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痛》清莀

5、第 5 章

　　第5章
　　程夏挑明心意，周家发生变故
　　程树懊悔不已。他不应该因为一时冲动，不明不白地吻了林清莀表现得像一个情场老手，其实手心里直冒冷汗。他承认自己着急了，他承认自己喜欢上了林清莀。看到林清莀急匆匆地寻找夏海洋的样子，他吃醋了。他都不确定林清莀是否喜欢夏海洋，他已经开始嫉妒了。更要命的是，夏海洋居然也喜欢上了林清莀。他突然觉得自己不是夏海洋的对手，他没有办法送林清莀贵重的手机，没有办法为了林清莀弃考逃学。他只能偷偷地画一幅她的素描肖像，在圣诞夜送给她。可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圣诞节，让他找不到机会。
　　他坐在画室里静静地思考。他没有告诉林清莀喜欢她，就吻了她，算什么呢？她一定是吓坏了，不然不会一直在颤抖。她一定讨厌他，不然不会说那番话。他实在是不应该。一个男孩，没有勇气对女孩表白，却有胆量去吻她。
　　“程树。”夏海洋突然出现在画室门口。
　　程树放下画笔走了出来。
　　“我想跟你谈谈。”夏海洋示意程树一起走。
　　程树取了书包跟夏海洋一起去了自行车库。
　　“你是不是喜欢林清莀？”夏海洋在质问。
　　程树不说话。
　　“那你是不是喜欢周晓添？”夏海洋继续追问。
　　程树依然没有出声。
　　“你说话啊！”夏海洋开始咆哮。
　　“我喜欢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原本就心烦意乱的程树开始不耐烦。
　　“不管你跟周晓添怎么回事，请你离林清莀远点。”
　　程树推着自行车要走。
　　“你很享受被女生包围的感觉吧，但是请你离林清莀远点。你做你的老好人，去找你的什么周晓添王晓添张晓添。林清莀跟她们不一样，我喜欢她。”夏海洋一把抓住程树的车龙头。
　　“你凭什么喜欢她？”程树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
　　“我了解她的……一切。”夏海洋差点把自己爸爸就是林清莀爸爸债主的事说了出来，他对林家的窘境十分清楚。
　　“我们果然是好兄弟，连喜欢的女生都一样。”
　　程树说完骑着车走了。
　　夏海洋攥紧拳头，对着自己的自行车拼命地踢了几脚。
　　林清莀已经两天没有来学校了。夏海洋决定去看看她。他站在林清莀家门外，不假思索地敲起了门。林清莀开门见是夏海洋，欠身示意他进来。夏海洋又些吃惊，他以为自己会被拒之门外。走进去才发现，周晓添也在。
　　“你这两天没来学校，我来看看。周晓添也在啊。” 夏海洋杵在玄关处，有些尴尬。
　　“发烧，去医院挂水了。进来吧。”林清莀似乎很平静。
　　他在沙发单人位上坐了下来。周晓添没有看他，茶几上堆着一些用过的纸巾。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他不知道林清莀是否知道程树喜欢她，他也不知道周晓添是否知道程树喜欢林清莀。一时间，三人都没有讲话。
　　许久，周晓添抬起头，露出红肿的双眼。
　　“怎……怎么了？”夏海洋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就是我爸妈要离婚了。”周晓添擦了擦眼泪。
　　“啊？”夏海洋不解。
　　周母最近一直以加班为由不回家，其实是在外面有了人。事情败露后，周父无法遏制住心中的怒火，多次与周母发生激烈地争吵。不久，便偃旗息鼓地让周母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回归家庭。周母却心意已决，一定要离开周父这个默默无闻的小公务员。周母走时，只对周晓添留下一句话：“你跟我还是跟你爸？”
　　周晓添想到马上要跟林清莀一样变成单亲家庭的孩子了，心里十分恐慌。她不想变成林清莀的样子，虽然那是她最好的女朋友。她看着手机中林清莀发来的短信，一条一条地删除了。她不知道找谁商量这件事，难以启齿。她翻看着手机通讯录，程树的名字跃入眼帘。她想起他浅浅的酒窝和似笑非笑的神情，想起他画画时专注的样子，想起他骑车时飞扬的衣角，她决定拨通他的电话。
