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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第198章 ...

  •   魔道祖师续篇-无蒂第四第198章节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释义:没有牵挂或牵连。形容活动自如。
      语本汉·班固《答宾戏》:“上无所蒂,下无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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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承上文

      “你怎么被弹回来了?”
      江澄吓了一跳,手中紫电差点甩出去。

      魏无羡微微仰起头,在墙上随便摸了一把,将全副精力凝注在双目上,那些流光丝几乎和墙面的颜色一模一样,若是没有强光,便很难发现。

      “这两边的墙都被打磨过,滑的很。”
      而后魏无羡脚步倏地一顿,回身道:“除非你能变成一朵柳絮,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悬在半空,否则别想穿过去。”

      魏无羡的脸上挂着十分轻松舒适的微笑,好像对这般危机境遇全然不放在心上,一点也不耽误他开玩笑。

      蓝忘机道:“从灵力走势来看,机簧至少有五种变化,我们大意了。”

      魏无羡束起剑,跟着点了一下头:“尚且有迹可循,不过要费些时间。”

      江澄急道:“时间,哪儿还有时间。”

      魏无羡道:“欲知,且试。”

      蓝忘机愣了一下,突然想起这话自己不久前才说过,他学得倒是快。

      江澄道:“你想怎么试?”

      “以力制巧。”
      魏无羡忽然向蓝忘机伸出了一只手:“蓝湛,接点力使使。”

      两人上来以后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动手,彼此间配合得极为默契。

      蓝忘机身手上乘,利落果决,蹂身而上,整个人如风中飘絮似的,十分轻巧地在墙上扫出一圈半掌深的坑,落声不轻不重,却传出了老远。

      魏无羡非常敏锐地回了一下头,提剑在手,心里默数了三下,在影子卷来的一瞬飞身而出。

      江澄先是吃了一惊,下一刻,眼前的黑暗猛地涌动了一下,当即就被两道极亮的雪光晃了眼。两把剑一上一下地相抵,不过转瞬,那雪光又闪电似的飞到远处去了。

      他转头望去,只见那道光中夹杂着一抹刺眼的鲜红。

      看过魏无羡割手画符的人,都知道他对此已经很有经验了,口子看上去不深,血流的最快还很容易止血。他微微抬了一下眼皮,用血规范出符头,引出的篆文被一种奇怪的力量导向四周,最后结出一符。

      魏无羡往上瞄了一眼,透过细小的空隙漏下来的光线,对位置做出了判断,随即面不改色地一抖手腕。

      “无象回天!”

      金色的沐光倾泻而下,灿烂炳焕,粲然如焚,带着生命力,驱逐散落在各处的幽暗。

      而这时,江澄也终于看清了头顶上的巨阵机簧。他踟蹰了一下,突然,地面剧烈地震颤起来,漫天让人毛骨悚然的流光丝“铮铮”地发出琴弦似的轻鸣。

      “这不就清楚多了。”

      魏无羡蓦地抬起头,在空中不可思议地转了个角度,横挑过来,分明是四个连招,却快得仿佛并作了一起。

      蓝忘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往后撤了一步,提手抬剑,灵气暴涨。

      魏无羡凝神侧耳,指了指上头,又指了指对面,最后用手指在自己肩头拍了一下,悠然道:

      “含光君,可要接稳了。”

      魏无羡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怎么连蓝忘机也跟着他一起疯?

      想起流光丝杀气腾腾地从脖子旁边游过的感觉,江澄不免有些心惊胆战。

      在这个节骨眼上,能自然而然想到如何脱身的人寥寥无几。他们见识卓著,巧思智谋,非常善于发现规律,解决矛盾。魏无羡和蓝忘机就是这一类人,他们不仅能找到问题所在。而且拥有所谓的“破局”能力。

      想要破局,则需要相当的魄力和判断力。

      江澄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紫电,心中浮现出熟悉又陌生的不甘。他自认天资不低,曾经一度不服输,十几年如一日地做梦想要超过魏无羡,每次方才觉得追上一点,因此小小得意时,一抬头,发现魏无羡又在更远的地方高他一筹。

      他总再想,既然魏无羡可以做到,他又有什么做不到的?

