP先发的，我记得，是因为，就是，我推荐这首歌给王一博听了，他后来跑出去骑摩托车，就是，骑摩托车，从4号到5号，5号不是他的生日么，应该是凌晨快一点，他给我打电话，哭了。”
焉栩嘉因为电流稍有改变的声音，一点一点地，钻进肖战的心脏。
肖战坐起来。
四边许多许多的空气，顺着焉栩嘉的声音，在肖战的心上，缓慢地钻出一个小小的空洞，然后，钻过这个洞，充斥肖战的心脏。
他就那么呆呆地坐着，坐着，坐了很久很久。
肖战的微博文案，截取的是《谁来剪月光》的歌词。
专辑版，2分08秒，到2分18秒的歌词。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19 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