　　程树听了周晓添的哭诉，只觉得世事无常。他一直觉得周晓添家境优越、自信开朗、无忧无虑，跟夏海洋是同一类人。而自己家，不过是金絮其外罢了。母亲一人苦苦地支撑着食品厂，父亲常年在部队不回家。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周晓添，即使周晓添父母离异她的境况还是要比林清莀好得多吧。虽然他对林清莀家的情况并不十分了解。
　　他没有办法替周晓添做任何决定，只是让她放宽心不要影响学习。他知道有不少女生喜欢自己，却不知道周晓添也是其中一个。毕竟喜欢周晓添的男生也不在少数。他对她的认同，是她是林清莀最好的女朋友。
　　程树不想再冒昧地搞突然袭击，在楼下拨通了林清莀家的电话，想确认她的病情，也是想试探她的态度。林清莀似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告诉他夏海洋和周晓添在，问他要不要上来坐坐。他不知道怎么同时面对楼上的三人，但还是鬼使神差地上楼了。
　　“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周晓添又开始哭诉起来。
　　“我不知道，这事儿我没经验。”夏海洋挠了挠头。
　　“女孩子还是跟妈妈在一起好一点。”林清莀抱着周晓添的肩膀。
　　“真的无法挽回了吗？”程树却看向了林清莀。
　　“我妈已经去法院起诉了。”
　　“我靠，这么严重？”夏海洋不小心爆了粗口。
　　四人都不再说话。林母下班回来，感谢三人来看望女儿，还给他们做了丰盛的晚餐。
　　“阿姨看起来真年轻。”夏海洋嘻嘻哈哈地插开了话题。
　　“这孩子嘴真甜。”林母看上去确实要比同龄人年轻一些，似乎生活的磨砺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阿姨，这小子应该是对清莀有意思，他对清莀可好了。”周晓添从家庭变故中跳脱了一小会儿。
　　“你们现在在关键时期，不要因为别的事影响学习。”林母严肃地看了林清莀一眼。
　　“林清莀很努力很用功，高二可以冲刺强化班。”程树接上话来。
　　“清莀，你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妈妈给你买了部手机，以后跟同学们联系也方便些。”
　　林清莀结果林母递过来的索爱W810C，眼眶有些红：“谢谢妈妈。”
　　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部手机，也是她收到过的最昂贵的礼物。
　　夏海洋立即抢过手机：“来来来，把我们的号码都存进去，以后有不懂的题，我们一起讨论，互相学习。”
　　程树在一旁默不作声。
　　临睡前林清莀收到了朋友们的短信。
　　程树：对不起。
　　夏海洋：睡了吗明天能来学校吗？
　　周晓添：我决定跟我妈了。
　　林清莀一一回复“没关系”、“来学校”和“好好照顾自己”便关机睡觉了。
　　第二天回校便是学校元旦晚会。由于学生太多，晚会按照年级在三个不同的会场进行。高一年级被分配到了室内篮球场。每个班都推出一两个节目，自娱自乐。夏海洋上台讲了一段脱口秀，全场爆笑。程树深情地唱起《向左走，向右走》，尖叫声震耳欲聋。林清莀被淹没在观众席里，她看见周晓添捧着一束鲜花走上台去。周晓添没有告诉她今天来实验高中，毕竟她是来找程树的。
　　林清莀似乎被撕裂开来。一个是她最好的女朋友，一个是她似乎喜欢上了的男生。他们的关系是那么近又是那么远。如果周晓添知道自己也喜欢上了程树，那么她将会失去最好的朋友。周晓添比自己更适合程树，无论是从长相还是从家境，而自己是没有资格谈恋爱的，台下那么多喜欢程树的女生，每一个都比她更配。想通了这一点，林清莀的心情似乎也轻松了起来。
　　只是，那一吻，又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