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我发现这个世界的BUG》何归于

57、虫子世界

　　实验室门打开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下山。

　　杨仪新拎着打包饭盒走进来，看见全珩背对着门，道：“有没有好一些？”她将饭盒放到桌边，“吃一点？”

　　全珩闻到饭菜香味才感觉到肚子饿了，点点头，说：“对了，咩咩。我在想，如果无法阻止我们世界的能量失衡，那么是否可以延迟？”

　　杨仪新拉过椅子坐到她对面，说：“是一种可能性，不过难度不相上下。毕竟真有这种力量，事情也不会变得这么糟糕。”她示意吃饭，“好了，别想太多，活在当下。”

　　全珩只好不再多说，闷头吃饭。杨仪新去到机器前，仔细检查了模型的自动运行数据后，输入指令进行新的一轮实验。

　　等待一段时间后，显示器上更新数据模型，模型按照新的逻辑缓缓运转，杨仪新盯着屏幕，随着模型的变化，眉头渐渐蹙起。

　　没等结果出现，她就停止了运行，再一次敲击键盘，输入细微变化的指令。结果依旧，杨仪新不禁啧了一声，揉揉脑袋，跌坐在椅子上。

　　“怎么了？”身后的全珩听见她的唉声叹气问道。
　　杨仪新说：“今早出现的奇异点有概率在今晚再次出现。”

　　全珩停下筷子，来到她身后，看着显示器上运转的数据点，问：“又来？能知道是在哪里吗？”

　　杨仪新放大模型，打开一个新的界面，对照新界面上的数字地图，道：“稍等。”她复制坐标数据粘贴到地图上，地图刷新，出现按比例放大的地址。

　　全珩凑近看去，地图上显示的位置比较陌生，杨仪新展开侧边的信息，地图上出现详情介绍文字，正是地名以及一些相关信息。

　　“河地……”全珩念道，“果然是那。”
　　杨仪新侧头看她，道：“你知道这个地方？”

　　全珩回想起跟组织的交流，不久前G就跟她说起过这里，最大的能量空洞就出现在河地。

　　“嗯，我之前提过的能量空洞就是在那里出现。”

　　杨仪新脑内忽然灵光一闪，道：“等一下。”她立刻凑近桌面，眼前的屏幕不断刷新，她将其中一个页面放大，“你看是不是这个？”

　　出现在全珩眼前的，是一个特殊的画面，画面中央是黑色空洞，围绕空洞周围，是细碎的白色痕迹，就像是某种辐射，从中心位置往外扩张。

　　“没错，跟我之前看过的能量场一样。不，中间的能量空洞好像更大了一些。”

　　杨仪新看向全珩，说：“这就对了。前段时间我在构建模型时发现了这处地方的异常，于是尝试着分析。一开始输出这样的结果我还不明白，后来几次实验过后，我又捕捉到奇异点，所以我认为二者之间有所关联。”她的视线转回屏幕，“按照你的说法，现在我可以肯定，正是因为世界上存在许多奇异点，这些奇异点经过某种特殊能量的聚合，逐渐产生了你说的能量空洞。”

　　全珩脑海中一部分模糊的记忆在她的叙述中逐渐清晰起来，自从上次昏迷之后，她的身体就发生了奇怪的变化，此时此刻，随着记忆复苏，全珩终于明白变化来自何处。

　　另一个世界的全珩，在离开时，将她的力量赋予了现在的全珩。

　　“咩咩，我想起来了。”全珩说，“在我们这个世界之外，或许存在另一个相似的世界，就像是平行时空般的存在。但那个世界发生了某种灾难，致使整个世界朝我们倾倒，而存在于那个世界的能量，就以某种形式入侵并吞噬我们。”

　　杨仪新露出苦思，她仔细想了想实验以来出现的各种各样的过程和结果，说：“按照你这种说法，某些不可能出现的现象似乎就有了解释。”她说着说着豁然开朗，“对啊，不是单一的能量源，如果存在另外一个正在接近并且本身也在消耗的能量源，这样就能说得通了！”

　　全珩看见她眼睛发亮，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动起手来，投入计算之中。
　　她默默后退不去打扰，决定再次联系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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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在河地的司空宜收到G的消息后，微微一愣，不过很快接受。虽然时机紧张了一些，但也只有这个时候有点时间能去接全珩过来。

