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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父子之间 ...

  •   没有寻常父子相会时该有的熟络,也没有寻常父子相会时的促膝长谈,不算恭敬也不失礼数的下跪行礼,宛如陌路般冷淡的‘平身。赐坐’,虚情假意的问安,别有心意的问候。这些便是成康与仁德帝见面时的戏码。
      仁德帝冷漠的问话,安平王冷淡的回话,几乎让在场的人怀疑,这两人究竟是父子?还是话不投机的陌路之人?
      没话找话的状况显然不会持续太久,而仁德帝召成康前来,也显然不是为了演一场毫无乐趣可言的猴戏。不知是为了体现父子关系的回暖,还是对这个摸不透心思的儿子的恩宠,仁德帝挥退了左右,令成康搀扶,父子两人信步林园,一赏秋园景色。

      “纵使枫叶未红,秋园的景色却依旧宜人,难怪万千佳景,禄儿会独爱此处。”似是感叹,似是回忆,在成康的搀扶下,本是一路无语的仁德帝,在石桌前停步,在看不到表情的儿子的搀扶之下,坐在了石墩之上,示意成康坐下后,问道,“你觉得如何?”

      “陛下是问秋园?还是……孝贤皇贵妃?”平淡的语气依旧,不卑不亢,不夹杂一点感情,面上也不带一丝波澜,心下如何,让观察着他的仁德帝摸不到一点头绪。

      “成康啊,你还是不愿称呼我父皇么?”老人的语气似乎带有伤感,只能看到半边脸孔的脸上,写满了沧桑。

      “业已就藩,虽为父子,实属君臣。”淡淡的话语回绝了老人的要求,面对做了二十多年皇子,又做了二十年皇帝的这个老人,成康不敢有一丝松懈,一个可以将恩爱十多年的枕边人,亲手杀死的君王,与自己谈论父子之情?这不是太可笑了么?

      “你在恨朕。”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仁德帝很清楚,这个自己所有儿子之中最有才华的儿子的内心深处,埋藏着对自己深深的恨意。

      “臣不敢。”不是没有,而是不敢,也不是不敢,而仅仅只是此刻不敢说罢了。

      “你要这皇位么?”已如枯木的手,放在冰冷的石桌之上,老人死死的盯着成康,却失望的没有在成康的身上眼中看到一丝反应。

      “臣不敢。”依旧是不敢,没有慌张,没有辩解,也没有诧异和故作表白,年轻的王,在自己的内心戴上了一个如同脸上面具一般让人看不透容貌的音质面具。

      看向身前茂密的枫树林,仁德帝没有继续自己的问话,直到凝视了良久之后,才悠悠的问,“你喜欢离皇之妹么?”

      “得公主芳心,乃臣三生之幸。”依旧如同念台词一般的谨慎奉答,成康将内心死死的隐藏在心中,不露出一丝一毫给眼前之人。

      “朕要你的真心话。”转过头来,不再是沧桑,更没有伤感,凌厉的眼神直刺成康的双目,霎时间,让成康萌生了一种退却想法。

      这便是皇者的气势呀---成康不禁在心中不动声色的感叹了一句,抛开立场恩怨,仁德帝确实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为国为民也为臣自己,迎娶大同公主,成康不悔。”不是无怨,而是不悔,早与离皇私下协定的成康,当然清楚为了得到大同的支持,自己要付出什么,有得必有失,对于这点,成康的心中十分的清楚。

      “听说,你将朕所赐的宝鼎,转送公主了?”

      “安平百年征战,此时方停,民力困乏,王府并无常物可表臣对公主尊荣的敬重,臣冒昧揣测,陛下赐此宝鼎,正是为臣解此难题。”信口开河的将随手拽到纳彩礼物之中的行为,解释为,‘我很穷,没有见的人的东西’,着实令人咋舌。虽然安平连年征战没错,但安平王成康,却也借着征战发了不小的战争财,且自成康定新政,安平六年休养生息,虽然仍算不得富甲天下,却也是个安居乐业,他穷?没有好东西?稍微了解点世事的孩童都知道,安平王府虽不奢华,但王府的府库堪比任何一个王爷家,甚至连东宫都要退居其后。

      “呵呵,你还真是长大了。”看向成康的眼神,逐渐收敛了锐气。显然,通过成康这反应不多平淡的话语,仁德帝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不卑不亢,平淡的语气话语,却暗藏着嘲讽和回避,成康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了,什么‘无常物以赠公主’,什么‘冒昧揣测’不过都是他对自己所赐之物厌恶的借口罢了。

      “恨我无妨,想要这身龙袍,爱不爱大同公主也都无妨,”站起了身,背对着成康,令成康看不到说出此番话的仁德帝究竟是何表情,“但你要知道,想要什么,老天爷不会给你,一定要自己去拿去抢去夺。你想要的这些东西,别人帮不了你,只有靠你自己去夺。只有夺得握在手中的,方才真正是你自己的。”

