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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名册 ...

  •   柳柳跟着何成均逛了大半个山寺,中途只吃了一顿斋饭,走到最后,柳柳人都要蔫了,反观何成均却依旧精力满满。

      这个人,和杨琼启是一个类型的,柳柳默默腹诽,头脑简单不简单还不清楚,但四肢绝对是发达的!

      好在转了这么久也不是白转的,柳柳暗暗捶着自己的后腰,至少,她现在大概了解了原主的一些小习惯,比如,原主因为在山寺长大,所以以前基本不吃肉,对于肘子这种东西更是碰都不碰。

      柳柳回想起那天在朝云楼的那顿饭,后悔的只想给自己两巴掌,她说怎么自那天起李琛就对自己的看得更紧了,原来是在饮食上漏了破绽。

      也不知道现在再去弥补还来不来得及,柳柳在心底为自己掬了一捧辛酸泪,要不然还是计划着怎么假死脱身吧。

      “累了?”何成均回头时,看到柳柳正扶着树揉腰,忽而意识到,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精力过剩而满山乱跑的小丫头了。
      “还好,”柳柳赶忙站直身子,“只是这段时间躺着的时间比较多,疏于锻炼了。”

      何成均不知她中间在刘府遇袭一事,只当她说的是坠涯那天,不由得攥紧拳头:“是我…是我没顾好你,如果我及时发现你不见了,或许就不会出事了。”

      “嗯?”柳柳瞬间支楞起耳朵,还真是打瞌睡有人递枕头,她正愁原主坠崖一事无处下手,现在这是线索送上门来了啊!

      “师兄还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吗?”柳柳激动的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李大人一直想帮我查清真相,可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一直搁置着。”

      “那日你回来,我本该陪着你,奈何正逢云镜禅师开坛诵经,来了许多香客,我不得不去帮忙,嘱咐你在后院休息,等我回来,却不见你,还以为你去后山玩了,竟也没上心,后来李大人来找你,我们才发现…发现…”何成均说不下去了,背过身去一拳打在树干上,登时就见了血。

      柳柳摸着下巴,如此说来,原主的遇害时间并不清楚,但遇害前大概的活动范围就集中在后院,她记得系统提到过,原主摔落的山崖也是后院。

      后院大多是禅院,是寺里僧人生活起居的地方,按理来说,原主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遇袭,说明有外人进到了后院,如此一来,或许能好查些,再去问问别的僧人,大概会有线索。

      “师兄,”柳柳抬手搭在何成均的手腕上,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已经发生的事情,再怎么懊悔也没用,当下该做的,应该是查明这件事的起因和始末。”

      何成均有些怔愣的看着面前的小家伙,一股莫名的陌生感自心底蔓延开来,却又忍不住随着她坚定的目光点头。

      “我想去问问其他师父们,那天有没有看到些什么。”柳柳边说边抽出帕子轻轻绕在何成均手上,“先别缠紧了,等一会处理干净了再包,免得感染。”

      “你出事后,云镜禅师已经问询过其他师父,”何成均捏着帕子的一角,带着柳柳往回走,“有位师父说,曾看到你和一位女施主说话。”

      “女施主?”柳柳微微皱眉,她在大理寺旁敲侧击的打听过,原主自从来到大理寺,就再也没离开过,一应起居住行都在大理寺里,鲜少与外人接触,偶尔会与其他仵作一起出外勤,但大多数时候,还是负责在衙门里检验那些送进来的尸体。

      总而言之,原主的交际圈,仅仅局限在大理寺诸人,和庆云寺的和尚们,那这个和原主搭话的女施主又是谁呢?

      “那之后呢?”柳柳歪着头,说话归说话,但也不至于说到悬崖边上去了吧?
      “那之后,”何成均摇摇头,“有人说你和那位女施主说完话后便回房了,也有人说你和那个女施主去了别处,只是大家都记不得具体的时辰,一时竟也无从分辨。”

      何成均话说到这,神色复杂的看着柳柳:“你…一点也不记得了吗?”
      “我…”柳柳抬手摸了摸鼻尖,尴尬的咧嘴笑笑,“摔得有点狠了,确实…忘的比较多。”

      何成均没有接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呃,我想去看看那个山崖,说不定看到遇到危险的地方,能刺激着想起点什么呢。”柳柳被看得有些心虚,急忙伸手捏着他的衣角,“我们回去吧,师兄。”

      何成均任她拽着,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心里却疑云密布,大理寺的人确实是说她伤了内里,但却没有人提及过她记忆有损,今天一见,怎会是这般光景,会有人把所有的事情都忘得如此干净么?那为何大理寺的人对此绝口不提。

      难道,她只是忘了有关庆云寺的事,对于大理寺,尤其是李琛,还都记得?
      如此想着,何成均心头一阵苦涩,只觉得自己辛辛苦苦照顾成人的小妹妹,竟就这样被李琛那个臭小子拐走了。

      柳柳自然不知道身后那人复杂的心路历程,也不知道对方为自己的“选择性失忆”找了个多少有点离谱的理由,她现在一心里只想看看案发现场。
      如果不是自己就是受害人本人,她都想来个尸检。

      ·

      “我的天。”柳柳小心翼翼地探头打量着断崖,这和她想象的斜坡不一样,这可以算得上是一处塌方,坡度几乎达到九十度,崖壁上植被稀疏,崖底是北方常见的灌木植被。

      从崖顶到崖底大概是四五十米的高度,柳柳在心里估算,从这里掉下去,就不是滚落这么简单的事情,而是标准的自由落体,这种情况下,就算有人及时发现原主坠崖,估计也活不了了。

      这是下死手啊,柳柳咂舌摇头,要不是刚好自己穿越过来,对方可就得手了。

      只不过,柳柳退回安全位置,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原主为什么靠近这个位置呢,她难道不知道很危险?还是说,她不是主动靠过来的?

