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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念念不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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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年的初夏,余家的第一个女儿出生的。
      据说出生的时候瘦不拉几,那时的孕妇,九死一生的关头下努力生下了小孩。孕妇叫罗真。
      她长得柳叶眉,瓜子脸,一双大眼睛像是会传情般含情脉脉。
      生孩子后,她的姐妹闯进来,看着罗真奄奄一息的状态,忙努力打起精神,对她说:“生了个女儿。高兴点。”
      罗真微微一笑,又皱起了眉头。
      她四周望去,却没有孩子的父亲的存在,她失望之极。
      而在此时,魏家的小少爷也呱呱坠地,一双大大的眼睛,哭起来也很有精神,仿佛知道自己是人间富贵花。
      罗真看着隔壁的小少爷的热闹场面,又看看自己的女儿,叹了口气。念念不忘,她想起了这个词,于是给女儿起了个名字,“余念念”。
      而隔壁的小少爷因为出生时声音洪亮,起名为“魏响”。
      人间大多数是“念念不忘”,下一句是“必有回响”,而他们的名字,“念念不忘,未有回响”则是注定了缘分但又缺一点。
      八年后。
      2008年是个让人难以忘记的一年,先有汶川大地震,后有北京运动会,那时,李宇春火遍全国。
      而那时,余念念刚满8岁。
      上小学三年级。
      余念念坐在四舅房间的靠门边看着泉州晚报,此时的她,仿佛是个小大人般地阅读,从偷窃案看到文化节开幕,她如饥似渴地阅读,希望自己驰骋在报纸里面的世界,渺渺不知音。
      后来在教科书上,看到一个作者生活拮据,仍怀着文学梦,将报纸一个个剪下来,拼凑在一个大大的纸的时候。余念念总会想,那我可比他们早了,我8岁就懂的剪报纸了。
      却不知作者的时间和她的时间是不同的,他的8岁和她的8岁不是同一年,后来的后来总有人说某年后的我们时间过得好快,更有诡辩论说世界末日其实已经到来,现在的我们只是活在记忆里。
      你看,那么多成年人还搞不清时间的变化,余念念怎么会知道?
      四舅的儿子,罗文,拖着他臃肿的身体,轻轻拍了一下余念念,等她转过头来,轻声对她说:“你死定啦,我要告诉你四舅,你把报纸剪碎了!”
      罗文的表情,似笑似哭,黑黝黝的脸上五官单看都很一般,组合起来更是一般。
      余念念垂着两条腿,细细的耷拉着,不紧不慢地摇晃着,又回答:“不是啊,报纸不就是用来剪掉的吗?”说完就两条小腿一越,跳下竹制的椅子,头也不回的跑了。
      该死,作案工具还没有收走。
      她原路返回,活脱脱一只老鼠,你看肩膀缩起来,腿垫起来的样子。回去却看到了这一幕:四舅和四舅妈两个人争吵得不依不饶。
      余念念认为这是大人的事,不应该去瞎搞,就是就悄悄地回了外婆家。
      她的妈妈要工作,很少时间陪她,很多次的家长会都是要外婆签到的。她来外婆家的原因是因为父母吵架,大家都以为要离婚了,每次老师找她,问起的时候,总会对她的家庭情况唏嘘一番,然后用满怀关爱的眼光看着她。
      后来的后来,余念念才知道,小时候的她不希望离开真正的家,拖着奶奶哭了好久。但是后来一直想回家是真的。还有就是妈妈本来要去国外工作,因为她一直哭才没去了,还有真的打算离婚,但是没想到怀上了。这些时光是上帝用橡皮檫抹掉了吗?为什么完全没有印象?
