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雪霁》百家天灯

34、第39章

　　魔道祖师续篇-真容第一 第三十九章节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注释:真容
　　本来的面貌；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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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承上文

　　魏无羡在那一刻没来由地鼻子一酸，喉珠滑动着哽咽，手指在袖中握紧。

　　对于他来说，现在唯一想见的也只有蓝忘机了。

　　风笙兽抓了抓他背颈上的衣服，像是安抚一般轻轻地挠了他一下。

　　魏无羡转过头去，眼前哪有蓝忘机的身影，只是他恍然间的错觉罢了。

　　他的眼神黯了一瞬，叹了口气坐了起来，看着头顶上水光陆离的井水，自言自语地道:“刚刚我听到的都不是真的吧。”

　　风笙兽摇了摇脑袋，卷起尾巴，掬起一捧水，哗——地一下泼在了魏无羡的身上，犹如探入水中一般透过了身体，湿漉漉的感觉让他极为不适。

　　“哇——你干什么啊！”

　　方才听到的声音，不管是他的母亲还是父亲的声音，又断断续续地回响在他的耳边，魏无羡错愕地张了张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心绪如翻江倒海一般，散布在身体的没一个角落。

　　魏无羡心道:看来这井里应是回真水，可以重现最近一次发生的事，若真的是幻听，同样的话不可能分毫无差地再重复第二遍。

　　所以……

　　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这种情境下知晓真相，虽然未亲眼得见，可耳边喊叫的声音已经推着他的理智掉进了无底深渊，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杀戮的气息。

　　从未有过的愤怒，却是如此的无力和空虚，和那晚的不夜天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师姐倒下，脸上沾满了灰色的尘土和鲜血。

　　隐藏的陈年往事像镜中水月一样，在水中化开。

　　终究，他回到他掌心里的，只是一个徒劳的真相。

　　那一瞬，周围的一切仿若水波一般漾了一下。

　　而今，最接近当年手弑双亲真相的就是他自己，而他却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就连魏无羡自己都觉得讽刺。

　　风笙兽在他身边转来转去，见他连半分眼神都不给它，只好发出叫声引起他的注意。

　　魏无羡奚笑了一声，道:“怎么，你也觉得很好笑，对不对？不过，想想也是，他们又能告诉我什么呢？说金家举办的夜猎非但不安全，还会让人死于非命？最后连凶手都抓不到……

　　追究起来金光善必定要受玄门百家的责难，还不如把祸源都往那只被放出来的妖兽身上引，这样洞穴中的秘密也就守住了。

　　秘密？！对了，那个人想在这里找什么东西！”

　　魏无羡幡然清醒，心脉搏动得厉害，眸中陡然有光色盛放如辰，像看到了最后一束希望，只能紧抓着这条仅剩的线索不放。

　　四下里，静悄悄的一点声响皆无。

　　井中有一处下沉的暗道，露出大半截像匙状灵芝一样的东西，半似白玉似水晶，通体透明，光润无比。

　　一半伸出来，一半凹进槽口，魏无羡走近一看，一棵乳白色的太岁正半掩在柔软的絮状物中。

　　其表面生成一种天然的肉质纹理，里面逐渐变红，越往里面颜色越是深，如同储满了绛红色的鲜血。大部分被各种寄生植物裹缠，难以窥其全貌。

　　单从外形来看，这是一个活的生物。精准的说，它是一个生灵。

　　魏无羡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本能地拔出了剑，朝着絮状物的中间戳了一下。

　　他并没有刺地很深，只是没过了剑头，一股黏稠的暗红色液体渗了出来，紧接着一股怪异的气味顿时弥散在空气中，差点没让魏无羡把早上吃过的东西给吐出来。

　　魏无羡骂道:“卧槽！这是什么味儿啊！跟湖里的鱼翻了塘一样，草！”

　　他说着喉管里又是泛起一阵恶心，抓着剑柄戳在地上，俯身一阵干呕。

　　短短的一刹那，那棵肉状的植物，散发着微弱的猩红色的光芒，方才被刺入的地方已经停止了流血，透过破开的肉层可以隐约看到向外翻开的白肉。

　　还不等他看个清楚，那东西竟然自动将剑尖推了出来，完好如初。

　　“咦？”

　　魏无羡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双眼紧紧地盯着它，又试探地戳了一下，依旧和刚才一样，只是愈合的速度比刚才的要慢了一些。

　　“什么鬼……竟然有自愈能力？”

