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文士月

4、被卖

　　一个飘着薄雪的清晨，我如厕路过正房，听见爹爹和美女蛇（姨娘）正在谈着一个改变我一生的重大决定：
　　姨娘：“我已经跟人伢子张二说了，今儿就把那个疯丫头领走。”
　　爹：“这，你买我女儿？怎的都不知会我一声。”
　　我：“吱！这他妈的是知不知会的问题吗？”（心声）
　　姨娘：“知会你？谁知道这一年到头你都在哪？要不是我苦苦支撑，那疯丫头还能活蹦乱跳的等人买，她早饿死了她！”
　　我心想：“费话，你要不把我养的肥肥壮壮的，哪能卖上价去给你家臭丫头（因她一直女装打扮所以叫她‘臭丫头’）买‘束草’、‘闭花’？”
　　爹：“那……那，为啥买我家丫头，不买你家的？”
　　姨娘：“你有病啊，我家丫头长得那模样，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相，以后我们可就指着她了。在看看你家那头蛮牛，除了惹是生非，还会干啥？我疯了才留着那样的祸害，糟践自家孩子。”
　　我心想：“我呸！贱货！”
　　姨娘：“再说，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家丫头是个双性的，咋们家可没钱给她买药。”
　　爹：……
　　我心想：“算你狠，一直隐瞒自己家丫头是双性，却要买了我换钱。”
　　姨娘：“我可告诉你，我现在肚子里怀了你的种，我可不能让孩子和我一块吃苦，你要是不买那丫头，我就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走！哼，你自己看着办！”
　　爹：（惊）“你……你真的有了？”
　　姨娘：“你居然怀疑我，我不活了（作嚎啕状，可惜只闻其声。）”
　　爹：“好好好！你别哭了，买就买吧，我待会就出去了，免得见了伤心”。
　　姨娘：（阴转晴）“奴家的小心肝，我就知道你疼我。”
　　不堪入耳的淫靡之声传来，我抬头，看看已东方见白的天，紧紧领口转身朝我的杂货间走去。其实，被卖也没什么不好，其实我早已厌倦了这日复一日重复的生活，只是不知，前方等着我的究竟是什么样的道路。
　　嘈杂的人沸马嘶声传入我的耳廓，在半睡半醒间，好想有人揪住了我的耳朵，说时迟那时快，一阵剧痛从耳朵蔓延到全身，同时伴随着尖锐的魔音：“睡、睡，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赶紧给我滚起来。”“切，怎么我要走了你就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好，那我就临走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纪念！”我奋起，张口，合嘴，用力咬，往后一扯，嘶，一块臂肉生生被我撕下，当然肉是别人的。“啪”！我的脸颊火辣辣的，但我不在乎。姨娘还想再打，我一低头从她的腋下窜到了屋外，拉拉睡褶的衣服，优先的迈着四方步走到张二的马车边，双手一支条上了马车。姨娘追出屋来，愣愣的看着不哭不闹、神色如常的我。张二也在马车前愣愣的看着她，心想：这也太顺利不是？
　　我问：“张二，钱给了吗？”
　　张二愣愣的：“啥钱？”
　　我：“我的卖身钱。”
　　张二回神：“啊，早给了。”
　　我：“那还不走？”
　　张二：“啊！走、走、怎么不走！”
　　张二跳上马车，扬起一鞭抽到马背上，老马慢慢腾腾的上路了。
　　望着渐渐热闹起来的镇子，知道我的未来已经与这里无关了。再最后看了一眼被抛在脑后的镇子，算作告别。我闭上双眼，开始补眠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