      何成均似乎是看懂了柳柳的疑惑,主动开口道:“五年前,这里发生了塌陷,住持命人清理崖下碎石,而后又将此处划做禁区,不让人靠近,但若有人别有用心,总归能过来。”

      原主是六年前离开庆云寺的,也就是说她并不知道此处有危险,被人骗来也是情有可原。

      柳柳边想,边慢慢蹲下去,小心翼翼的往崖边靠,刚挪了没两步,就觉得后脖领子一紧,整个人被何成均拎了回去。

      “你做什么!”何成均忍不住斥道。
      “我…”柳柳无辜的眨眨眼,“我就是想看看崖边有没有什么痕迹…”用来推断原主是被推下去的,还是被扔下去的。

      “不必看了,”何成均送开她的领子,“你出事那天阴雨连绵,有什么痕迹也会被冲刷干净。”
      柳柳一听,整个人都蔫了。

      “李琛没和你说调查的事?”何成均微微皱眉。
      “没有,”柳柳摇头,看着师兄不满的表情,下意识的替自家上司解释,“这几天刚好有个大案子,李大人为此案劳心劳力,还没来得及和我说我的事情。”

      “也罢,”何成均无奈的摇摇头,“后院住的大多是僧人,也会有远道而来的香客暂居,为防止纠纷与争端,外来者进后院大多登记在册,大理寺虽命人誊抄了当天入住者的名录,但我想你可能并不知晓,现在带你去看看,兴许能想起些什么。”
      “好。”柳柳乖巧点头,却在心里默默腹诽,想不起来,她啥也想不起来,记忆都让原主带走了。

      出乎意料的是,柳柳居然真的在名册里,发现了端倪。

      她在名册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刘府——周芸芸

      原主是初三在庆云寺遇害的,而周芸芸则是初二入住初三下午离开的。
      会是巧合吗?柳柳两条眉头拧的难舍难分。

      “您还记得,这位夫人来的时候,有带着别的人吗?”柳柳指着名册,有些着急的问负责记录的僧人。
      “周夫人每半年都会来一次,每次来都在寺里住一晚,”僧人不紧不慢的答道,“来时总会有三两位女施主陪同。”

      “这个人,有问题?”何成均见她神情有变,只当她是想起了什么。
      “这段时间的大案就是关于刘府的,看到她来寺里的时间和我差不多,多少的有些怀疑。”

      柳柳觉得现在出现的所有事件和线索,就像是一盘散珠,她隐隐觉得会有一条线把它们串起来,而这条线,十有八九和原主的身世有关。

      “刘府?”何成均微微皱眉。
      “兵部尚书刘兴年刘大人,”柳柳抬头,却发现他眸中晦暗不明,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师兄想到什么了?”

      “当年…没有刘家…”何成均喃喃的道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什么?”
      “我的意思是,在我出家之前,兵部尚书并不是刘大人,因而我对他并不了解。”

      这人没说实话,柳柳眨眨眼,却也不能再继续追问,只得暂时放过。

      “既然周夫人有嫌疑,何不直接去问她?”何成均引开话题。
      “她已经…去世了,和刘兴年大人同时遇害。”柳柳抬手揉了揉眉心,“不过倒是可以回去找周芸芸的贴身大丫鬟问问情况。”

      “多少也算有些眉目。”何成均微微颔首。
      “嗯,总比一点线索都没有的好,”柳柳扬起头,朝着他明媚的一笑,“今日多谢师兄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何成均抬手摸摸她的发顶,“无论如何,庆云寺都算你的家,若有需要,尽管开口便是。”
      “嗯。”柳柳用力的点点头,虽然她对这里并没有很强的归属感,但一踏进这片山,还是能感到几分心安,许是受到原主肌肉记忆的影响吧。

      何成均一路将柳柳送出山门,站在原处一直看着她的马车消失在山路尽头,片刻后,他抬起头,天不知何时阴了下来,隐隐透着丝丝雨意。

      山雨欲来,何成均皱着眉头,接二连三的发生在柳柳身上的事情,无一不在透露着,广平京的局势很快就会因为那件事,再度变得波诡云谲。

      ·

      柳柳窝在车厢里,在脑子里慢慢梳理着现有的线索。如果沈妍真的是原主的母亲,那僧人看到的,在后院找原主谈话的女施主十有八九就是周芸芸,那下黑手的会是周芸芸吗?

      难不成是心中嫉妒,所以母债女偿?
      总感觉有些说不通啊,柳柳咬着指甲,感到颇为头疼。

      刘兴年的画像,周芸芸的谈话,房槿的请见,赵玉奴的戒备,这些事情之间…

      “咴!”马车突兀的一个急刹,柳柳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前栽去。
      “柳姑娘小心!”老孙头的声音急切地响起。

      “什…!”柳柳手忙脚乱的刚爬起来,就有一支羽箭穿透门帘,擦过她的脸颊“铛”的一声钉在车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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