　　正在这时，那个东西上面突然生出许多深红色的肉线，像是结成什么咒文一样，如扇形一般铺开，即现即灭，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魏无羡双眼一眯，心中警铃大作，猛然向后退出数丈。

　　……？！！

　　那是咒文？

　　魏无羡也算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亲身经历自不必说，还被关在藏书阁好好汲取了一番蓝家珍藏的奇书，却也不曾见过这般奇异的东西。

　　魏无羡紧握着剑，见那团东西并无反应，似乎胆子大了一些，刚想上前一探究竟，突然被风笙兽拦住了去路，尾巴“唰”的一下扫过他的脚下，掀起一阵狂风，好像在警告他不要妄动。

　　犹如一只骄傲的守护兽，在这里坚守着它的使命。

　　看这情形，这软趴趴的植物应该是和风笙兽达成了某种契约，所以才不能让他伤及根本。

　　虽然笛子落在了上面，但是手上毕竟还有剑，若真的打起来，即便还是要废上一番工夫，但对魏无羡来说，还是能把它逮住的。

　　可说到底，这只精怪也没有伤害过自己，反倒是帮了他不少。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去伤害它。即使对象是一只精怪。

　　魏无羡眼睛转了转，蹲下身道:“我不碰那个东西也可以，但是你也要帮我一个小忙，把你的尾巴借我一用。”

　　精怪大都性情不定，很少愿意被人抓住。但若是对此人颇为亲近，也会形成主仆关系，听从主人的要求。所以自古书中也不乏这一类的逸闻趣事。

　　风笙兽竖起自己的尾巴，摇了摇，又看了看魏无羡。

　　魏无羡道:“你不是舍不得了吧？欸，外面那么多人都是为了找你的，你还不如把尾巴送个我，还能保住小命一条。”

　　风笙兽毫无理由的听懂了他的话，水蓝色的尾巴闪着银色的光，一闪一灭，非常突兀的，“嘶啦——”一声裂响，突然断掉了半截落在了地上。

　　魏无羡一惊，蹲下身捡起那条断尾，道:“哇……你不疼啊？”

　　风笙兽仰起脖子叫了一声，溜到那棵太岁旁边，用利爪抓了一条白肉下来，低下头吃了进去，瞬间那条断掉的尾巴以极其惊人的速度，又长出了半截。

　　魏无羡微微睁大了双眼，心道:难道说这东西有愈合重生之效？真是太厉害了。风笙兽之所以有那么强的治愈力，也是因为常年使用它的原因吧。

　　不行，我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了，蓝湛他们一定很着急，得想办法出去，再另做打算。

　　他将尾巴塞进衣服里，双手叉着腰抬头看着井口，泛着荧光的回真水像是在一个平面上流动一样，从上面看不见底，但从底部却可以看见上面。

　　魏无羡喃喃地道:“不是吧，这怎么上去啊？连根草藤都没有……”

　　他正说着，风笙兽摇动着尾巴，卷起一股小小的风团，转眼之间越来越大，化成了一股飓风托着魏无羡的身体猛地向外推了出去。

　　“外面是山洞啊，喂！我会撞上去的！停手！！停……啊啊啊啊——”

　　两道强光刺的他根本睁不开眼，如同被风力卷起来扔出去一样，魏无羡反应了一下，双手一阵乱抓，天旋地转之间，他摔进了刚才的花海之中。

　　满天飞舞的花瓣在空中绽放出绚烂的色彩，如深冬降雪般慢慢飘落。

　　“魏婴！”蓝忘机几乎脱口急喊出了声，应是在一直喊着寻他，所以声音听起来才极其沙哑。

　　“啊啊啊……我疼……摔死我了……疼啊……”

　　蓝忘机赶紧将他扶坐了起来，前后的检查他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受伤了。过了好一阵，魏无羡才很低地对他道:“别看了。”

　　蓝忘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碰，就一手水湿，他刚要动手给魏无羡脱掉湿衣服，却被他抬手拦了下来。

　　魏无羡道:“没事，衣服湿了而已。不冷。”

　　蓝忘机道:“身上可有受伤。”

　　魏无羡摇摇头道:“没有。就是刚刚被风笙兽给扔出来，身上一把骨头摔得都快散架了。”

　　蓝忘机道:“风笙兽？”

　　魏无羡下意识地去牵蓝忘机的手，握着他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后背上，道:“蓝湛，你快帮我揉揉，真的好疼啊，回去后面肯定一大片淤青。”

　　蓝忘机眉尖跳了两下，清晰地叹了一口气，小挪了一步，蹲在他前面，伸手将他一条胳膊搭在了自己颈上，道:“我背你。”

