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玄灵录》高人gaoren

43、第四十二章 楼兰的游丐

　　干旱荒漠，万物枯死，零星胡杨枯干风中摇曳，龟裂红柳树根沙中裸露。我们驾着风宇汽车最好的越野车穿行荒漠，终于看到了那隆起的高大土堆。这就是楼兰古国仅剩的明显标志——佛塔废墟吗？我们眺望着遗址，李冰儿等美女抢先跳下车来，欢笑着向那佛塔奔去，只有玛依努尔默不作声，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
　　“高先生，我们也走吧。”风宗华在旁道。我们踏步而行，穿过沟壑沙丘，也站上了佛塔那残留的坍塌土堆。这佛塔土堆是古城遗址中的制高点，我们站在上面，俯视四周。旷日持久的漠风切割，古城遗址已被切成了一个个相互独立的土墩土台，而那低洼的河沟更是早已干涸千年。整个遗址一片死寂，没有草木，没有飞禽走兽，唯有同行美女的欢笑，偶尔打破这儿的平静。
　　楚琪儿欢笑着，她拿出了相机，与潘月玫在遗址上嬉戏拍照。李冰儿也是满脸欣悦，她取出考古工具，专心至致在古城沙地上淘起古物来。可风氏七雄和姜氏兄弟却没有那样的闲情逸致，他们慢行遗址内，分区勘查。我也凝聚心神，暗运神识，默查遗址内的一切。
　　风燕宁陪在风宗华身边，目光扫过古城遗迹，向东眺望道：“这古城东方是一千多平方公里的罗布泊枯湖盆，而幻月之城就在古城东侧出现，爷爷，我到那边去查看一下啊。”风宗华目光也转向那边，道：“高先生，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我点首同意，便一起下了佛塔，在古城废墟内向东穿行。行走之间，玛依努尔忽然停了下来，跪在一处遗址前，俯身默拜，垂泪不止。
　　我见此情景，停下脚步问道：“玛依努尔，这是你当年的住处吗？”玛依努尔泪眼越加婆娑起来，悲声道：“不，主人，这是母后的寝宫。”母女连心，她拜了良久，这才稍敛心中悲伤，起身继续前行。她边走边指着那些土墩残墙，向我介绍当年楼兰王宫布局。我听着千年前的繁华，看着今日的悲凉，不由也喟然叹息起来。
　　我们穿过遗址，到达古城东侧，只见一片沙地。千年风沙吹过，早已寻不到幻月之城的丝毫痕迹。我们继续东行，站到干涸了的罗布泊湖边。只见湖底是平坦宽广，一望无际，而那片片沙地，象老人皲裂的皮肤，形成各式的图案。那是什么，居然有人？我看附近沙地干裂翘起的盐壳里居然趴着一个人影，衣衫烂缕，赤足露腿，肩臂无袖。
　　“爷爷，湖底有人！”风燕宁伸手指向道，他也发现了那个人影。我们看不到那人的脸面，风宗华双眉微皱，道：“怎么会有人在这儿，不知是遇害的游人，还是风沙吹出来的干尸？”我接口道：“风老，我来去看看。”便飞身向湖底驰去，可接近那片翘起的盐壳，那趴在地上的人影突然坐了起来，一口浓痰向我喷出，大呼道：“哪里来的恶贼，扰乱我晒太阳。”
　　我见那浓痰快疾如箭，隐隐含有风雷之声，远胜绝顶武林高手暗镖，不由大吃一惊，立即变换身影，避开浓痰，这才看清一个头发杂乱、身体枯瘦的干小老者坐在那儿，正目光凶恶地瞪着我。湖底荒漠，常时人类无法生存，冬日更是地寒夜冷，这老者衣不敝体，形如乞丐，为何独身在此，而且手段还这般狠辣，我微怒道：“你这老儿，无冤无仇，你为何暗下杀手。”
　　“既是无冤无仇，那你为何侵我地盘，扰我清梦？”那老者仰首冷笑道。这时风宗华走了过来，瞧那老者异相，和我交流了一下眼神。我明白他的意思，便不再多语。风宗华接过话来，向那老者道：“老先生勿恼，我们只是些游人，幸遇老先生这样世外高人，特来拜望。”
　　老者坐在地上，小眼再瞪，怒气冲天地道：“世外高人，在哪儿，在哪儿啊？你是游人，我是游丐。哼哼，我已经在这儿七十多年了，瞧得人多了，你们这般结队而来，在这儿东寻西找，一定不是好人。我怕你们，躲到这儿，还不行吗？”他忽而跳了起来，后退数步道：“你们人多势众，把我围住要做什么，是要抢我小老儿的衣衫吗？”
　　谁会抢那破烂不堪的烂缕衣衫，楚琪儿瞧那老丐滑稽模样，忍不住掩口失笑起来。可那老者故作恐惧神态，双手有意无意掩向腰间，反而让我们看到了在他那烂缕衣衫包裹的腰间隐现出半截古朴碧绿。玛依努尔这时悄然跟到我的身旁，她目光一瞥那老丐腰间古玉，发出了一丝让人难以觉察的异样光芒。这老丐看似行动怪戾，实是故作狂颠，我对他也重新审视起来。
