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才是大佬》半分甜

21、风来尘去

　　没想到这半路上还丢了一个人，也不知是不是龙清冽的存在感太低了。不过没关系，在这之前，苏梓安给在他们的手心画了符，就算是个路痴把自己弄丢了，苏梓安也能找到。
　　龙清冽只觉得手心一热，安姐她们就凭空出现了，他脸上的泪水还没有干，这会儿见到了妹妹他情绪波动极大。
　　“昕昕……昕昕，别怕，哥哥在哥哥在。”，他一大男生，居然抱着妹妹就哭了起来。
　　“哥哥？”。
　　别说龙昕昕，就连苏梓安一时也看不透龙清冽这是个什么路数。
　　她打断这两兄妹的叙旧，一挥手就带着他们出了网络世界。

　　网吧里和来之前一样，昏暗的灯光，视线所及空无一人，整层楼只有主机运作的声响。苏梓安分别往他们的眉心注入一丝灵力，见他们有迹象醒来才撤去了结界。
　　他们一行人很快的出了网吧，走之前网吧经理再三问候。
　　“苏小姐，下次再来的时候我们一定表现的更好……”。
　　这狗腿子的态度听得龙清冽一个抽泣没捂住声，他脸红了，转身咳嗽装作掩饰。
　　这服务态度简直就是服务界的标杆，也不知是哪里找来的人才，这业务能力，网吧经理真是屈才了。

　　把深深他们送回医院苏梓安就回去了，想到罗青青，她心里又是哀叹。最近的叹气，也实在太多了。
　　青春期的孩子啊……
　　车子驰行在这个忙碌的城市里，这里生活节奏不快，除了日复一日的工作，城市的大街小巷里还流着温情脉脉的欢声笑语，太阳升起又落下，每天上演着相似又不同的事情，饭后闲暇的佚事，总有一天会被人类遗忘，可有些伤有些痛不是时间就能抹平的。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感同身受。
　　只是苏梓安知道，从她出手的那一刻开始，到底是有什么不同了。

　　别墅前的小花园里，吴伯带着老花眼镜给他的植物浇水，苏梓安走到他面前，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注视他。
　　“小姐回来了？”，老人似乎没有意外，他放下洒水，拿起一旁的大剪刀就着多余的枝叶修剪起来，语气温和。
　　“小姐你看这些横出来的分叉，本来长在主干方向可也不知怎地，跑了出来。”。
　　吴伯转过头来，接下苏梓安的审视，依旧是那副招牌笑容，语调柔和深远，“失之毫厘谬之千里，它们选择了开始，却猜不到结局。剪掉它们也实属无奈。”。
　　“但这就是生长，因为不可预知，才有无限可能。”，吴伯慈爱的面孔下藏着一双锐利的眼神，仿佛看透了一切。
　　毋庸置疑，吴伯肯定知道些什么，但他不打算说，苏梓安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点到即止，很多事情不是不说，而是现在不能说。
　　生长啊，苏梓安注视着沉沉的天空，目光幽深，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第二天，苏梓安把补习提到了上午，下午还得去医院一趟。这会儿又到了吃饭的时候，吴伯日常安利菜品，而林姨又悄摸摸看电视去了。
　　这满桌的盘子是多么熟悉的操作，吴伯对于她的呵护，可谓是无微不至关怀备至，他强大又倔强的执行力让人无话可说。。
　　“吴伯，其实……”，苏梓安斟酌用词，有些犹豫，“其实这么多菜光是尝个遍就已经饱了，吃不完又辜负了吴伯的心意和林姨的手艺，这……”
　　“怎么会呢！小姐您尽管吃！小林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干就爱捣鼓新菜品……”。
　　这话怎么似曾相识呢，太耳熟了！好像昨天吃早饭的时候……
　　林姨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2。

　　“小姐！”，吴伯看苏梓安神情不对，立马拿出杀手锏，“小姐，吃不完没关系的，小白，小白快出来！”，他胸有成竹，仿佛早有预料做足了功课。
　　后院窸窸窣窣一阵响动，只见一只白色的猫慢吞吞的闯入视线，小短腿迈着贵妃的妖娆步伐，小小的肚子撑得圆滚滚的。
　　“喵~”，语调慵懒而妩媚，看样子它这小日子还过得不错。
　　“小白啊最喜欢吃了，小姐吃不完没关系，我看这猫颇有灵性，不挑食的！”，说完吴伯还朝小白投去一个威胁的眼神。

　　一听到吃，小白整只猫都忍不住恐惧的颤抖，这要在以前，它一定欣喜欲狂，然而现在，它的内心只剩下怨愤：吃吃吃，吃个毛线！一天吃八吨！你是不是对我的物种有什么误解！本喵是猫不是猪！
　　接收到吴伯威胁的目光，小白被恐惧支配的身体再次忍不住发颤，这个糟老头子太可恨了！你还以为我是那只单纯又傻的天真的小白莲吗！！！？？？