      可他就是做不到。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永远也不可能把魏无羡比下去。

      江澄突然一阵没来由的灰心,满心自嘲,自己当真是毫无可取之处。

      “二间大飞挂。”

      棋局里的十九路定式?!难道这里是一个巨型棋局?

      正当江澄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只听避尘发出“锵锵”的剑鸣,飞光覆映,霎时掸起片片微尘。五六根细丝从石像后弹起,盈盈蕴光,韧如缂丝,倘若被它扫到,恐怕一身血肉会顷刻分崩离析。

      蓝忘机轻轻一侧身,让过上中下三路的攻击,分明是个简简单单的动作,放在他身上却莫名有种袂花翻飞的感觉。

      就在这时,另一边的刀丝突然调转方向,径直冲向蓝忘机面门。机簧附加的力量强得难以想象,即便他横剑作为支点,也只能支撑片刻,不过半息就有种要被推出去的势头。蓝忘机凌空而起,扣住一座石像,向下借力一点,擦着流光丝有惊无险地落在了另一块巨石上。

      错失猎物之后,丝上的那股力道竟突然消失了,魏无羡当即翻手,趁机倒换到剑锋一侧,旋身斩刃,迅若疾风。寒光错落间,嘈切纷飞,眼前的刀丝一霎瞬灭,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魏无羡瞪大了眼睛,小心地摸着剑刃:“啊哟,这么用不会变钝吧。”

      下一刻,只听得“咔”的一声,一尊石像的脑袋在前方十来丈的距离应声落地,骨碌碌地滚到一处裂缝之中,正好露出一双眼睛,仿佛在黑暗的深渊里看着他们。

      “小心!”江澄一声高呼。

      魏无羡抬起头,眼睛蓦地睁大,瞳孔缩到了极致,密密麻麻的流光丝突然蹿出来,当空织成了一张大网,张开血盆大口向他们盖了下来。

      “小目尖顶。”

      蓝忘机从身后一托他的腰,魏无羡被凌空带了起来,他四下张望了片刻,骤然抽了口气,长剑在他手中卷起了一道鸣风,如神兵利器一般,大开大合地斩向刀丝。不料斩到一半的时候,快速流转的剑意被迫中断,刀丝忽然毫无预兆地收缩,气势汹汹地要把他们缠在中间,就像料理误闯进蛛网的虫子一样。

      命关一线,魏无羡周身绷紧,就连身上的汗毛都能感觉到刀丝的逼近,他下意识地跟着蓝忘机,好在落脚处极为精准,只有手和小臂上多了几道血口子。

      与他们相距不远的地方,江澄发丝凌乱,看上去要狼狈不少,不仅手掌蹭破了一大片皮,一身衣服也已经四处开花。

      魏无羡道:“三间低夹 ,小飞守角,还剩两手,就能解开了。江澄,你去守角。”

      江澄当即便要上前帮忙,还来不及动作,只见几根刀线悍然从他头顶穿过,瞬间??削??断了发冠,束好的头发几乎都散了下来。

      他心里一时狂跳,惊疑不定地抬起头,看见魏无羡朝他喊了两声,竟是都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千钧一发间,魏无羡揪住江澄的衣服用力往下一拽,腾出一只手,用剑生生架住落下的刀丝,随后扣住剑柄,反手一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尽数斩断。

      江澄额角见了汗,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可以说是毫无形象可言。

      魏无羡被他的样子惊呆了,忍不住大笑起来:“要不,江宗主还是收拾一下?”

      说完顺手从江澄衣服上拽下一条缎带,好心的当成发带递给他。

      江澄抬头看了魏无羡一眼,对上那人的目光,却只见一片澄澈。

      他倏地一怔,仿佛忽然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时的他们还能互相斗嘴,而现在却只剩难言的沉默。

      “多谢。”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魏无羡的脸上扫过,一时连说话的声气都低了几分。

      魏无羡抬了抬手,捡起石像的脑袋放回原位,怎么下来的就怎么上去了。

      就在这时,半空传来一声脆响,之前将他们逼得四处乱躲的流光丝突然塌了下去,开始往机簧里缓缓收拢。足足有两息的功夫,三个人谁都没吭声,六只眼睛警惕地观察这周围的变化。

      “误会!都是误会!”

