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我心》悠悠的我心

7、第七回 相亲

　　再次回到山门，恍如隔世。虽然悠悠走的时日并不多，但山门的变化却十分惊人。

　　原本鲜有人影的山门，竟然多出这么多人来。似乎每一个山道，每一处空地，都有这些人的踪迹。他们几乎都是男人，壮年居多，穿着破旧的麻衣，流着满头大汗，忙碌地施工。

　　悠悠想找人问明情况，但似乎这些人都只想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并没人想与悠悠攀谈。

　　“悠悠，你回来了？”谢前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人穿着得体，是悠悠的熟人，三师兄彭师硕。

　　“三师兄。你和师兄弟们近日可好？”

　　“都好。”

　　“咱们山门怎么来了这么多人，他们要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修修路，搭搭桥，建建房子什么的。”

　　“我们要修路？”

　　“是啊，这么多年了，这路也该修修了。”

　　“不是说，我们山门就要在这样的风水中修行，怎么会要修路？”

　　“修行主要是心，跟环境关系不大。把路修好了，大家方便了，不是可以更好的修行嘛。”

　　“这是师尊让的？”

　　“嗯……”彭师硕语气一顿，接着说：“当然，山门中的事，若是师尊不知晓，谁又敢妄为。”

　　“可是咱们山门哪有这么多财力，请这么多人？”

　　“这些人都是自愿来的。”

　　“自愿来的是什么意思？”悠悠突然感觉出莫名的奇怪。

　　“不是有很多人都想到天山门来修行吗。”

　　悠悠终于明白了，原来山门打着开放的旗号，让那些不知内情的人来做苦力，而且美其名曰“修行”。这到底是谁的主意呢？

　　彭师硕察觉到了悠悠的变化，解释说：“这其实也不错，好过咱们修行时那样枯燥。那么多年，最后想想其实什么也没做。他们就不一样了，修行的过程，正好给天山门做了贡献了。”

　　任由彭师硕如何解释，也难改变悠悠的认知。这就是欺骗，利用别人的无知而从中获利。但悠悠也知道，这些事情实际与她并不相干，也不是她能够左右得了的，于是也不再多问。只问了些关于大师兄何怀楠与小师弟胡豫平的事。

　　原来，自从开放山门，来了众多苦力之后，何怀楠便渐渐不被师父重任。现在得势的是二师兄胡宇天。悠悠对此时虽然感到以外，但细细想来也有道理。何怀楠的自我修为自不必说，但说到管人、用人的能力，就远远不及胡宇天了。胡宇天对属下软硬兼施的功夫，悠悠可是从小便有所领教，虽然算不上登峰造极，但也可谓游刃有余。曾经山门人少，凡是都要弟子亲力亲为，自然重用何怀楠，如今山门家大业大，得宠的自然会换成吴宇天。

　　小师弟胡豫平也有变化。在悠悠离开山门的这些日子，胡豫平勤学师父、师母所传秘法，又到泽门进修，又到风门找人传输真气，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同辈之中，只有何怀楠能略胜他几招，其余师兄弟已不是他的对手。

　　“三师兄，你说得也未免太夸张。我才走几日，胡豫平的武功居然都超过你了？”悠悠不信。

　　“这有什么不信的，别忘了小师弟是师父的独苗，有什么好的不都给了他。以前我的功夫比你们好一些，不也是因为师母偷偷教了些别的。”

　　“对啊，你就是吃小灶长大的。”悠悠边说边笑。

　　彭师硕从小就被师兄弟们嘲笑吃小灶，因此对悠悠的挖苦早以习以为常。

　　“你这次回来，要更加小心。”彭师硕的话语突然变得严肃，继续说：“我听说，小师弟对你还是恋恋不忘，甚至将几家说媒的都赶走了。为此师母不知道发了多少次火。”

　　哎，果然还是这件破事，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我也看出来了，小师弟其实对你不错。之前你们那些事，也就是小矛盾，不算什么的。趁着他对你还热乎着，答应他吧。现在估计师母也说不出不来。”

　　悠悠没想到，原来彭师硕对她的境况也有所关注，说：“谢谢。没想到你还挺替我着想的。”

　　“哪的话，都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师兄弟们都想你过得好。”

　　这句话让悠悠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毕竟还是有着情感基础。

　　“好，我一定比你这个吃小灶长大的人过得好。”

　　彭师硕笑着说：“我现在可没什么小灶吃了。就等着你成掌门夫人之后，再赏我口小灶了。”

　　悠悠和彭师硕聊了几句之后，决定先不急着向师父汇报，而是先找大师哥商量对策。

　　悠悠转了方向，到了何怀楠的住处。正巧何怀楠正在住处，但不巧的是何怀仁家中有客人。

　　“大师哥，我会打扰你们吗？”悠悠小心翼翼地走进何怀楠的住处，小心翼翼地问。

　　“悠悠，你回来了？”何怀楠对悠悠还是那般热情亲切。

　　悠悠打量了一下客人，确认自己是否合适打断师哥与他的对话。

　　悠悠见这个客人长得十分魁梧，身上满是肌肉，肤色虽有些发黑，但却透着光泽，一看便不是等闲之辈。只是这个人自从悠悠进屋，便两眼直勾勾盯着悠悠。这让悠悠感觉非常不自在。