　　“喵~~~”，小白顶着圆滚滚的肚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叼下了吴伯手里的鸡腿，而后讨好这位笑得慈祥老人，“喵~”。
　　声音婉转软萌，挠的林姨心里痒痒的。
　　“喵~”，是的是的！我最喜欢吃了！你看，这个鸡腿马上就吃完了！
　　它装作很欢快的咬下一口肉，三两下就到了肚子里。
　　这该是多大的求生欲！小白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用实力演绎生命。

　　哼！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本猫忍辱负重，总有一天可以逆袭的！你等着！糟老头子！
　　小白恶狠狠的又撕下鸡腿上的一块肉，不忘抬头朝金主爸爸卖个萌，“喵~”。

　　都这样了还能说什么呢？吃吧！
　　苏梓安默默拿起了筷子。

　　“前日午时，某中学一女生从教学楼顶跳下，目前正于市中心医院接受治疗。女生系初二年级小红（化名），坠楼原因警方正在调查。究竟是为什么让一名花季少女用如此决绝的方式结束生命呢？小红坠楼前到底经历了什么？让我们看下面的采访资料……”
　　“据前线记者了解，该女生跳楼的直接原因很大干系与校园凌霸有关……”，……
　　跳楼、初二女生、市中心……这是……
　　听到这里，苏梓安刚夹起的饺子就在这一刻顿在了半空中，吴伯察觉到苏梓安情绪不对立马噤声，越过屏风朝林姨递了眼色。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林姨本能的察觉到不对，她后知后觉往那边望过去，回头就接收到吴伯锋利的眼神。
　　这是什么意思？如果连这都不能会意，这几个月就白干了！
　　强烈的求生欲促使林姨一手抄起遥控器，想也不想就按下了转换键。

　　诡异的安静让大厅里气氛变得一度尴尬，小白敏锐的捕捉到不对劲的气氛，悄咪咪的闪到后院去了。
　　半晌过后。
　　“吴伯，我出门一趟，有事打电话。”，女孩的声音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听得林姨松了一口气。
　　“诶——好的，”，吴伯把外套递给苏梓安，“小姐早点回来。”。

　　经过昨晚的蒸发，地面上的水痕已经消失了，空气中的潮湿也匿了踪迹。这又是新的一天。
　　病房外的氛围格外惨重，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医生刚刚来过了，病人各项生理指标急速下降，趁现在还能见病人最后一面，当然可以选择继续治疗，只是以病人手术成功率几乎不存在。
　　听到这个消息，方姨勉强撑住才没有晕倒，她要见女儿最后一面。罗开深拉着妈妈的衣角，满是无措。
　　龙氏兄妹就一直杵在角落里，想帮忙却发现什么也帮不上，想说什么却发现一切都是徒然，就连站在病房外，也怕挡了医生们的路耽误了青青的时间。
　　此外，这里还有一个老熟人，寸头警察吴昆。
　　他见到苏梓安的时候眼神一亮，但又止住脚步，显然，这不是一个讲话的好时机。他只能朝大佬点头示意。
　　剩下的人零零散散的分散在外面，这三天漫长的等待，换来的不是一个好消息。

　　“苏姐姐，姐姐怎么还没有醒。”，深深终于等到了苏梓安，他如同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抓住苏梓安的手。
　　这样肃穆的氛围带给人巨大的恐慌，罗开深能从大人的只言片语中猜到什么，但这不是真的。
　　苏梓安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说什么，她沉默的蹲下来，掌心给予小朋友源源不断的热量。
　　沉默良久，苏梓安摸摸深深的脑袋以示安抚，“深深，想不想和姐姐说说话？”。
　　“想！”。
　　啪嗒——泪水打在苏梓安的手背，灼烧在心上，小朋友心灵的疲惫远胜过身体。
　　“苏姐姐你还能让姐姐醒来吗？”，深深期待又害怕。
　　“深深，等会和妈妈进去好好和姐姐告别，好吗？”。
　　告别意味着什么大家不言而喻，苏梓安知道，小朋友这么聪明，有些事情没有明说他也能猜到。
　　“好~”，深深忍不住扑进苏梓安的怀抱，整个人一抖一抖的，泪水打湿了苏梓安的外套。

　　没过一会儿，方姨就带着罗开深进了病房。苏梓安输出了大把的灵力还送了一口元气，本就白皙的脸蛋又添上了几分不正常的白。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等门再次打开时，居然是罗开深。
　　他小跑着来到苏梓安跟前拉起她的手，“苏姐姐，姐姐想见见你。”。
　　在众人的目光中，病房又再次合上了。