      “臣多谢陛下教诲。”下跪,行礼,依旧是不卑不亢,不露声色。

      “懂了?呵,那就退下吧。”

      “臣告退。”

      没有犹豫,没有他语,再次下跪告退之后,不愿多留一刻般的,大步离开。

      “禄儿,你生的这个儿子呀……哈……”看着成康离开的背影,老人手扶着石桌站了起来,口中说出的,便是这不知何种感觉的,暧昧不清的一句话。

      仁德二十年七月十五,王伴驾赏游秋园,王扶帝赏游西林时,父子畅谈良久,帝甚许王之才智。申时王出秋园归府。翌日,帝还驾回宫。

      真是一场猴戏
      ---这是成康返回王府后,对成桡所说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
      说完,便自顾自的返回了寝室,大门一关,谁也不见,谁也不理。
      这次与仁德帝的会面,可谓让成康大受打击。
      在这行将就木的老人眼中,自己好像是被剥光了一般,虽然保持面上的波澜全无,但成康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内心是十分的震撼。

      他知道自己恨他,他也知道自己的目光停留在他的皇位之上,他更知道自己迎娶大同公主,根本就是早已策划好的一个约定。
      虽然仁德帝没有明说,但成康清楚的知道,对于这些,那个老人十分清楚。
      而且,最令成康感到挫败的是,虽然刻意的注意了自己的言语,但仍然被试探到了想要的答案,虽然不愿在他的面前退缩,但仍然被老人的气势所震撼,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退缩的想法仍然在自己的心中浮现。
      若说,自己是一只方才成精的小狐狸的话,那么仁德帝,便是一只已经活了千年的老狐狸,自己的级别完全不够看嘛!
      最最令成康不满的,便是仁德帝最后所说的那段话,虽然表面上是劝教,实则,在成康看来,那完全是对自己的嘲讽,毫无掩饰的嘲讽。
      嘲讽自己敢恨却没有说的勇气,嘲讽自己只能借助他国的力量,嘲讽自己实则是一个软弱无力的人。
      偏执的成康,此时完全将对自己表现的不满之处,对号入座到了仁德帝的话语之中。

      “该死的老东西。”
      愤怒的将圆桌一脚踢翻,又起一脚,松竹盆栽惨遭涂炭,双手将屏风拽倒在地上,顺便令两个花瓶寿终正寝……
      当花盆在他的眼前时,他令花草重归了大地(虽然是屋内的地面)。
      当神像在他的眼前时,他令神仙重归了来处(成了碎片的佛像不知能否算是成仙)。
      当玉雕在他的眼前时,他令玉雕扫去了人工的雕琢(都碎成不规则的玉块了)。
      当帷幔在他的眼前时,他令帷幔展现出飘逸的身姿(被扯下来,飘落在地上的样子)。
      当字画在他的眼前时,他送他们回到了主人的怀抱(被撕成残纸片)。
      当内侍在他的眼前时,他送他们回到了来时的地方(被一眼瞪的跑了回去)。
      直到这个屋内还完整的东西,只余下仍然点着香,被成康推了三推却纹丝没动的香鼎时,成康发现,没有办法让这个结实非常的东西,回到最初。
      所以,他终结了破坏的举动。颓然的坐在了床上,平复着过于劳动而有些紊乱的气息。
      休息了片刻之后,成康站起了身,将因大幅动作而有些紊乱的衣袂整理了一下后,优雅的离开了寝室,将原本睡在除寝室外最雅致的东厢房中的石兴,赶到西厢去与林平同床共枕后,霸占了石兴的床和铺盖。
      因锻炼身体而产生的劳累,以及发泄过后的痛快,让成康很快的便在石兴那张撤去了棉褥的木板床上,进入了梦乡。除了训练有素的几名内侍及他们的头头小多子外,没有人知道,这转眼便恢复了原貌的王府寝室,曾遭到一场浩劫。
      对于这场意外的‘夺房’事件,仆役及世人都相信了石兴的说法。
      “殿下是个纯粹的军人!他讨厌那些被绫罗棉褥搞得软绵绵的床!”
      于是,这场本应传遍广临,对成康形象大有影响的‘夺房’事件,就变成了令广临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夺床’事件了。