　　风宗华人老成精，愈加恭敬地道：“老先生说笑了，相聚既是有缘。老先生久居楼兰，一定知道许多楼兰奇闻异事。我们开车而来，老先生可愿屈尊，与我们同乘共回若羌县，把酒一起共叙这楼兰奇迹。”那老丐小眼连闪，冷哼道：“你们有这好心吗，不会骗我上车去谋害我吧？”风宗华淡然笑道：“老先生敢孤身独眠在此，还惧美酒相邀吗？”
　　那老丐面色变幻，愁眉苦脸一番之后，大笑着道：“你这老儿，咋这般精明，就知道小老儿嘴谗？这浊世酒肉，虽然是穿肠之物，但那口腹之欲，就是让我不能忘却。哈哈，好吧，就给你这老儿一次请客的机会！”他象贵族参加重要宴会前整理身上穿的礼服般仔细理了理他那烂缕衣衫之后，这才迈步走在众人之前。
　　我们走出罗布泊湖，来到古城遗址，召集大家回程。姜氏兄弟远远瞧见那老丐，留意到那块半露的古玉，目光有些复杂起来。那老者目中无人，走到越野车前，大刺刺地坐到风宗华原来所坐座位上。风宗华哑然一笑，坐到老者身旁。众人纷纷上车，李冰儿只得恋恋不舍收起了工具。她果然不愧是考古高手，不仅淘到许多碎陶片，居然还有几玫古钱。美女们聚到了一起，都挤进了我的车内，观赏着那些古物，欢声笑语说个不停，归程更加热闹。
　　回到别墅旅馆时，风欣云和九宫神兵也分批赶到了。阿扎提已吩咐旅馆为我们准备好了丰盛的宴食，大家分桌而坐，我们一桌仅风宗华爷孙、姜氏兄弟，以及我和那老丐六人同席。那老丐依然不分清红皂白，一屁股坐到首席位上，便将饭碗到满酒，一口喝干，自顾自地拿起筷子吃菜来。风宗华不以为怪，又为那老丐斟上大碗酒，笑着道：“难得异地请得贵客，老先生，我们共饮一杯，同庆这相聚时刻。”
　　“啊！啊！”那老丐满口是菜，口齿不清，闻言又将一大碗酒灌入了口中。我对酒兴趣不多，应景之饮，浅尝而止。风宗华又连连到酒，借劝酒之词，暗含打探老丐底细之语。可那老丐刁滑至极，只是向嘴到酒夹菜，偶尔咿咿呀呀含混发音应上几声，根本听不出他说些什么。风宗华几番试探无功之后，也只有不再多语，任那老丐自斟自饮。姜氏兄弟一直暗中观察老丐，可见老丐那一直只知狼吞虎咽的贪吃模样，目光又有些迷惑起来。
　　老丐大吃特吃之后，突然伸个懒腰，打个呵欠，醉眼朦胧地道：“酒足饭饱，有些困了，这儿有地方困觉吗？”风宗华知道那老丐又在作态，平静地道：“老先生想要休息，这儿自然有上好房间。哈哈，记得早些醒来，还有美酒相候哦。”那老丐连连点首，道：“记得，记得！甚好，甚好！”阿扎提连忙上来，引老丐入室休息。
　　风宗华见老丐离去后，目光扫向姜氏兄弟，道：“我瞧你们一路对这老丐甚为留意，你们是有什么发现吗？”姜宇星犹豫片刻，答道：“当我们看到那老丐腰间，发现他腰间那古玉与传说中幻月之城接引使者的令牌有些相似。只是那古玉仅忽隐忽现半截，我们也无法确认。”
　　我们听到这个线索，精神为之一振。风宗华面路喜色道：“那老丐要是真幻月之城接引使者，那可就太好。你们要多想些办法，尽快打探清楚。”姜宇星接口道：“风老放心，只要他与幻月之城有关，我们一定会相办法得到他的帮助。”姜宇杰却站起身来，道：“那老丐身份未明，对我们也甚不信任，让我去看着他，别让他溜去了。”风宗华自是同意，便散去宴席。
　　我见玛依努尔安稳在室，便回房间休息了一个小时，决定再去探探那老丐。那老丐被按排风氏七雄和姜氏兄弟所住的那栋别墅，我走了过去，遥遥瞧见姜宇星坐在房顶，显然登高守望，是为了镇守四方，及时洞悉楼下一切。而走进楼内，姜宇杰正守在老丐房门前，默查房内动静。
　　老丐房间鼾声隐约不断，难道那老丐还在醉睡？我向姜宇杰微微一笑，便去敲门，连敲数下，房内鼾声不变，无声应答。姜宇杰先是默不作声，渐渐感觉有些不对，道：“高先生，难首那老丐真是醉了，还在沉睡不醒？”我也心中生疑，接着连敲。怎么鼾声依旧，连韵律都没变？姜宇杰按捺不住起来，用力一震，推门抢先入内，扫视之后，脸色大变。
　　我跟进去一瞧，房内空空如也，只留下一个迷你播放器继续播放着打鼾声。那老丐什么时候走的，姜氏兄弟一片迷惘，只觉丢人丢到家了，气得脸绿得像冬瓜皮。他们立即向风宗华报告后，便主动领命去找。那老丐可能与幻月之城有瓜葛，风宗华也派人全力相助。晚上九时姜氏兄弟终于回来了，他们顺利寻回了老丐，可没有半点兴奋，因为此时老丐已经成不能说话的死尸。这突然失踪的身负奇能老丐，短短半日居然被人谋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