　　魏无羡覆在他耳边，道:“那边好多人呢？你就这么背着我？让人看见……不太好吧……”

　　虽然平日里他都顺着蓝忘机的意思来，但眼下这场合肯定是不合适的。

　　蓝忘机沉声道:“既是道侣，自当相护。”

　　魏无羡愣了一下，唇角扬起一抹笑容，嘿嘿道:“就是，夫君要背我，哪有什么好不好的。那我上来了~”

　　蓝忘机的眼睫轻轻眨动一下，道:“嗯。”他毫不费力地把魏无羡背了起来，沿着山路下行。

　　山路另一边，江澄带着金凌和蓝曦臣分两路还在寻找着魏无羡，陡然余光看见蓝忘机正背着一个人缓缓前行，他心头一紧，赶紧拽着金凌疾跑了过去。

　　“魏无羡？！你搞什么？你刚刚去哪儿了？！我们都在找你！”

　　江澄看着他一身原本精致雪白的衣服，已经因浸水皱巴的不成样子，像是失足摔进了大雨后的水沟里一样，原本飙高的音量，一下子小了下去。

　　金凌大惊道:“舅舅？！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魏无羡道:“说来话长，不过我拿到了这个。”他从怀里拿出了那条水蓝色的尾巴，飞快地在江澄的脸上扫了一下。

　　江澄嚷道:“什么东西？！”

　　魏无羡狡黠一笑，道:“就是你要的东西咯~”

　　江澄道:“难道这是风笙兽的尾巴？”

　　魏无羡道:“如假包换。”

　　江澄道:“行啊你，还真被你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魏无羡暗中呵呵道:这次还真被他说中了，的确是瞎碰碰上的……”

　　金凌喜道:“舅舅，我可以看看吗？”

　　魏无羡微微一笑，道:“这有什么，拿去~随便摸~”

　　这时山丘上，一名弟子高声喊道:“泽芜君，魏前辈和含光君他们在那儿。”

　　蓝曦臣闻声率人从另一条山路赶来，一见魏无羡的衣服还滴着水，便不作细问，忙道:“忘机，你先带魏婴回去。”

　　金凌带着自家弟子在前面开路，行至云釉山前，找来一匹被驯的极为温顺的赤焰宝马，由蓝忘机策马先载着魏无羡回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在遇水后受了凉，魏无羡靠在蓝忘机的背后，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在回真水里听到的声音竟然化成了有形的梦境，折磨着他的心绪。

　　蓝忘机一直守在他的床边，一边用温水浸湿的软帛沾湿他的嘴唇。

　　蓝曦臣道:“方才医师已来看过，身体没什么大碍，吃两帖药就好了。只是……”

　　蓝忘机道:“兄长？”

　　蓝曦臣道:“魏婴怕另是有心事。这心病还需心药医，你且好生照料他。围猎之事还有些余兴的项目未了，你们可在此小住一段时间。我已传信回去让思追和景仪过来，我不在的时候，也好有个照应。”

　　魏无羡抓紧被子，口中低声呢喃着梦呓。

　　蓝忘机倾身侧耳细听。

　　“……阿……娘……”

　　蓝忘机微微睁大了眼睛，转而握紧了魏无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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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过云间一碗茶

　　抚过岁月赠我那道伤疤

　　将真真假假全都饮下

　　人间故事随他

　　魔道祖师续篇-悦穆第一 （待修改）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注释：悦穆
　　愉悦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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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寒已至，一年中最严寒的时候来了。

　　室外寒气颇重，风劲也强，刮在脸上生疼。

　　云深不知处的弟子们，都一副不抗冻的样子，一个个脸上冻的红扑扑的。可魏无羡倒像个没事人一样，一手剥着柑桔，在室外溜达。

　　蓝景仪按着兜帽路过静室前的小路，看见魏无羡衣裳单薄，不禁奇怪，走上前道:“魏前辈，你穿的也太少了吧？不冷吗？”

　　魏无羡笑道:“这算什么冷啊？我可一点也不觉得不冷。你们才是穿的太多了吧。都还没下雪呢，一个个穿的跟粽子似的。”

　　蓝景仪撇撇嘴:“你把自己冻病了，到时候连累可是我们含光君。”

　　魏无羡道:“切，我们云梦地界，大寒的时候可比你们这里冷多了，你们这儿真的不算什么。跟你们一样穿那么多，我不就成团子了，干什么也不方便啊，比如我跳个房檐什么的，那也太扎眼了。”