      如果不开心的话,分开不是更好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罗真选择了妥协,丈夫选择了默不作声和无回应。
      原生家庭的破碎,一点点把余念念的美好童年撕碎,只剩一地鸡毛。但余念念是谁?一个开朗外向的可爱女孩。她绝对不会被现实打败。
      余念念用几秒的时间飞着跑去外婆家,把报纸粘贴了起来,然后写上备注。
      风吹在脸上,像是温柔的手抚摸,鞋子踩在地面的声音吱呀吱呀作响。
      这不是一段很长的距离,余念念却觉得长得很长很长。
      她一边担心自己的报纸事件,一边担心自己的学业。
      余念念连忙回去,埋头写起了奥数和语文老师发的语文知识的资料和试题。每一年的竞赛,余念念都可以去参加,而每次,她都可以得奖,除了一次换了个老师。
      当时的oppo手机还不能触屏,里面的游戏《喜羊羊大战灰太狼》她玩得很是起劲。每周周末才能玩游戏,这是妈妈定地规矩,余念念也遵守了。
      规则是人定的,不是机器,无法完美,人可以打情理牌,时间却不会,时间也是一种规则,但相对公平。它从不会因为你的惋惜而让时间变慢,让白头发不长。我们奈何不了时间,但是生活因为会因为时间的推移给我们一个巨大的馈赠——责任感,成就感。
      第二天,周一。
      这是余念念要去奥数语文比赛的一天。上午奥数,下午语文。
      充实的像块吐司,里面挤满了奶油,又甜又腻。
      余念念昨晚还在日记本上写满了自己需要注意的几点,和一定要放轻松。等到现场的时候,看着人山人海,每个人拿着考试要用的——黑色水笔0.5,橡皮,铅笔,涂改带,还有不知道要不要自带的作文纸和草稿纸。
      后来经历了很多场考试,要不要带纸仍然是一个大问题。
      余念念心情忐忑地拍了拍自己的脸,深深呼了一口气,目光一滞,眼前一个男生的后脑勺挡住了她的视线,上面的呆毛还有点可爱。
      正在她发呆的时候,前面的男孩回头了,很清秀的一个男孩子,还没有长开。穿着灰色衬衫,白皙的皮肤称着衣服。
      像是一个大码的水晶糕,甜味的,入味也是一种嘉奖。
      男孩看了看余念念桌上上贴的名字准考证号,嘴巴大张,拍拍自己的后脑勺,说:“原来是你。”
      “你认识我”余念念很是浮夸地回了一句。
      尴尬到咬舌头,余念念回想一些事情。是和父母有关系吗?应该不是?是别的同学介绍的吗?有可能。
      不过树人小学和中心小学怎么会有关联?
      这世界真的是个蜘蛛网,弄不破的那种,哪里都可以有联系。
      她眯起眼睛,看到了他校服前面的魏响两个字,但还是没有印象。其实,从一出生,他们就是间接“认识”了啊。
      魏响冲她笑了笑,然后淡定地说:“那么,这次考试也要努力啊,得奖的会统一来我们学校一起培训的,还有县赛的。”声音很好听,没长开的男生没有磁性,却有一种稚嫩感,让人感觉很可爱。
      余念念对于这种比赛,其实没什么概念,只是为了每次来的四果汤,那是她周边吃不到的,至于比赛考试什么的,她都是“尽人事,听天命。”
      但好巧不巧,就是这样,几乎每次都可以得奖。
      考试很快开始了,一个老夫子似的男性监考员,穿着教徒一般的衣服,在教师走来走去,如果不小心和他对视,就会顺着脸看到了黑发中隐藏不住的几根白发。
      余念念拿到了试卷,看了一下题目,会的都做完了,不会的先空白。
      这次的题很规矩,有鸡兔同笼,汽车行驶问题,水桶问题等等。余念念把一本厚厚的奥数书基本做了个完,这些题目对于她来说,小菜一碟。
      但是那些没做过的类型题,就像一座大山,没有地图,没有拐杖,还是暴雪天,爬上去可能会遭遇不测,但还是有人有勇气去尝试。
      其实,学习很多都是这样,看到难题很多人都不愿意继续,但如果愿意尝试的话,就会发现没想象的那么难,坚持住,就可以看到另一领域的天地。
      从考试一开始,她的笔就一直刷刷写着,没有停住,像是开了水龙头一般。写完了之后,她松了一口气,却发现,前面的人比她更快地停止了笔的运作,说明他更快写完了。
      不甘和难受一下子潮水一般向她涌来。
      这是什么?难道是诱敌之术?余念念努力冷静下来,继续让自己投入到改错的大海洋里,每道题都代入一个数来检验。
      检查完一遍后,她放松地看着前方的人。
      她盯着他圆圆的后脑勺,像是能够看到旋涡的中心。一直就,这样看着。这个人和她没什么关联。
      树人小学,一个普通的农村的小学,和镇上的中心小学。很大的区别,更何况,是她之间的区别。
      余念念,自卑又自大,死死扯着成绩单不放手,用成绩来证明自己是多么地有价值,同时又怕被人抛弃,就像母亲和父亲吵架后,也只能一个人跑到外婆家,自己的生活费都要妈妈去赚钱才能收到。老师们的窃窃私语,到舅舅家的尴尬,年少时候玩伴的缺失,都让她感到不安和没有安全感。
      像是突然掉下游泳池,呼吸不过来的窘况。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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