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我发现这个世界的BUG》何归于

45、虫子世界

　　全珩放下手中的可乐罐，她看着阿银，第一次发现他的眼睛可以如此诚恳。

　　“今晚的虫市？”全珩问，“需要做什么？”

　　阿银搬起椅子坐去全珩身旁，他拿出手机点开地图软件，双指将地图放大，直到可以清楚看见街道楼房。

　　“晚上的虫市在这条街上，因为昨夜发生的事，所以虫子去的应该不多。”阿银指着地图说，“所以如果我们过去，首先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我需要你帮我……”

　　全珩听后感到震惊，她抬起眼皮侧目看向阿银，好一会才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银撑着椅子腿往后看去，微微仰起头，说：“很久以前的事了，有机会再说。今晚可要麻烦你了。”

　　全珩倒不是闲麻烦，只是阿银要去做的事听上去就不安全，还要她为其打掩护，说明事情十分重要，而且又是独自前往，不免有些担忧。

　　“怎么了？”阿银荡回身子，弯下腰偏头看到全珩的表情凝重，笑道，“你不会是担心我吧？”

　　全珩咳了一声，说：“是怕你有去无回。你说的那什么地下赌场，一听就很危险。”

　　“放心吧，我不是第一次去，而且……”阿银微微眯起眼，“我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时候没到，我不会死。”

　　全珩怔住，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将死的字眼挂在嘴边，仿佛他确实将要以身犯险，做了最坏的打算。

　　“真的那么严重？”全珩刚刚只不过开了点玩笑，她没想到阿银真的抱有这样的心理。

　　阿银耸耸肩，说：“谁知道呢。”他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球丢给全珩，“这个你拿着，记得要带在身上。”

　　全珩接过球，仔细看了看，表面上看不出什么花样，问：“这是什么？”

　　“这只球存着我的气息。”阿银说，他最后看了一眼全珩，“好了，那我先走了，你再坐会。”

　　全珩仔细感知，手里的银球确实散发出一种另类的气息。再抬头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身前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她叹了口气，，收起金属球，拿起桌前的可乐，将剩余的全部灌下，坐了好一会，听见耳畔传来熟悉的引擎轰鸣声。

　　一抬头，一辆漂亮的黑色摩托车出现在眼前，车上的人摘掉头盔，露出一头金色头发，挥手朝全珩笑了笑。

　　金鱼从摩托车上下来，随手将头盔挂住，来到全珩对面的位置坐下。

　　“嘿，好久不见。”金鱼笑嘻嘻道，“吃烧烤都不叫我，阿银真不义气！”

　　全珩一直注视着他，金鱼还是向她认识的那样嬉皮笑脸，好像做什么事都漫不经心，毫不在意。

　　“阿银已经走了。”全珩说，“你知道我们晚上要做什么吗？”

　　金鱼看着桌上的烧烤，伸出手挑了挑，拿起剩下的烤肉串，道：“知道啊。”说完就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不愧是金鱼，全珩就没见过他失态的模样，他既然知道晚上的事，竟还能像是没事人一样，她不知该说是佩服还是难以理解。

　　“你不担心阿银？”全珩发出疑问。

　　金鱼抬头瞥了她一眼，说：“阿银啊，我不担心。”他扔下竹签又重新拿起新的，“他就是那种人，认定的事谁来说都改不了。”

　　全珩缓缓点头，低声道：“好像是这样。”

　　将桌上剩余的烧烤一扫而空后，金鱼终于坐定身体，搓了搓手后，抬头看向全珩。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全珩跟随起身，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摩托车旁，看着熟悉的摩托车，全珩停下脚步，终于开口询问。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阿银跟赌场的人有过节？”

　　金鱼停下动作，转身看她，表情有一瞬间的变化，眉头压下，道：“你还是不了解他，你知道他为什么变成猎杀者吗？”他换了口气，回想起往事，“我认识他快有五年了，阿银一开始，是被迫成为猎杀者的。”

　　全珩愣住，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好一会找回声音：“你说他，不是主动成为猎杀者？”

　　金鱼将头盔扔给全珩，道：“多说无益，既然阿银都没提过，我也不想替他多说。上车，做我们该做的事，希望能帮一点到他。”

　　摩托车停在一处偏僻的地方，全珩跟着金鱼来到地下广场，进入一个不算很大的练习厅，看见乐队乐器。

　　金鱼将带来的东西一股脑扔给她，指着旁边，说：“里面是我们乐队平时练习时用的休息室，你放心用。”