　　蓝景仪一脸鄙夷:“等你病了有你好受的。随便你，爱穿不穿。”说完搓着手朝竹苑的方向走去。

　　魏无羡转过身刚想进屋，看见蓝忘机正下学回来，就在门口等着他。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一脸惊诧:“魏婴，你穿的太少了，进屋加衣服。”

　　魏无羡道:“我真的不冷……真的……不信你摸我手心。”

　　魏无羡伸出手，握着蓝忘机，掌心无比温暖。相比之下蓝忘机的手心倒是冰凉的很。

　　魏无羡笑道:“蓝湛，你才是要多穿点衣服，这么冰……看来以后热被窝的事儿肯定是我干了，你这点热气，就算让你捂半宿，被子也肯定是凉的。”

　　蓝忘机:“……”

　　魏无羡笑嘻嘻地将他的两只手握在手里，不一会儿便暖和了起来。原本冰的雪白的手掌也起了些血色。

　　魏无羡抬起头看着蓝忘机，勾起甜甜的声音道:“怎么样？蓝二哥哥，暖和吗？以后晚上你抱着我睡吧，小火炉魏无羡伺候夫君就寝~”

　　蓝忘机脸上忽地嫣红一片。

　　翌日。

　　魏无羡正在厨房后院查看辣椒，还给那三块地搭了一个木棚子，上面搭着布可以挡风。

　　蓝思追正好来拿蓝启仁的膳盒，透过帘子看见魏无羡。

　　蓝思追道:“魏前辈，你怎么在这儿啊？”

　　魏无羡抖抖身上的泥:“我在看蓝湛种的辣椒呢。风太大，我给重新搭了架子。”

　　蓝思追道:“魏前辈，你这也穿的太少了吧……可是你没有染上风寒，为什么含光君却染上了？”

　　魏无羡道:“蓝湛受风寒了吗？我怎么不知道？他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蓝思追道:“昨日含光君穿的还是挺多的，今天不知为何也和你一样，穿的很少。刚刚讲学的时候我听他咳了几声。要不是蓝先生也病了，含光君也就不用去授课了。”

　　魏无羡皱起眉头道:“不会是……昨天蓝湛看见我穿的挺少的，还不惧寒，所以今天就跟我一样，减了衣服吧？”

　　蓝思追道:“估计含光君是觉得魏前辈能这样，他也一样能行吧。”

　　魏无羡无奈道:“这个蓝湛啊……可云梦和姑苏是两个地界啊，云梦人可是出了名的抗冻……学我什么不好，学这个……哎……”

　　蓝思追道:“那云梦人有御寒良方吗？”

　　魏无羡眼睛一转，道:“那必须有啊。思追，你来帮我，去找两只鸡给我，我看，你们姑苏蓝氏的弟子啊，每个人都需要这方子。”

　　蓝思追道:“魏前辈是要炖鸡汤吗？好呀好呀。我现在给你找。”

　　魏无羡从后院中摘了一堆辣椒，切碎去籽，放在臼里用杵细细地碾成末。

　　蓝思追风尘仆仆地拎着两只鸡跑进了厨房:“魏前辈，你要的。”

　　魏无羡摆摆手:“行了，你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看我的了。”

　　蓝思追伸着脖子往臼里看:“魏前辈，那里面是什么啊？”

　　魏无羡一把抓过来，一脸得意道:“夷陵老祖独家配方。不外传不外传，赶紧出去，出去。把帘子带上。”

　　蓝思追一脸疑惑地回头看张望着。

　　魏无羡摆了摆手:“等我弄好就叫你，你再给他们都送过去。”

　　蓝思追点点头，出了厨房。

　　魏无羡倒腾了半天，终于将鸡炖在吊锅里。在灶台上摸索半天，把看上去可以加进去的调料都加了进去，枸杞、红枣、香菇、生姜、香叶、白芷、香葱，最后还找到一点花椒，也索性一股脑扔了进去。

　　一个时辰后，厨房内鸡汤香气四溢。

　　魏无羡抱着臼，贼笑道:“最强的猛料来了，让我看看你们谁是姑苏蓝氏中最强的勇者，哈哈哈哈哈。”

　　臼里的辣椒分成两份，倒在两个吊锅里。魏无羡拿勺子搅了搅，舀出一小勺，尝了尝味道:“哇！还真的挺好喝的！没想到瞎放一气，还放对了。”魏无羡又舀了一勺，正嘬着，蓝景仪闯了进来。