      下

      “若你能收集到四种神器,那我便满足你的愿望,让你回到最初的世界。”
      一个模糊的影子在成康的梦中划过。
      “想要什么,老天爷不会给你,一定要自己去拿去抢去夺。你想要的这些东西,别人帮不了你,只有靠你自己去夺。只有夺得握在手中的,方才真正是你自己的。”
      仁德帝衰老的身影接替了魔幻的影子,让成康咬牙切齿的话,已经深刻的印入了脑海之中,梦回间,也挥之不去。
      “离皇属意,表兄若愿迎娶离皇妹,离皇将助表兄,承继大夏皇位,届时南北称帝,各取所需。”
      陈留事罢后,秘密来到了安平王府的大同安国公世子玄茶,如此的向成康抛出了,双方各取其利的交易。
      “世上没有什么能面面俱到,寻常百姓尚且如此,成为天子,更不可能做你想做的事。迎娶大同公主,势在必行。”
      一年前,假借出游之名,与出使羌卑的成桡,秘密相会在沃马草原分别时,成桡曾如此郑重的对成康说。
      “神器认主,虽会为殿下之助力,但圣兽性狂,殿下宜宁心以对,轻易莫要动怒,以防神器乱人心性。”
      为自己主持了认主仪式的寒影圣子的话,悠然的再次浮现,紧接着,原本轮番出现的人,一拥而上,画面开始扭曲,混乱,血色和黑暗渐渐的吞噬着整个梦境。大滴的汗珠自额头滑下,原本平趟的身子,开始在床上轻微的挪动。无意识的紧紧攥住身下的锦褥,几近痊愈的右手在黑暗中散出了微红的迷雾,自手腕缓缓飘上。
      原本俊俏的脸,因梦境的转变而变的狰狞,粗重的喘气声自口中传出,被杀之人死前或痛苦或祈求或诅咒的脸一张张的出现,每出现一张,红色的雾气就上升一分,而成康的痛苦就似加重一分,直到雾气即将缠绕住成康的肩头时,一个声音恍惚的传来。
      “就算没有我,你也要坚强的活下去呀,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成康,我的儿子。”
      一句恍惚传来的话,扫去了梦魇,也让红色的雾气消散无踪。这句永禄临死之前,看向成康张口却说不出的话,让成康的脸色渐渐的平复了下去,梦境也出现了点点的光,秋园的景色再次出现在成康的眼中。
      美丽的宫装妇人坐在石墩之上,看着年幼的儿子在草地上奔跑,当方才学会走路的幼儿摔倒在草地上哭泣的时候,妇人将儿子抱起来放在了腿上,用手帕擦去了孩子的眼泪,从石桌的盘中取出一个桂花糕,将原本哭泣的小孩哄的破涕为笑。
      夜晚,妇人坐在孩子的床沿,知道看着圆滚滚的小脸的表情,由撒娇转到安详的睡脸时,方才带着侍女们离开。
      一幕幕温馨的景象,平复了紊乱的情绪,原本被折磨的有些狰狞的脸上,也挂上了不自觉的浅笑。
      梦境归于平静,紊乱也退散的不知踪迹,留下的只有梦境中安详睡去的孩子,和床上挂着浅笑安详入睡的成康……
      月尚中天,夜风轻拂的此时,在安平王寝室外的人影,也在此刻离开,避开所有的耳目,穿府而出,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夜色的广临城中……

      仁德帝二十年七月十五,天子还驾,太子进肉羹,帝食而病,每况愈下。
      ---《陪都志》

      原本是喜气洋洋的大夏,忽然传出了不和谐的声音。街头巷尾,不断有流言蜚语,茶余饭后,人们不在是欢乐的谈着趣闻,而是忧心忡忡的在说着一件谋反的流言。
      七月十五日时,虽然身体不豫,却仍算安泰的仁德帝忽然中风,卧病在床,昏迷不醒。原本已经暗潮汹涌的夺嫡之争更加的白热化。
      仁德帝有十子,其中五子,七子,九子早亡,其中,十子年幼,方才六岁,四子前载溺水而亡,六子眼盲幽居内苑,不问世事,年节也未见离开,故是生是死,都少人问津。
      剩下的,具有竞争力的皇子,此时显然已经分为两大阵营。
      涿郡王成桡,仁德帝庶长子,生于潜邸,虽人不入朝,然门人显然已经控制住了户部这个大粮仓。而成桡的种种表现,显然已经向所有人表示,他虽不愿皇位,但他所支持的,显然不是一向与自己不和看自己不顺眼的皇太子,而是气魄才能都远超太子的安平王成康。
      次子,肃亲王成岚,仁德帝嫡长子,本应未太子,却不喜政事,只中意军旅生涯,此时正以十万大军禁伐北狄。实力不容小看。无论以何处看来,身为太子同母兄长的肃亲王,想必也是太子最大的后盾。
      三子,皇太子成建,仁德帝嫡次子,在兄长退让不纳后,以嫡子身份,十五岁封为太子,现今入朝听政已然十一载。
      八子,安平王成康,仁德帝庶八子,在安平所作所为,显然已不把朝廷放在眼中,这个年轻的王爷,在广临人的眼中,既陌生,又熟悉,陌生他这个人,好奇他的种种传说,熟悉他所做的每一件惊天动地之事,甚至也熟悉他偶然所做的墨宝佳篇。