　　他为什么一直这么看着我？难道是因为我长得漂亮？可是我长得也不算漂亮啊，可能这个人没见过什么世面，竟觉得我长得还行。

　　悠悠有点小小的骄傲，但更多的还是不舒服。

　　“我们这刚提到你。”何怀楠向客人介绍说：“这就是我那个师妹，悠悠。”

　　悠悠勉强地向客人微笑，打了个招呼，等着何怀楠介绍客人。

　　客人却似乎着急自我介绍，起身自报家门：“在下水门将士，谭世卿。”声音雄厚有利，声虽不高，却能从声音的铿锵中，让人清楚地感知到他的底气。

　　“谭世卿？”悠悠觉得这个名字非常有趣，玩笑说：“你要和谁谈事情？”

　　“悠悠，不得无礼。”何怀楠立刻叫停了悠悠。

　　“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比较有趣。”悠悠吞吞吐吐地说。

　　“你不是一直都很仰慕水门的谭大将军吗？这位便是了。”何怀楠继续介绍说。

　　谭世卿的年龄稍长何怀楠，同何怀楠一样是个传奇人物，小小年龄就当了水门将军。多次出征蛮荒之地，屡建奇功。

　　悠悠哪曾想到，这个一进门就盯着她看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谭将军，更没想到的是这个近似传奇的人物，名字会这么有趣。

　　“您就是比我师哥还厉害很多的谭将军？久仰久仰。”悠悠尽可能装作若无其事，缓解刚才失言的尴尬。

　　“你的久仰都是从你师兄那里来的吧，承蒙何兄台爱啊。”谭世卿说。

　　谭世卿的一板一眼让悠悠感觉到有些紧张。这么说话，并不是悠悠所擅长的，她生怕那句话说得礼数不够周全，而让别人笑话，也就变得更加小心。

　　何怀楠请悠悠一同坐下，并问悠悠：“你可知，我请谭将军来所为何事？”

　　悠悠自然不会知道，摇头，但还是顺着何怀楠说话：“不知谭将军所来何事。”该不是为了山招苦力的事吧，悠悠虽有所想，但并未言明。

　　“你还记得，我曾许你，要给你找个好人家？你看谭将军可如你心思？”何怀楠话中带着几分骄傲之意思了。

　　这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悠悠没有丝毫准备，但以师哥的风格段然也不是开玩笑。这要如何化解眼前这巨大尴尬。

　　悠悠不停地在向何怀楠使着眼色，希望师哥能明白她的心思，嘴上说：“师哥，不要开我玩笑。我刚回山门，总要先见过师父。”

　　好在何怀楠又一次读懂了悠悠的心思，说：“我明白，你们总要有个接触过程。我也只是给你们牵个线，日后你们如何走向，全看你们相处。”

　　悠悠大气还未舒完，何怀楠又说：“不过，谭将军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与我也是相识多日，为人脾气，我都了解甚深，做你夫婿，我是再满意不过了。”

　　悠悠知道师哥全是在为她打算，师哥看得起的人自然也不会差，只是这般当着人面夸人，不免让气氛变得更为尴尬。这些话难道就不能私下里说吗。

　　“回来之后，我还没去向师父汇报。我来是想问你，我去见师父，要准备些什么？”悠悠赶紧岔开话题，以解救自己的尴尬。

　　何怀楠和谭世卿都看出了悠悠的害羞，相顾一笑。何怀楠说：“现在想见师父一面可不容易了。”

　　自从山门对外开放，天下人纷纷报名，但山门毕竟所收名额有限，于是各路人马便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送礼的，有巴结的，有凭借自己身份套近乎的，每日宾客络绎不绝。外人想见胡耀群一眼，着实不太容易。

　　“那我得去向他老人家汇报啊。”悠悠说。

　　“今日你先到胡宇天那打听一下，明日师父几时有客，你趁宾客未到，先见师父，长话多说，报了自己已经回来即可。”何怀楠给悠悠出主意。

　　“见师父还要向二师兄禀告，这确实很麻烦。”

　　何怀楠苦笑说：“不麻烦，报个行程而已。”

　　何怀楠打量了悠悠，说：“师父命你去采仙草，你这空手回来，恐怕难以交差。”

　　还未等悠悠说话，谭世卿便拿出两株小的干灵芝，说：“把这个给胡师叔吧，他一定会满意。”

　　“这个是？”何怀楠问。

　　“我的军饷。”

　　“这个太贵重了。”

　　“没关系，不碍事。”

　　为保证水门战士的战斗力，水门每年都会按照级别给将士发放仙丹。谭世卿是将军，每年所得便是两株灵芝，服用之后可消人疲劳，长人内力。

　　悠悠拿出身上的葫芦说：“我有完成任务，我是采了仙草回来的。”

　　“你这是什么？师父现在最看重仙丹神草，你想糊弄他可难，小心弄巧成拙。”何怀楠说。

　　悠悠便把葫芦交给师哥。何怀楠打开葫芦，将里面的粉末放在手指间一点送入嘴里。

　　“这个是灵芝粉。”也是很好的东西，悠悠说。

　　何怀楠眼睛瞪大，看着谭世卿频频点头，意思是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这个可以交差了吧？”悠悠神气地问。

　　“可以。只是你给师父这么多未免浪费。不如分一点给谭将军，也算个见面礼。”

　　悠悠又害羞起来，说不给显得自己小气，说给又怕被误会成对谭将军有意。只好说：“师哥，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