　　全珩在G的指示下等待，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再次见到司空宜。

　　实验室内，白炽灯亮着，地面落下两道影子，只是一眨眼间，影子在悄无声息中增加了一道，而室内却也是凭空出现一个人。

　　全珩的惊讶还在控制之中，毕竟见过阿银来无影去无踪，但杨仪新自从发现这个世界存在另一面后，还是第一次看见真正的异能展现在眼前，张大了嘴巴许久没回过神。

　　司空宜见到全珩，带着笑容朝她摆手，朗声道：“嗨，又见面了。”

　　全珩顿了一秒，道：“你好，我没想到会是你来接我。你不是应该在……”

　　司空宜笑了笑，视线落向杨仪新，或者说，是她身后的显示器。她的眉头微微一扬，道：“我是从河地来的。很奇怪吧？”

　　杨仪新这时才反应过来，听见就在几步外的真人竟然从遥远的地方一下子出现在面前，上前一步观察，惊叹道：“你，你就是跟全珩一样的异能人？太神奇了！”

　　司空宜噗嗤笑出声，说：“全珩，你这位朋友真幽默。”她示意杨仪新身后，“你的实验模型似乎可以告诉你答案。”

　　全珩介绍道：“她是杨仪新，最近在研究虫子世界模型。这方面我并不太懂。”

　　司空宜多看了两眼，说：“能一个人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了不得了。我叫司空宜，正巧过去也学过一点数字模型。不过我有比你更接近虫子世界的优势，改天可以交流交流。”

　　杨仪新连连颔首，道：“你们要走了吗？”
　　“嗯。时间所剩不多，在那之前得做一些准备。”司空宜道。

　　全珩走去杨仪新身旁，碰碰她的肩，说：“咩咩，这次不跟你告别了。”
　　“早日归来。”杨仪新点头应道。

　　她注视着全珩走去司空宜身旁，随即两人一同消失，实验室安静下来。在原地站了一会，才转身走去桌前，坐下继续开拓了新思路的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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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司空宜带着穿梭空间的全珩以为会跟阿银的空传送差不多体验，但实际上全然不同。

　　在穿梭两地之间的空间中，她的意识仍然存在，好像漫步于无尽的时空缝隙里，周围并非什么都看不见，是以一种光怪陆离的模样出现在周身。

　　全珩跟随司空宜移动，但准确地说，似乎不是她们在动，而是周身的光景在不停变化，相对静止中，所以产生了移动的错觉。

　　这种感知极其奇妙，全珩有一种众览全局尽在把握的感觉，仿佛脱离了实体的存在，以清明意识看尽世界。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有当周围景物凝聚，形成确确实实的物体后，全珩才察觉到时间在往前流逝。

　　司空宜回头看她，道：“我们到了，前面就是河地分队的驻扎地。”

　　全珩的思维几乎在同一时间汇聚，听到她的话，朝四周望去，果然已经来到全新的地方。

　　这种类似空间转移的力量体验绝无仅有，如果不是全珩亲身经历，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出如梦如幻般的体验。

　　“司空，能冒昧问一句，这是你的bug能力？”
　　司空宜在前方引路，回道：“算是吧。感觉还好吗？”

　　“嗯，一点都没觉得不适。”全珩说，“其实之前我也经历过类似的空间转移，但感受不一样。这是为什么？”

　　司空宜弯了弯嘴角，说：“当然不一样。虽然bug展现的结果会有类似，但其内含的运行规则却不尽相同，所以像你这样较为敏感的虫子，还是会察觉到些许差别。”

　　全珩又问：“你的意思是？”

　　“通俗来说，bug的本质是我们世界之所以存在的原因，却又高于现今的世界。”司空宜说，“所以你可以理解为，这个世界的层次无法更加细致地分辨高级层次的作用，即便bug不同，但在我们眼中，却将其归为同一种类。”

　　全珩回想刚刚的体验，道：“所以说，我们的感知存在局限。”

　　“对，是可以这么理解。”
　　“那局限之外呢？我们能够达到更高层次吗？”

　　司空宜停下脚步，侧目看向她，过了一会，才道：“也许吧。”她指向露出半边的驻扎地帐篷，“到了，你先去换身方便的衣服，之后就开始任务吧。”

　　全珩点点头，在司空宜指引下，走进临时居住帐篷中，换上冲锋衣和雨靴。

　　日落之前，沉坠了大半日的阴云终于伴随大风落下了雨，雨渐渐变大，冲刷着雨林，声音响彻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