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玄灵录》高人gaoren

52、第五十一章 疯狂的斗法

　　阴暗潮湿的黑暗森林，阴戾寒流充斥，诡异黑气流动。我进入林中，追逐那张熟悉笑脸，只见谭月城身着幽黑古式墨衣，如上古的幽灵鬼怪，向森林深处闪去。而那寒流四涌迫来，远胜于林外雪原的零下五十多度，阴腐气息冲入鼻孔，浓烈臭味几乎让我完全窒息。我强行调息，呼出一口胸中浊气，高呼道：“谭月城，你又在等我吗，怎么见面就逃？”
　　“黑暗森林，黑暗之源，高卓，欢迎你来到黑暗世界。”谭月城回首诡异笑道。他身影不停，墨衣展将开来，如黑翼飞鸟，加速向暗林飞去，又阴声笑道：“哈哈，我在暗印菩提树下候你，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得太久。”他身影在空中激烈一闪，无限黑光骤然耀动，整个人幻成一道黑焰，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黑暗森林，煞阵暗布，远处怪啸，凄厉惊魄。暗黑巨树，色泽如墨，张牙舞爪，盘根交错。死亡沼泽，连绵不绝，遍布林中，杀机深藏。我见谭月城遁去，困在其中，只得放缓脚步，小心前行。突然数头黑焰火熊从林蹿出，向我狂啸猛扑。我立即运起体内玄神之气，斩出玄渊之剑，将它们除去。可随着前行，黑焰怪兽越来越多，我只得幻出玄神之箭，快速射杀。
　　流水声响，血气涌来，前面一道高悬黑瀑阻止去路。我抬首望去，只见黑瀑奔腾，墨气笼罩，间或有黑焰喷出，飞溅至空中，化成黑焰怪鸟，桀桀怪叫，上下纷飞，盘旋黑瀑之顶，密密麻麻无数，宛如层层叠云。我脚不停步，奔至黑瀑脚下，腾身而起，踏瀑而上。黑焰怪鸟见我硬闯，惊鸣不止，振羽聚积，空中压下，向我喷出黑焰之火。
　　黑焰闪动，夺命之火，星星点点，向我聚来。我身在空中，一声长啸，双手连动，幻出八卦神盘，护住头顶，疾速冲击。只听头顶轰然巨响，黑鸟惨鸣，纷纷坠落，暴开一片空隙。我乘机穿过鸟云，冲上瀑顶。那瀑顶更加暗黑，一条墨河蜿蜒，不知来自何处。无数黑树，枝蔓连结，地上沼泽，黑泡吞吐。
　　我顺着墨河前行，黑石零乱，墨水奔腾，忽见前面沼泽池中巨泡涌动，隐约传来嘤叫之声。我心中大奇，走近观看，只见池中每个巨泡之下，包裹着一个黝黑的灵异幼婴。那些灵婴形异各状，裹在沼泽池中的黑沼里孵化，有的闭目沉睡，有的怪肢乱挥，但大多数还没有完全成形，口鼻肢体模糊难辨，有的甚至是团黑色粘液，恐怖场景令人作呕。
　　黑暗森林里的诡异黑泡沼泽，这就是阴灵族的灵婴孵化池！这些灵婴长大以后，或成长为邪恶的阴灵，或成长成凶残的怪兽。这沼泽应该毁去，可听到幼小生命的嘤嘤叫声，我能除去他们吗？生命历程，有的注定是错误，可因为如此，就必须剥夺他们的生命之始吗？我深叹一声，目光渐渐从那些灵婴移开。无论是天使，还是恶魔，我终究还是选择前行，不忍残害这些幼灵。
　　墨河源头，细溪叉分，循溪而上，墨流成冰，黑枝墨叶，菩提巨树，渐覆成片。菩提树与佛教渊源深厚，相传当年佛祖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静坐七天七夜，终于大彻大悟，得道成佛。佛家的菩提是觉悟，是智慧。可这儿的菩提树为何是黑色的，这就是暗印菩提树？谭月城应在这片暗印菩提林里，阴灵族的菩提又寓意着什么？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我心中默念着禅宗六祖慧能这首诗，向暗印菩提林中走去。林中越行，墨树越巨，忽见黑林之中，露出一片黑坪。我诧异望去，并非林不生树，形成空坪，而是一棵菩提巨树太大，树冠繁茂，空中成荫，遮覆之下，小树不生，竟在那巨树下，形成个巨大的奇怪圆坪。
　　圆坪墨光流转，黑气聚腾，似实若虚，宛如暗涌莫测的星际黑洞，又如深不见底的黑狱陷阱。我走近黑坪，心惊其中所含凶机，立即驻足不前，凝神观望，远眺坪心。只见那暗印菩提巨树干下，横块墨黑晶石，形如卧榻，幽光闪动，上面盘坐一人，墨衣飘逸，目光冷沉，正是谭月城。他远远瞧见我，冷声笑道：“高卓，你果然来得很快。”
　　我目光再扫巨树圆坪，轻叹道：“谭月城，这样的暗腐之地，我真不想来！”谭月城脸上笑容更冷，道：“可你还不是进来了吗？”我无奈点首，道：“是啊，我是来了。有些事不想做，可不得不做，谭月城，你说对吧？”谭月城笑脸变幻起来，露出了狰狞寒意，道：“嘿嘿，高卓，我是欢迎你来到这黑暗森林的。”我心神震动，道：“阴灵族大祭司，掌控着阴灵族神秘的力量之源。依灵故意将我引到这里，你专程在此候我，就是要利用这黑暗森林的力量来对付我吗？”
