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玄灵录》高人gaoren

61、第六十章 拯世的烈燃（完）

　　晶光幻殿，古乐声起，上古封印台，只要吸入浑敦珠，便可移开封印石，裂出圣渊之界入口。我见浑敦珠从玄媚手中飞出，已经来不及阻拦，情急之下只得飞向离我最近的探手晶像，全力幻凝□□裹住圣古旗，硬生将圣古旗从晶雕中拨了出来。玄媚见浑敦珠顺利投入晶雕手中，可圣古旗却被我取走，转身飘飞落到我的面前，眸光流动道：“阿卓哥哥，把圣古旗还我好吗？”
　　圣古旗在我手中彩光收敛，渐渐恢复了原形。我见封印台没有发生异变，凝视向眼前玄媚那熟悉的身姿。昔日的柔情涌上心头，这么多年的陪伴，有着多少的难以忘怀？我深叹道：“媚儿，随我走好吗？”我伸出了手，玄媚的眼神反而略显几分呆滞起来，温驯地投入到我的怀中，涩声道：“阿卓哥哥，你真得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曾经的日子，相拥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可今日的相拥呢，是情意难了，还是自作多情？缘起情生，尹人相依，缱绻情浓！缘尽情去，即使相拥，亦是陌路？我心中悲哀起来，因为我感觉到相拥怀中已经不是玄媚的灵体，而是一座锁向我躯体的桎梏。这桎梏从玄媚的灵体幻出，还是早已种在我心中？它无影无形，却又如丝如茧，将我包裹，将我禁锢。
　　我的身体无法动弹，思维在变迟钝，宛如变成了晶雕前的一个仿真人物蜡雕。可我的意识并没有完全丧失，我知道玄媚能感受到我的意念，便心语道：“媚儿，这就是你的灵女锁心术？”玄媚柔软的灵唇贴到了我的脸上，亲吻我的感觉又是那么的真实！心语传递，我听到她心中的声音在说：“我的心能锁得住你吗？阿卓哥哥，你不用生气，这是我的灵心结界，待到打开圣渊之境，它自然会化去。到时你进入我们的世界，我俩永远在一起！”
　　玄媚双手情侣般的爱抚，滑过我的肩膀，滑向我的臂手，滑至我手中紧握的圣古旗。可圣古旗丝毫没动，她反而尖叫道：“这是怎么回事，阿卓哥哥，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感受她的惊怒，心底深叹道：“媚儿，你知道我的脑中有块你无法探知的记忆区间，那是风家老祖留下的。或许他在窥破天机时已有预知，让你无法得知《羲皇神谱》中还有一种仙术大法叫玄极乾坤定……”
　　植入的记忆，风家老祖在其中隐匿了太多隐秘，直到我被困在玄媚的灵心结界中，□□失效的危急时刻，《羲皇神谱》中一篇原本模糊的图谱突然清晰起来。我体内的一缕玄虚之气循着那图谱的线条流动，无声无息地流至我手间，传导到圣古旗上，在玄媚夺旗的瞬间，骤然幻出玄极乾坤定，如闪侵入她的灵体，将她定在奇异的玄极虚境中。
　　玄媚的灵体急剧地挣扎，想突破玄极虚境的禁制，可这些举动宛如在我怀里撒娇，一切都是徒劳。然而近身的碰撞，勾起昔日的甜蜜，我止不住无限心伤起来，心叹道：“媚儿，放弃打开圣渊之境，只要你能约束得住你的族众，承诺不再为恶世间，我便与神族后裔签订契约，陪你带着你的族众去建立一片乐土好吗？”
　　我不明白自己怎么变得这么软弱起来，可我的这个期盼能牵动玄媚的心吗？我用我的心向她的内心触去，我感觉到了她心中的波澜，有向往、有沉醉，还有犹豫、有不舍，但最终还是绝然。她的心凄吼道：“身为灵女，我无法放弃使命。阿卓哥哥，看来我俩终需一拼了！”她骤然静凝下来，默催着灵体内特有的灵女灵力，全力与我对决起来。
　　灵心结界禁锢着我，玄极虚境禁制着玄媚，我俩禁控着对方，却又互困在对方的界境中。上古未了的博弈在我俩身上延续，两个奇异的界境静寂对峙，宛如我与玄媚相拥的躯体，既独立相斥，又交织在一体。无声的寂战，构成了一幅静默如雕的奇景，在我与玄媚之间不知要持续多久。我们这边寂然下来，尹天杰与依灵却在那边打的热闹。
　　“坏了，坏了，没酒了！哎哟，你这个妖邪，咋踢我酒壶！”尹天杰大呼小叫道。他这个中华玄武学会会长，几大绝招用过之后，攻势相形见绌起来。依灵渐渐瞧破了尹天杰的底细，恼怒由于他的扰乱，让我有机可乘，破坏了灵女的行动，冷吼道：“你这酒鬼，坏我大事，看我把你化成肉酒，灌到你口中！”她双手连发团团幽光，对尹天杰痛下杀手起来。
　　尹天杰危境之下口中乱叫，一边杂七杂八地使出些乱招，一边向幻殿内的晶柱间闪避。依灵怒火心烧，哪容尹天杰逃窜，立即紧追不舍跟着追击，连连使出夺命邪术。尹天杰每遇险时，又使出些玄学杂术来，在千钧一发中逃身保命。半个时辰过去了，两人一逃一追，依然缠斗不止。没想到尹天杰平时沉溺于酒中，看似浑浑噩噩，可生死时刻，保命手段到是不少。
