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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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鸣笙听着灵华说的一切，仿佛是在听一个陌生的人的传说。
可这是华婷公主啊，是他的青梅竹马，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随后夏鸣笙回忆起过去种种，比如说虽然华婷公主住在宫里，但住的是很偏远的宫殿里。
比如他很少见到皇上和公主一起出现，除非重大宫中活动上。
比如公主经常和夏鸣笙出去游荡江湖，皇上从来就没说过什么。
认识华婷那么多年，从来也没听到她会主动提起父皇，或者想念父皇。
一切都有迹可寻，但真相来得太过残忍。
灵华看着夏鸣笙的表情恢复过来，继续说：“其实药王谷一直和朝廷有所联系，但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药王也是以救死扶伤为已任，和朝中的联系也仅限于研制和提供军中所需的上品药物和疫情，宫中的疑难杂症，除了皇上能不碰就不碰，毕竟很多时候会涉及宫中秘闻。”
但大皇子的死因，长公主的批命成了皇上的心病，药王谷的桎梏。
皇上暗中派了中枢机全力追查大皇子的死因。许掌印听闻大皇子死时的情况，检查尸体只看到胸口有个伤口只穿心脏，没有出血，但上面似有噬魂的痕迹。许掌印认为是修仙门派的作为，但大皇子法力不算高，为何要噬他的魂？难道他的魂魄有什么用途？
百思不得其解的许掌印因此拖着病弱的身体带着爱徒以协助恢复当地百姓生活环境为由，在西北边境苦苦找寻整整一年，却一点痕迹都没有。与此同时许掌印病情加重，不得不回中土找药王谷治病。
很久没见老友，再见面都物是人非。许掌印法力颇高又得朝堂器重，却也逃不过病痛缠身的命运。而药王的独子，上个月开始高烧不退，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命保住了，脑子从此不好使了。两人见面都感叹已不再年少，两鬓泛白，命运弄人。
把脉的时间分外感到漫长，药王的眉头从紧锁着到最后轻轻摇了摇头。许掌印反而舒了一口气：“看来，我的气数已尽，连你都无能为力了。也罢也罢。”
药王道：“那你掌印之位打算传给谁？”
许掌印：“我心属薛青这小子。这些年在我身边的人，也就只有他待我待朝堂是真诚的。而且他的天资聪颖，灵力醇厚，比我高出很多。我也相信他能带好中枢机。”说罢，许掌印拿出一个锦囊给药王。“这有个时辰八字，劳烦药王兄在薛青坐稳掌印一职后再给他。这是公主的命定之人，待公主长大了可凭此八字寻得命定之人，让他带着公主远离朝堂，或可求得一世安康。”
药王接过锦囊道：“虽然天命之说，观星之道为兄的不懂，但人的一生若只看命理而行，那岂不是与乡间偶戏一般，一辈子任人牵扯，没有自我？更何况就凭你一嘴之言就能定国运，你也太厉害了吧。”随后药王愤愤地把锦囊扔回给许掌印：“我可以给你治病，但媒人这事还是你来做吧。反正你都快死了，皇上要是听你的话把公主嫁出去了，以后公主婚姻幸不幸福谁都怪不了，他们又不会把你的棺材盖掀起鞭尸。”
老的不行，许掌印就交给小的。某天他悄悄找来申传，把香囊给了他。薛青和申传交情不浅，申传也没怎么问就答应了。
夏鸣笙听到这里，他注意到灵华一直看着他，心想这八字莫不是......
