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府千金向前冲》朋友大大

69、朋友

　　南宫昕入学的日子到了，他的书籍行李前一天已经打包好送去国子监的斋舍了，也就是学子住宿的屋子。国子监学堂在长安城里，但是为了学子能专心用功读书，采取的是封闭的学习环境。学子有旬假，十天放一日假期。家在长安城的学子可以回家，但是外地的学子是不允许归家的。
　　今早，南宫昕换上了国子监学子的书生服等候在大堂里，想和姑丈姑母告别后再走。
　　“昕儿，去国子监读书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因为功课把身体熬坏了。不管缺什么了，让墨雨回来跟姑母说。旬假的时候一定要回来，让姑母看一看你。”季夫人拉着南宫昕的手，一句句交待。
　　“是的，姑母。”南宫昕哭笑不得，姑母简直把他当成幼童了。
　　伊一在一旁抿着嘴偷笑，看到母亲事无巨细的交待，就是不放开南宫昕的手。
　　“夫人，快别耽误昕儿的时间。虽然今天不是正式上学，但还是要花时间整理一下房间的，学堂斋舍不比府里有下人收拾。”季右相难得开了口。
　　季夫人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侄子的手。
　　“表哥，放旬假的时候见。”伊一显得洒脱极了。兄长季羡离开的时候，她有一段时间不适应，现在对南宫昕稍稍有些看待兄长的感觉。南宫昕走后，伊一感叹母亲对她的管教又会严格一些了。
　　“嗯，表妹有事也可以到国子监找我。”在季府生活的这段时间，南宫昕和季涵相处的很融洽。他想着如果自己有姐妹的话，估计也是这种感觉吧。
　　南宫昕带着小厮墨雨坐上了求学的马车，往国子监去了。
　　送别南宫昕后，伊一和红梅也悄悄准备出门了。她趁母亲不注意，一溜烟地随着南宫昕的后面出去。
　　季夫人知道女儿离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后来知道了红梅在教女儿练功打拳，也没太在意。因为太医之前说过，女儿多运动对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现在季夫人对女儿的行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不去危险的地方就行了
　　伊一已经学会了骑马的技能，今天和红梅去马场只是为了加强练习。今天是学马的最后一节课。
　　马车里，红梅想着这一段时间对季府的观察，实在没找到可疑的线索，对主子安排的任务升起了一股怀疑。南宫昕就是一普通的书生，和季涵就是普通表兄妹的关系。现在南宫昕已经去国子监读书了，自己失去了监视的目标人物，是否还要继续留在季府。
　　“季小姐，你与南宫公子是一起长大的吗？我看你们的感情不错。”红梅对季府的基本情况已经掌握了，现在只是希望从季涵口中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我们不是一起长大的，表哥是前段时间才到季府的。我们看起来关系好吗？”伊一不知道她和南宫昕的相处在外人眼里属于感情好。她和南宫昕在一起谈论的话题，主要集中在对书籍、时政、人文方面。仔细想想，她不知道在古代堂兄妹或表兄妹的相处模式。她把南宫昕当成了朋友，可以一起交流读书心得，探讨时政利弊。或许和普通表亲兄妹有些许不一样。
　　“是的，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你们是一起长大的。”红梅确实觉得两人相处太亲密了，没有一丝不自然。
　　“或许是表哥和我比较聊得来。他就像是我的哥哥一样照顾我。红梅，你没有见过我的亲哥哥季羡吧？他去我舅舅的书院念书了，要明年才能回来。我和哥哥相处更放松更自然。我觉得兄妹间这样相处很正常。”伊一想到了远方求学的兄长，瞬间有些想念他。
　　“我没有亲人，所以不清楚。”红梅记忆中就没有亲人之间相处的印象。
　　“红梅，虽然你没有亲人，但你一定有朋友吧。黑岩白烨难道不是你的朋友？我也把你当朋友了。”伊一想到了什么，自然地提出来，多福多喜和二丫更像是小妹妹们，因为主仆的关系，很难像真的朋友一样相处。
　　“季小姐……”红梅很讶异。
　　“不对，我向你学功夫。我们是不是师徒关系？”伊一记起这层关系，脑子里想到武侠片里师徒关系是很严格的。
　　“季小姐，你把我当做朋友？”红梅心情复杂地看着季涵。红梅自从懂事以来，就是各种学习、训练，相处最多的是同样身为侍卫的黑岩白烨他们。他们对红梅来说更多的是同侪、执行各项任务的伙伴。红梅从来没想到会她会拥有朋友。
　　“为什么不呢？有你这么厉害的人当我的朋友，我会很光荣的。”红梅上过战场保卫国家，执行过任务。对伊一来说就是巾帼英雄、女侠一般的人物。