　　“快，在这里！”幻殿之门传来人声，现出了姜宇星等人。原来姜氏兄弟收到我令人传出的信息后，率领幻月之城的留守人员及时赶到晶窟会合，清剿完窟内的阴灵族长老会和祭司团等族众，又赶到了这里。蜀山派四大长老遥见尹天杰陷入险境，立即飞身面上，施出四象元灵阵，合击围困依灵。尹天杰得人相助，骤然发出幻炎风云斩。里外夹击，终于了结了依灵这个阴灵族的最后一位大长老。
　　幻殿大门人影再闪，风燕宁、潘月玫、李冰儿等人也跟了进来。众人围向殿心，姜宇杰道：“圣古旗在高先生手中。”风燕宁也惊喜道：“始天盘也在这里！”他飞向那托天晶雕，意图取回始天盘。忽而一个身影闪出，正是身受重伤的蜀山派掌门人卓云，他拦回风燕宁，捂胸道：“大家不可妄动，高先生与阴灵族灵女决战，已在这封台周围形成了强大极界虚境。如果一旦触发，不是触境的人暴裂而死，就是高先生因极界虚境暴裂而亡！”
　　众人闻言色变，顿时不再向前愈近，停步围观向我们。我感到四周聚焦的目光，想到自己与玄媚相拥的暧昧决斗姿式，不由感受到有些脸红起来。玄媚感受到周围的变化，忽而心中狞笑道：“我是灵女，便是先知，你们是阻止不了我的。阿卓哥哥，你是盘古传世、今世的神主，我寻到你，用你的神血滋养我，便也获得了你们天翼神族的神迹……”
　　玄媚的灵体幻变如水，在玄极虚境中流动，她的唇居然流到了我颈间，一股习惯的痛感传来，我颈动脉的血液向她的喉中涌去。这已经不是喂养，而是夺命的索取！我心呼道：“媚儿，你真要这样吗？”旧梦涌上心头，是难忘真情，还是虚妄的心魔？生命随着鲜血流逝，还有什么比生死更让人醒悟？
　　“既如此，唯如斯！”我心中血泣道。最后的决断从心底流出，禁锢着我的灵心结界似乎虚化了许多。我的双手随着我的意念移动，横起圣古旗旗杆勒到玄媚的脖子上，将她那嗜血的头颅从我的颈间移开。□□也有了感应，在我体内不断幻凝，奋涌至我勒掐的双手，紧箍住玄媚的项脖，融吸着玄媚体内迸发的诡异灵力。
　　□□，可以融化一切黑暗，当玄媚灵力融尽之时，她也将不复存在。我别过头去，不忍去瞧这最后时刻，可玄媚的头颅却如突然断了一般，仰伸到我的面前。她嘴角沾着我的鲜血，凄声尖笑道：“阿卓哥哥，你要用这人类掐死爱人的方法来消灭我吗？呵呵，我的灵体由你的神血筑炼而成，我便是你，你便是我，你要消灭我，除非先毁去你自己！”
　　玄媚沾血的嘴唇贴到我的脸上，如往昔般地吻向我。我惊诧玄媚诡变的面孔，骤然感到窒息了起来！那掐勒着玄媚的双手，怎么卡到了我自己的脖子上？玄媚的柔舌从我唇间滑过，舔去印在我脸上的血，舔她自己嘴角残存的血……她轻巧地拨出我手中的圣古旗，转身飞向探手晶像。可就在她腾至半空的瞬间，突然灵体烈火暴燃，又坠到了我的怀中。
　　“这怎么可能，高卓，你做了什么？” 玄媚惊叫着，她燃烧的灵体在我怀里挣扎。我再拥着玄媚，身体和她一起烈燃，可我笑了，笑得凄凉，笑得安详。□□，燃起生命之火，我凄笑着道：“媚儿，既然只有放弃我的生命，才能阻止你打开圣渊之境，那就让我的生命烈燃，我俩永远在一起吧！”玄媚不甘地嘶叫着，她灵体疯狂扭动，想摆脱烈燃焚体，可我将她抱得更紧。
　　死亡的时刻，我看一眼我的朋友！我用最后的神识，取出玄媚手中和晶雕中的盘古四大遗宝，将它们扔出，呼道：“这个物归其主，你们好好守护吧！”尹天杰看着我燃烧的躯体，含泪叫道：“高老大，你就这样烧自己，不陪我喝酒了吗？”李冰儿、潘月玫等人也跟着呼喊。可生命的烈燃，越燃越烈，将我的躯体化作火光，将我的笑容化作记忆，将我与玄媚一起燃尽……
　　“那是什么？”姜宇星讶声道。在燃我躯体的晶雕旁居然闪现出一个指甲大的奇异物体，放出夺目的眩光。尹天杰惊喜道：“是舍利子，一定是高老大的舍利子！”他抢先飞出，拾起那块异物，却又失望地自语道：“咦，真奇怪，象是块晶体芯片。高老大的生命之火，燃尽了一切，怎么会留下这样一个芯片呢？”
　　幻月之城浮出海面，离别的时刻，大家以酒祭海，祭那些死去的人。李冰儿悄然走到潘月玫身边，道：“盘古遗宝，终是中华传承之物。我将要回美国，浑敦珠由你替我交归国家保管吧！”潘月玫欣喜收下，却追着尹天杰道：“尹会长，把那块芯片也交给国家研究好吗？”尹天杰冷声回应道：“这是高老大的最后遗物，在我心中它就是高老大，谁都不给！”他暗中将那芯片握在手心，心语道：“高老大，我会带着你去找徐子绘。你要是留下什么秘密，一定会解开的！”
　　（本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