　　蓝景仪抢过吊锅，扬起眉毛道:“就知道你在偷喝！我要是再晚一步，汤都被你一个人喝光了！思追就是太信你了。碗呢？”

　　魏无羡嘴上还喝着汤，右手指指灶台左边。

　　蓝景仪数好碗，放在膳盒里，看了魏无羡一眼，哼了一声就走了。

　　魏无羡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如果不喝不要浪费啊，记得拿给我。”

　　魏无羡心道:这汤你连试都不试……等下别怪我没提醒你……再说了，你也没给我机会提醒……

　　蓝景仪先送了一碗到静室，蓝忘机还在轻声咳嗽。

　　蓝景仪道:“含光君，这是魏前辈亲自炖的鸡汤，据说是云梦的秘方，对治疗风寒有奇效，我给你盛一碗。”

　　蓝忘机轻轻舀着汤，鸡汤上铺着一层油珠，汤底色泽金黄，醇香扑鼻，令人食欲大开。

　　蓝忘机浅尝一口，浑身一颤，喉间顿了顿，面上神情微微变化。

　　蓝景仪够着脖子看着蓝忘机:“含光君，这汤好喝吗？”

　　蓝忘机一语不发，一口气全部喝完。将碗递了回去。

　　蓝景仪不胜欣喜:“魏公子真是炖汤的高手啊。含光君都全部喝完了，我这就去给其他人送去。”

　　蓝忘机还来不及叫住他，蓝景仪已经提着膳盒跑远了。

　　后院中，蓝氏弟子正兴高采烈地排队等着鸡汤，蓝思追想都没想，喝了一大口，一阵热气直涌鼻腔，刷的一下，涕泪横流。

　　蓝景仪奇道:“思追，你也太夸张了吧。这汤有好喝到这地步吗？你看你鼻涕流的……脏死了……”

　　蓝景仪咕咚喝下一口，僵在了原地，仿若石化了一般。

　　蓝思追急忙捂住脸，奔向净房。

　　蓝景仪只觉得肠子一阵剧烈的蠕动，绞痛不已:“思追你等等我……”

　　这一天，云深不知处的净房出现了长时间的排队壮观景象，队排的都拐了弯。

　　蓝景仪道:“思追，你不是才去过吗？你怎么又来了。”

　　蓝思追捂着肚子，左崴下右崴下，满头是汗:“我比你喝得多啊。你……你让我先去。”说着把蓝景仪拽到一边，冲了进去。

　　蓝启仁被这碗空前绝后的神仙鸡汤，气的直接鞋都忘了穿直接从榻上下了地，大骂着要找魏无羡算账。

　　要不是蓝曦臣拦着，估计蓝启仁都要扒了他的皮。

　　可奇怪的是，经了这么一次折腾，蓝氏里所有得了风寒的弟子竟然一夜之间全都好了。蓝启仁也可以正常去蘭室讲学了。蓝忘机也痊愈了，咳嗽也停了。

　　魏无羡生怕蓝忘机责怪他，一晚上都没敢回去。
　　一早上轻手轻脚地想回屋睡个回笼觉。

　　刚关上门，见室内无人，心头大松一口气，还没等放松，蓝忘机的声音无比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身后。

　　“魏婴。”

　　魏无羡咽了咽喉咙:“蓝……蓝湛……你在啊……那个……你今日怎么没有去讲学啊？”

　　蓝忘机静静地看着他:“叔父风寒已愈，我今日便不用去了。”

　　魏无羡见势赶紧服软，身子慢慢地向后挪:“我昨晚已经自我反省了一宿，深知自己不对，但是……你要这么看，要想治风寒，就是要一物降一物的，出出汗也挺好的。现在大家的风寒都好了，这也算功大于过吧……你可千万别罚我……蓝湛~我错了……”

　　蓝忘机向前一步。
　　魏无羡赶紧抱住榻上的枕头，遮住身前，只露出一双眼睛向蓝忘机的方向望去。

　　蓝忘机:“魏婴……”

　　魏无羡牢牢盯住蓝忘机不放，嘟囔道:“我在……”

　　蓝忘机道:“汤很好喝。以后天寒了，你就炖一吊给我吧。”

　　魏无羡楞楞地看着他:“蓝湛……这汤你喜欢喝啊？”

　　蓝忘机解下披风，抖了抖，柔声道:“祛了寒气，牵着你的时候，手就不冰了。”

　　蓝忘机牵着他的手，一把将他拽进怀里。

　　温暖的胸膛隔着衣服捂热了魏无羡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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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