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向街》茶狗子

25、逃出去

　　在穹内，丽蹈看着栗。
　　“听好，逃出去！再也不要回来。”
　　栗松开她的手，他自己也明白发生了什么，ZR待不住了。一旦直染知道了他的身份，必然会安排各大科研解析他的基因，这种没有预料的基因异变，在目前科学界是找不到第二个的。早在冰预期刚开始时，人类对基因探索的奥秘已经是高水平的了，也就是说，所有基因突变完全可以定向操控或者被知悉。
　　但是，栗，他的突变并没有被预料到。也就是说，有新的基因出现，凌驾于所有基因上的人类未知领域。
　　到时候，栗将不再称为人，而应该称为基因。他们会深度解剖他，令细胞不再重组为组织，等同于，栗彻彻底底消失。
　　这种情报，自然是拉国第一次逮到栗那时就被记录的了，舞会后克拉入侵拉国系统，这一记录就暴露了，拉国也试图查到栗的行踪，这一动作直染早就发现了。
　　栗，将是人类对于基因探索的进阶……
　　丽蹈立刻连通芥的通讯，芥此时在会议室外围。她知道丽蹈有大麻烦，不然也不会动用暗线。直染也是刚回来，芥并不知道这事。
　　“A05号器，打开后，72小时后复活。”
　　芥勾唇一笑，她知道丽蹈一定可以复活那个老家伙。
　　“这件事，也许也暴露了，您自己看着办。”丽蹈盯着显屏里女人的脸，苍老的样子显得格外慈祥，凌晨拉国机器人卡娜进入ZR，侦查系统在三十秒内被关闭，丽蹈的数据已经被偷走大部分，她不敢保证复活朋刻的事情没有暴露。
　　芥一脸无所谓，操纵着显屏。
　　“你带着他走，其他的我会承担。”
　　“我走不了！”丽蹈阴沉着脸，这个时候还有兴趣打趣她，入ZR起，身体就已经连通ZR，走到哪都会被找到。
　　拉尔站在旁边不知道她们在交流什么，栗在一旁只知道低着头，他思考着，却又不知道该思考什么。
　　芥已经给她权限出口，只要走出穹，绕过所有监控，再搭乘最偏的电梯……绕过监控，这是不可能的，空气中都是微粒子。离地面最近的是席会居住地，上行过程一定会被抓到……这种情况根本没有预料到，来不及思考……穹的大门打开了。
　　门缝里是一个巨型的身体，能够完全堵住穹的大门。拉尔一看就知道那是莫格，记忆里，莫格就是这种魁梧的身形。
　　他开口说话，比先前更低沉。
　　“你们还有两分钟必须到达A区，两分钟后逮捕令就会下达。”
　　丽蹈不说话，在这里被强制停下的穹，莫格又出现在这儿，证明他会帮他们。栗并不知道面前庞然大物是什么，他从没见过莫格基因化。
　　“我要和您打一架！”拉尔坏事着，举起拳头跳了跳。莫格不耐烦的瞅了他一眼，继续说着:“到最底层，S区”。
　　丽蹈立刻点着穹的墙面，准备下去，莫格用粗糙的大手拦住她。
　　“那是当年电波女实验的楼层，穹只能到达Q层，剩下的要自己走。”
　　“接下来呢？”栗此时开口问道，“然后让我一个人走？丽蹈怎么办？”
　　S区对细胞的侵蚀率为百分之八十，人类不可能存活。
　　“谢谢了！”丽蹈将门关住，立刻下行。栗一直重复着，你怎么办，他摇晃着丽蹈希望她能说些什么，但是丽蹈什么也没说。拉尔似乎明白点什么，也没在说话。
　　只有风忽然吹起来，门立刻打开了。用的是最高速的下落，穹的地板对物体有绝对的吸引力，不然他们可能飞出穹去。
　　门外，大大的Q字母。
　　Q层，植物区。这些植物是会说话的，同样也会思考，会交流。它们呈紫色荧光，在无光的环境里，提供着淡淡紫色的光，天花板是模仿夜晚的，像遥远的星际。那些光点像萤火虫一样在这里移动着，光就像一片海洋。它们缓缓的摇摆身体，竟让开了一条路……