　　全珩点点头走入休息室，关上门，按照阿银所说的计划变换装扮。

　　金鱼坐在台边等待，看一眼时间，虫市快要开始，不知道今晚会是什么情况，只能期望一切顺利。

　　虽然阿银从很早以前开始准备计划，但直到昨夜，突如其来的虫市暴乱让阿银提前了行动，他顾不得暴乱的源头，坚持认为这是一次好机会。

　　原本他们也打算过在虫市做些小动作，稍微引起一些虫子的混乱，没想到在却提前一天发生了更加严重的事态。

　　尽管金鱼认为这或许不算是一种幸运，反而背后有什么未知的事正在发生，但阿银等了许久，他不能继续等下去。不是他们引发的暴乱反而让他拥有撇清的余地，阿银觉得他必须得行动了。

　　金鱼仰头望着天花板，只能期望这次诡异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是冥冥中的助力，当虫子世界的关注投注于被危险笼罩的恐慌之中，其余的暗中行动不会被察觉。

　　“我好了。”

　　全珩的声音打断金鱼的想法，他垂下头看去，只见全珩摇身一变，变成他非常熟悉的模样。

　　金鱼忍不住噗嗤笑出声，道：“你这样一换，倒是有点像阿银那家伙。”他上下打量，“就是身高还差一些。”

　　全珩正了正头上的假发，道：“要求这么严苛。”她用力跺了跺脚下穿着的厚底增高鞋外加了两层鞋垫。

　　“没啦。”金鱼站起身，来到全珩身旁，伸手比划了下，说，“而且我也换了双人字拖，大晚上不仔细看不出差距。”

　　“既然没问题了，我们走吧。”全珩说。

　　摩托车驶过暗夜，在街角停下。

　　全珩和金鱼徒步走了大约一公里，来到虫市开办的街道口，她理了理宽大的衣服，尽量让自己模仿阿银的姿态，戴上金鱼给的银色面具。

　　白天里来过的街道到了晚上变得全然不同，黯淡的路灯下，街道时不时传来声音，可以看见一些身影，都是冲着虫市而来的虫子，使整条街道散发出混沌杂乱的能量气息。

　　“虫子还是有不少。”全珩说，“他们看上去，行为很奇怪。”

　　“那是你没看到昨晚的情形，这条街都快被踏破了。”金鱼道，目光划过街道上的虫子，“他们不是为了虫市来的。”

　　“是因为昨晚？”

　　“应该是这样。”金鱼点点头，说，“昨晚的罪魁祸首还没找到，今天还来这里的，除了不怕惹祸上身凑热闹的，恐怕就是别有用心的。”

　　两人缓缓走在街道上，即便全珩没太去在意，也能感受到有目光投来。不过她所见到的虫子大部分都戴上了面具，难以分清究竟是什么人在看她。

　　他们走到靠近街道中央处，全珩想到什么，问：“不是说还有虫子商家留着，怎么光见到奇奇怪怪的路人，也没看见有摊位？”

　　“你还真是第一次上虫市啊……”金鱼吐槽道，“看见那些墙面、柱子上的招牌了吗？那就是你要找的摊位。”

　　全珩皱眉不解，道：“什么？”

　　金鱼一撇头，想了想，说：“走，眼下大家都在等，还算有点空暇，带你去看看就明白了。”

　　说完，金鱼勾起全珩的肩膀，几乎是推着她往前走去。二人来到一个蓝色招牌前，招牌上写着“漫游”。

　　全珩一头雾水，正奇怪时，被金鱼往前一推，下一秒闯入陌生空间，赶紧回头。金鱼迈着休闲的步伐出现，露出一脸捉弄憋笑的表情。

　　“金鱼！”全珩叫道。

　　金鱼连忙举手投降，手指指着她，示意她现在的身份是假装阿银。

　　全珩垂下肩，朝四周看去，这里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小房间，刚刚她们是穿过了墙面吗？

　　没等一会，房间后方的黑色帘子走出一人，绑着奇怪的发型，脸上涂满了油彩，一下子看不清五官。

　　“哇哦，欢迎光临！”那人惊喜道，“二位是要体验漫游吗？”

　　全珩眼神示意金鱼，金鱼微笑着上前一步，道：“对。今天走了很多虫子，是不是还没开张？”

　　那人尴尬一笑，道：“是、是第一单生意。那二位里面请，好好玩哦，不好玩不收费。”

　　金鱼点点头，拍了拍全珩，两人走入帘内。

　　全珩只感觉非常奇怪，一进入内室，忽地亮起淡蓝色的光，他们仿佛踏入虚空之中。全珩低头一看，差些站不稳。

　　“这是……”

　　金鱼扶住她手臂，道：“是虫子商家用bug制造的娱乐方式，你会喜欢的。”

　　全珩一面觉得新奇，一面带着负担，看着周围奇幻的空间，她就好像悬浮在无边无际的宇宙中，既危险，又充满无声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