　　少女无力的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纤细的手腕上青筋可见，留下了密密麻麻的针孔。
　　“苏姐姐，你好。”，罗青青的声音很虚弱，眉间凝着散不去的忧郁，但眼里含着笑容，真挚善良。
　　方姨没有在罗青青身边，厕所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很小很小，方姨真的压抑的太久了，听到女儿熟悉的声音后就再也绷不住了。
　　“抱歉，我救不了你。”，苏梓安很无奈，罗青青身体里附着的黑气乃是黑线的本源之力，它以生命为代价的诅咒，她无能为力。
　　“结束生命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没有关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眉眼间也渐渐染上忧伤。
　　“罗青青！我不要你走！”，罗开深很紧张很激动，“你要是走了，我就把你的……你的私房钱，都偷了！”，他就像是一头受伤的小老虎，幼稚的威胁姐姐不要离开。
　　“深深，对不起。”，弟弟虽然总是爱打她的小报告，但是她们的感情是最好的，弟弟，是她最大的抱歉。
　　“苏姐姐，谢谢你，”，女孩又打起精神，“走之前能和深深还有道别，已经很好了。”。
　　“苏姐姐，能拜托你一件事吗？”，罗青青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她体内的黑气几乎要溢出来了，苏梓安知道，罗青青的时间不多了。
　　指尖凝起为数不多的灵力，向着罗青青输送过去。果然，罗青青的又恢复了些神气，可苏梓安的脸却再一次苍白。
　　“你说。”。
　　“苏姐姐，昕昕的事情你可以保密吗？”。
　　还没等苏梓安回应，罗开深就跳出来了。
　　“她是坏人！没有她姐姐也不会跳楼！”，他的眼睛里都闪着愤怒的小火苗。
　　“深深，不要这样，昕昕她也很不容易，”，这话对深深没有用，小人儿脸上还是满满的拒绝。罗青青叹息，她不希望弟弟一辈子都活在仇恨的黑暗里，她尝过黑暗的滋味，家里有她一个不懂事的就够了。
　　“深深，我没有和你说过吧，你其实还有一个姐姐。我是双胞胎，也是早产儿，妈妈怀孕我们时摔了一跤，最后只剩下了我。”，她的声音温柔起来，“昕昕啊，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把她当我妹妹了，所以答应姐姐，为我保密好吗？”。
　　如果这是姐姐最后的愿望，那么他即便有多不情愿都拒绝不了。
　　“呜呜呜……我……我答应姐姐，呜呜呜……”。
　　“不要哭，姐姐走了以后，你就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了，你要保护妈妈知道吗？男子汉是不会哭的……”。
　　病房笼罩着沉重的伤感，但是罗开深听了这话真的忍住了，他擦干了泪水，只剩下低低地抽泣声。

　　这时，方姨也出来了，她的眼眶微红，说话时也带着浓重的鼻音。
　　“青青，别怕，等会儿妈妈就带你回家。”，
　　“好，等会儿我们就回家。”，女孩躺在床上越来越虚弱了，“妈妈，你可以帮我送送苏姐姐吗？”。
　　方姨这时才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她按着女儿的话送苏梓安出去。

　　“苏姐姐，刚刚说的还希望你答应。”，身后传来女孩虚弱的声音，语气之中带着恳求。
　　苏梓安回过头来，与罗青青澄澈的双眼对上。
　　“我答应你。”，话语掷地有声。
　　在苏梓安出来后不久，龙昕昕又被叫了进去，再出来时，她的哭声没有再掩饰，抱着龙清冽的肩膀嚎啕大哭。

　　医院外，吴昆与大佬就着这一次偶然的遇见说说这次的事件。
　　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最近局里莫名其妙的报案特别多，但大多像是小孩子家的玩闹，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突然之间就发生了一个这么大的案子。吴昆直觉这其中很什么联系，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挨在一起，同事们都笑他压力太大，是他异想天开了。
　　苏梓安只能隐晦的告诉他，这事确实不寻常。不是非自然科学可以解释的问题确实让人难以置信，不过事情都结束了，多说无益。
　　“我就知道！这事不简单！”，心里想什么自然也就问出来了，“可是苏小姐，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
　　苏梓安用手指往上面点。
　　什么意思？这大佬说话怎么神神秘秘的，乍玄乎的。
　　“天机不可泄露。”。
　　话音落后，苏梓安的身影就闪到吴昆三步之外了，再一眨眼，人影都不见了。
　　吴昆肃然起敬。
　　高人啊！

　　刚出医院大门，一个人影就直面扑来，苏梓安敏锐的感知到前方高能，迅速的侧身一闪才堪勘避免一场事故。
　　那人似乎也是跑得急，两只腿跟踩着风火轮似的，快到只能看见虚影。等到了快要撞上时已经停不下来了。
　　等到站定后，他回过头来，摸着脑袋瓜子很不好意思。
　　苏梓安定睛一看，眼前的人眉目清秀，是张娃娃脸，最夺目的是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干净到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心生好感，放下防备。
　　他手里捏着个小罗盘，衣着朴素，原来是个光头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