　　“波波！波波……”似乎只是一个语气词，在所有奇形怪状的植物里发出的声响。
　　不一会儿所有的植物都发出声音，逐渐汇聚成一句话，就如同在人海里一样，人海沸腾。
　　“波波，波波的味道！”
　　丽蹈拉了栗就冲出去，将拉尔甩在了穹内。这些植物像知道他们心思一般让出正确的路。
　　这场景，让栗想起了蓝发女孩。想起她曾对着一盆基因花说话，那花朵发出的声响是啵啵……
　　边跑着，他边问丽蹈，它们在呼喊谁吗……
　　丽蹈不说话，只知道拉着他跑，他在意的看着所有的植物和那些紫色的光。
　　到了Q区的电梯，丽蹈立刻按下了S层的键，不过没反应。逮捕令已经下达，现在到处都在抓栗，所有机械也动起来，很快就会赶来，丽蹈不断提醒自己冷静，坐下来，打开显屏。入侵Q层指令系统，然后下发电梯命令，ZR一切都是联着内核网络，只要能攻入……
　　只要能……显屏上依旧一个红色的字符，无法攻入。
　　丽蹈无视失败，继续操纵着，脸上有一丝丝细汗。外面突然一声巨响，电梯门强制打开……
　　面前站着的是三个仿人型机器人，他们赤手空拳却绝不能小觑，细长的肢体尖锐锋利，没猜错的话，这是ZR最高级别的机器人组合。丽蹈缓缓站起来，拍了拍衣服，定定的望着，并把栗拦在身后。三个机器人一致歪了歪头，三棱锥的脑袋偏着，让视线可以对着栗，然后集火……
　　红色的光在它们面前汇聚，然后发射，丽蹈一瞬间之内将栗和自己甩出去，落在基因草里，迅速回头，三个机器人不在原地……此时又静得出奇，植物们都没有发出声响。
　　静的可怕。
　　丽蹈警惕的看四周，一只手抓着栗，另一只手点点眼皮，立刻看清所有黑暗环境，一只机器人吊在天花板上，一只在一颗巨腾后面，还有一只……
　　在背后！
　　栗感应到了冲击立刻闪开，丽蹈向前扑了一下，机器人的拳头狠狠砸在泥土里，一个大坑，并且还伴随着电流的滚动。机器人三棱锥的头缓缓扭向栗并立刻发射激光，栗依旧闪开，却仅仅是勉强躲开的。
　　另外两个机器人也不闲着，飞速在空中回旋，进击，像两把巨刃有目的的攻击。丽蹈根本无法保护栗，她能做的只是尽可能让机器人不将栗直接夺去。
　　在它们回旋加上第三个机器人的配合下，栗很快反应慢下来。他手脚已经被切割下来，尽管强恢复力让他的腿脚飞出去又基因力的飞回来，但回来的血肉已经破破烂烂了，根本撑不了多久。他的意识在各种闪躲攻击下，突然消失……
　　栗咚的倒下了，甚至丽蹈也没猜到，按照基因力的表现，他还可以撑上一会儿，那现在是一种什么表现？
　　基因缺陷？
　　他倒下，丽蹈还没有反应时间，三个机器人一齐集火，在三个方向射下激光，长长的激光像天际最后的一缕光，一瞬间又熄灭了。这一击，足以让栗昏睡一天，但是待光点移向下时，那攻击的地方充满了藤蔓，这些藤蔓扭动着，包裹起来，一个巨大的球体就在几秒内出现了。
　　“波波！波波！”
　　植物的声响又响起来，比之前更响，更剧烈，汇聚成嘈杂的令人难受的噪音，就连机器人也受到的影响。丽蹈不得不操控身上的粒子包裹住耳朵，但声音的振动慢慢开始和粒子的振动吻合，共振炸碎了机器人，当然也撕扯着丽蹈，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一声巨响打破了声音……
　　一束极强的光从那边突然出现，刺眼让丽蹈睁不开眼，光里走出一个女人。
　　“这些花，到死都会记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