“与你的生辰八字一样。”灵华道：“申传师父说把八字给薛掌印当天，皇上想为二皇子赐婚，有意无意提起了公主，似乎也想为公主赐婚。皇上平日里对公主的关心甚少，但毕竟关乎皇家大事还是不能轻视，他要薛掌印从帝都世家子弟将门侯府选八字相符的做考虑。”
薛掌印通过这个八字很快就找到两个符合条件的人，海云夏家大公子夏鸣笙，还有林梦何家何之允。
夏鸣笙忆起那年杏花雨疏的季节，十三岁的夏大公子奉命第一次入皇宫。听说御花园虽然栽满各色花卉，可皇上独爱那一小片杏花林，还特地在里面建起一座“云杏亭”（注）。
夏大公子一身绣着海上卷云纹的浅蓝衣，腰间插着墨玉箫，十三岁的他已经英气初现。他撑起一把小伞，走在杏花林小道，心情也因为眼前的美景放松下来。没多久来到云杏亭，首先看到的是一位男子哆哆嗦嗦地站着。
而男子面前，一身白底金线松柏图纹蜀锦的女孩，凤眼正怒目而视道：“无知竖子，若按你的想法收归兵权，增加税收，地方无兵防守，百姓温饱不继，招国就快要完了。”
夏鸣笙听到这句话就知道他们在讨论昨天朝堂上文官一方提议，废除四帅统领制，仿效丞相制，军队将领调配全由丞相负责，以免四帅拥兵自重各地为王。同时如今国库空虚，而近年来地方休养生息，少有天灾人祸，可以增加税收充盈国库。
明显公主是支持武官那边的，连回答都和武官的一模一样。
男子也不再说话，直到公主神情舒缓过来，就让他坐在一旁。
看到这样的对立面，夏鸣笙保持一贯的中立角色，淡然的走进来：“海云夏家夏鸣笙，参见公主。”
公主抬头看夏大公子，恰巧迎接到他的目光，像被触了电一样她不好意思的地下头。
夏鸣笙往前走近公主面前，轻声说道：“宫中切忌过多讨论前政。”顿了顿：“女孩子不要动不动就生气，不可爱了。”
公主那原本带着怒意的脸色，倒是被夏鸣笙这一句轻言撩得脸红起来。夏鸣笙有种得逞的感觉，转过身和在一旁的何之允行礼。
招国作为中土最大的国家，单靠朝堂的势力是不够的，于是很早的时候就和江湖影响力较大的名门家族联手。如今最有名的莫过于招国三云世家——海云夏家，文云何家和锦云陈家。
而夏家掌握着全国信息源，无论在朝堂上和江湖上都属于容易得罪人多的家族。于是夏家的立场一直保持中立，不参与朝堂任何的决策和立场。而另外两个家族，据夏鸣笙的了解他们也是保持中立的态度，但何家小公子刚才的态度，是否可以说明林梦何家的立场？
不过这些想法对于十三的少年来说，也就是脑子一瞬间想到的可能性，反正夏家是中立的，夏大公子如今的任务就是来相亲！
话说三个素不相识的少年在一起坐着还是挺尴尬的，既无歌舞又无话题，连个大人都不在，夏鸣笙脑补民间所说的三姑六婆坐在一起推销自家孩子的场面，统统没有。
“咳~这个~要是你们不介意，我可以吹首曲子吗？”
公主和何小公子向夏大公子投来解救的目光。
夏鸣笙看着眼前的杏花林，心有所想的吹起了曲子。
“啊，不要吹了，太难听了。”公主忍不住想要抢下夏大公子的墨玉箫。“你不会吹就别带着箫出来啊，装模作样给谁看啊。”
“反正又不是给你看。”
两人在互相打闹中，何小公子悄悄的去了趟茅厕......
夏鸣笙用手按着公主的额头说：“好啦好啦，我好好吹便是了。”说罢就端坐起来，收起了笑脸，开始吹起了他最熟悉的曲子。
公主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如泣如诉”：悠扬的箫声，朦胧的烟雨，胭脂般的杏花，说是仙境也不为过了。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吹完曲子后，竟有种依依不舍的感觉。
至此每年美如似锦的杏花林，总有个女孩牵着男孩的手，一起漫步在杏花林间。
......
夏鸣笙叹了口气：“多年来我百思不得其解，夏家在朝堂上一直保持中立，族中婚配之事从来都是谨而慎之，为何那次会让我和公主结缘？看来如今有答案了。”
得到薛青给的生辰八字，皇帝当然想把公主赶紧许配出去。
灵华道：“这么些年，朝中除了个别重臣，除了薛掌印，剩下的只有药王和申传知道公主的事。那些年先皇经常旁敲侧击药王，甚至暗探守在药王谷附近，就是希望他能闭嘴别提当年的事，也别与公主来往。父亲对女儿能膈应这样，也真是惊人了。”
尤其是几年后二皇子也在沙场上战死，这原本怎么算都扯不上公主头上，可先皇硬要把这笔血债算给了她。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