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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端王的告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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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的时候,端王难得地来了凉秋的院子,他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态度稍显平和,眼神克制许多,没有了往日见到凉秋的愤怒,只是更多的不屑被他掩藏地更深。
他不说话,凉秋自然也没有开口说话,倒不是给端王面子,纯粹是凉秋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许久,端王打破平静:“禁闭这些日子想来你也有些长进。”
凉秋依旧不说话,当然,端王也没有想着凉秋回复,自顾自地道:“你应该也知道,三日后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到时候你需要一同与我进宫参加庆祝娘娘生辰的家宴,到时候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用我再教你吧?”
端王的声音冷淡,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凉秋有些惊讶,端王这是再警告她?
她试探着开口:“王爷不妨明示一二,妾不太懂您的意思。”
端王面露了然,一副凉秋果然不堪大用的样子,这边疆来的就是一点礼仪教养也没有,想着,更加为沈知意委屈几分,连带着好不容易被掩藏好的不屑,又透露了出来。
凉秋看着端王神色变来变去,心里也很是好笑,说起来他已经被皇上封了王爷,可是情绪却很好猜测,看起来并不是个聪明人,也是,他若是聪明的话,也不会看上沈知意那么个女人了。
“皇后娘娘若是问起你我夫妻间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怎么说吧。”
想来端王也知道自己做得太过分了,若说出去不好听,这才来告诫她一番,省的她口无遮拦。
凉秋有点想笑,但是她忍住了,她点了点头:“王爷放心,妾知道什么当讲,什么不当讲。若是皇后娘娘问题,妾自是与王爷感情甚笃。”
听到凉秋这样的回答,端王满意了,难得地对凉秋露出了一个笑脸:“行了,本王看你这些日子禁足也无趣,本王允许你日后邀请自家姐妹来王府游玩,也算解了你的苦闷。”
凉秋不说话了,端王这是演都不想演了,想直接把小情人带到府上来?哦,他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他与沈知意的私情,所以,这是要在她眼皮子底下玩禁忌恋?
呃……
所以凉秋也不惯着他:“这怕是不太好,前头几个姐姐都出嫁了,没事不能出门,后头几个妹妹年纪又太小,唯一年纪适合的知意妹妹,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最好还是少出门,免得遇上登徒子。”
“不知所谓!”端王感觉自己被冒犯了,可是看着凉秋那无辜的眼神,突如其来的怒火像是气球被针戳了一个洞一样,慢慢地泄了一丝出去,又慢慢地夹杂着一些不可言喻的羞愤。
他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去,这个王妃真的跟他犯冲。
见到王爷离去,在屋外等候的了夏走了进来,她先是帮凉秋整理了一下衣服饰品,看着凉秋的情绪还算稳定,并没有恼怒气愤的神色,这才迟疑着开口询问:“小姐,王爷这是做什么来了?”
凉秋冷哼了一声:“这是打量着我好欺负,来警告我皇后娘娘生辰宴上不要乱说话呢。”
“啊……这,不会吧,王爷就为了这事特意来告诫小姐?”了夏觉得不可思议,在王爷的心里面,她们家的小姐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难道在王爷的心里面,她们小姐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都不知道,还需要王爷来提醒吗?
“不然,你以为呢?以为他来与我修复感情的?”凉秋反问。
了夏叹了口气:“外人都道端王端方持重,内里有经天纬地之才能,可如今看来还是世人过誉了。”
“可不,内帏不修,再有经天的才能,也没有办法治理天下。”凉秋淡淡开口。
“可是,端王如今如此糊涂,小姐你至今不得宠,时间久了,若是来个得宠的侧妃或者侍妾,往后小姐你的日子又该如何自处?”
“那不然呢?我也不好强迫他吧。”凉秋知道端王心系沈知意,她有她的骄傲,断也做不来那争宠之举。
“不过你放心,这一时半伙的是不会有侧妃,侍妾入府的。”可不是么,端王最心爱的沈知意都还没入府,又怎么会有新人入府?端王没办法阻止娶妻,还没办法克制纳妾吗?