　　谭月城冷厉大笑起来，道：“高卓，你多次与我们作对，阻挠我们行事，还跟踪依灵长老，意图寻得我们踪迹，阻止圣渊之界打开。你的存在对我们总是个祸害，那只有请你前来作个了断。”依灵果然早已发现了我的追踪，看来她带着我兜圈子，便在酝酿着对付我的计划。我完全明白过来，道：“谭月城，这暗印菩提树，就是你掌控的黑暗力量之源吗？依灵呢，怎么躲着不敢出来？”
　　我凝聚心神，暗测四周动静，只能感觉到阴流诡气，却感应不到依灵的丝毫踪迹。谭月城冷笑内敛，目闪傲光道：“你是怕依灵长老暗算吗，放心了，这黑暗森林有我这个大祭司在，无需她作帮手。她已经利用黑暗之门与其他四大长老会合，正在前往圣渊之界的路上。哈哈，高卓，你一路跟踪，终是徒劳。”我暗自心惊，目光反逼道：“如此说来，依灵虽去，有你谭月城在，追寻盘古四大遗宝更加便利了？”
　　“你有这个本事吗，怎么不敢过来啊？高卓，你再不前行，瞧瞧你的身后，它们可要催驾了哦。”谭月城诡笑道。他忽而口中低吟，顿时魔音四起，阴戾寒流涌动，无数黑焰飞鸟飞来，聚集到我头顶，纷纷俯掠啄向我的身体。百兽咆哮，虫豸嘶鸣，从暗林四处涌来，黑压压一片，如列阵大军，快移攻来。谭月城又笑道：“这些虫兽饿极了，你再不进入我黑印菩提树下的黑印圆荫躲躲，小心被他们噬血吞肉，尸骨无存哦。”
　　我将全身玄神真气扩散开来，凝成护体神罩，护住周身一尺之城，冷笑道：“谭月城，我既已来到此处，这些虫兽飞鸟还能奈何得了我吗？”我手凝法诀，幻出玄神惊雷，向空中暴去，轰声连连，炸碎头顶黑焰飞鸟，又向兽群突袭，阵前黑兽顿被震杀。兽阵被玄神惊雷威所摄，纷纷怒吼停步不敢向我靠近，那些虫豸更是惊惧伏地不动。
　　谭月城见我轻易阻住虫兽飞鸟攻击，眼神中露出几分诧异，可很快一闪而过，阴笑道：“高卓，这些鸟兽催不动你，那再看看我这黑域魔龙如何？”他口中再发诡吟声，双手古怪挥动，黑坪墨光黑气翻腾，猛然激起千层浪花，从中腾起八条黑龙。八龙咆哮扑出，腾腾杀机冲天而起，顿时黑焰飞鸟惊散，群兽低首瑟瑟发抖。
　　我瞧着八龙威势，暗自心惊，可身后黑兽聚集，已无退路，只得飞身而起，与八龙游斗。八龙合击，黑气凝云，暴虐杀机，斩天戮地。我连幻玄虚之界，避开八龙腾冲，御去龙爪抓袭。八龙伤我不得，愤怒咆哮，纷纷口喷炽烈紫焰，对我围焚堵杀。紫焰空中燎原，杀戮气息疯狂暴涨，我心神震动，急迫之下，唯有使出玄月圣斩。
　　朵朵新月，空中幻出，月闪紫焰，那八条黑龙终于被我玄月圣斩斩去，重化为寒流黑气。可我身上衣衫也有数处被黑龙紫焰燎着，只得再幻玄神之剑，将燃着之处斩去。我灭完衣衫紫焰，淡笑道：“这黑域魔龙也不过尔尔，能奈我何？”谭月城脸腾黑气，目含饥笑道：“是吗，那你这闻名天下的高先生，可不用换装，去直接当丐帮帮主了。”
　　我瞧向自己褴褛衣衫，确实有些狼狈，自嘲笑道：“火龙烤人，自然要减些衣衫。哈哈，如此凉快多了。”谭月城阴声接道：“是吗，想要凉快，那我再送你一场蚀魂墨雨啊！”他口中诡吟高亢起来，那些虫兽飞鸟纷纷后退。无限暗光翻腾闪动，连绵阴流汹涌不断，黑暗森林更加黑暗。我听到头顶声响，腥臭迫来，抬首望去，只见墨雨如豆，倾盆而下。
　　墨雨浓粘，腐体蚀魂，不可沾碰，可露天之下，何处可躲？我大惊之下，身体疾仰，双手连旋，将玄神真气与伏羲八卦融为一体，幻出玄虚神盘，向空中飞迎而出。玄虚神盘盘旋升起，顿时如伞撑空，幻出一个圆柱形的玄虚之界，将墨雨隔在界外。谭月城见蚀魂墨雨被我的玄虚神盘顶住，无法破除我的玄虚之界，冷声啸道：“诛神丧钟，高卓，你受死吧！”
　　空中雷鸣，墨雨阴合，突然围绕玄虚神盘，也飞速旋动起来。墨雨越旋越快，渐渐凝聚成形，化作一座巨大古钟，罩下我的玄虚之界。我顿时只觉如陷黑界，而那丧钟之声，将我六识裹住，夺我心神，诛我神魄。我头痛欲裂，心房欲炸，强敛最后一缕神智，口中默念神诀，聚集全身神识，双掌连环击拍，奋尽全力，发出玄波天音。
　　诛神丧钟，玄波天音，激烈碰撞，响声震地，炸裂开来。旋钟散去，墨雨化尽，谭月城有些呆然，可他不容我喘息，恨声道：“高卓，你果然有些道行。嗯，瞧我暗源涟漪，看你还如何躲过。”他墨衣黑光耀动，整个人形成墨晶黑坪融为一体。黑坪瞬间变幻，荡起涟漪波浪，而我脚下立足之处突然虚无软化起来，似乎要与那黑坪融为一体，将我吸入黑印菩提树下的黑印圆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