      皇太子,已立十一载,在朝廷上下有不少支持者,更何况在北狄边境,尚有虽是可以调转马头而回的肃亲王的十万兵马。况且帝王驾崩,太子即位,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安平王,虽表面处在劣势,然而,成桡的支持,使得他在朝廷上也并非那么孤单。况且本身便是离皇表弟的他,现今与大同公主完婚在即,拥有与大夏实力平起平坐的大同皇的支持,此时支持的成康的呼声,与太子的呼声可谓不相伯仲。

      人们总是喜欢担忧一些与自己切切相关,却由毫无插手之力的事,自皇帝病倒以来,已近一周的时间,各种谣言,传遍了广临的大街小巷。
      一时间,风起云涌,太子与安平王每日的动向,也成了市井小民关注的对象。
      十六日,一改往日的无作为,安平王招城外甲士千人入城。安平王府周遭亲贵在甲士汇集安平王府之时,相继携家带口避难一般远离,正好为不知如何安置甲士的安平王腾出了房子,为此,安平王遣甲士,分别送银慰问。搞得逃出家门的一众权贵捧着安平王所送的银两彻夜难眠。
      也在同时,太子召集护卫甲士千人于东宫,一东一西,皇太子与安平王开始了对垒的拉锯战。
      而此时,一向忠于皇帝的皇城御林军,却保持了异样的安静,四名统领谢绝了太子多次的邀约,仅仅是令人严密守住宫门,保护着随时可能咽气的皇帝。
      僵硬的平衡,在双方之间维持着,太子和成康都很清楚,先发,未必能制人,反而可能最后背上谋逆的罪名。
      奇怪的平衡,就这样,在两人之间就这样维持着。
      但平衡之下的小动作,却是从未间断过,时日越久,太子的心就越不平静,坐了十一年的皇太子,在约见大同使者被拒后,终于有一些按捺不住了。
      然后,让太子最终选择入了不归路的,却还不是这个,而是来自北狄的军报。

      肃亲王原本足够大军所用两个月的粮草,顷刻之间,化为了夜间妖异的红光。现今抢救出来的粮草,及就近募集的粮草,加在一起,也紧紧够士卒节俭所用不足十日,肃亲王发急函求粮。而自己的批复,到了户部,却以春粮已尽,秋粮未到,请肃王暂待一由档回。
      此时的太子,可谓内外交困,内被成桡党所困,外部最大的援军肃王成岚的十万大军,眼看即将因断粮而溃散。
      不知所措的太子,只有利用自己仅存的一丝优势,百般不愿下不得已,下了错无可错的一个决定---提早登基。
      其实,换一个说法,便是送自己的老子,提早上西天。
      于是,想到做到,他选了一名内侍,将一包药给他,令他放在皇帝的药中,一切,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实现了。
      就内心而讲,不到万不得已,成建也不愿用此下策,比较与成康不同,对成建,仁德帝还是给予了想当的关注,父子之情未断。
      但此时,也已经由不得成建愿与不愿,一朝他不是皇帝,他就没有办法真正的号令朝廷,也就没有办法让成岚那块保命符发挥最大的效力。
      做了,就不后悔。
      当他的线人向他回报说,已看着内侍将加了作料的天子药膳送入殿中的时候,成建一颗悬浮在天上的晃晃荡荡从未安稳过的心,终于稳稳的落了地。
      此时的他,没有感伤那二十六年来的父子之情,也没有想过登基之后,究竟该如何让大夏强盛富足,他想到的,都是该如何报复成康,这个令他恨之入骨的弟弟。
      凌迟处死,五马分尸等等等等的刑法,在太子的脑中闪现,却都不够抒发他的恨意。
      死?太便宜他了,要让他受尽凌辱生不如死……
      当成建沉浸在如何报复成康的时候,一阵杂乱的喊叫声,打乱了他的思绪……

      “太子殿内,何人如此喧哗?”不满的向立在殿内的内侍公主吼了一声,成建站起身来,走到门外,准备自己亲自看看,在这宁静美好的夜晚,究竟是什么人这样的放肆无状。

      走出殿内的太子,看到的是一片令他诧异不止的景象,身着白甲的御林军涌入东宫殿,而自己正对面,则是十数名黑甲士卒簇拥着一身腾龙王服,面带面具之人,那人,不是自己最恨的人,又是何人?怒由心生,不再掩饰,怒吼道,“深夜闯入太子殿,岳成康,你莫不是要造反?”

      哈……
      一声轻描淡写的轻笑,在纷乱的夜晚,却显得那样的突出,丝毫不被太子的怒气影响,嘴唇轻启,带有不屑的反唇相讥,“太子欲鸩杀天子,才当真是谋反吧。”

      什么……

      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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