此时的凉秋是如此认为的,可她不知道,男人的底线有的时候很高,比如端王娶她又不碰她,有的时候又很低……
了夏不再言语,满脸的忧愁。
正是满屋寂静的时候,徐嬷嬷忽然带着几个小侍女端着布料和成衣上了门。
徐嬷嬷向凉秋行了一个礼,还不待凉秋平身,便自顾自地起身说起了话来:“王妃娘娘,这是这个季度内务府分配给娘娘做衣服的料子,以及从绣房制作好的成衣,请娘娘查收。”
说完,徐嬷嬷退到一旁,让侍女们将布匹和衣服端了出来。
凉秋一个眼神示意了夏去查看,了夏了然地上前。
前段日子了夏去绣房还说没有料子,如今一声不吭地送了过来,怎么觉得有些古怪。
了夏只看了一眼便拂了拂衣袖冷笑道:“前些日子我随娘娘进宫,听皇后娘娘说苏州织造府进贡的锦缎已经呈了上来,娘娘说要分给我们娘娘做些新衣裳,想来应当就是这一批了,可我怎么看侍女手上端着的也不像是贡品锦缎,反倒像京城里最近时兴的冀州府运过来的他们当地的缎子。”
了夏就是负责凉秋衣服首饰这方面的工作的,分辨布匹料子,是她的拿手好活,这料子是个啥样的,来自于哪里,她一看便知,别人兴许会被诓骗了,她却不会。
徐嬷嬷当即跪下:“娘娘恕罪,这些料子就是宫中送来的料子,奴不敢欺瞒娘娘。”
“哦?是吗?你的意思是皇后娘娘御下不严,差人换了锦缎所以你毫不知情?我可得进宫告知娘娘,不能让下人欺瞒了娘娘去。”
凉秋自然是相信了夏的,所以,皇后娘娘送来的料子被替换了,这是毋庸置疑的。
徐嬷嬷吓得一激灵,她本以为王妃从边关而来,并不懂料子里的弯弯绕绕,可谁王妃的侍女一眼就看了出来,如今她只能硬着头皮道:“娘娘,王爷,王爷说料子有其他用处,因而……”
哦?这是又将事情推到端王身上,是笃定了端王会保她吗?
“怎么,拿王爷来压我?”凉秋手指扣住敲了敲桌面,显得漫不经心:“我知你是端王乳母,端王信任你,可是我听说近来你小儿子在外面赌博欠了一屁股债,倘若端王知道了,你说他会不会继续重用你小儿呢?再者我听闻你帮他还了好大一笔债务,没想到你还挺有钱啊?你这么有钱,端王知道吗?”
这次徐嬷嬷是真的脚软了,她一下瘫倒在地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藏的那么严的事情居然被王妃给发现了。
她色厉内荏,强装镇定:“端王与我感情深厚,便是您将这事捅出来,端王对我也不过是一通斥责,反倒是娘娘你,恐更糟殿下的嫌恶。娘娘你难道就不怕端王厌恶您吗?”
“你觉得我怕吗?倘若端王不能处置你?皇后能吗?皇后不能的话,皇上能吗?我想皇上和皇后都不想看到端王府上有这么大一个蛀虫。”
徐嬷嬷彻底怕了,端王或许能在端王妃面前护住她,却绝对不会在皇后以及皇上的面前护她。
她跪在地上就对着凉秋磕起了头来:“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凉秋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又放了下来:“罢了,将你调换的布料都换回来,往后府里你的小动作也都给我收起来,尤其是厨房里的,你懂了吗?”
徐嬷嬷急切道:“懂懂动,奴婢都懂!”
之后,徐嬷嬷急匆匆离去,没过多久,就将她替换的锦缎都还了回来。
“就这么放过徐嬷嬷了吗?”了夏不解,她们小姐何时这么好说话了?就将布料换回来就完事了?
凉秋却道“徐嬷嬷还有用,暂时先不用动她,况且这点小把柄,还不能让她伤筋动骨。我们得找个机会,查查府上的账,只有拿到账本,她才能彻底为我们所用。”
了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