      半个时辰前 (时间回溯)

      “姑娘~没想到新上的香料卖的这么好,才小半月不到,都快卖空了。”

      “是很不错,椒趾香产自波弋国,制法独特。凡有色香花蕊,皆于初放时采渍之,经年香味颜色不变,花汁融入露中,入口喷鼻,奇香异艳。”

      凤来仪打量着内场的贵人,还有此刻穿梭在宴几之间送热茶的舞姬,但目光并没有聚到任何一个人身上。

      “可奴家怎么听说这酿饴的方子早就失传了呀,莫非……是她?”

      “到底是止然大师的高足,任何香料只要闻过一遍,就能知道该如何配制。不过她的胃口实在是大了些,分我三成利不说,还要万通阁帮她走货。”

      “三成?!凭什么呀!”

      凤来仪扬了扬精心修剪过的眉毛:“就凭她能做出三尸丹,还有本事让主上听她的话。”

      “谁不知道这些年主上身边除了冷大人就是姑娘得势,她算什么东西。从万通阁分走的,早晚得让她吐出来。”

      凤来仪道:“做人最关键的就是要懂得拿捏分寸和自我掂量。知道何时该夹紧尾巴,才不会丢掉小命。”

      “姑娘,冷大人到了。”

      凤来仪对着镜子,将头上精致的步摇又压紧了些,刚要站起来,冷无心就从帐篷外进来,抬起手示意她坐下。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凤来仪一眨眼,眼中的阴鸷突然尽数化去,转而一笑,眼底只剩女子萌春的柔情。

      就连她自己也明白,她满心欢喜,已然动了内心之中难能可贵的真心。

      但……

      冷无心一脸平静,情绪毫无波动。

      “我不是跟你说了,别再叫人偷偷送融血膏给我,若被师父看到,只怕你要跟着我一块儿遭殃。这个,你拿回去。”

      凤来仪与那双眼睛对视了片刻,顿觉尴尬得脸皮发麻。她清咳一声,往后撤了一些。

      “你别不识好歹,就这么一小罐,还是我厚着脸皮求来的。要么擦,要么我跟主上说你违逆师命,私自用药。”

      “我说凤姑娘,你也太毒了吧!”
      冷无心的声音没有变化,而在她听来却带着满满的温度。

      “你自己选,我可没有强迫你。”
      凤来仪笑弯了眼睛,她想,如果换作别人,大概不会这样说她。

      凤来仪道:“早些把伤养好,才能帮主上办事。”

      “你对师父倒是忠心。”

      凤来仪瞥了眼冷无心的手,随便起了另一个话头:“对了,那几个人你不去看看嘛?”

      “有什么好看的,你自己料理了便是。我要找的人,是不会这么容易出来的。”

      这时从门外传来不和谐的声音。

      “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

      “凤来仪在哪儿?叫她出来。”

      “姑娘岂是你们说见就见的?你以为你是谁啊?”

      “哎呀,他居然连你都不认识……”
      另一男子折起扇子,把头轻轻一歪,表情看起来有点儿遗憾。

      “因为她瞎嘛……”
      另一个声音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妖异感,从门外传来,“这里也太吵了……”

      凤来仪看向冷无心,道:“你先到里面避一避。”

      冷无心依言绕到屏风后面,他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声音正在以非常明显的速度减弱,空气里不断攀升的危险气息在勃勃卷动着,湖水般的冰冷渗透进每一个角落。

      “你们……到底是谁?”
      守门的婢女满脸恐惧,从颤抖的喉咙里,嘶哑地挤出这句话来。

      “做个好梦。”
      梦无生抿唇笑着,轻轻打了个响指。

      下一瞬,她的目光涣散,像是没有焦点一样,软塌塌地靠在门上滑了下去。

      诡谲的昏昧霎时沉寂,几道人影在薄纱后散着微弱的光,悄然无声地靠近。一丝稀薄的芸香花香,若有若无的,不甚浓郁,却非常清晰。

      它让冷无心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

      不好,是他!