　　“季小姐，我只是安王府的一名侍卫，而你是季右相的千金。我们身份云泥之别。”朋友这个词难道不是建立在身份对等的人身上吗？朋友这个词对红梅来说太过陌生。
　　“别人怎么想的我不清楚。只要我喜欢一个人，愿意和她成为朋友，就可以了。”伊一本来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身份等级在现代或许还存在，却不像古代那么等级森严。
　　“你喜欢我？”红梅被一连串的话，震惊地脑子都混乱了。
　　“当然，你这么漂亮，武功和马术那么好，有许多我没有的优点。更重要的是我喜欢你，和你合得来。”伊一由衷地赞美。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是孤儿，除了功夫好一点，琴棋书画女红等姑娘家会的东西，我都不懂。”红梅一直跟随安王和安世子，几乎没接触过正常闺阁女孩或平民女子的生活。虽然她一直感激安王救了她收留了她。但有时她会默默地想，如果没有失去父母，她可能就是一名普通的平民女子。在父母膝下长大，到了婚配的年龄，嫁给一位老实的庄稼汉或生意人，养儿育女。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心里是否有羡慕过一个女子能拥有的最普通的生活。
　　伊一听到红梅的话，有些心疼。战乱让很多孩子失去了父母，完全改变了原本生活的轨道。她伸出手拍了拍红梅的肩膀，“红梅，孤儿不是你的错，错的是制造和引起战争的人。没有一种人，生来就比另一种人高尚。普通女子也好，作为侍卫也好，都是生活的一种方式，没有哪一种更高尚。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汲汲一生，都不明白生活的意义。我就觉得你更了不起，身为女子披战袍上战场，保家卫国。百姓的安居乐业都是靠你们将士带来的。红梅，你不应该贬低自己。你做到了很多女孩都做不到的事，甚至比很多男子都更优秀。你在天上的父母肯定在看着你，以你为荣，却也更希望你得到幸福。”
　　红梅感到眼睛有些酸涩，这是多久前的感觉，她偷偷侧过身子。她以后或许还会羡慕普通闺阁女孩的生活，但是却想开了很多。她目前的生活也不是一无是处，为了父母报仇雪恨、为了家国，一个女子也可以做到男子能做到的事情。
　　伊一怜惜地看着红梅的侧影。她希望世界上没有战争，就会少很多红梅这样失去父母的孩子。罗晋在现代研究、投资医学医药，安宇睿上战场，他们本质一样，都是为了人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季小姐，谢谢你。”红梅有些别扭，但还是轻声地道谢。
　　“红梅，我们是朋友。以后你遇到什么困难或伤心的事，你可以过来找我，虽然我不一定有能力替你解决所有烦恼，但是听你倾诉的时间还是有的。”伊一知道红梅一直孤单的生活，希望自己能真正走进她的内心，与她成为真正的朋友。
　　马车轱辘转动着，很快到了马场。红梅率先跳下马车，她在马车里沉淀了许久，已经平复了情绪。
　　伊一跟着下了马车，冬天的温度虽然低，但是晴朗的冬日阳光普照，暖洋洋的。在户外远比待在府里舒服。伊一掌握了骑马的技能，她想着今天天气不错，或许和红梅去其它地方溜溜是不错的选择。
　　“红梅，我们今天租两匹马吧。我们一起到野外散心，我对马场这边的场地已经很熟悉了，应该去其它地方练习一下。
　　“季小姐，这个……”红梅有些犹豫，因为季涵才刚学会骑马，怕是还不适应其它复杂的路况。
　　“放心吧，不是有你在吗？”伊一早已经向马场租售的老板走去了。
　　红梅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跟上了，她十分钦佩季涵的成熟稳重以及感谢她的安慰，但偶尔也会有些出格的主意。安世子嘱咐过，教季涵骑马时要时刻注意她的安全。红梅想只要盯紧些应该不至于出事，也就由得季涵了。
　　红梅帮自己挑了一匹马，季涵还是用之前练习用的母马。
　　“红梅，你知道这里附近有哪些地方吗？”伊一熟练地跨上马背，迫不及待地想骑马去其它地方。
　　“离马场附近有一个小镇，叫花莲镇。我们现在出发，到那边刚好是用午膳的时间。”红梅之前执行任务回长安时停留过那个小镇。
　　“太好了，我们现在马上出发。”伊一扬起马鞭正要策马出发，却发现自己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回头看向红梅。
　　“季小姐，我带路。我会在前面慢慢走，你骑马跟着我。碰到任何情况都不要慌，喊我一声就好。”红梅还是不放心，再次叮嘱。
　　随后，两人骑马出发了。红梅在前引路，伊一在后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