      冷无心的心猛地悬了起来,他倒是不担心自己有无退路,他只是想……梦无生竟然来了,那拿着花笺的人……

      冷无心的表情变得像是见到最可怕的梦魇一样。

      难道,被抓住的人是魏婴?

      冷无心浑身一僵,脚下似站不稳般往后一退,撞翻了茶台,水淌得满桌子都是。

      “真是的,就不能安静点吗?”

      “梦~”

      一时间空气陡然静止,宛如梦境一般,未等冷无心看清,他便觉脑子嗡地一下,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晃动着拉长成模糊的光线,视线在混沌之中涣散开来。

      天旋地转,他倏尔向一旁倒去,手中长剑落地,铿锵之后,整个世界便陷入了彻底的静谧之中。

      内场很快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不再说话,仿佛哑了一般,不开口了。

      寒意撞进凤来仪的胃里,顺着脊梁骨爬上去,让她浑身僵冷。

      她的面前正立着两人,顶着两张如仙似神的脸,一头乌发柔顺光泽,被精巧的发饰束起来,玉银色的飘逸纱衣像笼着层星光,光华转动,瑰丽诱人。

      其中一人,一身气息太过清净,甚至让凤来仪觉得自己好似站在他面前都是冒犯。

      旁边的小童将婢女拖到一边,还怪好心的帮她把头扶正。

      “噬心无月,睡梦杀人,你是…梦无生……”
      凤来仪的理智在叫她逃跑,可是现在除了她还醒着,其他人都已进入最深沉的梦乡。

      很快,梦无生走到了凤来仪身后。

      “咦?你认识我啊?”
      梦无生幽幽地看着凤来仪,突然轻轻地笑了,漂亮的面容像是藏在雾气里的一朵花。

      梦无生环视一圈,走过来伸了个懒腰。紫色的烟雾萦绕在他的身上,无风自浮,缓慢变幻。

      凤来仪虽然没有表露出忌惮的神色,但心中也不是没有害怕。

      “不知梦公子找我有何事?”

      “听说你们抓了我朋友?”

      凤来仪的嘴角抽了抽:“您这是说的什么话?若是梦公子的朋友,我们自是奉为上宾,岂会随意抓起来呢。”

      梦无生的脸突然冷了下来,傲慢地抬起手,轻轻一勾,藏在凤来仪腰间的那枚金花笺突然光芒大作,随即唰地一下飞到梦无生的手中。

      “我可不记得有送过你。”

      凤来仪的目光里充满了欲言又止的复杂,她千算万算,无论如何也没有算到,竟是自己把梦无生给招来了。

      奉茶童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现在可以说了吧。”

      “他们在流光丝阵中。”
      凤来仪摸了摸袖子里的匕首,用怨毒的目光看了看梦无生。

      “随意乱动,你知道后果。”
      郁痕对她的神情毫不在意,用扇子抵住她的肩膀,淡漠地道:“过去带路。”

      幽暗的远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介于弦音和蜂鸣之间的诡异声响,而且,越来越近。

      所有人的目光霎时间都集中在漫天的流光丝上。

      “你最好祈告他们还好好的。”
      郁痕倏尔开口,冰冷的眸光看得凤来仪心惊胆战。他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她,比起梦无生,他才是更加危险的那个。

      凤来仪总是知道分寸,心念一转,决定两权相害取其轻,将流光丝阵恢复原位。她还留了个心眼,见无人看着自己,悄悄按下了石狮子上的机关。

      机簧震动,刀丝卡停的那一瞬,梦无生的呼吸微微重了一些。

      郁痕从空中泰然落下,脚一沾地,长风涤荡了阵中所有的尘埃。

      “玩这么刺激,也不叫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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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二十四桥春明晓
      红雪烧尽花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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